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魂转番外
【再次提醒!这是灵魂转换番外, 谨慎阅读!】睡眼惺忪的靳霄慵懒地抻了抻自己的臂膀, 算起床去上朝, 可就在双手举过头顶的时候,突然感觉胸前一阵坠物抻着的感觉。
睁眼时,差点把自己吓得从床上弹起来。
怎么身边躺了个男人!
男人在他巨大的动静中惊醒, 眉头微皱,眉眼间却写着宠溺。
“你怎么了?一大早上一惊一乍的, 还早, 再睡会。”
靳霄像痴傻了一般在床上兀自回忆了好一阵子, 实在没想通,于是伸手推了推男人:“咱们两个, 身体互换了?”
林舒曼这时才真正意义上的睁开眼睛,一脸匪夷所思地看向靳霄,伸手在他额头上触了触。
“没发烧啊,怎么胡话呢?咱们俩不都换身体有一阵子了么?”
靳霄仍无法释怀:“可是后来又换回来了, 你还怀了身孕,都快生了啊……”
林舒曼彻底被靳霄逗笑了,咬着下唇嗤嗤半晌,才一脸邪魅地问道:“我看是你想要生孩子了吧, 我可以帮你, 实现你这个朴素的愿望。”
罢,林舒曼起身, 身上松垮的睡意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露出干净紧实的肩膀, 带着满满的男性气息,朝靳霄凑过来。
居高临下,欺身压制。
靳霄一时慌了神:“没……没有的事儿。可能是我做了个梦,现在记忆都混乱了……”
确实,记忆混乱了。记忆力占据主导位置,一路侵袭的人,明明是他啊……
完了完了,梦里做的伤天害理事,如今都遭报应了……看来……难逃一劫了。
靳霄索性眼一闭心一横,等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事情。
结果等得靳霄快要睡着了,空气已然安静极了,实在是忍不住了的靳霄睁开眼,却发现他原以为悬空在自己身上的人,早就下了地,正在整理自己的官服。
见靳霄睁眼了,一脸坏笑地道:“有点失望是不是?没事,总能满足你的。”
靳霄对于自己成了女儿身,要被林舒曼睡的事情,一直感情非常复杂。一方面心意相通,他觉得自己也不能总这么耗着。另一方面,他又实在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于是他再一次纠结地拽起自己的被子,决定咬着被角,嘤嘤啜泣起来了。
结果被林舒曼像拎鸡崽一样拎了起来。
“我还没对你做什么呢,少在那装失足少女。你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了?母后今日在御花园请了戏班子,让所有京中贵女都去听戏呢。你要是迟到了,我可帮不了你。”
靳霄这才有点模糊的记忆。
对于这次看戏,不同人有着不同的解读。
于靳霄而言,他其实是很开心的。在东宫做太子妃这段日子,他一直都是窝在家里不动弹的,鲜少入宫。来去,有些想母后了呢。
重活一世,靳霄总觉得最亏欠的就是母后,连时时探望都做不到,更别承欢膝下了。
所以这次有机会名正言顺入宫,他倒是挺开心的。
可他如今贴身丫鬟清瑶却并不这么想。在接到旨意之后,清瑶便开始了兀自忙忙叨叨的准备工作。
前前后后的忙叨让靳霄看得心烦,于是问道:“我入宫,你这么上心干什么?”
清瑶左右看看,见没人,压低声线,问道:“姐,你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和太子殿下认识的?”
那个早了去了,还是林舒曼时候呢……哦,对了,清瑶不知道,她肯定以为他们二人是在那次东宫皇后娘娘的宴会上认识的。
清瑶没理他,继续下去:“如今皇后娘娘又设宴款待京中贵女,你难道就不明白皇后的意思么?这么长时间以来,姐都无所出,难保皇后娘娘想给太子选良娣啊。”
靳霄心中嗤笑,这怎么可能?他最了解母后,认准一个人,就不会轻易改变的。她喜欢“林舒曼”,不会起这番心思的。
见他嗤之以鼻,清瑶嘟嘟嘴:“姐,您别太乐观,自古皇帝哪个不是后妃一堆啊,太子殿下是储君,就算皇后娘娘没这个心思,你也得多留心。”
靳霄看着清瑶为他准备的各色大红大紫的服饰,就觉得头疼。要真穿了这些,母后才会嫌弃他呢。
耳边传来一阵轻咳,靳霄才拉回思绪,看起眼前英姿勃发的林舒曼。
“还愣神?真的算迟到?”
