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巡顺利结束, 蝙蝠家的成员们在蝙蝠洞里就今天的事情开了个简短的会议，随后蝙蝠侠宣布散会，让厄贝里斯特留下, 其他人各自回去休息。

    得知这回事情结束的这么顺利，主要是厄贝里斯特的功劳，夜翼临走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得不错, 兄弟。”

    厄贝里斯特面色不变, 对他微微颔首。

    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随后射了过来，夜翼习以为常的耸了耸肩，对厄贝里斯特摆摆手：“希望下回我们还有搭档的机会, 再见。”

    等蝙蝠洞只剩下两个人, 蝙蝠侠示意厄贝里斯特来到自己身边。

    这回被破天荒的允许参与蝙蝠家的会谈，在厄贝里斯特看来是一种顺利发展。他来到蝙蝠侠面前, 微笑着询问道：“主人？”

    蝙蝠侠迟疑了一刻, 想起今夜临走前丑看向厄贝里斯特的眼神, 总觉得其中蕴含了不好的意味。诚然, 厄贝里斯特是个非常强大的魔法生物，单纯人类的攻击很难伤害到他，但丑一向喜欢并擅长心理攻击，在厄贝里斯特还不太稳定的现在, 一切还是要心为上。

    蝙蝠侠在心里对下一阶段的计划删删减减, 表面上面不改色：“明天跟我去瞭望塔，我要对你的能力做进一步测试和评估。”

    ……

    这还是厄贝里斯特第一次来到正义联盟的大本营。

    除了带着他过来的蝙蝠侠，正联另外六位主要成员也到齐了。厄贝里斯特漫不经心的撇了他们一眼，发现除了海王，剩下几个他都过照面。

    准确的，是都“过”。

    是以现在都气氛稍稍有些僵硬, 虽然蝙蝠侠在来之前已经知会过他们——当然，厄贝里斯特更倾向于他们全是蝙蝠侠叫来的——可几个人的面色仍然显得十分严肃，看他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审视和警惕的意味。

    相比起来，超人显得则要温和的多。

    “你好，厄贝里斯特。”他首先对厄贝里斯特伸出手，微笑道：“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欢迎你来到瞭望塔。”

    按理来，这个场面应该会显得有些尴尬，对双方都是——就在不久前，正联刚被厄贝里斯特团灭过，而厄贝里斯特现在又认了蝙蝠侠当主人，敌人变自己人总是会经过一段过渡期。

    不过超人是个相当有亲和力的英雄，胸怀宽广，厄贝里斯特则是对这些压根就不在乎，是以气氛倒是显得还很和谐。

    其他几个英雄没有什么，但也没有上来找麻烦的意思。厄贝里斯特对几个人礼貌的轻轻颔首，接着被蝙蝠侠领走了。

    他们走出议会大厅，待听不见脚步声之后，绿灯侠才从一直抱着手臂防范的样子变得放松下来：“你们有没有觉得，”他伸长脖子往蝙蝠侠和厄贝里斯特消失的方向看：“他变得不太一样了？”

    “厄贝里斯特？是有点。”神奇女侠点点头：“他身上那种让我感到抵触和不适的暴戾不见了。”

    “你们的对，我也有这种感觉。”闪电侠飞快的道：“真的，要不是他和那天我的人长得一模一样，我都怀疑是大蝙蝠又弄出了什么新科技。”

    “他看起来不像是那天你们向我描述的样子。”海王评价道：“虽然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力量，但……”

    火星猎人看向一旁的操作台：“蝙蝠侠带他去了训练室。”

    “有道理。”绿灯侠了个响指，一抹红影飞快来到控制台前，在会议圆桌的中央投放出了控制室的监控录像：“嘿，伙计们，我相信大蝙蝠不会介意我们看看的！”

    闪电侠手速飞快，把一切都弄好之后，才想起来一旁的超人，对着他嘿嘿笑了一下。

    身为正联主席，超人只好耸耸肩，微笑道：“我想他不会。”

