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对垒·
再次见到那个任性鬼是在上政治经济课的时候,修·霍金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那个位置是教室里最好的一个,可以清楚看到讲台及前后门的情况,还可以看到外面的操场又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那个鬼进来时他刚好抬起头转转脖子,自然就将鬼的狂态看得清清楚楚。
狂傲不倨的红色头发根根朝天竖着,相当的不驯与狂野,耳朵上戴了好几个银亮的耳钉,脖子上也挂着一根铁链般的链子,时尚的骷髅头滴血T恤及简单的水洗白牛仔裤,对所有人都视若无睹的嚣张态度,让班上好些女同学双眼冒着泡泡着好酷。
修低下头继续玩自己的针线,在他的眼睛里,那个鬼的五官是有非常标准的角度与尺寸,合在一起就像是漫画里俊美异常的王子,有着标准的九头身,不管近看远看都会显得他的脸非常,肩膀有着漂亮的弧度,因身体本身的比例而将他修长笔直的腿显得更长。
在修的眼里,那个鬼没有十八九岁年纪该有的青涩,他就像一盆火一样,让人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狂热燃烧,不过看多了绝他们后,那个鬼也就只是个不错的衣架子而已。
开学快两个星期了,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跟那鬼同班,不过周围谁来不来上课,对他来不存在任何关系,反正他是老师同学眼中的好学生,目标直指奖学金的那类书呆,从不迟到也从不早退,当然也从来不会骂人参与斗殴事件,有着优等生的假清高总是独来独往。
可是修·霍金自己知道,他来学校只是因为没试过学校生活,也不曾有过公寓的经验,他没有绝他们那种令人惊艳的容貌,所以他可以放心大胆的来学校过足学生瘾,不用担心容貌引来麻烦,清静几年过过闲日子做点自己喜欢的事而已,至于以后,遥远的事情谁会去想那么多呢!
低着头把堆在书里的线绕在笔上,熟练的穿来绕去编了个如意结再把它拆开,修?霍金无聊的编了又拆拆了又编,但感觉却像在认真的作着记录,直到突然感觉全班一片肃静,连老师讲课的声音都停止了,他才诧异的抬起头,竟发现自己的课桌前站着那个撞了自己还骂人的任性鬼。
仰起脸奇怪的看着停在自己前面的人,修不知道自己坐在位置上怎么也有错了,那双紧盯着自己瞧的眼睛好像正冒着火花,他迟钝的左右看看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又转过头来看着课桌前的鬼,希望他可以告诉自己怎么了,但却被那人弯下腰来抓住了自己的衣领。
“这是我的位置……”
安烈起床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十了,他本不想来上这些无聊的课,也不想来接受别人无聊的崇拜眼光,他只想自己呆着做点有意义的事,课本上那些东西对于他没有任何吸引力,如果不是高中成绩太差,他也没必要到老头子的学校来读书,好像不是大学毕业就干不了大事一般,这个社会奇怪的文化风气让他不爽。
最后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来了,出勤率决定了期末成绩的分数,他自开学到现在还没来上过一堂课,除了领到书本那天来教室认了认路,将课本塞进选中的课桌便走了。
没想到今天他一进教室就发现自己选定的位置被人坐了,安烈不耐地皱皱浓黑的剑眉,准备过去拿了书再找个位置,只是他站到那人面前半天了,低头玩线的人才抬起头来,还从来没人这样无视过他的存在,实在令人窝火。
之前走到桌子前面时,安烈就已经知道坐自己选中位置的人是哪位了,从那条长长的辫子他就知道是谁了,报到日那天撞了自己还抱着一堆表格的无特色男,如果不是今天又看到那条辫子和绿得无瑕疵的眼睛,他压根就想不起这个无特色的人是什么样子。
看到他左右张望半天,又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无辜,还有他眼底深处的不耐之色,仿佛在忍耐一个不讲理的鬼,这让安烈非常火大,他凭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瞧自己。
安烈没有细想便直接弯腰抓住了对方的衣领,把话挑明了要他把自己看中的位置让开,存心想揍这子一顿消消气,真是看到那张平凡得找不出形容词的脸就来气。
“你的?你把它叫答应了我就让你!”