靳霄也不着急,托着腮兀自看了会林舒曼,然后问道:“你会不会因为我无所出,最终选择爱上别的女的啊?”
正在整理衣冠的林舒曼被靳霄一问,愣了一下。她从来没想过靳霄会这么直截了当地和自己讨论这个问题。
毕竟彼此心知肚明对方是什么人,她怎么可能再去喜欢上一个女人呢?
她爱靳霄,只是他恰巧此刻是个女人罢了。
可嘴上还是在逞能:“可能会吧,毕竟你天天这么半推半就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靳霄的脸连着耳根脖子,一并红了。他清楚知道,她的“忍”,是什么意思。
皇后设宴,三宫六院加上京中有贵女的人家,全都齐刷刷忙活了起来,一时间京中的脂粉店都快被扫荡一空了。
一直以来清净冷肃的宫闱之中,竟在这一日热闹了起来。
靳霄端庄又不失娇俏地跟随皇后闲聊着,看着一水水的秀气姑娘一个接着一个来给皇后奶奶问安。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么一瞬间,还真是想起了清瑶的那段话。
这些人,难保不失揣着什么心思来入宫的。
平生第一次,他生出了危机感。
趁着皇后与各路王妃寒暄的空闲,靳霄告退,走到角落里让宫人带着他,寻起了“太子殿下”。
林舒曼正在亭中池塘与一位身着大褂的男子寒暄,二人背影皆是笔直挺拔,锵锵然自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直到靳霄靠近,二人才发觉有人来了。那男人并不是靳霄所熟识的京中权贵,对方显然也不认得这是“太子妃”,只是略施一礼物,便离开了。
靳霄看向林舒曼:“这位是?”
“母后请来的伶人,和他聊了几句,挺有意思的。以前没接触过这行当中人,只觉得身份低贱。如今看来是我见识浅薄了。”
靳霄没在意林舒曼的话,他此来不是和靳霄聊戏子人生的,他看着满院虎视眈眈的莺莺燕燕,于是凑得和林舒曼格外近些。
踮脚附耳低语:“你得答应我个事情。”
林舒曼看他涨红的脸,大抵也猜到他想什么,却佯装不知情,问道:“什么事?”
“你答应我,一会看戏,你不认真看戏,不许左顾右盼,看着满场的美人。”
林舒曼觉得好笑,怎的靳霄今日变得这般疑神疑鬼起来。
“我答应你,有什么好处啊?”
靳霄低头想了想,特别郑重地回答:“我回家给你惊喜。”
罢,脸一红,转身就快步走开了。
事实上,正常宴席,林舒曼果然没有左顾右盼,丝毫没有被那些红巾翠袖吸引去目光,而是一直紧紧盯着台上的戏,竟有些如痴如醉的感觉。
台上戏是京中老戏《双阳公主》,刀马旦一身戎装英姿勃发,左手执鞭,右手执翎,好一派巾帼英雄的盖世风范。
唱腔时而圆润委婉,时而铿锵有力,既不失美人娇俏风韵,又不失女英雄飒爽英姿。林舒曼不由地叫起好来。
一幕终了,一向稳重的“太子”起身叫好,甚至吩咐宫人赏,这让众人惊掉了下巴。更让京中贵女们都感觉有些失望,自己花了大心思梳妆扮,没被太子青睐片刻,却被一个戏子伶人抢了风头。
心中都在暗暗赌气,咒骂着这低贱的戏子。
生气的不止这些吃不到葡萄的女子,靳霄心中也生出丝丝隐忧来。没错,林舒曼确实听话了,没有左顾右盼,没有看那些贵女们,可是她那眸子就没从那伶人身上挪开过。
难道……她现在好这口?
