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和厄贝里斯特的订婚宴没过多长时间, 哈维承诺的好消息就来了。哥谭的死刑法案终于通过，在包括哈维和戈登在内的一众人的督促和努力下，丑和被关押在黑门监狱里各种符合条件的罪犯都被判处了死刑, 虽然被关押在阿卡姆中的其他反派因为没能达到标准而暂时逃脱了刑罚, 但这同样是代表着哥谭法律进步的一个巨大标志。

    执行当天, 蝙蝠侠和戈登一起站在监控室内。丑在被击毙前抬头看向摄像头，仿佛知道他的老朋友正在哪儿看着他一样, 嘴角向上咧开, 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然后是一声枪响。

    戈登盯着那摊血迹, 沉默半晌, 转过头：“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

    “他想告诉我, 即使他死了, 哥谭也仍旧会出现下一个丑, 这座城市的黑暗将永恒持续下去。”蝙蝠侠沉声道：“但他错了，哥谭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哥谭。”

    完，他转过身, 大步向前走去。黑色的披风在身后翻滚出凌厉的弧度, 而他面前是将地面照得一尘不染的明亮灯光，黑色的皮靴踏在地板上, 仿佛正步入冉冉升起的光明。

    ……

    纽约，布鲁克林区。

    冬季的夜晚来的总是很早，天黑不过多久, 整条街上就空荡荡地看不见人影了，就连流浪汉也找到了能够保暖的地方居住。偶尔有几个行人出没, 大多脚步匆匆，将双手、脖子和半张脸缩进厚实的外套，没过多久就消失在街边。

    在这样无人的环境下, 犯罪就变得愈发容易起来。

    街边的金店被砸开了玻璃，警报声响彻半条街，两个脸上带着黑色厚实头罩的男人匆匆将大把金子制品扫进提前准备好的大口袋里。等耳旁已经能隐隐约约听见警车的声响，离窗户更近的抢劫犯立刻招呼自己的同伙一声，两个人迅速收好口袋，从破掉的窗户里一跃而出：“快，往这边走！”

    他们急匆匆向警车而来的反方向奔跑，忽然，昏暗的路灯下，一个飘忽的黑影一闪而过。

    “那是什么？”

    “总不会是复仇者，他们不管这种事。”另一个抢劫犯左右看去：“最好别是经常出现在皇后区那个在天上荡来荡去的蜘——”

    忽然，一点锐利的寒光从旁边楼顶直射而出，在抢劫犯还没有反应过来前，精准擦过他的手腕，直接将袖子连带着整只胳膊牢牢钉在路灯杆上！

    “啊！”抢劫犯被吓得惊叫一声，伸手想将那枚黑色的棱角分明的飞镖□□：“这他妈是什么？”

    旁边，他的同伙战战兢兢地后退了两步，惊恐地抬头望着楼顶：“蝙蝠！那是只巨大的蝙蝠怪物——嗷！！”

    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穿着黄色披风的少年英雄一脚将他踹倒，同时从腰带里掏出蝙蝠索，直接甩在刚把袖子从电灯杆上扯下来的抢劫犯身上，将他绑得严严实实，直接摔倒在地。

    刚才被踹了一脚的男人爬起来就想逃跑，可惜还没跑出多远就被男孩从后面追上，毫不客气地又挨了一记重拳。

    最后他将两个鬼哭狼嚎的抢劫犯全都紧紧地绑到电线杆上，两个人偷来的金子在地上散了一地：“你，你是谁？”

    “我叫罗宾。”少年英雄粗暴地踹了他一脚，冷笑一声：“至于你刚才喊的那个‘蝙蝠怪物’，给我记着，混蛋们，他是蝙蝠侠。”

    蜘蛛侠刚才在处理另一个地方的偷窃案，来得比平时晚了一点，结果发现之前在哥谭有过一面之缘的罗宾已经先他一步制伏了抢劫犯，刚准备落地的身体在半空一扭，手腕间射出一道蛛丝，拉着自己径直来到蝙蝠侠所在的那个楼顶。

    落在蝙蝠侠身后时他还有点忐忑，上一回他们见面的场面可不怎么友好，但达克先生也过，蝙蝠侠是个相当排外的英雄，而且一般不会离开哥谭，但他现在出现在纽约，恐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还不知道复仇者们知不知道这件事，不过作为纽约好邻居，蜘蛛侠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跟蝙蝠侠了声招呼：“嘿，蝙蝠侠，我们又见面了，不知道你这回来纽约是为——”

