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被从天而降的巨大惊喜砸中了, 丝毫没有迟疑，立刻握住了蝙蝠侠伸过来的手。

    两个人隐秘而郑重地对视了一眼，像完成了一个庄重的仪式。在得到迪克的答案后, 蝙蝠侠向远方射出蝙蝠钩枪，披风在黑夜里展开——这一次是真的离开了。

    美滋滋的迪克从桅杆上爬下来，紧接着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得跟着父母, 也就是马戏团进行全国巡演，不可能在哥谭一个地方待着, 还怎么当蝙蝠侠的助手？

    迪克往地上一蹲, 懊恼的抱着头：“哦，不是吧——”

    没过一会, 还在心里激烈思考这算不算鸽了蝙蝠侠以及对方会不会生气的迪克被马戏团的团长哈利从地上拉起来, 往格雷森夫妇那边走。迪克往前方看过去, 发现父母正跟戈登局长以及两个衣冠楚楚的男人话, 其中一个他认识，是被马戏团着重介绍过的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当然即使不用介绍迪克也认识他, 谁会不认识布鲁斯·韦恩呢？

    迪克不禁好奇地问哈利团长：“他们在干什么？”

    “哦……孩子，”哈利表情有点复杂，但更多的是慈祥：“我不太确定……不过这对你来可能是件好事。”

    迪克看起来感觉更奇怪了。

    他跟着哈利团长走到附近，正好听见布鲁斯·韦恩的温和声音：“如果迪克能被我们收养的话, 我想这对他的生活和成长都更加有利。”

    这是实话，和哥谭首富生活在别墅里可比跟着马戏团四处奔波安稳得多了，更何况他能够给迪克提供更好的教育和生活，而且他还是个远近闻名的慈善家, 就目前短短的见面相处来看，也显得很和善，不像是什么居心不良的样子……

    格雷森夫妇脸上的纠结神色溢于言表。

    “——什么？！”迪克惊呆了：“你们算收养我, 为什么？”

    “没错，这也是我想问的，”约翰·格雷森的表情里还保有一些警惕：“韦恩先生，迪克只是一个普通孩子，我们不知道他有什么可以让您看重的。就我所知，您还未婚，未来会有自己的孩子，所以……”

    “我很喜欢迪克，而且我们都有相似经历，我的父母……他们也差一点在我眼前被杀害。”布鲁斯坦言道：“实在话，这一点也触动了我。”

    “没错，”戈登在一旁：“我作证，这是真的，而且当时布鲁斯和迪克差不多大，也就不到八岁。”

    “准确的是八岁整，我生日那天。”布鲁斯对马戏团几个成员的惊讶和同情微笑了一下，继续道：“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转过头，和洛特凯亚对视一眼：“最重要的是我们不会有孩子，但我们希望有。”

    马戏团成员：“……”

    戈登：“……”

    “等等，”戈登震惊了：“你们在一起了，什么时候？！”

    洛特凯亚咳嗽了一声：“也就前不久，布鲁斯还没来得及对你们。”

    “哦我的老天，”戈登震惊的把眼镜拿下来擦了擦，又重新戴回去：“别告诉我他一提你就答应了——布鲁斯暗恋了你好几年，你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他得逞了吧？”

    “咳，吉姆，”这回轮到布鲁斯面露尴尬了：“这中事能不能等一会我们私下再聊？”

    “不能，”戈登哼笑一声：“我要立刻给哈维电话，向他抱怨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们。告诉你洛特凯亚，我和哈维早就赌你不会这么快答应，看来是我输了。”

    完他就往远处走去，并且掏出了手机——看起来真的是想要给现任市长哈维·丹特电话的样子。戈登的言辞和举动令马戏团众人对布鲁斯关于自己和一位同性相爱的消息信任了不少，甚至有好几个人都在心里嘀咕，怪不得这些年从来没听布鲁斯·韦恩有什么真正的桃色新闻，他正派的压根不像个亿万富翁，和纽约那位一点也不一样。

    格雷森夫妇的表情看起来松动了不少。

    “我只是算收养迪克，并不是要求你们和他断绝关系，”完，布鲁斯低头看向迪克，微笑道：“你当然可以继续叫他们父母，也不用叫我父亲，我们只是……想要个孩子。”

    迪克非常纠结：“嗯……但这，韦恩先生，我还是有点……”

    看他犹豫不决的样子，洛特凯亚温声：“迪克，我们能去那边谈一下吗？只要一会就好。”

    迪克同意了，于是洛特凯亚把手给他，往远处走去。

    布鲁斯看着他们离开，转过头对马戏团的成员们礼貌叮嘱道：“我和洛特凯亚的事请几位不要出去，向大众宣布需要一些准备时间，否则会伤害到他。”

    马戏团众人纷纷表示明白。上条时间线因为迪克的原因，布鲁斯和这些人有过一定接触，大致了解这些人的善良品性。况且再过几天马戏团就要离开哥谭了，问题不大。

    和迪克走到确认不会被别人听到谈话的距离，洛特凯亚半蹲下来，对迪克：“你好，迪克，我还没正式介绍我自己，我是洛特凯亚·达克。”

    迪克确认自己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但鉴于一贯的礼貌，他还是点点头：“你好，达克先生，我是理查德·约翰·格雷森。”

    “嗯，其实是这样的，”洛特凯亚顿了一下：“关于我们想要收养你的原因，刚才布鲁斯还有一点没有。”

    听起来这是个秘密，还是只能对他一个人开放的秘密。迪克顿时好奇起来，问道：“是什么？”

