第24章 ##24 含苞待放
“别乱动。”
“我都没碰到你。”喻劲埋怨。
午后, 太阳像是暂时阴下去,房间拉上窗帘,是股昏暗, 依然可见,床上两个人影。
喻劲在身后贴着她。
挨着她着她蹭,又亲又摸, 郁青没有阻止,轻哼了两下, 原本算就这样隔着衣服等他自己结束, 可谁知现在他开始压在她上面吻她, 有要得寸进尺的架势。
郁青被掰成平躺, 盯着天花板:“别这样。”
“怎么样?”喻劲声音像块海绵, 蓄的不是水,而是身体里的浓重情丨欲,不住吻她顶她。
“我没有想好。”
“……”喻劲动作顿了顿,过了会儿才将脑袋抬起来, 无语地望她一阵, “你没想好, 就不该让我进房间来。”
郁青:“你把我抱进来的。”
喻劲亲她一阵, 就直接把她抱上了床。他反应来得很快, 两个人也的确在情动间。
可郁青的确没有想好, 没想好的情况下她不想轻易发生关系。
“郁青, 我奉劝你一句。以后你做人得干脆点。”喻劲捏她的脸, “要么做, 要么不做,别总是做了一半让人卡住。”
喻劲起身,看样子是要走了。
郁青跟着起身, 将自己被捋到大腿中间的裙子拉平,叮嘱:“注意安全。”
“呵。”
喻劲是要走,这跟前几天睡客厅不同。
他被挑起了兴致,要是不走,郁青光几句话,未必挡得住他。
喻劲一腔怨气到楼底下,坐了会儿,停车场安全通道,出现一个胖女人身影,见到他又立刻离开。
喻劲给郁青发了条微信:锁好门再睡。
郁青:好。
推开门,保洁阿姨来过,房间被清扫得干干净净,沙发面前放着只笼子,笼子里面有只雪白仓鼠。
买来就放在这,连喂食都是加钱让保洁阿姨做的。
喻劲带上门,直接躺沙发上,抽根烟,朝天花板徐徐吐出一口白烟。
白烟在视线中缭绕。
曾经,喻劲在厨房里戏弄地吻过郁青,并察觉她身体有略微的僵硬后,自认为占了上风,心情很好。
晚上还闲得无聊去找喻深。
喻深又在画画,喻劲欣赏了下喻深收藏的画作。
某个很显眼的位置,发现副跟旁边水平查得有点大,笔迹也很新的画作,停下来琢磨了会儿。
视线往右下角移。
A&Q。
喻劲很快猜出了这两个字母是什么意思,心里面划过一丝嗤笑,转头,见到喻深素描纸上是个年轻的外国男生素描头像。
素描纸上男生半侧脸,带着微笑,深眼高鼻,标准外国年轻男孩的长相,像个电影明星。
“这是模特?”
“不是。是同学。”
喻深外公以前一个学生借用外公的大宅子开美术补习培训班,做素描和人体训练,喻深觉得这方面不够扎实,就也过去参加。
“没女生吗?”
“男生比较多。我们互相画。”喻深刻意解释了下。
“嗯。”喻劲随意地回,那会儿他的目光逡巡回到中间那副不太成熟的画作上,虽不成熟,却很有冲击力,正下意识辨认哪笔是喻深的,哪笔是郁青,并没有听出来喻深解释时,有些微的停顿。
隔了段时间,喻深又问:“劲,接吻是什么感觉?”
喻劲笑:“你干嘛问我,找个人试试不就知道了。”
“你不是跟人接过吻吗?”
“郁青的?”喻劲挑眉,喻深看到的是那个外国女孩,他跟那个外国女孩根本没发生什么,唯一一次接吻,是跟李迎在车里,恰好被郁青撞见,“她真会告状。”
“她只告诉了我一个人。”
“没什么感觉。”喻劲回答。
他那会儿正是对女生和性有幻想的时候,李迎是女生中最漂亮的,主动对他表达出好感,于是约好一起出去玩。
“谈了几天就分了。每天早上八点就给我发微信,连吃饭都要拍给我看。中午要跟我坐一起,晚上还要出去约会,刚交往两天就计划情人节圣诞节还有她的生日,实话,我觉得很烦。”
喻深笑了下,喻劲似乎完全没跟人谈恋爱的耐心:“你们第一次接吻没有紧张吗?”