拍开捏住自己衣领的手,修·霍金慢调斯理的噎了对方一句,这个位置他坐了快半个月了,坐着挺舒服的,风景又不错,要是对方客气点这是他预先留下的位置,他还可以起身到后边去坐,毕竟现在这个桌子的抽屉里真的放有好几本书,他让让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眼前这人蛮横得自己该让他似的,天皇老子也不能这么无理吧,他凭什么要让给一个不讲理的鬼,他修?霍金可不是那种好欺负的软柿子,看这家伙的样子想要以武力取胜,他最讨厌这种仗势欺人的鬼,以为家里有几个钱或父母有什么样的关系,就可以随便对别人使用暴力,这种人真的最没品了。
“你……有种!下课了我们聊聊……”
不想才上课就弄个处分,安烈把一只手蛮横的伸进对方与课桌之间,从抽屉里掏出几本书后,高挑的身影就扔下这句话往后走,随意的坐到一个空位上。
2·对垒·
安烈伸手,将抽屉里的书本拿了出来,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后,让人头皮发麻的冰冷眼神就直直盯着修·霍金,阴森森的目光让班上同学一阵燥动,聊聊两个字在现今的青少年中非常普遍,相信谁都听懂了那两字的含义。
甚至还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吹起口哨叫着现在就聊聊,女生们以一种煸动的眼光对两人做巡礼,似乎也巴不得他们马上就”聊”起来,正在讲课的老师对这一分钟内发生的事有点目瞪口呆,喊了好几声注意才开始继续上课,但学生们的注意力明显已经被转移了。
修·霍金仍低着头玩线结,但耳朵却已经接收了身边同学的悄声谈论,什么安烈是个很冷酷的人,平时虽然不会主动去欺负别人,但要是自己踩进他的界限都要心点,又听什么在高中时期就经常架,经常把别人揍得在医院躺一两个月,如果不是有个背景的父亲惯着他胡来,可能早被抓起来了。
叽叽喳喳的声浪就在耳边不停的轰呜,修掏掏耳朵把线收好,他不知道同学们这些八卦哪里听来的,还真够详细的,原来那个鬼叫安烈啊,听起来还蛮有辉煌历史的,可是经常架真的不是好孩子。
像他就从来不参与架这种低水准的行为,他是好孩子只会人,他现在就只希望一会儿聊聊时,鬼可以乖点让自己手下留情,不然花那张俊美的脸多可惜,自进校来他还没发现一个比安烈长得更好看的人呢!
修·霍金漫不经心的听着课,漫不经心的接收着来自耳边的八卦,对身后刺来的冰冷眼神也不当回事,当然同学们幸灾乐祸的眼神和煸动他也当不存在,乖乖的当个好学生让别人以为他吓倒了,让老师在讲台上也感激涕零,终于有个好学生还在认真听他讲课,他一定会负责的尽全力燃烧自己,投过来的眼神也是相当火热的,让修在心里那个汗啊!
好不容易听到下课铃声响起,所有的同学都围在教室里不走,有好事的人还把中间的课桌搬开,别的人就形成一个圈坐在教室四周,修慢慢收着课本书包的时候,他就在心里想,是自己不得人缘还是叫安烈的鬼不得人缘,这些同学成天都在想什么呀,怎么一个一个都巴不得天下大乱呢,真的是搞不懂这些年轻人。
慢吞吞的站起身,修把书包背上肩斜挎着,给自己五秒时间考虑要不要直接回家放过这鬼,美少年要是变成花脸猫是件让人很遗憾的事,两人又没深仇大恨,而且他跟个鬼计较岂不是自己也变成了鬼,不就是个位置嘛,让人家坐好了。
一个念头转完,修叹了口气转身走到安烈的课桌前,见鬼只是双手环在胸前,冷冰冰的盯着自己一举一动,他不由在心里又长叹一口气,今天他好心了一回,但从此要背上个怕事的名声了,想必同学们都会认为他好欺负,这样那样的麻烦可能要接踵而来了,他讨厌应付那些自以为是的幼稚鬼,一堆麻烦。
可是谁让鬼是个美少年,而他又刚好喜欢美少年,对着美少年他有灵感可以缝漂亮衣服,现在站到鬼面前细看,修才发现他的脸型有点像绝,完美的瓜子脸标准的五官,再次长叹一口气,算了算了,就当自己怕事好了,这个鬼长得真的还不耐,天知道他多久没夸过别人长得好了。
“那个位置……你去坐吧!只要你来上课的话。”
修·霍金自认倒霉了,把全教室最舒服的位置拱手让给安烈,他决定今晚回去多吃两块甜糕泄愤,这话一完他就转身准备离开,对身后叫他站住的命令无动于衷,周围同学哄叫着自己是胆鬼的话也假装没听到,当然也无视掉吹口哨要教训自己的唯恐天下不乱者,自顾自地走到了教室门口。
“安大少爷这是要教训谁啊!我来帮忙怎么样啊!”
一群人堵在了教室门口,让修·霍金不得门而出,只能移开身体站到一边去,脑袋也随着那句一听就带着不客气的发音处扭过去,然后就看到挡他路的人是一中等美少年,身后还跟了好些像金刚的喽罗,此时全挤进了这间教室,瞬间就让这空间变得非常迷你,空气也污浊起来。
随着金刚们挤进了教室,修·霍金的鼻翼动了动,他嗅到了空气中熟悉的味道,那是润滑膛线后留下的淡淡机油味,对于常人来,那根本就不具备任何的气味,但对于他来,那是一把已经子弹上膛的枪所带来的味道,那么就是这些人里有人带着枪械,就这么没有安全保障便在全是学生的校园里横行。
愤怒的火焰还来不及燃起,就听到安烈的声音要换个地方,中等美少年爽快的答应,等着安烈走到身边时让他先行走出教室,随即招唿了手们跟在后面,留下莫名其妙的青春期少男少女们,等到他们把话题扯回胆怕事的好学生身上时,修·霍金早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