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这是我第一次给人当妻子……
赵归雁气喘吁吁地走到赵云莺面前,抬了抬下巴,问道:“三姐姐,你来这里做什么?”
赵云莺眼神闪躲,不太敢实话。
她刚刚还自己是奉赵归雁之命,前来送糕点的,如今赵归雁这样问出来,显然是她在撒谎了。
可她总不能当着程景颐的面承认自己撒谎,她朝赵归雁笑了笑,道:“五妹妹,不是你叫我来替你送糕点给陛下尝尝的吗?你忘了?”
她不动声色地往前移了移,趁着夜色,不断地朝赵归雁使眼色。
以前赵归雁心思通透,且向来逆来顺受,犯了错,每每找她遮掩,她都会帮忙。
赵云莺下意识认为,不过是撒个谎,赵归雁还是会同往常一样,即便心里再不乐意,她也会帮她。
可赵归雁脆声道:“三姐姐,你莫不是糊涂了?本宫什么时候让你来送糕点了?”
她看了一眼食盒子里的糕点,煞有其事地道:“陛下不爱吃梅花酥酪,太甜腻了。”
程景颐挑了挑眉,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姑娘得跟真的一样,他何时不爱吃梅花酥酪了?
不过,他只是心里这样想着,却没有贸然开口,将姑娘的底给戳破。
赵云莺面色涨红,看了一眼程景颐,见他似笑非笑,一点也没有想要替她解围的意思。
她咬唇,眼神颇为无辜地看过去:“陛下……”
程景颐道:“皇后得对,朕不爱吃梅花酥酪。
赵归雁嘴角无声翘了翘,眼神里带了几分得意。
偏程景颐这时拉下脸,语气低沉醇厚,却带了几分冷漠:“以后莫要假借皇后之名了,这次看在皇后的面子上饶过你,下次,可不会轻饶了。”
赵云莺听着这冷漠无情的话语,又看他们两人站在月下,一对璧人,端的是登对。赵云莺忽然觉得,自己来着一趟就是被他们羞辱的。
她委屈得眼眶都红了,偏偏还要承下赵归雁的情,对着她屈膝道谢:“多谢皇后娘娘。”
完,赵云莺就感觉到了自己浑身燥热,腹处涌上一股难受的感觉,让她腿脚发软。
赵云莺知道,夜合欢的药效上来了。可如今,赵归雁也在这里,她的计划完全施展不开,她担心再待下去,窘态毕露,于是她也不敢再留在这里了,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跑去。
赵归雁看着她狼狈的身影,有些疑惑,受击了,没必要脚步也不稳吧?
程景颐淡淡收回目光,眼底凉薄一片。
他当然看出来了赵云莺发作了,可那又如何?
自作孽不可活。
他当然看得出赵云莺的心思,想着两人都中了夜合欢,不得已之下,两人发生关系。
不定此刻,山下等满了人,就等着时机一到,上山来抓他们一个现行呢。
可偏偏,这夜合欢的味道他昨夜才闻过,自是熟悉,赵云莺这一计划便落了空。
再者,真当他荤素不忌,什么脏东西都会碰?
若到时候真中了药,赵云莺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他定然一刀劈了她,拼着身体大损,也要捱过药性。
赵归雁收回目光,少了外人,她也就没有那么拘束了。
她蓦地转身,抬了抬下巴,语气带着质问:“陛下,三姐姐怎么会在这儿?你明明是今夜只有我们二人,为何她会出现在这儿?”
程景颐爱极了她此刻的模样,五官的线条柔和下来,掐了掐她的脸颊,嗓音带着笑:“雁雁可是吃醋了?”
赵归雁被他捏着脸,只能瞪圆了眼,气鼓鼓地道:“才没有!”
程景颐也不反驳,松开了手指,眷恋地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道:“你刚刚不还喊我夫君吗?如今怎么又这么生疏?”