“没有。”
“男生和女生是不是第一次接吻都没什么感觉?”喻深对这个话题问得格外深入,喻劲只当他是好奇。
“我没什么感觉。”喻劲回答,即便在某刻,他脑海中的确划过一个人,可他会想起自然是因为戏弄,他享受到的是赢过她的戏弄感,而非其他。
喻深松了口气。
次日周末,喻劲站在楼底下,远远见有个纯白人影走过来。对方到近处才发现是郁青。
郁青向来穿着都比较朴素。
纯色T恤,黄或蓝或白。
万年不变的牛仔裤或短裤,扎两个矮马尾,偶尔高马尾。
脸上也很素净,不像他班上的女同学,会化妆喷香水,出去玩还会穿水手服和洛丽塔裙。
那天她破天荒穿了件白连衣裙,白带凉鞋,头发披散下来,盖过肩膀,额头左侧还别了几支发夹,焕然一新。
明明比不上他班上几个女同学五官明艳,服装仍然过于接地气,可喻劲莫名觉得她很清纯,很美,像支含苞的荷花。
郁青恰好停在他面前,喻劲当即上上下下量她一通,调整出惯常的嘲讽语气:“你是不是很喜欢看偶像剧?”
“?”
“以为换套衣服就可以让人对你刮目相看?”
“……”郁青不想搭理他。
喻劲认定她是刻意在引诱自己,在欲拒还迎:“这就是你的新招数,对自己的美貌这么有自信?”
郁青终于将视线对准他,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有“美貌”,反倒只觉得——
“你很烦。”
她言简意赅地吐出这三个字。
这是喻劲人生中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他这三个字“你很烦”,从来都只是他烦别人,他刚想回应,喻深从里面走出来,语气微微带着歉意:“让你等久了。”
郁青瞬间换了个语气:“没事。”
郁青刚刚站在那,根本不是想刻意勾引他,而是在等喻深。
“你们要出去?”喻劲问。
“对。”喻深回答他,“今天郁青生日,我带她出去吃饭。”
两个人都郑重扮过,从交流来看,也是提早约好的,莫名有种要出去约会的架势。
喻劲等了一阵,以前什么事喻深都会叫上喻劲,但这次没有,他完全没问喻劲要不要一起,而是走到院子口,推起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
喻深会开车,但还没到十八岁,没有驾照。
他不像喻劲敢开车在家旁边转悠——别墅处于郊区,大部分时候路上都没人。
他跨上一辆自行车,甚至都没让家里的司机送。
郁青上前,很自然地坐后座,早早抓着喻深背部衬衫。
这样看过去,盛装少男少女,花丛铁院,崭新明黄自行车,竟还有点浪漫。
喻深大概不是很熟练,坐上车垫后试了试脚踏,稳住车把。
郁青扫过喻劲一眼,又很快地,轻巧挪开视线,仿佛喻劲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呵。”喻劲舌头扫过后牙槽,只觉得好笑。
“坐稳。”喻深回头。
“嗯。”郁青只要对喻深,语气都很好。
喻劲站在门口,盯着他们彻底消失在他视野里后,目光才慢慢沉下来。
那天下午喻劲也有事,同学转学,他们班开了场送别舞会。
在学校交流厅开的。
不要求穿校服,完全自主,音乐播放,每个人可以去选择自己舞伴跳舞。
到了高中,他们这伙人玩得很溜,互联网的普及让他们很早就对男女之事了解,偷吃禁果的也有。
气氛high,李迎明里暗里想跟他复合,穿了身旗袍,在他面前晃荡好几次,喻劲懒洋洋坐着没动,脑海中却只是来回窜过,纯白的郁青,以及她坐在喻深车后座,双手抓着他的衬衫。
胸腔底部长出一棵藤蔓。
藤蔓被人从底部点着了火,那火势不大,却缓缓地从底下往上升,烧成一条,窜到心脏位置。
有无限燃料似的,火势不大,却一直在烧,在胸口闷烧。
喻劲没怎么跟他们玩,九点就回了家,到房门口,喻深门关着——他们是对门。
停住脚步,他上前特意敲了敲门:“哥。”
“喻深,你在吗?”
