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A+A-

    崔明的动作再慢,那几把刀也准备好了,再拖下去可就被人看出来了,他站在桌前将烈酒洗过,热烛烫过的刀具摆放整齐,转身走到宋催身旁,躬身客气的开口:“这位大人,得罪了。”

    罢就要伸手去拆宋催的腰带。

    他的手才刚碰到上头,就听见外头繁杂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一脚踢开。

    “陛下!”钟盛最先看见明德帝,惊呼:“陛下,此处腌臜,陛下来不得……”

    着便要去过阻拦,明德帝听不进去,绕开钟盛,看到了躺在刑床上的宋催,霎时顿在当场,他眼睛紧紧的盯着躺在刑床上的宋催,鼻尖呼吸进去的腐臭血腥味让他作呕,长袖下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微微发抖,此间昏暗,他头脑发胀,一时竟分辨不出宫刑是否已经开始……要确定也不费什么功夫,走过去一瞧便知,但明德帝只觉得双腿发软,那脚是怎么也抬不起来。

    宋催一言不发,躺在上头静静的望着明德帝,目光深沉,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屋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崔明此刻早已冷汗涟涟,这腌臜之地什么时候来过贵人?别皇上,便是连宫里面有身份的太监都不爱来,如今这光景,他哪能不明白?那刑床上躺着的大人九成是不会受这样的刑罚的,幸好他留了个心眼,一应事务准备的极慢,若是他像平日干活那般,三两下就断了人子孙根,那便什么都晚了,现在怕是脑袋要搬家,崔明扑通跪在地上,咽了咽口水:“陛下……奴才……奴才还未施刑……”

    听到这句话,明德帝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冷声吩咐“都出去。”

    钟盛给崔明使了个眼色,先出去了,崔明从地上爬起来,忙不迭的跟着。

    昏暗的净身房只剩下一站一躺两个人,明德帝这回也没了刚才在长乐宫的傲气,他目光落在宋催脸上,想探究他的想法。

    但一直以来对着他都是满脸笑容的少年此刻面无表情。

    宋催慢慢从刑床上下来,整了整长衫下摆,接着才抬起头,目光直视明德帝,道:“陛下是要过来看臣被施刑吗?陛下还是回去吧,此刻肮脏,宫刑不雅,不能入陛下的眼,待臣行刑完毕,伤好之后自会前去陛下跟前伺候。”

    明德帝心中一痛,苍白的脸色在昏暗的房中看上去脆弱极了:“你还是恨朕了……”

    “陛下,”宋催两步走到明德帝身前,断了他的话,一字一句开口:“陛下,你来做什么?”

    明德帝垂下眼睑,过了很久,艰难开口:“朕后悔了……朕后悔了……朕终究……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明德帝没有明,但宋催懂了。

    明德帝抬头,定定的看着宋催,问他:“朕最后一次问你,你到底是不是长庭奸细,你接近朕到底有何目的。”

    “臣的目的,只有陛下。”宋催的极认真:“臣宁愿忍受宫刑也要留在陛下身边,陛下还不信臣?”

    过了许久,明德帝闭上眼点了点头:“朕,信了。”

    宋催闻言吗,勾了勾唇:“陛下,你没有机会了。”

    明德帝不明白宋催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下一刻他就被宋催猛然拉到怀里,宋催单手捏住明德帝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少年炽热的吻落在了明德帝的唇上。

    摩擦,蹂躏。

    宋催的动作极其粗暴,明德帝只觉得唇舌都被他吸吮,啃噬,像是一个饿极了的野兽。他们站在这样肮脏的一个地方,呼吸间除了彼此身上气味还有腐臭和血腥味被吸入鼻腔。

    伴着一个悖世的吻,高高在上的帝王仿佛也被扯落在污泥中,变成了世俗最底层的脏物。

    但却令人悸动,令人战栗,令人心潮澎湃。

    明德帝知道自己完了。

    他们气喘吁吁的分开,吻得太久,明德帝的大脑缺氧,身体软倒在宋催的怀里。

    宋催呼吸急促,心跳加快,一个吻并不能满足他,他身上有一个地方在无声的叫嚣着,叫嚣着吃掉怀里的青年帝王。

    “陛下,”宋催的声音低沉的不像话,他凑到明德帝耳边,开口:“我想要你。”

    明德帝闭了闭眼睛,默许了。

    宋催先放开明德帝,接着单手扯开被刑床污血染脏的外袍,随手扔在地上,弯腰横抱起明德帝,快步离开了这个昏暗的房间。

    守在门口的钟盛看到明德帝被抱着出来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了?”

    “什么也别问,”明德帝的声音沙哑:“回寝宫。”

    钟盛忙点头,走在了宋催后头。

    那夜长乐宫寝殿无人驻守,伺候的太监宫女都被遣到了外殿处候着,内殿里只有宋催一人伺候。

    第二日钟盛亲自去伺候,看到浴桶里的水洒了满地,沿路是被扯碎的长衫和龙袍,被褥床单凌乱的不像话。

    钟盛没有抬头……也不敢抬头去看龙床上的景象,他颤着身体,勉强站住,努力镇静下来,唤了一声:“陛下。”

    从龙床上下来的人是一丝不挂的宋催,少年高大俊美,身材堪称完美,然而比这些更吸引人的,是他满身的痕迹。

    钟盛隐藏不住满脸的震惊,接着由惊变为怒。

    “宋催!尔敢!”

    宋催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从一旁的架子上随便扯了间衣裳披在身上,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床边的榻上,伸出食指放在唇上:“嘘,声点,陛下还在休息。”

    钟盛胸口急速的起伏,声音却了许多:“宋催,你是何意?!陛下赦免了你的宫刑,你就这般……这般……”

    “我哪般?总管就不要在这里教训我了,我与陛下之事还轮不到总管插嘴,”此刻的宋催没了前几日的谦逊,反而透出了一股邪气:“不如趁此功夫把这里头收拾收拾,再备上热水清粥。”

    钟盛气结,却也知道动不得宋催,只得气闷的唤人来收拾。

    瞧见钟盛出了内殿,宋催复又爬上床,看着那个昨夜累的昏睡过去的青年,躺到他身边,隔着被子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回忆起昨夜怀里人那美妙的滋味,宋催的笑容久久不散,伸手轻轻抚摸着他还有些汗湿的额发,轻声喃喃:“周煊……阿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