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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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个心愿对于他而言,实在太过遥远了。

    谢晏宁觉察到陆怀鸩有些走神,柔声问道:“怀鸩,你在想什么?”

    “弟子在想自己何时能横扫四方。”陆怀鸩抬起首来,端详着谢晏宁道,“弟子若能横扫四方,师尊便不必如此辛苦了。”

    “本尊不觉得辛苦。”谢晏宁面色微红,“却是你,昨日很是辛苦。”

    “弟子亦不觉得辛苦。”陆怀鸩亲了一口谢晏宁的左颊,又亲了一口谢晏宁的右颊,引得谢晏宁抿唇轻笑:“你当真是雨露均沾。”

    陆怀鸩理所当然地道:“弟子喜欢师尊的左颊,亦喜欢师尊的右颊,自然都要亲一口。”

    谢晏宁失笑,又被陆怀鸩亲了一口鼻尖:“师尊,歇息吧,歇息好了,明日才有足够的气力。”

    谢晏宁颔了颔首,躺下身去,并阖上了双目。

    未多久,他觉察到原本拥着他的陆怀鸩心翼翼地将他松开了,他微微掀开眼帘,便瞧见陆怀鸩坐于不远处坐。

    他佯作未觉,立即阖上了双目。

    时间太过紧迫了些,陆怀鸩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横扫四方。

    次日,即四月十三,俩人先去镇上用了早膳,镇上的百姓皆在谈论上官淩,上官淩放出消息道其已攻占了渡佛书院,除谢晏宁与陆怀鸩尚在逍遥法外,渡佛书院其余恶徒全数在他的掌控之中。

    一时间,上官淩声望大涨,隐隐将成为正道之首。

    谢晏宁吃罢最后一口糯米饭,堪堪放下竹箸,陆怀鸩的视线已投射了过来。

    陆怀鸩垂下首去,于谢晏宁手背上印下了一个吻后,又关切地问道:“师尊,你感觉如何?”

    “本尊无事。”谢晏宁下令道,“走吧,我们必须趁上官淩不备,将其拿下。”

    陆怀鸩取了十数铜钱放于桌案上,接着,站起身来,再接着,向前踏出了一步。

    他动作间尽是踟躇,不情不愿。

    谢晏宁叹息一声:“走吧。”

    “弟子……”陆怀鸩终究并未违抗谢晏宁,与谢晏宁一道施展身法,向着渡佛书院而去。

    片晌,他们便已到了渡佛山,上官淩想必料定他们定会折返,派了不少人在山下巡逻,每一人皆是双目无神。

    这些人并非他们的对手,但即便被折了双足,这些人亦挣扎着要爬上石阶去,应是要向上官淩禀报。

    他们只得将这些人悉数拍晕了去。

    然后,谢晏宁施了障眼法,将自己与陆怀鸩变作了其中的俩人,顺利地上了山去,进了渡佛书院。

    乍一看,这渡佛书院内一切如常,但目光所及之处竟无一个保有自我意识之人。

    他们在这渡佛书院转了一圈,却左右不见上官淩,亦不见于琬琰、唐阳、毕茹、曹宿、上官平等人。

    原身的贴身侍女拢竹应当尚在渡佛书院内,不知藏于何处了?

    谢晏宁行至浣衣坊,见有一名女子端着一盆子的脏衣向他走来,于擦身而过之际,他低声唤道:“拢竹。”

    此女貌似无盐,满面细的疙瘩,闻得谢晏宁此言,脚步一滞,激动得唇瓣微颤,竟是不出一句话来,木盆更是从手中摔落,脏衣四散。

    片刻后,她朝着谢晏宁福了福身,并恭声道:“奴婢见过尊主,奴婢手无缚鸡之力,前日未曾拜见尊主是奴婢的不是,望尊上降罪。”

    谢晏宁自然不会怪罪,遂道:“恕你无罪。”

    拢竹瞧了一眼谢晏宁身侧之人,断定其人应是陆怀鸩,随即将俩人带到了隐蔽处。

    她先是三言两语地将自己的情况讲述了一番,却原来,她本已顺利地逃出了渡佛书院,但又想着多为谢晏宁收集些情报,便故意用毒药毁去自己的容貌,潜入了浣衣坊。

    谢晏宁记得拢竹向来甚是爱惜容貌,而今这容貌不知能不能恢复?

    拢竹觉察到谢晏宁的目光,毫不在意道:“无妨,待尊上夺回书院,再召回杨大夫,请杨大夫为奴婢医治便是了。”

    “辛苦你了。”谢晏宁发问道,“你可知上官淩在何处?”

    拢竹禀告道:“上官淩带着其父,其弟,于琬琰于姑娘、左护法以及右护法等人去搜查尊主与陆公子的下落了。”

    谢晏宁思忖须臾,命令道:“拢竹,你不必待在这浣衣坊了,你这便将本尊已夺回书院一事宣扬出去。”

    见拢竹领命而去,他又对陆怀鸩笑道:“我们便在此守株待兔吧。”

    陆怀鸩吻了一下谢晏宁的额头,并伸手一探,确定谢晏宁并无异样,方才问道:“弟子需要做什么布置么?”