    ……

    在将厄贝里斯特带到训练室，给他讲解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蝙蝠侠点了点头，离开了。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原本空旷宽广的房间忽然一阵扭曲重组，很快变成一处逼真的战场，数以千计的异能士兵握着枪朝他猛扑过来。

    这不像是魔法，厄贝里斯特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魔法波动。他侧身躲过一个士兵的攻击，好奇的伸出手指摸了摸他。

    有实体的触感，冰冰凉凉，不像是活着的生物。

    他顿时来了兴趣。

    在离开训练室后，蝙蝠侠来到了一旁的控制室。他来到控制台前，一大堆按钮摆在他的面前，一旁是数个微型摄像头传回的训练室监控。蝙蝠侠正根据厄贝里斯特的表现调试出现的敌人种类，以及训练室内的场景。

    “布鲁斯。”超人的红色靴尖缓缓降落至蝙蝠侠身后。

    蝙蝠侠头也不回：“什么事。”

    超人走到他身边，抬头看向监控屏幕：“看来你对他还挺满意？”

    蝙蝠侠将场景转变为郁郁葱葱的丛林：“你在什么胡话。”

    “好吧，也许不是满意。”超人微笑起来：“但至少你肯定降低了他的危险等级，否则不会就这么把他带上瞭望塔。”

    蝙蝠侠操纵控制台的手指一顿，回过头看向超人。

    超人面带微笑，笃定而自信的看着他，那笑容当中写满了对于搭档的默契和信任。蝙蝠侠重新把头扭了回去：“只是暂时的，而且我没有放松对他的监视。”

    “不管怎么样，这是个挺好的开始。”超人：“我非常乐意看到正义联盟又增添一位英雄，尤其他还住在哥谭。你知道的，我一直觉得哥谭的反派们……”蝙蝠侠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超人只好就此收声。他顿了一下，转换了话题：“不过，布鲁斯，不知道你发现没有，我觉得他好像太关注你了？”

    蝙蝠侠沉默片刻：“我会注意。”

    正联主席和顾问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一直持续到厄贝里斯特的训练测试结束。厄贝里斯特击垮最后一个敌人，顿时，整片空间的色彩如潮水般褪去，又恢复了刚开始他进来时的一片空旷空白。

    下一刻，门被开了，蝙蝠侠站在外面，对他轻轻颔首。

    厄贝里斯特瞬移至蝙蝠侠面前：“主人，”他微笑道：“您对我的表现还满意吗？”

    蝙蝠侠正在用臂甲上的电脑查阅厄贝里斯特在训练中展现出的各项数据，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厄贝里斯特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矜持骄傲的抬了抬下巴：“我会令您对我更满意。”

    他们又回到了蝙蝠洞。原本这时候厄贝里斯特都会很快离开这里，但今天他犹豫片刻，还是问道：“主人，训练室里的幻象是什么？我能确认你们并没有使用魔法，可它……十分逼真。”

    “虚拟现实投影技术。”蝙蝠侠没在这方面隐瞒他，起来，这似乎是厄贝里斯特第一次因为除他以外的事情来询问他：“一种科技，能够使电脑模拟虚拟环境，投影在所处的空间内。至于敌人和你能够触摸到的物体，都是机器人，同样由电脑操控。”

    “这是人类自己发明的东西？”厄贝里斯特感兴趣的问道：“你们不会魔法，但能使用幻术。”幻术这个词在他舌尖翻滚了一圈，厄贝里斯特轻声道：“这的确……十分有趣。”

    看着厄贝里斯特若有所思的表情，蝙蝠侠神情一动：“你对这项技术感兴趣？”

    “是的，”厄贝里斯特道：“不过准确来，我对人类的科技都很感兴趣。”

    蝙蝠侠一只手支在自己的下巴上，沉吟片刻：“……我可以让人教你。”他慢慢的：“不过想要理解这些，你必须要从基础学起。”