    刚才张开披风，沉默地站在楼顶的蝙蝠侠猛地一回头，蜘蛛侠才发现那压根就不是蝙蝠侠，是举起双臂，撑着披风的罗宾！

    蜘蛛侠傻眼了，看看面前这个罗宾，再看看楼底下那个看起来连穿着扮都一模一样，正冷笑着威胁抢劫犯们的罗宾，禁不住伸手揉了揉眼睛。

    等再睁开的时候，他还特意眨了两下双眼，发现面前看见的场景还是没变。

    蜘蛛侠的白色护目镜立马瞪大了：“两、两个罗宾？！”

    这是怎么回事啊？？？！

    ……

    事情得从半年多以前开始起。

    当时杰森刚刚通过了蝙蝠侠的测试，获得成为罗宾的认可。迪克把早就准备好、和自己那身一模一样的罗宾制服当做庆祝礼物送给他。

    蝙蝠侠想，他应该忘不了当自己一进蝙蝠洞时，杰森穿着那套罗宾制服，兴致冲冲地对他：“这一定是我这一生中最棒的一天！”

    他顿在原地，一时间没办法从喉咙中吐出一点点声音。

    “……怎么了？”意识到他的不对劲，杰森兴奋的表情也落了下去，有点忐忑地看着他：“我错话了？”

    “……不，没有。”蝙蝠侠深吸一口气，在杰森面前半蹲下来，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我只是觉得……你以后肯定会有人生中更棒的事情出现的，杰森。”

    “但是我想不出有什么比成为蝙蝠侠的助手更好的事了。”杰森气鼓鼓地看着他，强调道：“这可是蝙蝠侠！”

    “这我可不敢苟同，陶德少爷。”阿尔弗雷德在一旁微笑道：“从前我看着布鲁斯老爷出生，觉得那应该是我这辈子里最快乐和幸福的时候，但现在，看着韦恩家族一点点壮大，我此刻感到的欣慰更胜当时。”

    “阿福得对，”厄贝里斯特也帮腔道，没忍住揉了揉杰森头顶蓬起来的那一捧头发：“以后等你碰见喜欢的姑娘，肯定觉得现在的自己蠢透了。”

    杰森赶紧捂住自己的头顶不给他摸，闻言不服气地看了他一眼，腮帮子鼓的老高。

    迪克在旁边笑嘻嘻地：“那现在我们是不是就能一起出去夜巡啦？”他做了两个挥拳的动作：“让那些坏蛋看看，现在他们的噩梦变成了三个！”

    “不行，”蝙蝠侠残忍地消了他的美好幻想：“迪克，你跟杰森排好班，每晚有一个人跟我去夜巡，另一个待在家里训练。”

    两个男孩立刻不干了：“为什么？！”

    “我刚收养了杰森没有几个月，蝙蝠侠身边就出现一个新罗宾，”蝙蝠侠道：“这太过引人注意，容易暴露身份，至少得过一段时间。”

    “哦——”迪克翻起白眼，仰天长叹，接着发现杰森正在看自己，目光灼烫的让人心里发毛：“……干什么？”

    “我亲爱的迪克，”杰森笑着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你身上的制服是不是穿了好久了？脱下来我帮你洗洗吧。”

    迪克浑身汗毛一竖，立马抱紧自己的衣服：“休想从我身上夺走它！！！”

    杰森刚通过蝙蝠侠的考验，正是对自己的身手有信心的时候，闻言直接扑了上去，两个男孩在蝙蝠洞成一团。

    阿尔弗雷德扶住额头，长长叹了口气。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已经当了一年多罗宾的迪克胜，但作为家里的哥哥，最终他还是和杰森选择了一天一轮。因为两个男孩年纪差不多，再加上蝙蝠侠和罗宾神出鬼没，半年的时间过去，还没人发现蝙蝠侠身边的助手一直在换人当，顶多几个经常招呼的老朋友会疑惑为什么今天的罗宾比昨天暴躁——大概是因为男孩的青春期？

    ……

    “企鹅人，谜语人，泥脸，贝恩……”洛特凯亚看着蝙蝠电脑上显示的四个罪犯的图像，问道：“他们几个联手了？”

    “是。”蝙蝠侠按了一下键盘上的按键，屏幕顿时一换，变成一堆复杂的文字，洛特凯亚扫了一眼，大致是对四个人的路线行为动机等等的记录和分析。

    “还没确定他们的目的？”洛特凯亚看着不断滚动的文字：“但是他们四个人联合，我想哥谭又要不安分了。”

    “我也这样想，”蝙蝠侠手指支撑着自己的下巴：“但有趣的是，他们在制造一种假象，这会让我认为他们正将一批氪石秘密送往纽约，从而让我前往纽约调查。”

    洛特凯亚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主意了，从善如流地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

    蝙蝠侠从椅子上站起来，摘下自己的披风，转身看向身后的迪克和杰森：“既然他们想让我去纽约，那么我们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