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南疆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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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又过去大半个月, 进入初夏, 天气渐热, 蝉鸣渐起。

    四更天, 他从梦中惊醒,睁开眼, 额头上都是冷汗,惊坐而起, 望着身边的枕边之人。

    十几年, 这殿中都是他一身, 一人入睡,一人而起, 直到立后, 直到她的出现,以前他无需考虑身后事,成与不成, 无非是生与死,他不用去纠结那些公与不公。

    今时不同往日, 有了一个同生共死之人, 心中有了牵挂, 后面的事,他就必须考虑的更加周全,所以他要想尽办法做尽一切他能为她做的,她们的路很长,也很艰难, 他的生命里从不缺少赌,只是她的出现,让这赌局扩大了。

    今夜他的噩梦,毫无征兆,只是觉得心很慌,总觉得这天下,又该发生什么事了。

    她还在熟睡,昨夜特意拖她到了玉龙殿,离了那家伙,才舒心的过了一晚,她有些累,即使这人惊吓而醒的动静太大,她也不曾被吵醒。

    他蹑手蹑脚的起身,只批了件外衣,大殿外,来俊臣在长廊处等候,一夜未睡。

    看的出,他等了一晚上。

    “什么时候来的?”他轻轻推开门,看见殿外的人,先是一愣,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昨夜卯时。”

    昨夜卯时,时辰还算早,来俊臣既然等了一晚上,那就明有重要的事情禀报,他肃道:“那为何不差人通报”

    “属下赶来时,元公公陛下正在办事,今夜怕是不行,让属下不要饶了陛下清静。”

    他脸一红,四更的天,洛阳城内的风是清凉的,滚烫而红的很快就被那风吹于平淡。

    “何事?”

    “南方告急,交州沦陷,剑南道直逼成都府。”

    这次,他不在那么从容“六诏?”

    来俊臣点头“蒙巂诏、越析诏、浪穹诏、邆赕诏、施浪诏、南诏,受吐蕃所挑拨联合进军。”

    他再次锁紧那眉头,虽然先前有密报六诏蠢蠢欲动,但突然的进军,让肃朝防不胜防,原先的准备还未齐全。

    “也好,吓一吓那些老臣也不为过。”

    “您不担心么?”来俊臣有些惊疑的看着他又归于平静的神情。

    “求之不得。” 他那眼神,深邃得不可猜测。

    “吾皇万岁万万岁。”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他只等候探子的消息。

    八百里加急文书念于朝堂之上,让群臣震怒,接着是恐惧,天下初定,肃朝最是薄弱之期,此时南方六诏来势汹汹,任谁也不能镇定吧。

    “圣上,请做定夺,发兵南下。” 文官胆怯,太平盛世已久,那盔甲兵器久之不用都生锈了,武将的用武之地终于来到。

    “唔,沉不住了吗?几年了,终于要了?”他坐在哪里冷哼一声,似乎并不着急。

    “圣上,交州失守,又攻到成都府,那黔州是南方的门户,万万不可再丢啊,否则直逼中原大陆。” 郑州的义愤填膺,将那战事情况以及后果了个遍。

    “何人出战为好?”他下意识的忽略了郑州,问着一言不坑的李玉。

    李玉上前,探了一下四周“南方六诏来者不善,平此乱需军功着著,人心向者,卫国公李靖也。”

    “卫公报病在身,平乱之事容不得半点延迟先祖留下的功臣可都尚在,李右丞莫不是没看见?”一向好大喜功的侯君集指着李玉鼻子骂道。

    李玉心生不悦“东都需要人镇守,南伐放能安心。”

    “李右丞可要注意辞,视陛下在哪?”老臣们都不吭声,静候佳音…朝堂上到像是李玉玉侯君集二人的朝堂了。

    “我的意思是,陛下亲征,比任何老臣都震慑人心。”

    天无痕不做声,就是等他推这句话…

    “不可,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圣上乃九五至尊,剑南道失了可复得,但圣上绝不能冒这个险。”

    萧瑀的话让天无痕头疼,耿直的太过好。

    “将士出征,岂敢让陛下冒险,臣,郑州请求出兵。”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区区蛮夷,朕岂会惧之?”

    “李玉之言,圣上三思啊。”那郑州有些捉急,要是亲征,那郑州手中的兵符岂不是要拱手奉上?

    “郑公莫不是舍不得那军权?”李玉轻视一句,戳了郑州的底,让他尴尬的很。

    “臣断然不敢这样想,只是南征太过凶险。”郑州抬着头看着那个依旧平静的少年天子。

    “汝能征战沙场,保天下太平,吾就不能?”那平淡如水的天子道了一句让众人都无法拒绝的话。

    “懋(mao)功与公瑾觉得如何?”此时他只需要征求武将老臣同意就好。

    “臣等愿伴君王亲征。”

    那是他的人,象征性的问一问罢了,结果自不用多。

    天宇成的兵权不用,他本就是个中立的态度,兵权是个烫手山芋,他扔了也好。

    “那便这样了。”