    给他找点事干，省的平时老是盯着自己。蝙蝠侠想，超人和他的谈话还在耳畔回响，事实上蝙蝠侠自己也早就意识到了，厄贝里斯特将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到了自己身上。或许是因为他对自己的灵魂感兴趣，又或者他还有点别的想法，但这不好，蝙蝠侠非常厌恶被人凝视，这从早年时期他和超人因为超级听力的数次争吵就能可见一斑。而且蝙蝠侠做的大部分事情都需要严格的保密，最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厄贝里斯特的作风令他感到行动十分受限。

    又或者如超人所，如果未来厄贝里斯特能成为正义联盟的一员，那么他必须将目光放在整个地球和人类身上。现在正是个很好的开端，蝙蝠侠准备以此着手，让厄贝里斯特将目光逐渐从自己身上移开。

    厄贝里斯特陷入了两难的抉择当中。一方面他的确对科技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另一方面，如果真的按照蝙蝠侠的，他就无法随时随地待在他的身边。虽然现在，当蝙蝠侠待在蝙蝠洞内的时候，厄贝里斯特多数情况也并不会出现在这里，可他至少知道蝙蝠侠的去向，只要待在韦恩庄园，他就会感到安心。

    可如果他同意了蝙蝠侠的提议？那么或许某天蝙蝠侠出门夜巡都不会叫上他。

    再三思考之后，还是对蝙蝠侠的关注占了上风。厄贝里斯特只好忍痛道：“不，我想我还是……”

    “你可以待在韦恩庄园学习。”蝙蝠侠断了他。他心里暗暗将祛除厄贝里斯特对自己的依赖性提上日程，并且不准备一开始就逼得他太紧：“初期的学习在韦恩庄园足够完成。”

    ……因此，这就是现在厄贝里斯特和达米安面对面坐着，大眼瞪眼的原因。

    早在被塔利亚送回蝙蝠侠身边之前，达米安就拿到了好几个博士学位，父亲和母亲的智慧基因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事实上，达米安完全不需要上学，学校里学习的知识对他而言就像是让成年人学习英文字母。但由于达米安个人性格的缺陷，蝙蝠侠还是坚持让他去学校学习，达米安还在学校认识了超人的儿子，超级子乔纳森·肯特。

    因此，对于达米安而言，教厄贝里斯特学习完全是儿科——前提是他想要好好教。

    “把你的角给我摸一下！”达米安开始提意见：“摸完我就给你讲这个。”

    厄贝里斯特：“……”

    他好烦，换个人来吧。

    可惜的是夜翼通常住在布鲁德海文，蝙蝠女自己也要上学，红罗宾需要顾及韦恩企业和少年泰坦，忙的不可开交。而家里学习最好的红头罩？来韦恩庄园这么长时间了，厄贝里斯特至今还没见过他。

    最后，这项任务兜兜转转，落到了火星猎人的头上。

    由于火星人能够随意变形和读心的特质，火星猎人拥有许多不同的人类身份，这些身份除了隐藏自己之外，还能让他更好的融入人群，更加了解地球人的想法和心理。

    他总是在固定的时间成为固定的人，星期二到星期三时他是个侦探，星期四到星期五时他是警探，周末时他是位女服务生。

    而星期一？在最近，星期一那天他恰好是个补习班教师。

    当然，哪怕火星猎人不是教师，火星人远超地球的科技也让他的知识储备量巨大，更别提他原本就是个温和而富有耐心的人，闪电侠甚至曾经趣他不做老师简直屈才。

    教学地点被定在韦恩庄园的某个闲置房间，有空闲的时候，正义联盟的成员们也会来凑凑热闹。每当这个时候韦恩庄园就乱哄哄的，老管家为此准备了许多零食和甜饼，有时候还会邀请他们留下吃饭。

    闪电侠和绿灯侠这对好兄弟是来的最勤的，厄贝里斯特时常怀疑这两个人的根本目的是就为了来韦恩庄园蹭吃蹭喝。不过他们偶尔也会帮点忙，厄贝里斯特必须承认，自己的学习进度突飞猛进，和他们两个也有点关系。

