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非魂转番外二
夏日的天亮得格外早, 透过窗棂的一束阳光不偏不倚地洒落在林舒曼的脸上, 闭着眼, 一种暖橘的光晕清晰地感应出来。
她便早早就醒了。
歪头看向身旁的男人,呼吸依旧匀称,侧颜依旧安详。
掐指算算, 正好是休沐日,应该没什么要事需要处理吧, 就许他再懒一会床。
林舒曼想着起身, 亲自去后厨给他准备个早餐作为惊喜吧, 奈何稍稍一动弹,就感觉周身酸软得厉害。
低头看向腕子处, 竟隐隐泛着淤青。更别锁骨和更为敏感的地方了。
想到这,林舒曼刚才那份突然袭来的娴淑气登时烟消云散了。他是万般好的,只是床笫间,太霸道了些。
赌气盖上被子, 背对着他,索性不看他。
只是盛夏燥热,有孕在身后林舒曼更是怕热,老实侧躺了一会, 就躺不住了。
回身一瞬, 正好一股桂花香气隐约袭来,是他梳洗头发时留下的香气, 一直逡巡在他身上,离着近了, 总是时不时能闻到。
浅淡,香甜。
一想到这,不知道为什么,气也就消了一大半了。
不得不承认,靳霄的头发是真的好。柔顺得如同黑色缎带,阳光下黑亮亮的。
她趁他睡着,轻轻拈起一绺发丝,把玩在指间。暗香变得更加浓郁起来,不自觉地,便被这股子香气所吸引,慢慢地凑了上去。
就在林舒曼轻轻地刚要贴上靳霄散落在枕旁的一簇秀发时,眼前人那双妖媚的丹凤眼突然睁开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凑上来的美人。
夏日清,睁眼的第一幅画面,有点美得没天理了。
林舒曼像做错了事被抓住的猫一般,慌乱间竟愣了片刻。随后赶忙回身想要躲回被子里去,却不想杨柳腰被一股力量钳制住,根本动弹不得。
很快,就被拉回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里了。
林舒曼别过脸,不敢看靳霄,知道他肯定又是一阵没正经的撩拨。
而靳霄则轻柔地抚了抚林舒曼柔软卷曲的细发,声音低沉悦耳,带着清倦起的男人独有的慵懒磁性:“爱妃起得真早啊,看来昨晚意犹未尽,这么早就来撩拨本宫了?”
罢,手上着力,林舒曼腰间受力,整个身体调转了方向,直接平躺在了柔软的床榻间。
靳霄顺势起身,一条腿横跨过去,居高临下地中空俯视着林舒曼。
“如果你想,本王不介意满足你。”
到这事儿,林舒曼就气不一处来,赶忙推开没正形的靳霄,躲到了墙角去了。
靳霄跪坐在床上,看着气鼓鼓的林舒曼,只得伸手在她鼻尖刮了一下:“怎么了?爱妃还生气了?”
林舒曼委屈巴巴地像是在告状一般撸起袖子,给靳霄看她手腕上隐约的淤青。然后扯开衣领,指着自己的锁骨:“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实话,靳霄也没想到林舒曼的皮肤会这么娇嫩,虽然吹弹可破有些夸张,但稍稍着力便是淤青发紫,也是在靳霄意料之外的。
他舍不得她有一丝一毫的痛苦,可情到深处,有时却又难以自已。
心底是不可能不心疼愧疚的。
可眼前人气红了眼的样子,又是那般可爱,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是彻头彻尾的疯了吧,竟然有些喜欢看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
委屈巴巴的,又无可奈何。
“爱妃,你应该知道,在一个成年男人面前,扯开自己的衣领,意味着什么吧。”
林舒曼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竟然天真到向凶手告状,寻求始作俑者的安慰?
于是更生气了,踢开被子,决定下床去了。
却又一次被抱了回来,像被一只经验老到的护院猫看上了的老鼠,玩弄于鼓掌之间,还不下口给个痛快。
靳霄看她那脸红的样子,真想上手掐上一下,但真怕给招惹哭了,今天就有事儿干了。
于是斜卧在床榻边上,横拦住林舒曼下床的唯一出路,一手撩起自己散落的秀发,睡衣松松垮垮,半遮半掩地露出他结实的肩头与锁骨,以及若隐若现的……胸肌。
林舒曼噙着眼泪,刚还在胸口的一股子火气,好像被凭空变没了一般。
只是愣模愣眼地看着这尊睡美人。
“你干嘛?”
“你要觉得不平衡,喏,我的肩膀给你,你咬一口。”
林舒曼被靳霄这个无理逻辑给惊呆了,于是认认真真地和靳霄掰扯起来:“我这个不是咬的,是……是……”
靳霄玩味心思又上来了:“是什么?”
林舒曼脸憋得通红,半晌,突然像一只兽一般扑冲上去,竟一个寸劲,把身形不知道大了他几倍的靳霄扑倒在了床上。
的贝齿叩在靳霄的锁骨处,真的咬出血来了。
咸腥味在嘴里满眼,这感觉真的不怎么好,林舒曼算等对方认输服软,自己便松了口。
哪怕轻轻地哼一声呢,她也就顺着台阶下去了。
可是对方却好似什么事没有一样,一声不吭,半晌没有动静。
林舒曼强鼓起的勇气,也只能支撑她咬破油皮,根本舍不得再往下咬下去。
于是值得作罢,起身,看向一脸……陶醉?享受?的靳霄。
“大哥,你怕不是……变态吧。”
靳霄却丝毫不以为然:“爱妃开心就好,这蚊子咬,本宫还是受得了的。”
“蚊子咬,下次做大蚊子,吸干你的血,看你还贫不贫!”