    下了朝会圣旨下去,侯君集,张公璟,张亮,为剑南道,河南道总管,李绩为副帅,宗室河南郡王礼部尚书天孝恭镇守东都,晋李玉为中书侍郎与白段执掌朝政,萧瑀为督造。

    他亲征,东都无人坐镇,郑白两家,权倾朝野,让他不敢放权给他们,唯独李玉,这个时候只有李玉,他无背景,无所依靠,或者他的背景,皇帝知道的一清二楚。

    “朕这一去,短则一两年,朝中有你跟老师,朕也会把事情交给她,届时太后会出来扶持一把”圣旨下去,他将李玉叫来了,意思是朝堂之上皇后为主…

    “后宫不得干政,皇上…”这不仅是李玉的惊慌,也是朝臣的惊慌,这些年他做的不合礼之事,太多。

    “你是聪明人,有些事,不需要朕多。”他别有深意的望着李玉,李玉自然知道,这皇帝除了最亲近的两个女人,别人,他都不信。

    “臣知道了,臣告退。”皇帝重用他,委以重任,他正好可以施展手脚,至少他亲征,一年半载回不来。

    “阿娘,这一局又是儿臣赢了”他笑着,像是讨要好处一般。

    “让哀家出面么,你信的过她?”

    “阿娘应该知道的。”

    郑太后于是不在多问,也不去追究他这样到底是为什么,只是这孩子的心思越发的深,竟然到了连她都看不透的地步。

    亲征的事刻不容缓,从江南西道,山南东道调兵过去需要时日,从东都调去更需要时日,河东道的兵不能动,因为北边还有突厥。

    “一定要亲自去吗?”出征定在后日,他摔骑兵先行,这十分冒险,她不是平常女子,不会不懂战场之事。

    “嗯,不这样内忧就解决不了,父皇之所以能够劳劳拿住兵权,靠得就是不断亲征。”者无意听者有心,她替他换衣服的手,不知怎么的悬在半空停下了。

    “你留在宫里主持大局,李玉跟白段会辅佐你。”他倒是没注意她的反应,继续着。

    白沐雪有些微微不高兴,大臣们担忧的不是皇帝,而是江山社稷,是天下,而她不想管他的江山社稷,不担忧这天下,她只担忧眼前人。

    “如果我…”也不管自己的话,她是否听进去,反正今夜他要将该的不该的都通通告知,但他的话还没有落音就被白沐雪堵住了嘴。

    “我不想听,我只要你平安回来,好吗?”

    天无痕微笑,点头好

    “我答应你,一定平安回来。”她等他完,那脱了一半的衣服又给他穿上,离的远了些。

    “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便什么都依你。”

    变着法子的逐客令,今夜她不许他碰自己,后日出征,明夜肯定要休息做准备,也只有今夜一日,等这一过,他就要饱受那离了温柔乡之苦。

    “额,一定要那个时候吗?”他呆愣着,有些不明所以。

    “若不让你留着念想,又怎会时刻记着家中还有一个盼你归的妻子”。即使不用这样,他又怎么会忘了家中的妻子呢,但是今夜的逐客令,她下定了,不管他心中会不会懊恼。

    “那桃花酿已经做好,明日我和你一起去埋下吧。”

    她点头,依旧赶他走,他也不生气,不懊恼,因为自己突然的亲征肯定让她一时间接受不了,但是她不是普通人,深明大义不会不懂。

    他从中宫大殿出来,出门时,居元表现的奇怪。

    “这才卯时,主子?”

    他憨笑,又有些尴尬,随后阴沉下脸。

    居元于是明白了,原来是被下了逐客令。

    “可是主子,今夜只此一夜,错过机会…”

    他那里不晓得,只是他和她都是倔脾气的人。

    “走吧,先不想这些,南方的事可急得多啊。”

    今夜没有月色,宫里的清静之外显得有些黑,只是路还是那几条路,即使没有灯,他也依旧能走回去,南方的战火今夜停了,交州本就是腹地,失守也正常,但是,黔州成都府绝不能丢,剑南道丢了一大半,如今半分土地他都不能再丢。

    她又赶走了他,并非她心中所愿,只是心下埋怨着,那人太过负心,她是个女儿家,如何帮他管这朝堂,或者她无心管,最不喜争斗,争名夺利,如今他强塞给自己,也不管自己是否想接受。

    她坐下,暗自伤神,那铜镜前的自己,没有一点精气神。

    他和居元离开后,云入了内“陛下为何要走?”

    失而复得的人理应更加珍惜才对,更何况天子出征在即,云实在想不明白。

    “不是他要走。”

    白沐雪的话出,云就明白了,又是她的逐客令罢了,这次云没有再多嘴,她不是笨人,自家姐的遭遇让她心疼,自己曾和那天子一样苦苦等待眼前这人的消息,如今回来了,她只要安分的做好自己的事情,替主子分忧即可。

    人都是要成长,不管是外界的因素还是自己因时间的因素,都会长大成人,有一些人是例外的,环境所压迫,身世苦楚,少年老成。

    作者有话要:  撒完糖,尽是别离伤情,大概撸完了南征之事,女二就长大了…( ????? )正式写双女二了,傻白甜对腹黑女王哦~

    反正我是超级喜欢女二的~(≧▽≦)/~冰山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