    除了闪电侠和绿灯侠以外，超人来的次数也不算少。事实上，自从那次瞭望塔之行后，他也是最先来到韦恩庄园的，还带着他的儿子乔纳森·肯特。

    为了不引人注意，父子俩都穿着便装前来。前一阵子因为对厄贝里斯特的怀疑，达米安暂时拒绝了乔来韦恩庄园找他玩，以及夜晚一起夜巡的请求。现在超人主动把乔带到厄贝里斯特面前，两个伙伴总算又能腻在一起了——当然，达米安是不会承认这一点的。

    没过几天，两个朋友就一起出（）门（击）游（犯）玩（罪）去了，那天恰好轮到蝙蝠侠在瞭望塔执勤，红罗宾有事脱不开身，蝙蝠侠只好把夜翼叫回来，让他和厄贝里斯特代替自己夜巡。

    “嘿，我早就希望能再跟你搭档一回。”夜翼在两栋楼顶之间跳跃的同时做了个优美的空翻：“现在愿望成真，上回我有没有过，跟你搭档特别省心？”

    “谢谢夸奖，”厄贝里斯特非常有礼貌的对他点了点头，诚恳的：“但我更喜欢跟蝙蝠侠在一起。”

    夜翼：“……”

    你这样话我就没法接了你知道吗。

    两个人合力制伏了抢劫珠宝的企鹅人以及他的手下。其实是合力，主要出力的都是厄贝里斯特，他的魔法用在这里十分方便迅捷，正像夜翼所的，和他搭档非常省心。

    而且夜翼也知道蝙蝠侠让自己过来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在厄贝里斯特用魔法暴反派的时候，夜翼就在一旁靠墙看着，顺便无聊的了个哈欠。

    正当厄贝里斯特把所有人解决完毕，算用蝙蝠索将他们绑起来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从上面跃了下来，在看到夜翼时不高兴的“啧”了一声：“你们抢了我的人。”

    看到他，夜翼好整以暇的耸耸肩：“这话就不对了，明明是我们先来的。”

    “但我跟了他三天。”男人向他们走过来，从劲瘦的腰间掏出一把枪，对准了企鹅人：“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不然……”他冷笑一声，威胁似的踢了踢企鹅人的腿。

    夜翼吹了声口哨：“翅膀，这回你怎么不直接动手了？”

    红头罩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转回企鹅人身上。

    夜翼凑到厄贝里斯特身旁，声：“肯定是他觉得人都被绑住了，起来没意思。”

    厄贝里斯特看了企鹅人一眼，挑眉一笑：“那我把绳子解开？”

    “好啊，”夜翼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根据我的经验，不动手企鹅人是不会实话的。”

    企鹅人：“……”

    混蛋，我听见了！！！

    有夜翼和厄贝里斯特在后面一唱一和，前面还有红头罩凶神恶煞的威胁，最后企鹅人还没来得及挨，就一股脑的把红头罩想知道的都了出来。

    随手用传送阵把一群反派扔到警察局门口，厄贝里斯特转过头，正迎上红头罩挑剔量的目光。

    和他的视线相对，红头罩道：“我知道你。”

    厄贝里斯特对他微微一笑：“我也知道你，红头罩。”

    “我知道老蝙蝠又有了个会魔法的新帮手，但我没想到会是个邪恶生物。”红头罩毫不客气，到最后，语气里已经带上了浓厚的暴戾和威胁之意：“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留在他身边，我警告你，最好别想着耍什么花招。否则——”他猛的一扬手，一对燃烧着火焰的长刀被他紧紧握在手心：“——我就让你尝尝这个的厉害。”

    厄贝里斯特从熊熊燃烧的火焰中感到了升腾爆发的魔法力量，尽管这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但仍旧感到十分惊奇——他可没从蝙蝠侠的记忆里看过这个。