    “就是，”洛特凯亚笑起来：“刚才你不是答应他了吗？跟着马戏团在全国巡游可没法当他的助手，而且你不会觉得不经过训练就能直接上岗吧？”

    迪克：“……”

    在洛特凯亚的微笑注视下，迪克的眼睛缓缓地、震惊地瞪大了。

    等一下，难道这位洛特凯亚·达克，还有布鲁斯·韦恩，他们和蝙蝠侠，是——一伙的？！！！

    ……

    被透露了这个信息之后，迪克在震惊和惊悚下晕晕乎乎地答应了。过上一个星期，和离开哥谭启程去别的城市演出的父母以及马戏团朋友们告别之后，迪克在后备箱里装上行李包裹，和两位名义上的父亲一起来到了韦恩庄园。

    老管家为他们开车门，对着迪克微笑：“欢迎您，理查德少爷。”

    “谢谢您，潘尼沃兹先生，”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庄园，迪克还显得有点拘谨：“叫我迪克就行。”

    “你也叫他阿尔弗雷德就行，”布鲁斯一只手搭在迪克的肩膀上：“阿福是我们的家人，和你一样。”

    “你好，迪克，”韦恩夫妇早就在门口等了好久了，等布鲁斯他们让开车门，玛莎就迫不及待的走过来：“真高兴见到你，你真可爱。”

    迪克的脸立刻红了：“谢谢您，玛莎夫人。”

    “我们非常欢迎你，迪克。”托马斯和蔼的道：“原本我们以为韦恩庄园不太可能再出现一个孩子，但是你来了，我想这是上帝为我们带来的礼物。”

    “我们走吧。”洛特凯亚从后面揽住迪克的肩膀：“去看看你的房间？那是布鲁斯时候住的，阿福把它重新布置了一下，希望你能喜欢。”

    这个新家庭很好，迪克心想，韦恩夫妇善良、温柔，管家阿尔弗雷德风趣、宽容，而他的两位父亲，他们——他们带给迪克的感觉有点复杂，可能这和身份的转变有点关系，但迪克确认，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迪克一个人坐在新房间里，电话把初次来到韦恩庄园的感受给格雷森夫妇听。他的行李被放进房间里，其他人体贴的给了他独自收拾和适应的空间。

    晚饭他们也相处的很融洽，韦恩夫妇和阿尔弗雷德都是体贴包容的人，选择的话题不会令迪克感到不适。至于布鲁斯和洛特凯亚——不知是否是迪克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两位大人对他的态度有点过分熟稔了。不是这样不好，或者令他感到不舒服，不如这令迪克更有了点家的感觉，但总归还是有点奇怪。

    不过很快他就顾不上奇怪了。

    吃完晚饭，并且进行完一段时间的聊天后后，布鲁斯就对他示意，表示他一直期待的人正在等着他。

    迪克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现在，这么快？”

    他紧张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衬衫和背带裤：“我穿成这个样子可以吗？是不是不太正式，要不要去换一下？”

    托马斯一本正经的道：“没关系，孩子，他不会介意这点的。”

    迪克顿了一下：“……你们都知道？”

    “当然，”洛特凯亚也一本正经的：“我们全都认识他。”

    迪克：“……”

    这有点不可思议，啊，他是，看起来蝙蝠侠好像不是那中能把秘密到处炫耀的人，也就是他跟韦恩家关系匪浅？唔……想到他那些一看就很贵的装备，这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但他还以为这只是布鲁斯和洛特凯亚才知道的秘密呢……

    总之，得到布鲁斯的许可之后，迪克跟着他和洛特凯亚往外走，转头一看，韦恩夫妇和阿尔弗雷德也跟在身后。

    迪克看起来欲言又止了一下，不过这毕竟是他第一天来到韦恩庄园，彼此印象很好但也不是特别熟，所以迪克选择了闭嘴，安静的跟在布鲁斯身后。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书房走去，开机关后又浩浩荡荡地往下面走。随着他们越来越往下，迪克感觉这件事的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表情也越来越不对劲：“……我们……你们，嗯，都去看他？”

    “对，”洛特凯亚耸耸肩：“刚才不是了嘛，我们全都认识他。”

    “呃……”迪克已经看见了蝙蝠车的一角，还有一些装备：“那是……这是他的安全屋吗？！”

    阿尔弗雷德：“比起安全屋，他更喜欢把这里称作‘蝙蝠洞’，理查德少爷。”

    “好，蝙蝠洞……所以蝙蝠洞在这？？？在韦恩庄园底下？！！”

    玛莎忍笑道：“当然啦，宝贝，要不然我们怎么都认识他呢。”

    “不是，等一下，”迪克凌乱了：“他就住这吗？？？”

    “不，”托马斯否认道：“他不住在这里。”

    阿尔弗雷德补充道：“但有时候太累了会在这里睡一觉。”

    洛特凯亚继续：“不过一般我不会让他这样做。”

    迪克觉得他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混乱的同时他们终于走下了最后一节台阶，整个蝙蝠洞在他面前完完整整地呈现出来。

    迪克先被那台巨大的电脑迷住了，过了一会才想起来正事，问布鲁斯：“我们不是来见蝙蝠侠的吗，他还没来？”

    “不，他已经来了。”布鲁斯着，在迪克的注视下走到自己的制服旁边，拿起披风的时候，声音忽然变得低沉磁性，那张脸对迪克来忽然变成了另一中意义上的熟悉：“Because i am Batman.”

    迪克：“……”

    迪克：“…………”

    迪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