无人回应。
拧开门,里面是空的。喻深没回来。
喻劲隔了会儿,下楼去客厅吃水果,视线朝向门外——郁青做完作业总会帮她姨妈做事,不是在客厅就是门外,尤其这几天,她姨妈请假是回乡下老家照顾孩子。
见不到郁青。
也就是,他们都没有回来。
趁她姨妈不在,专程跟喻深去外面玩?是算夜不归宿吗?
喻劲去了郁青和她姨妈的屋子,开灯,很的屋子,有很陈旧的感觉——喻劲在家里生活十几年,从来没进来过。
房间就是卧室,外面是厕所,厨房还得在最外面,用屋檐挡住,几近于露天。
一张床,郁青显然是和她姨妈睡的。
房间有张吃饭的桌子,柜子,置物架,此外是靠近床边有张书桌,放了参考书和练习册、闹钟、台灯,前方还贴了张课程表。
书桌摊开日记,日记写着: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喻劲只扫了眼,他并没有去窥探别人日记的爱好。
只是有股遏制不住的火气,他认为,是源于郁青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用手段征服了喻深。
郁青十点回来,早早看见自己家里灯开,以为是姨妈,等进来才见到是喻劲。
她很疑惑:“你来干什么?”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来?”喻劲坐在床边,张口就是刺。
半路上,喻深自行车坏了,两个人是推着车走来的,一望无际的湛蓝夜空,低到伸手就能摘星,还能听到蛐蛐叫,美极了。
自行车不好放,景色又美,他们就没有车,边走边敞开心扉聊了很多,可这不意味着,回家不累。
郁青瞥见自己日记本摊开,上前将它合上:“喻劲,你是不是认为,你自己是国王,而我们都是你的奴才?”
她讨厌的就是他那股高高在上的气场,令她总想把他拉下来,拉到这个尘世的泥土里面来。
“你认为呢?”
“我姨妈是来工作的,不是你们的奴仆。”
“可是她敢走吗?”喻劲反问。
郁青跟别的女孩不同的是,她很少作无用的愤怒,当手里有武器,她会选择反击:“喻劲,你是很在意我跟你哥出去吗?”
“我警告过你,不要去勾引我哥。”
“你究竟是希望我不要勾引你哥,还是希望我勾引你?”
喻劲盯着她,突然上前攥着她的手把她压到床上,牢牢盯住她。
喻劲有另外一部分没有告诉喻深。
跟第一个女朋友,也就是李迎相处时,他是有反应的。不是吻,而是当他头回抱住对方的身体时。
他有第一次跟异性柔软身体接触的酥麻感。可他清楚地知道,那因为李迎是女生,是异性,并不因为喜欢。
平常相处,他只会觉得她很烦。
有的男生会为了这点接触的快感去谈恋爱,去哄骗,喻劲不会。
可此刻,被他压在身下的郁青,雪白的裙子,散开的黑发,脸上头回有充足气血,美得灼灼逼人,像一株真正含苞待放的荷花。
她的手腕一直在用力抵抗,可令他居然立刻有了反应和某种肮脏的联想。
整个晚上他都在想象,喻深是不是跟郁青出去开房了?
喻劲自负,隐隐有某种危机感,却不甚清楚,他没意识到自己被郁青那句话激到了。
那刻,他有强烈的性冲动,想要彻底压制住郁青,要占上风,要让她臣服,他也以为自己知道郁青想要什么,于是他决定不陪她玩这些把戏,直接釜底抽薪:
“郁青,要多少钱,你肯跟我上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