    红头罩威胁了一通就离开了，厄贝里斯特挑挑眉，看向一旁显得面色有些尴尬的夜翼：“我还不知道，他竟然会使用魔法？”

    夜翼伸出细长的手指挠了挠脸：“呃……这件事来话长，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不做太出格的事，杰森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厄贝里斯特不以为意，甚至感到十分好笑的哼笑了一声。

    接下来的夜巡时间没再发生什么意外，厄贝里斯特和夜翼结束了晚上的巡逻，回到蝙蝠洞，老管家正在那里等着他们，微笑着问道：“看来今夜一切顺利？”

    厄贝里斯特：“只有一些微不足道的插曲。”

    夜翼身上带着和蝙蝠洞通讯的通讯器，厄贝里斯特相信阿尔弗雷德肯定也已经知道他们和红头罩会面的事情。看在红头罩的本意是维护蝙蝠侠的份上，厄贝里斯特并不想跟他计较。

    阿尔弗雷德看出来厄贝里斯特的意思，因此没有多什么，倒是夜翼问起来：“对了，阿福，杰森多久没回家了？”

    老管家脸上出现一个分外得体的微笑：“距离上一次大概不到一个月。”

    “哦，”夜翼揉揉头发，嘟囔道：“那是有段时间了。”

    还没等他再发表点什么意见，老管家就补充完了刚才被他断的话：“但这一次杰森少爷早于你们五分钟回来，现在就在楼上。”

    夜翼：“……”

    厄贝里斯特：“……”

    等等，你不是刚对我放完狠话吗，为什么现在就回来了啊？！

    太快了吧！！！

    第二天，厄贝里斯特在早餐桌上再一次见到了杰森。

    他换下了身上的皮夹克还有头上的红色头盔，穿了一身十分机车风格的便装，厄贝里斯特猜这套衣服肯定是他自己放在这里的，阿尔弗雷德可不会准备这种风格的衣服。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厄贝里斯特没有什么，杰森看到他，冷笑一下，露出森白的牙齿，像一个无声的警告和威胁。

    厄贝里斯特：“……”

    他大概知道杰森为什么会住在韦恩庄园了。

    在蝙蝠侠的记忆里，蝙蝠侠和杰森的父子关系一向不太好，几乎是相看两厌，杰森甚至几乎不在蝙蝠侠在韦恩庄园的时候回家。但从蝙蝠侠的记忆里，厄贝里斯特当然知道他一直非常在乎杰森，因此他一直以为是杰森单方面的厌恶自己的父亲。但就昨晚和现在，杰森的表现来看，事实似乎与他原本所想的截然不同。

    意识到杰森对蝙蝠侠的回护，刚被冒犯的那点不悦顿时就变了。厄贝里斯特一脸欣慰，看着杰森点了点头。

    杰森：“……”

    他呲着牙的从椅子上跳起来，被迪克眼疾手快的按了回去：“阿福来了。”

    杰森立刻坐下不动了，达米安在一旁发出很大的嗤笑声。

    杰森头上冒出一根青筋。

    提姆着哈欠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个已经空掉的咖啡杯。厄贝里斯特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在思考似乎每次见到他都是同样造型的同时，意识到他应该又一夜没睡。

    事实上提姆回来的比他和夜翼还晚，又在自己的房间加了会班，刚喝了杯咖啡，出来接第二杯的时候，才意识到是吃早饭的时候了。而且就餐桌上的盘子数量来看，阿尔弗雷德显然做了他的份。

    提姆顺理成章的在厄贝里斯特旁边坐下。

    没过多一会，蝙蝠侠也来了。他应该刚刚从瞭望塔回来，换上了便装，看到杰森时十分明显的愣了一下：“杰森？”

