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受伤·
骑着改装后的电频车在巷子里穿梭,修·霍金寻觅着自己追踪着的车胎痕迹,从山上的学校一路跟到了现在这个地方。
可是因为山下的车辆行人来往繁多,原本清晰的车胎痕迹到了这里就非常难以判断,他只能不断的搜寻着,希望在出事之前找到那个俊美得过火的鬼。
本来如果只是寻常的架斗殴他是没心思管的,但寻仇的人身上有枪就另当别论,修最讨厌的事就是带着枪威胁未成年的学生,那个鬼不管再怎么任性狂傲也只是肉身,面对可以穿透钢板的子弹仍是无法抵挡,最关键的是鬼应该不知道对手身上有枪。
很冷静的在地面上继续搜寻蛛丝马迹,顺着难以辩认的痕迹继续往巷子深处行进,绕了好几个圈又浪费了不少时间,但越往里走就越是偏僻,修这下肯定自己找对了路,经过刚才被行人车辆淹没的车胎痕迹,在巷深处显得更为清楚,一直延伸到荒废的摩配厂房。
纽约虽然是个繁华的大都市,但世界上每个大中城市都一个样,除去繁华地带的高楼人流外,边角的巷街道就有着人们无法想像的阴暗,吸毒斗殴,违法的汽摩加工作坊随处可见,在繁华的遮掩下完成着各种肮脏的交易。
看着巷子两边的作坊紧闭铁门,修·霍金心的下车,将自己的电频藏在一间无人的汽摩作坊院子内,借着屋子的掩护慢慢向里靠近。
很快,修·霍金就在一块空地边上看到停放着的汽车,他在屋角猫着腰看了看前面,空地里面像是一排仓库一般的屋子,其中一间门口守着两个金刚手。
心的就地滚靠向另一边的屋子,在金刚手视线的盲角里,修极快地攀着排水管上了屋顶,心趴在水泥楼顶从墙边露出眼睛向空地那边张望。
隐约可以看到屋子里面有人影在晃动,但修·霍金所在位置的光线太强,屋子里没灯处在暗处,他实在分不清谁跟谁在,只能耐着性子趴在墙上张望,保持着警惕也注意着自己背后。
隐约也好像听到里面的人在吼,什么给什么拿什么,又什么给脸不要脸,再扯到什么妈只要你又不要脸、找个野男人当老头……
听得修一头雾水,只能模煳的从身形来分辩里面的人,壮硕一点的想必是那些金刚手,时不时被一道人影踢翻,但看高挑黑影那种拼命的架式,修觉得这鬼的身手真的是长期架出来的,有点不要命的狠劲。
“砰……”
枪声响起来的时候,修稳稳的仍伏在楼顶上没动,直到那中等美少年跟金刚们一起慌张从仓库里退出来,他缩回头等待着。
待听到汽车引擎响起极快的奔驰出去,渐渐驰远不再有声音,修才心的伸头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后从楼顶的水管滑到地面,猫着腰跑过空地进了那间仓库……
哗哗的流水声惊醒安烈,他动了动自己的身体,腹部传来一阵巨痛让他想起中枪的事,咬牙切齿在心里把那贱人痛骂了一遍,他发誓等伤好后一定要报此仇。
不过这是哪里,谁会在那种没人烟的地方去把他救回来,现在自己所躺的地方看起来更像是公寓而不是医院。
忍着腹部的痛楚,安烈量起这间的房间,以自己躺着的床为中心,右手边是浅色的床头柜,几步距离过去就是电脑桌和巧的书架,紧靠窗边则是一个简易的衣柜,正前方的地板上有台电视机和散着的布匹针线等物,天花板上有冷气机此时正运转着;
几个软垫子随意扔在自己左手边的地板上,墙上有一扇虚掩着的窗,墙根有几盆茂密的室内植物,再旁边就是一个阳台的门。
安烈从传来的水声估计外边应该还有个间,连接大门并摆放着单人沙发或餐桌等家具,浴室及厨房大概在靠近大门的地方,很典型的美式公寓格局,房间倒是整理得很干净,安烈静静的躺着没有动。
随着水流声停止,安烈猜到外面的人该进来了,便扭过头对准外间的方向,然而从外面端着一盆湿衣服出来的人让他瞪大了眼,他没想到救自己的竟是那个申请奖学金的优等生。
他们不过才两面之缘,而且一个好学生怎么会去自己中枪那种地方,怎么在光天白日把受伤的自己带回来,最重要的是明知自己看他不顺眼,他怎么还会救自己。
被疑问塞满了脑袋,安烈的眼光就跟着长辫学生移动,看他把盆子端到阳台上,看他将洗干净的衣服晾起来,看他展平衣衫上的皱褶再夹好夹子,看他晾完衣服进屋带上阳台的门;
又看那人转身又走向外间并不理会醒过来的自己,再端了杯水进来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便看到他像无事人一样坐到软垫上,安烈终于忍不住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3·受伤·
接上回,安烈看到修·霍金忙来忙去就是不理会自己,他实在满心疑问,只好惊讶的问道:“你……是你救我回来的?”
