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天呐!祝严师兄就是司慎?
“好了,来谈谈司慎的事情吧。”苏遇寒故意叫道,“言欢呐,来跟为师谈谈正事吧。”
陆离脸上还带着不可言的郁闷,勾着苏遇寒的发丝,声音低缓道:“出来,你可不要太伤心啊。”
苏遇寒想起自己之前的推论,问道:“不会是,两年前咱们景行派真的出了什么事吧?”
他在白栖山神魂聚合后与师兄传讯息,祝严叫他不要回景行派,却让陆正则和楚微漪速回倚虚峰。
言辞急切,就像是知道些什么事情。
陆离点点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告诉苏遇寒这个消息。
苏遇寒跟着紧张了起来:“有话你直就好了,是谁出事了吗?”
“祝严师伯他,”陆离坐起身来,将早早为苏遇寒准备好的衣物取过来,“祝严师伯就是司慎,我们被困在神渊山地洞里的时候,他被掌门师伯瞧出端倪,将掌门师伯伤后逃了,至今难寻他的踪迹。”
虽然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苏遇寒如今听到这个事实,还是忍不住怀疑:“确定是他?”
陆离也是知道祝严与苏遇寒一向感情深厚,垂着眸帮苏遇寒穿好衣服:“当时许多名门宗派都在,都看到了的。祝严师伯伤了掌门,甚至伤了当时聚集来计划如何救你的数十人。”
“后来许多事实都指向了祝严师伯。”陆离继续道,“开始大家都只是猜测祝严师伯是不是练了什么章法走火入魔了,并没有往他是司慎这一点上想。后来不是……咱们那一伙人都出事了吗?加上你也……失魂了……事情很轰动的……”
苏遇寒立直身子揉揉他的发顶,想借此安抚他一下,“所以,就认定了祝严是司慎了?”
“他逃离的节点难免不让人多想。而且,在你被陆折熹带往白栖山的那些天里,他举止一直都很反常,像是不希望你能回来一样。”
苏遇寒的心里紧了紧:“我们离开白栖山去往陆寨的那天,我向他报了讯息,他也回复了我的。”
“他的是什么?”
“他,要我先不要回去,但是似乎又急着叫回陆正则和楚微漪,并且还是要他们回倚虚峰。”
苏遇寒和陆离的目光对视在一起,其中的沉郁是一致的。
“那据你这两年来的观察来看,谁最可疑?”苏遇寒又问道。
“祝严。”陆离毫不迟疑道,“至少表面来看是这样的。”
“不可能的。”苏遇寒陷入了沉思,笃定道,“如果真的是司慎,怎么会留下这么多明显的证据,暴露自己的身份对他来能有什么好。”
“而且,这么多年,师兄有很多机会可以对我下手的。”苏遇寒皱着眉头,下意识去揉自己的额角,“他对我的情况一直心知肚明……”
甚至在自己因为归属问题迷茫时,也是祝严在一旁开解他。
只是,那个时候师兄开解他是为了让他安心地留下来。
但是显而易见的是,师兄对表面温和实则阴鸷的苏彧更为关注。
如果是司慎的话,那个时候不是应该更加喜欢他吗?
“记得,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的师兄,我会护你。”
苏遇寒仍记得当时祝严顶着半边未剔胡须的脸,滑稽却格外认真地对他讲。
“疑点很多。”陆离道,“我更倾向于,他是知道了什么对你不利的消息,才会叫你不要回来。”
“至于陆正则和楚微漪……”陆离的话语有些迟疑。
“他们两个那时正在陆寨,而且就是因为待在了陆寨,被劫持到了神渊山,还差点步我们的后尘。”苏遇寒冷静下来据实分析,心里的逐渐有了大体的雏形。
“而且,他叫他们回的是倚虚峰。如果不是口误的话……”苏遇寒带来的信息证实了陆离之前心底的一些猜测。
“应该不会是口误……”苏遇寒又向陆离求证另一件事,“宋谨就是陆寨那里的水鬼吧?”
陆离点点头:“他受命于司慎,一直在陆寨收揽青年男女,为的是挑选灵质优渥的人。那次是在执行任务之余,引我前去知晓自己的身世。”
苏遇寒听完也点点头,利落地穿上衣服。束发时,他与陆离有些走神的眼睛对视上。
两人沉重的神色转瞬跳耀上光彩,陆离帮着他扣带上发冠:“咱们想到一起去了?”