一想到这,靳霄竟觉得茶饭不思了,一晚上悻悻然地应付了这晚宴,一路回东宫,也不见展笑颜。
这让林舒曼都有点懵了。
回到东宫寝殿,终于可以屏退左右,只剩下二人了。林舒曼关进门窗,双手扶着靳霄那柔弱的腰肢,笑着问道:“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靳霄甩开林舒曼的手,兀自上床,拿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也不话。
林舒曼不解,站在床边观察了好一会,火气也有些上来了。
“你最好把话清楚,不然我就和你钻一个被子里去了。”语气有些冷,话却没绝,应该是在压制着怒火。
靳霄从被子里突然蹿了出来,坐在床上,满脸的委屈。
“你答应我什么了?”
“不左顾右盼,专心看戏啊,我好像做到了。”
靳霄看她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更生气了:“是,你是没看别人。可是你那眼珠子都要掉到那伶人身上了!”
罢,别过脸,不再看林舒曼,气鼓鼓的,看背影,竟有要抽噎的意思。
林舒曼这才明白靳霄这股无名火从哪儿来,于是坐在床边,伸手逗弄起靳霄的后脖颈,对方像只猫一样一躲,依旧不肯回头看她。
“所以,你在吃那伶人的醋?”
靳霄猛然回头:“果然变了男人,都一个样。你喜欢那浓妆艳抹的,有新鲜感,就把她召回来做良娣罢了。”
林舒曼哭笑不得:“大哥,你话丧良心不要紧,多少长点脑子。我哪来的要纳良娣的意思啊?再,你看不出来,那伶人,是个男的么?”
靳霄一愣,“男人?”
“是啊,你方才在亭子中不是看见他了么?今日旦角,就是他唱的。”
“男人,怎么……唱女性角色?”
“是啊,这就是戏曲与众不同的地方,他们只专注于角色的性格,从不在意演绎者本身是什么性别,你是不是很神奇?”
到这,靳霄明显能感觉到林舒曼又来了兴致,眼眸中都放出了异样的光彩。
这光彩太过夺目,直接让靳霄又一次……吃醋了。
“哦,我忘了,你还是个女人心。从没见你对谁这么上心过,连他过的话都记得这么清楚。”
罢,靳霄又一次躲进了被子里,这次任由林舒曼如何调戏拨弄,就是不肯从床上起来。
也是二人婚后第一次,分了床,分了房。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东宫都知道了太子与太子妃之间的冷战。压抑的氛围笼罩在整个东宫,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都如履薄冰心翼翼,生怕触了霉头。
这场冷战,一直持续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林舒曼忙于政务,可空闲时间,总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堵着一般,特别难受。可又碍于面子,不想和靳霄低头,只好让自己继续忙碌下去,直到深夜才回东宫。
回来了,也只是一头扎进客房,不回寝殿。
直到一晚,林舒曼与工部户部两位尚书浅酌了几口,这副身子不胜酒力,没多久便头晕眼花,回了东宫。
是夜深沉,林舒曼路过寝宫门口,兀自徘徊了几步,借着酒劲,想直接推门进去算了。
可发觉室内已经没有了灯火,想来是睡了吧。
突然心底有些失落,悻悻然地转身,吩咐内侍:“今晚还住客房吧。”
林舒曼醉眼朦胧地推门,恍然间觉得客房内好像有那么一丝昏黄微弱的灯光,光晕朦胧,让酒醉的她愈发感觉昏昏欲睡。
再配上室内袅袅熏香,还没走到床榻前,林舒曼便感觉自己飘飘然了。
踩在棉花上一般的感觉,太过奇妙了。
就在林舒曼算一头扎进温暖的床榻上时,突然感觉眼前有什么影子袭来,轻柔冰凉的,正正好好不偏不倚地触在了她的鼻尖。
还带着甜丝丝的薰香味,轻柔,缠绵。
林舒曼强精神,定睛一看,眼前人风姿绰约,腰肢如细柳,正袅娜地收起刚才触碰林舒曼的水袖,施施然看向林舒曼。
脸上的戏装精致细腻,美得林舒曼心头都有些颤动。
可即便透过层层油彩,林舒曼还是认出了,那是靳霄。
她脸上浮现一抹难以言喻的痴醉笑意:“你怎么在这?不生我气了?”