赵归雁眼睫扑闪,有些羞赧。
刚刚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慌了神,那个称呼就脱口而出了。
可如今让她再喊,又不是在榻上,她……喊不出来。
程景颐稍稍低下头,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嗓音暗哑:“雁雁。”
虽他刚刚只是浅浅啄了一口,可那夜合欢着实是淫邪的东西,一点点虽不至于让他神志不清,但也足以让他气血翻涌。
赵归雁缩了缩脖子,热气拂在脸上,有些痒。
他刚刚饮了酒,酒的清香带着惑人的气息,将赵归雁包裹其中,仿佛她也如饮了酒一般,眼神不甚清明,带了一丝迷离。
两人如今已经超出了安全距离,这样近,赵归雁都能感受到程景颐身上传来的热气,熏得她头晕脑胀,腿脚发软。
程景颐低声道:“雁雁,我难受……”
他带上几分心翼翼,试探着揽着她的纤腰,往怀里贴了贴。
“!”
赵归雁脸上霎时涌上血色,耳尖红得跟血一般鲜艳。
“你怎么……怎么能……”
她磕磕跘跘,一句话得断断续续。
程景颐脸上浮现几分委屈,“赵云莺居心叵测,她要害朕。”
赵归雁张了张唇,反驳道:“你们刚刚还在把酒言欢。”
怎么转眼就赵云莺要害他?
虽然赵云莺不是好人就是了。
程景颐长睫微垂,眼尾带了几分薄红,又似是难耐地哼了哼,气息不稳地道:“她在酒里下了夜合欢……”
赵归雁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急急道:“那陛下现在怎么样?难受吗?”
赵归雁最是清楚夜合欢的,若是没能得到疏解,仿佛整个人像被架在火烤一样,身体各个角落又像有虫子在爬,又痒又难受。
程景颐重重喘了口气,额间冒出一层浅浅的汗,“很难受……”
赵归雁眼底浮现担忧,这可怎么办?
程景颐手臂用力,紧紧地将人抱在怀里,企图缓解一二,因为太用力地克制,手臂间都凸起来几条青筋。
可到底治标不治本……
赵归雁咬了咬唇,羞怯地看了一眼程景颐,只见他眉眼之间,含了情/欲,此刻便褪去了帝王的威仪,多了几分风流蕴藉。
赵归雁脸红了红,第一次觉得,清冷帝王也能有这样不为人知的风情。
她试探着踮起脚,唇瓣软软地印在了程景颐的唇上。
昨夜,她昏昏沉沉,九成药劲一成心意,情/事也记不甚清楚。
如今,她未饮酒,灵台清明,也知晓自己在做什么。
一触即分。
赵归雁到底还是懵懂,这样的主动已是她最大的勇气。
赵归雁屏息,心下忐忑,抬眼望着程景颐。
程景颐心神巨颤,他一向运筹帷幄,洞察人心,他本存着逗弄她的心,那一点酒,虽让他很难受,却不至于乱了分寸,没了理智。他只不过是想逗逗她,害羞腼腆的姑娘羞红了脸,是他此生见过最美的风景。
却不料她捧着一颗诚挚的心,奉于他面前。
他似乎总是能从赵归雁这里,得到意想不到的惊喜。
“赵归雁,你知晓你在做什么吗?”
程景颐缓缓开口。
赵归雁深吸了一口气,直直对上他的眼,澄澈明亮的眼盈着月色,清凌凌得好看。
粼粼泛光的水眸逐渐坚定。
“我帮你呀,陛下。”
程景颐心底的坚冰消融,流淌在身体里,他听到了,血管中血液如同浪涛拍的声音,和着胸膛里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一声,一声,震耳欲聋。
赵归雁压着羞涩,缓缓环住程景颐的腰,笨拙地道:“夫君,我是你的妻子,你我一体,夫妻敦伦,天经地义。你……不用强行压着自己,对身体不好。”
有些话一旦出口,就变得顺畅了。
“只是我年纪,也是第一次给人当妻子,许多事情都没有经验。”
赵归雁一字一句,慢慢道:“夫君,还请你多多包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