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的魅力体现在方方面面, 在作为蝙蝠侠时，他身为正联的顾问，哥谭超英的领袖, 当然备受尊敬和推崇；但在做布鲁斯·韦恩的时候，那张英俊的面孔与成熟独特的魅力也依旧令人趋之若鹜。

    尽管厄贝里斯特心里十分清楚，布鲁斯·韦恩只不过是蝙蝠侠一个方便行动的伪装, 是他为了保护自己仅剩的家人, 也为了更好的维持义警活动，而不得不对现实做出的妥协。

    可尽管如此，每当厄贝里斯特在报纸或者电视报道上看到布鲁斯左拥右抱, 流连花丛之时, 都忍不住感到一阵阵气闷和不满。她们——那些女人，接近他的主人不外乎是为了金钱或资源, 又或者抬高自己的名气, 她们心怀鬼胎, 根本配不上他。

    如果蝙蝠侠真的对某人动心, 例如猫女或者塔利亚，那么厄贝里斯特并不会对他的意愿有所置喙，可显然他没有。他并不喜欢每天无休止更换女伴时的虚与委蛇，只是为了自己的理想和目标不得不为止。

    厄贝里斯特只希望他能空出精力做自己想做的, 至于那些他不喜欢的, 厄贝里斯特将尽自己的一切努力替他避免。

    因此，当蝙蝠侠更换正装，准备出发前往哥谭的一处宴会场时，厄贝里斯特拦在了他的面前。见到他来，蝙蝠侠似乎感到有些诧异，摘下面罩后英俊的面孔显露出一丝意外, 蝙蝠侠挑了挑眉，示意他开口。

    “我亲爱的主人，”厄贝里斯特靠近他，手掌抚在胸前，微微一笑：“看得出来您并不期待今晚的活动。鉴于此，我有一个的提议，这或许能使您稍稍缓解一下烦恼。”

    蝙蝠侠整理衣服的动作不停，闻言看向他：“什么提议？”

    “或许我能代替您的女伴与您一同出席宴会，您不必再费心取悦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他将无关紧要这个词在喉咙里低柔的滚了一遍，柔声道：“我能做一切她们能做的，当然，会比她们做的更好。”

    蝙蝠侠理领带的细长手指一顿，发现他越来越跟不上这条龙的思路了：“……你？”

    他看向厄贝里斯特，迟疑不定的想，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什么？

    毕竟，在很多时候，他的女伴除了能让他更好的融入宴会的氛围中，还得在晚上作为他花花公子另一层含义的佐证，以便在第二天为哥谭报提供新的谈资，以此巩固他不学无术的草包形象。

    ……是的，他应该不知道这个。自从厄贝里斯特来到韦恩庄园，蝙蝠侠担忧他的存在暴露在外人面前会带来某些麻烦，因此从未将任何女人带回家里。

    蝙蝠侠捂着额头，有点好笑的叹了口气：“不用。”

    完，他不等厄贝里斯特再点什么，径直断了他：“荣恩给你布置的这周作业完成了吗？”

    厄贝里斯特：“……”

    今天才周二，火星猎人周一给他留下的足足一周的作业怎么可能今天就写完。

    蝙蝠侠耸耸肩，理所当然的道：“先去把自己的任务完成再想给我帮忙的事。”

    厄贝里斯特：“……”

    厄贝里斯特：“…………”

    他怒气冲冲的转头走了。

    然后等蝙蝠侠晚上回来，厄贝里斯特把作业拍到他面前的桌子上，微笑着一字一句的道：“现在可以了吗，主·人？”

    蝙蝠侠不置可否：“这件事等下次再。”还没等厄贝里斯特来得及发脾气，他冷不丁的道：“我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就把这些学习内容完成……看来我需要和荣恩一下，下次给你留和学习速度相匹配的作业。”

    厄贝里斯特：“……”

    他今天第二次怒气冲冲的转头走了。

    当蝙蝠侠女伴的事出师不利，别的倒是发展的欣欣向荣。厄贝里斯特在蝙蝠侠预想中三分之二的时间里学习完了他本应学的，哪怕蝙蝠侠已经将他的智商估量的足够高，可这个速度仍旧令他感到有些讶异。