林舒曼算伸手抓住那丝滑水袖,却不想对方手腕着力,让她扑了个空,脚下不稳起来。
靳霄趁着这架势,葇荑轻轻一点,林舒曼便跌坐在床上,索性靠在床头,借着昏黄灯光,仔仔细细地量起眼前的美人来。
依旧是那张娇俏可人的容颜,却在浓妆之后着上了一股子野性却不突兀的美感。
林舒曼此刻的男儿身,没来由地燥热起来。喉结不规律地上下滑动着……呵,果然不该喝这么多酒的。
轻柔如寒潭青烟一般的声音传来,是靳霄开口了。珠圆玉润的声线,如泣如诉,撩动着林舒曼那紧绷的神经。
他显然做不到字正腔圆,直工直令,可却在笨拙与生疏之中,透露出某种更为随性的美感来。
傻子,我爱戏,又怎能比过爱你呢?
这时的林舒曼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情难自已,踉跄着从床榻上爬起身来,大力握住靳霄的腕子,一把将娇柔的对方按进了自己的胸膛。
那滚烫的胸膛,那不断起伏着的胸膛。
烫得靳霄噤了声,只是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着,像初进牢笼,怯生生的兔子。
对不起了兔子,恐怕要把你吞吃入腹了。
林舒曼一转身,钳制着靳霄,生生扑在了那床榻之上。一只手护住了对方的后脑,所以即便动作太过强硬,却也不能伤了靳霄分毫。
靳霄就这样被压制着,只能双手死死地抵住对方的胸膛,一脸惊恐地看向林舒曼。
“你……要干嘛?”
上方哂笑:“干嘛?这不是你想看到的么?嗯?”
靳霄赧然,红着脸犟嘴:“还不是怪你,原来你就喜欢这样的,那我也只好学这样了。半个月学戏,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我特地找了你喜欢的那男人做师傅,你知道他有多严厉么?”
罢,伸出的掌心,递给林舒曼看。
瓷白的手掌上竟出现了几道令人触目惊心的血痕。很显然,是被竹篾的。
林舒曼不知道哪来的怒火,借着满腔的燥热,一时间竟青筋暴起,双眼腥红。
声音都有些嘶哑了:“我杀了他。”
靳霄却淡然一笑,伸手捧住了林舒曼的脸,手心冰凉,如同清泉一般,滋润着林舒曼躁动的心。
“我不疼的,谁让你喜欢呢?为了你,我愿意吃一切苦。”
林舒曼一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从脸上拽下靳霄的玉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那血红的掌心,而后将手心放在自己的唇边。
一遍又一遍,亲吻着那火辣辣的伤口。
薄唇微凉,足以抚平所有床上。
虔诚,而又温柔。
可不多时,那轻吻便不甘于此了,一路向下,也便一路变得火热与放肆。
靳霄在此刻才明白了林舒曼隐忍多时的原始欲望,亦或是情到深处的难以自拔。
嘤咛声与喘息声终于交织在了一起,靳霄发觉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抵触,对于自己变成女人这件事情,他突然有些想开了。
甚至,觉得有些庆幸了。
庆幸这完全不同的人生体验,更把他心尖上的人,送回给了他。
他颤动着,配合着对方的予取予求,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身心交付给了对方。
一遍又一遍,在心底呢喃。
曼儿,曼儿……
微风轻拂树梢的寒蝉,那些平日里聒噪个没完的生命在此刻仿佛也通了人形,通通噤了声,与风月一同欣赏着屋内隐约传来的和谐韵律。
原来,真的是天凉好个秋。
作者有话要:
《双阳公主》是京剧中比较有名的一段,放在这个架空文里就是为了剧情需要,切勿考究。如果有人和作者一样喜欢戏曲,可以看看我的另一本完结文《我的权臣娘娘》女将军vs男戏子的故事。
最后一片番外了,本文正式全部完结,感谢大家的观看。
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