    杰森侧过头，冷哼一声。

    见状，蝙蝠侠没有再话，恰好这时候阿尔弗雷德端着早餐们过来，断了父子之间莫名其妙的冷战。

    这时候一桌子人之间的气氛异常和谐，而且想必所有人都觉得非常凑巧：昨天大家谁也不在，今天倒是齐刷刷的都回到了家里。

    吃饭的时候，蝙蝠家几只鸟之间的勾心斗角终于开始了。

    杰森和达米安开始隔着迪克互相较劲，被迪克叹着气制止之后，又分别开始找厄贝里斯特和提姆的麻烦。厄贝里斯特被杰森明目张胆的瞪了好几眼，终于微笑着瞪了回去。

    “咳。”蝙蝠侠不得不出声制止：“好好吃饭。”

    达米安立刻不满的叫道：“父亲！”

    杰森冷笑一声：“老蝙蝠，别多管闲事。”

    厄贝里斯特微笑道：“当然，主人。”

    完，他了个响指，达米安和杰森立刻感到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开始机械性的在餐盘上挥舞刀叉。

    达米安和杰森：“？？？”

    “厄贝里斯特，”蝙蝠侠的声音往下压低了一个度：“我过什么？”

    他一提，厄贝里斯特忽然想起来，蝙蝠侠曾经过，不允许他在未经允许的时候，在韦恩庄园使用魔法。蝙蝠侠的其他命令厄贝里斯特都记得好好的，但是这个……恕他直言，身为一个以魔法为生的黑暗生物，使用魔法就像人类呼吸一样自然。厄贝里斯特已经在有意控制自己，但完全做到并不是那么容易。

    “我很抱歉，主人。”厄贝里斯特只好撤销了对达米安和杰森的控制。两个人在恢复自己身体控制权的一刹那，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准备扑过来找厄贝里斯特干架。

    “二位少爷，”站在一旁的阿尔弗雷德冷不丁的道：“站起来是需要加一些牛奶吗？”

    达米安和杰森：“……”

    达米安和杰森：“…………”

    两个人愤愤的坐了回去。

    鸡飞狗跳的一顿早餐结束，蝙蝠侠也从杰森刻意针对厄贝里斯特的行为里看出了他来韦恩庄园的用意。在杰森站起来准备离开餐厅之前，蝙蝠侠叫住了他：“来蝙蝠洞一趟。”

    杰森回过身，下意识的抱起手臂。

    父子两人对视了一会，杰森没有话，径直离开了餐厅。没过多久，蝙蝠侠就在蝙蝠洞里找到了他。

    厄贝里斯特猜蝙蝠侠应该对杰森了不少他的事，从蝙蝠洞出来之后，杰森对待他的态度变得稍稍好转了一些。他仍旧显得桀骜不耐，但与厄贝里斯特相处时已经平和了许多。

    在韦恩庄园待了三天，似乎确认了厄贝里斯特的危险性并不像一开始想象的那样，杰森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当然，也不算是特别的悄无声息。

    厄贝里斯特刚从楼梯上走下来，就听见庭院外面传来迪克的哀嚎声：“我的摩托车呢？我的摩托车去哪了？？？”

    早起训练的达米安经过他，嗤笑一声：“哦，你的摩托？陶德骑走了。”

    夜翼：“？？？”

    时间一天天过去，厄贝里斯特在学习人类世界的科技扩充自己、围观鸟们架的同时，也没忘了最基本的目标。现在蝙蝠侠已经允许他使用蝙蝠电脑了，他的权限并不高，几乎只能查到一些广为人知的秘密，但这仍旧是个进步。厄贝里斯特不是个多惯于忍耐的人，可偏偏在蝙蝠侠这里，他感到自己的耐心出奇的长久。

    适当的忍耐让他能拥有长久注视蝙蝠侠的机会。当厄贝里斯特意识到，在自己的眼睛里，蝙蝠侠已经逐渐具象化，从一颗璀璨的宝石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人时，他就情不自禁的对他愈发关注，蝙蝠侠那独特的魅力一天天在他心中显现出来，他令他痴迷，那坚强的意志令他折服。

    正因如此，当布鲁斯·韦恩的绯闻愈发多见的出现在他面前时，厄贝里斯特总算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