靳霄满意地点了点头:“是了,爱妃,你这个样子,确实早晚得把本宫给吸干咯!”
林舒曼彻底服输,自己根本不是对面这个脸皮厚的对手。她推了推靳霄,把他掉落的衣领又拽了上来,对靳霄道:“你知道么,因为你太可恨了,所以你失去了一次我亲手为你做早餐的机会。”
靳霄右眉一挑:“哦?你还会做早饭?”
林舒曼忿忿:“没良心的,你忘了我给你做过桂花糕了?”
那时候二人身体呼唤,她那时是太子,他那时是太子妃。想到这,林舒曼更气了:“还是那时候好,那时候你多乖巧啊,不像现在,就知道欺负人。”
嗯,是了,那时候三天两头地撩拨靳霄,看着他那又怕又想要的傻乎乎样子,啊……还有点怀念呢。
靳霄一骨碌起身:“没事儿啊,虽然你不算给我做早餐了,可是我可以给你做早餐啊……”
“你还会做早餐?”
靳霄学着林舒曼刚才气鼓鼓的表情和语气,道:“你个没良心的,我还给你做过晚饭呢!”
罢,趿拉着鞋子,顾不得自己松垮的睡衣和没梳起来的秀发,便匆匆跑去厨房了。
吓得林舒曼只得赶紧起身换衣服,拎着靳霄的衣服,追出去了。
膳房门口战战兢兢地站了一排内侍,很显然,都是被靳霄赶出来的。
林舒曼索性一挥手:“都不必在这候着了,该干嘛干嘛去吧,我帮他就是了。”
推开门,男人及腰如瀑的黑发垂落着,那轻薄的夏日睡服在阳光下如蝉翼一般,根本遮不住男人那紧实的腰线。
不得不,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眼前的男人都是人间极品的。
林舒曼也没想到,当朝太子,帝国储君,竟然手上功夫了得,和面擀皮样样都行。
那专注的样子,显然没有察觉到身后站了个人,于是玩心起了的林舒曼踮起脚尖,心翼翼地凑上前去,准备最后抱住他的后腰,吓一吓他。
结果谁知林舒曼刚刚展开怀抱的一瞬,眼前人却突然动了起来,回身一挽,直接挽过了林舒曼的腰肢,向上一提,竟然将她放在了一处干净的灶台上。
慌乱间,双臂还保持着伸展着要抱人的姿势。
靳霄坏笑:“爱妃进步不啊,情趣果然有所提高。不过就在这……”
罢,一脸正色:“反正也没什么,下人都被你遣走了,他们也看不见,要不……就满足爱妃要求?”
林舒曼露出一排贝齿,特地指了指自己的虎牙,嘴角还有刚才没擦干净的血渍。
示意对方,你要是再乱话,我咬你了哦!
靳霄看着眼前嗜血鬼娃娃一样的人儿,抿嘴笑笑,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宠溺道:“你现在孕吐厉害,怕闻不了膳房的油烟,回去等我做好了端过去吧。”
林舒曼自然不干,好不容易有这么个能让大魔王洗手做汤羹的机会,她可得好好观摩,弄不好能让她吹一辈子的。
于是林舒曼就坐在一块并不碍事的灶台上,静静看着对方给自己下了一碗阳春面。
就这样,孕期一直没有胃口的林舒曼也不知道是饿了还是累了,还是单纯面很好吃,终于破天荒地吃了一整碗面。
在靳霄的注视下,心满意足地撂下了筷子。
并且贪心地享受了对方拿起帕子,为自己擦了擦唇角。
休沐日真美好。天天休沐该多好。
想到这,林舒曼拄着下巴,又兀自惆怅起来了。
靳霄知道这么长时间,林舒曼作为太子东跑西忙,早就耐不住天天待在家里的寂寞了,于是对她:“你记得么?明日,是颜若卿和雅大婚的日子。”
林舒曼点点头,当然记得。如果雅不走,她起码还有个玩伴。
“我决定明天亲自参加他的婚礼去,顺便带着一个好看的女伴。不知道谁最合适啊?”
林舒曼眼睛里都放了光,赶忙道:“我是你唯一的妃子,当然是我最合适了。”
靳霄却摇了摇头:“我不带喜欢咬人的女子出门的,很危险的。”
林舒曼赶紧挥了挥手:“我不咬人的,以后再也不咬人了。”
罢,露出一张纯良可爱的笑容来,像极了年画上的胖娃娃。
靳霄指了指自己已经止住了血,但还是红肿的锁骨问道:“那……这次知道怎么办了么?”
林舒曼抿着嘴想了想,突然起身,越过桌子,像一只奶猫一样,心翼翼地爬了过去。
最终,在那伤口处,落下一枚轻柔的吻。
再起身,一脸期冀地看着靳霄:“那我们好了?”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