“嗯……”
“不可能!我们不认识你为什么会救我?之前还有点……不愉快,而且你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出现?你没有送我去医院吧?伤我的人你看到没有?你……报警了吗?……”
修?霍金不过轻轻嗯了一声,才一点头承认他被自己所救,便听到床上的鬼倒豆子一样倒出许多疑问,他微微笑了起来,果然还只是十八岁的鬼,遇到事情就沉不住气是最大特点,然后还要偏摆出一付老成的样子,看起来逗死了,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我自己跟在你们后面,我找到你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需要我帮你通知谁吗?让他们来接你……喂!你没事吧!”
很简单一句话就解释了安烈所有的疑问,修温和的下了逐客令,他是看不惯带枪的人对付一个未成年的鬼,救了他并不代表自己有同情心,今天要不是这个鬼,换成任何人他也会做一样的举动。
这死鬼既然醒了就该把床还给自己了,他睡了几天沙发实在是难受到不行,但看到突然呆掉的人没有反应时,他只好伸手到鬼眼前晃了晃试图让他清醒过来。
子弹他帮忙给弄出来了,伤口也有效的缝合了,加上救治及时和年轻人的身强力壮,这鬼连发烧或并发症什么的都没出现,但他一直睡在自己床上不是个事儿呀。
这个鬼已经占着自己的床不吃不喝睡了三四天了,自己也将就在沙发上窝了几晚,现在人既然醒过来了,就可以回自己家了吧,没道理还留在这里占他的窝,毕竟他自己也两人并不认识。
安烈的眼神闪了闪,不悦这个人开始把自己往外赶,他还是个伤患,既然怕麻烦干嘛要救自己,救了自己又巴不得离远点划清界限,没好气的瞪掉在眼前晃动的手,晃什么晃,当他是脑子有问题吗?居然还叫自己鬼,真是烦死人了,这个无特色男少惹自己生气不行吗?
不过他不知道一个五官如此没有特色的人,笑起来竟那样温柔,仿若情人的手指那么轻,又像情人的呢喃那么柔,那淡淡的笑容让他一下子就感觉浮在水中一般,被温柔的水波包围着全身,随着水波的起伏而轻轻晃动,安全的令人完全放心。
虽然那感觉只有一下下,安烈为自己被他一个浅笑就弄得失神大为不满,加上对方明显想赶人的眼神,他越发不爽起来。
“丑八怪,你怕少爷不给你钱吗?我会付你医药费和住宿费,我的衣服都还在外面滴水,你让我光着出去呀?而且我这么重的伤怎么走,你真是人丑心也坏得很……”
话一出口安烈就后悔了,他担心无特色男真的找他要钱,他最值钱的家当就是那辆霹雳机车,他从来就不是什么有钱少爷,住的地方富丽堂皇也是寄居,就算有个在贵族学校当校长的老头子也一样,那只是他的继父,他一直都只是穷人里面最穷的人,所以他才特别讨厌去学校,别人都误认为他是有钱公子,巴结的或是不屑的,完全没有自己正常的生活。
可是话已经了出来了,安烈只能愤怒的瞪着眼前的无特色男,在被单下面的手紧紧握成拳,腹部的伤口一阵一阵的痛,他也咬紧了牙不吭声,然后在对方一直没有话、只用奇怪眼神看他的时候,安烈一揪被单坐了起来。
看了眼前的人一眼,安烈才不管自己身上穿着什么腹部痛成什么样子,只管拿了床头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恼羞成怒的拖着伤往外走。
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走到了门外,狠狠的摔上门靠在墙边喘粗气,腹部那里虽然紧缠着崩带,但仍是痛得安烈两眼冒金星,加上饥饿的感觉,安烈只走了两步便走不动了。
挨着墙根滑坐到地上,他将头靠在门框上拼命的吸气,断断续续咒骂着那个无特色男,没见过他那样变态的人,救自己回来又要在伤没好之前赶人,那还不如放着他不管还好点。
歇了一会儿后,安烈费力地拿起自己的手机,他还是电话给911寻求义务支援好点,那些混帮派的兄弟他不想再找了,高中毕业的他再惹出事端就要进监狱了,而安烈知道自己对监狱是没有好感的,他穷他在外面乱混,架生事抢地盘,但他知道界限在哪里,真要出了事没有人会保他的。
吸吸气压住腹部的痛感,911的数字刚按到屏幕上,手指还没来得及按通话键,一只白净秀气的手就抽走了他的手机,安烈在心里冷哼两声扭过头,不浪费力气跟对方抢电话,咬紧牙根扶着墙勉强站起来,抬腿就想自己走开。
但腿软得不似自己的,一个重心不稳就往后倒,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他被一个矮自己大半头的人稳稳接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