    谢晏宁不答,反是舔着唇瓣道:“本尊原本无事,被你这般一碰,却是觉得不满足了。”

    四下无人,陆怀鸩跪下身去,方要张口,却又听得谢晏宁道:“本尊不过是在调戏你而已,起来吧。”

    “弟子遵命。”谢晏宁那处破皮了,他因生怕将刚刚长好的血痂子弄破而心下惴惴,谢晏宁此言一出,他当即站起了身来。

    谢晏宁抬手抚摸着陆怀鸩的面颊,这才答道:“不必准备,若非上一回上官淩使出了阴险手段,我们原本无须败走,这一回,本尊定要将上官淩拿下。不过……”

    他蹙眉道:“上官淩既然知晓本尊修炼了‘相思无益’,十之八/九亦知晓本尊会在每月的十五至二十日夜间失去神志,他得到本尊已返回书院的消息后,恐怕会特意选在十五至二十日夜间杀回来。”

    一如谢晏宁所料,四月十三、四月十四无事发生,四月十五白日亦是风平浪静。

    夜幕四合后,起初,谢晏宁勉强维持住了神志,然而,一个时辰后,他终是支撑不住了,缠着陆怀鸩索吻。

    陆怀鸩双目望向门外,有一搭没一搭地亲吻着谢晏宁。

    谢晏宁捧住了陆怀鸩的双颊,颇为不满地道:“怀鸩,怀鸩,你不喜欢吻我么?”

    “抱歉,全数是我的过错,我不该心不在焉。”陆怀鸩伸手拥住了谢晏宁尚且细瘦的腰身,首先用齿尖轻咬着谢晏宁的唇瓣,然后换作吸吮,再然后才闯入其中。

    谢晏宁环着陆怀鸩的后颈,甜蜜地承受着过于激烈的亲吻,一吻罢,他的唇瓣已然有些红肿了,他便用这双唇瓣道:“怀鸩,所以你是喜欢吻我的么?”

    陆怀鸩坦诚地表白道:“我喜欢吻你,三千世界我只喜欢吻你一人。”

    “我亦然。”谢晏宁一面亲吻着陆怀鸩,一面扯着陆怀鸩的衣衫,以致于未多久,陆怀鸩便已衣不蔽体。

    陆怀鸩则一面亲吻着谢晏宁,一面压下身去,与此同时,他的十根手指一根一根地嵌入了谢晏宁的指缝当中。

    谢晏宁的低吟绵绵不断地涌入了陆怀鸩的双耳,教陆怀鸩将上官淩忘得一干二净。

    少时,陆怀鸩又将十根手指一根一根地从谢晏宁的指缝当中抽了出来,继而埋下了首去。

    他唯恐伤着谢晏宁,慎之又慎,并认真地观察着谢晏宁的神情。

    谢晏宁神魂颠倒,近似于呜咽地道:“我也想做。”

    陆怀鸩停顿了下来,问道:“不会难受么?”

    谢晏宁坚持道:“不会。”

    陆怀鸩正色道:“好吧,答应我若是难受了定要出来。”

    谢晏宁以指腹擦过陆怀鸩嫣红的唇瓣:“嗯,我答应你。”

    陆怀鸩换了个方向,复又埋下了首去。

    印象中自己似乎曾经这么做过,又似乎从未这么做过,谢晏宁脑中混沌,瞧了许久,亲昵地用面颊磨蹭了数下,才去模仿陆怀鸩的动作。

    那厢,上官淩正在渡佛山十里开外的一间茶肆饮着上好的大红袍,他并不急于一时,耐心地等待着。

    他身后立着于琬琰、唐阳、毕茹、曹宿以及来自名门正道与渡佛书院的乌合之众,而他对面坐着上官平,他身边则坐着上官溯。

    上官溯困惑地问道:“我们昨日便能赶至渡佛书院,为何现下还在十里开外?”

    上官淩很是讨厌上官溯,但他今日心情大好,遂解释道:“谢晏宁修炼了‘相思无益’,将于入夜后失去神志,只知交合,我们晚些再赶去渡佛书院,到时候,我们还有一出好戏可看,你年纪尚,切记蒙上双眼。”

    上官溯吃了一惊:“哥,你这是趁人之……”

    上官淩不耐烦地断道:“我们此去乃是匡扶正义,为民除害,谈何趁人之危?”

    上官平附和道:“淩儿得是。”

    这一对父子目前利益一致,并未好,便已从无视对方生死的仇人变成了慈父与孝子。

    天边火烧云层叠,不一会儿,火烧云便渐渐退散了,暖光堕入了黑暗当中,再不可见。

    上官淩自斟自饮,缓缓地将一盏大红袍饮尽后,才道:“出发吧。”

    上官溯望着被夜色包裹了一身的上官淩,顿觉毛骨悚然,明明从到大,上官淩都是他最为重要之人。

    一行人走得不快,一个半时辰后,方才抵达渡佛山。

    这渡佛山瞧来毫不设防,不知谢晏宁是否有何阴谋诡计?

    上官淩执剑的手收紧,紧得有些发疼。

    他抬足踏上石阶,由于白日下过雨的缘故,石阶湿滑,使得他紧张更甚。

    他原本以为足足有七日的时间可供他除去谢晏宁与陆怀鸩,岂料,谢晏宁竟然恢复得如此快。

    不过,上天又给予了他良机,他自然不能放过。

    一阶又一阶,他终于到了渡佛书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