苏遇寒会心一笑:“心有灵犀呗。”
陆离怔了怔,忽然就扑上来搂着苏遇寒的脖子,红着耳朵又亲又咬:“你这么,我很开心~”
“你属狗的啊?”苏遇寒笑着避开他,“正经点儿,我师兄还下落不明着呢。”
“我属豹子的,以后我就是缠人的豹子精了~你别想躲!”陆离丝毫不受扰,搂着苏遇寒撒娇似的哼哼唧唧,“都两年了,他下落不明也不差这一会儿了!再给亲亲~”
“没个正形儿……”苏遇寒拍拍他不安分的手,“话回来,宋谨还干过什么?信的住吗?他还知道些什么?”
“信是信的住的,只是他也就是被强迫着干活的,知道的还没有我们多,参考价值不大。”陆离正经不过几秒,脸上又带上了幸灾乐祸的笑,“起来也是他倒霉,我在白栖山那几年天天逮着他干苦力,他也多多少少学了一些我的本事。”
“后来被你端了老巢之后,宋谨怕被顺带着给收拾了,在深山老林里躲躲藏藏了十几年。刚想出来喘口气的时候,被司慎捉个正着。”
陆离盛着笑意的桃花眸渐渐阴沉:“陆寨里的人因为较为隔世,信奉鬼神,可能是司慎在这世上的最后一批信徒了。他捉去宋谨,也是因为巩固这些信奉,同时,也是想借着宋谨不断挑选出和我相似的人来吧。”
苏遇寒看他这模样,顿时心里有了不太好的猜测:“你时候不会就是陆寨的人吧?”
陆离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只是唇间的弧度有些牵强:“当然是啊。你敢相信吗,苏遇寒?那个时候,还是有一个陆国的。”
“只是你看如今,不过是个死气沉沉地破村寨罢了。”
“所以,你才会顶着压力保下陆寨?”苏遇寒关怀地望着他。
“虽然过去了很久很久了,但怎么还是与我有些联系的。”陆离坐了下来,把苏遇寒拉到自己腿上坐下,脑袋贴到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神色放松了些,“我那个时候,总觉得与人世了无牵连。”
甚至也想过,就这么跟着你去了。
苏遇寒似乎明白他心中所想,手指温柔地揉着他的头发:“陆寨现在怎么样了。”
陆离摇摇头:“人是一个不剩了,其实早就只是死气撑出的幻象罢了。”
只是直到昨夜才被完全破。
“苏遇寒,我可是没有娘家的人了,你以后可别赶我走。”陆离抬起头看着他,神色可怜兮兮的。
苏遇寒被他这话逗得一乐,手上的力气加大了些:“行,不赶你。谁敢赶你啊,是吧,陆峰主?”
陆离羞涩地笑了笑,没再好意思继续卖惨,就咬着苏遇寒的耳朵耍流氓:“我这不是替你看家呢吗?还是你的,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好意我心领了啊,”苏遇寒好容易把自己的仪容收拾妥当,“跟我走一趟吗,立志要缠人的豹子?”
“去哪儿?”
“去善野寺,我还有些事情要找人求实一下。”
陆离应声点了点头。两人用过早膳后,就悄悄地去了善野寺。
只是远远地就见,有一个女人瘫坐在普野大师的僧房门前,眼中含着泪花,一脸楚楚可怜,嘴里重复着:“你一定知道的,你一定知道的。”
而普野大师站在一旁焦急失措:“宋施主,你先起来再!”
“我不起,普野,或者,”宋月收回神来,倔强地咬着牙,“司盟,你一定知道祝严他在哪里的。”
“你告诉我好不好?你知道的,你一定是知道的!”
普野偏头察看四周,就见两个青年男子向这里走来,还都是他认识的。他难得地不顾男女礼仪,伸手要去提起宋月:“你先起来!有人过来了!你是想我们之间的事情被凡人全都知晓吗?”
宋月不为所动,只是失心疯了般低叫,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找到他了。”
“红豆碎了,他送我的红豆碎了……”
“你就告诉我吧,就当是我求你了,司盟……你与他是不同的,你与司慎是不同的……你告诉我吧……”
普野大师因眼前女人的低微模样了一个寒噤,他倒吸一口气:“昉娪,你这个样子可真够下作。”
宋月像是被这句话刺伤,她单薄的身体猛烈地了个颤,停滞了一晌,眼泪慢慢地落下来:“可是……我爱他啊……”
“我信他……不是司慎。”
“你简直无药可救。”普野大师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想补救已是来不及,苏遇寒和陆离已经来到他们面前,略有所想地盯着他看。
普野大师在心里认命地念叨了一句。
阿弥陀佛,这简直是要拖和尚我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