    再一次完善厄贝里斯特的个人资料的同时，蝙蝠侠也在估算他现在的服从程度和对自己的依赖度。

    就蝙蝠侠观察，厄贝里斯特对他的关注态度应该比刚来的时候好转了一些。有时候他学习到入迷，或者蝙蝠侠故意不带他去夜巡，厄贝里斯特知道后会发一阵脾气，但就只是发脾气而已，没再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很好，蝙蝠侠冷静的想，现在该是实行第二阶段计划的时候。

    他将厄贝里斯特送到卢克斯那：“这是洛特凯亚·达克，”他介绍道：“他准备来韦恩科技学习一段时间，我把他交给你了。”

    他示意卢修斯除了某些机密项目，其他都可以让洛特凯亚学习参与。但与此同时，厄贝里斯特待在蝙蝠侠身边的时间大大减少，他得像个普通上班族一样天天按时上下班，有的时候还会晚回来。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天，厄贝里斯特就有点接受不了，开始跟蝙蝠侠提意见：“我想要待在您身边，”他不高兴的：“每天去公司占用的时间太多了，如果这段时间您需要我，我恐怕无法帮您的忙。”

    蝙蝠侠问：“你对科研没有兴趣了？”

    厄贝里斯特迟疑了一下：“当然有，但如果这代价是……”

    “不，厄贝里斯特，”蝙蝠侠严肃道：“你不能一直待在我身边，一个正常的人类应该有自己的兴趣爱好。”

    “可我不是人类。”厄贝里斯特皱起眉：“况且，您就是我的爱好。”

    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蝙蝠侠已经对厄贝里斯特冷不丁的语出惊人基本免疫了。他意识到这条龙并未真正理解他的话在人类世界里还有怎样的深层含义，并且也不准备在现阶段去教导他这个。现在最重要的是戒断他对自己那不同寻常的爱好，给他找点正常的乐趣，别整天盯着他的灵魂不放。

    “你可以每天晚上跟着我去夜巡，”蝙蝠侠开始提交换条件：“但前提是白天必须去公司学习。”

    厄贝里斯特仍旧不太乐意：“可……”

    “没有可是。”蝙蝠侠冷酷的拒绝了他的争辩，并给他抛出了一个的钩子：“现在我的装备都交给卢修斯做，那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我信任并且有能力来做这项工作的人。”他看着厄贝里斯特，暗示当他学成后，也将会有如此作用。

    厄贝里斯特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您希望我能像这样帮助您吗？”

    蝙蝠侠模棱两可的“嗯”了一声。

    “那么……好吧，我同意了。”厄贝里斯特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反正白天的大部分时间蝙蝠侠都在韦恩庄园计算或处理各种事务，夜晚才是他外出工作的时间。而自己不像脆弱的人类一样需要休息，他完全可以白天当个勤学好问的学生，晚上和蝙蝠侠一起击罪犯，顺便保护他的安全：“您需要我向哪方面发展呢？”

    “都可以，”蝙蝠侠并不算限制他：“不管你对哪方面感兴趣，最后都能帮上我的忙。”

    得到应允后的厄贝里斯特乐滋滋的答应了。

    当然，再怎样勤学好问的好学生也有休息的时间，更别提卢修斯也不是每天都上班。在这点空余时间里，厄贝里斯特开发了他的另一项技能。

    羊排在在锅上煎的滋滋冒油，娇嫩的肉香飘逸出来，充盈于鼻尖。厄贝里斯特学着阿尔弗雷德的手法在羊排上撒上迷迭香，浇上提前准备好的酱汁，将它煎的外焦里嫩。用刀轻轻一划，充盈的汁水就顺着肉的纹路流了出来。

    厄贝里斯特在盘子边点缀了几枚西蓝花和柠檬片，转头问阿尔弗雷德：“我做的怎么样？”

    “看起来非常美味，洛特凯亚先生。”老管家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为这样一个有天赋的学生感到非常高兴。他看着厄贝里斯特，笑容里透露出慈祥和鼓励的意味：“我想布鲁斯老爷也会对此有同样的看法。”

    厄贝里斯特欢天喜地的把盘子端出去。

    恰好今天四只鸟都在家，可在厄贝里斯特眼里他们像不存在似的，径直把自己做的第一份餐品摆放到蝙蝠侠面前，期待的请他品尝。

    四只鸟：“……”

    对这种天上地下的区别对待，他们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并且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

    蝙蝠侠迟疑了一下，见厄贝里斯特身后的老管家对他点了点头，才执起刀叉，切了一块放入自己口中。

    羊排的肉质软烂嫩滑，轻轻一抿，其中包裹的肉汁就在口中爆开，配合着清冽的迷迭香的滋味，一时间唇齿留香，异常鲜美。

    蝙蝠侠不得不承认，他在这方面真的挺有天赋。从阿尔弗雷德的表情里就能看出来，他对他的作品非常满意。

    蝙蝠侠放下刀叉，在厄贝里斯特充满期待和老管家笑里藏……咳，殷殷敦促的目光中，点了点头，评价道：“不错。”

    厄贝里斯特的眼睛弯了起来：“您以后还想吃什么，大可直接告诉我。只要是您愿意的，我都会为您做到。”到这里，他想着未来可能出现的情景，唇角又向上弯了几度：“当然，如果您乐意亲自指导我或者……”

    还没等他完，四只鸟同时倒抽一口冷气：“嘶——”

    厄贝里斯特：“？”

    他忽然觉得气氛变得有点不同寻常。几只鸟要么低头看自己的盘子，要么侧着头去数一旁酒柜里摆放的瓶子，总之就是不往蝙蝠侠的方向看。厄贝里斯特奇怪的低下头，然后竟然破天荒的从蝙蝠侠脸上看出一点尴尬的意味。

    他感觉更奇怪了。

    还没等他问出声，已经在这段时间里充分了解他耿直程度的老管家轻咳一声，断了接下来有可能变得更尴尬的场面：“洛特凯亚先生，”他平和的微笑道：“也许您能来厨房帮一下我这个老人家的忙？”

    直到这一顿饭吃完，厄贝里斯特仍然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帮老管家刷了盘子，出来的时候蝙蝠侠已经去蝙蝠洞工作了。平常这个时候四只鸟也应该各干各的事，通常看不见任何人的人影，可是今天，或许是厄贝里斯特多心，他们跟特意留意他似的，短短二十分钟里让他见了个遍。

    他在客厅门口遇到提姆，在走廊里遇到迪克，最后在楼梯拐角碰见杰森和达米安，这两个人估计是刚巧遇见的，在看到对方时互相瞪了一眼。

    四个人无一例外，都用或隐晦或直接的方式提醒，或者警告他，绝对，绝对不能让布鲁斯进厨房。

    厄贝里斯特：“？”

    为什么啊。

    他原本还想找个人问问，可惜没人算告诉他。杰森和达米安这两个暴脾气着着就对怼起来，互相把对方气的跳脚。厄贝里斯特只好放下一肚子疑惑，先帮忙拉拉架：“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非要吵起来，”他奇怪的：“你们明明非常在乎对方，可是嘴里从来不提？”

    杰森和达米安对视一眼，同时叫起来：“我，在乎他？你瞎了吧？！”

    厄贝里斯特：“……”

    他把额角蹦出来的青筋按下去，微笑道：“我确定。”他中肯的：“我甚至确定你们在乎家里的每一个人，并不像你们嘴里的那样。”

    达米安：“……哦陶德，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他大声嘲笑道：“你这个胆鬼，夜里是不是躲在被窝里一个人偷偷哭啊？”

    杰森冷笑一声：“滚开吧恶魔崽子，滚到你爸怀里吃奶去。”

    两个人立刻再次对骂起来，然后骂了没一会，就跑去庭院约架了。

    厄贝里斯特：“……”

    他站在原地，看着外面的死去活来的杰森和达米安，冒出了一脑门的问号。

    一旁经过的迪克拍了拍厄贝里斯特的肩膀，欲言又止了一会，然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步履蹒跚的走了，背影非常落寞。

    厄贝里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