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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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学以来第一次到校长办公室来坐坐,这是修到美国后第一次见到自家老头与安安的继父,也就是他的叔叔,要不是眼前的氛围更像表彰大会,修也不会有脸部肌肉抽搐的表情,更不会让那红发的子用得意非凡的眼光斜自己,意思好像是架是没错的行为。

    “哇哈哈哈……你叫什么?安烈是不是,好样的,伯伯我欣赏你,来来,告诉伯伯你多大了,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伯伯给你介绍个水水的……”

    “儿子,你不错嘛!一个人把十几个都趴了,真不愧是我儿子,呵呵!…晚上老爸请你吃饭怎么样,原来你跟修已经认识了啊!好好,老爸本来还想找机会让你们见见的……”

    “……”你一言……

    “……”我一语……

    一个意思,架算什么,这是厉害的表现…讨论结果似乎还要给安烈颁个奖…

    再次接收到安安得意洋洋的眼光,修伸手抚住了额角,狠狠甩了个白眼过去,他只觉得头痛,又开始了,这个老头居然为这种事从意大利跑到美国来,他是太闲还是吃得太撑了来散散步,要知道人家学生主席可是得慷慨激昂愤愤不平,他却带动叔叔认为架是件光荣的事。

    “要不要颁个奖杯,我去订做怎么样?”

    皮笑肉不笑的站起身,修?霍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对着在场几人,得热闹的修爸和修叔,得意洋洋的安安鬼,以及插不上话的学生主任与学生主席,看到人家惊讶的眼神,修真的觉得自己头皮在一抽一抽的疼。

    走到门边拉开校长办公室的门,修决定自己回家,让这几个人去脑子发热好了,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一个爹地是鬼性子就算了,叔叔也跟着凑热闹,现在还多了安安这个真正的鬼。

    他怎么就那么命苦,好不容易脱离了老头的死缠活缠来美国念书,本以为自由了,结果又碰上一个长不大的鬼头外加凑热闹的大鬼头。

    修嘴里念念有词往外走,他是被气的了,看看人家学生主席和学生主任,别人的态度才是正常的反应,哪像他家老头为首的几人那么张狂。

    虽然在他看来那场所谓的架实在很滑稽像在过家家,但好歹态度上应该端正吧,安安虽没有揍得那些生事的学生断腿缺手进医院,却也是让他们个个鼻青脸肿少不得要请几天假的。

    本来从餐厅和那些生事学生一起到的校长办公室准备听训,但那些个惹事学生被发去校医院上药,一会儿回来接受处分,他以为是给安烈留面子,要私底下训他两句,安安也表现得知道悔过的样子,但是……但是……

    修再次叹了口气,看着从后面拉住他不让他出门的安安,他算不如天算,之前才把生事的学生发走,他家那帅爹地就大笑着在他意料之外从内室转了出来,笑眯眯跟叔叔两个人像唱双簧一样,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让安安觉得架似乎还是正确行为一般,线条漂亮的下巴也从低着到高高扬起。

    学生主任和主席两人简直目瞪口呆,在一边想插话扭转任性的校长大人的意思,但终是被他家老头和为虎作伥的叔叔给败阵,老老实实坐在一边像媳妇似的,但眼里的委屈可是清清楚楚浮现着,这种情况让修只能自我安慰的想眼不见心不烦。

    “放手,你跟着他们去领奖就行了,拖着我干嘛?”不带好气的瞪了一眼安烈,修?霍金甩开拉住自己的修长手掌,拉开门转身就闪了出去,真是要气死他了,这个真正的鬼和那两个一把年龄但没长大的”鬼”。

    “修,你别走那么快啊!……修,你等等我……修……”

    安烈跟在修?霍金身后疾步走着,他不明白修怎么又生气了,他把钱包搞丢了,但这会儿不是有人愿意请他们吃饭了嘛,财神自动送上门哪有再推掉的道理,他这不是配合着为混口饭吃吗?不然两人真共吃一碗泡面是会饿死人的。

    见修真的很生气似的不理他,安烈莫名的有点心慌,虽然不明白心里怎么突然有块阴云飘过来,但又不知道点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他担心自己嘴笨脾气又不好,三句跟修讲得不对吵起来更麻烦,要是前面那个长辫男生再不理他了,他就真连一个朋友也没有了。

    8·意外·

    且上回,安烈跟在修后边亦步亦趋,担心自己嘴笨了不好听的话,便连朋友也没有了,跟修相处的这段时间来,虽然表面上还是要做做样子不太了(LIAO)他一般,可安烈心里是很在乎这个朋友的。

    会不留情的指出他的错误,也会哄他当成弟弟一样,还会做好吃的东西,而且还蛮有内涵的样子,和修在一起时莫名就觉得舒服,像被水波温柔围住,安全的,安心的。

    安烈看修?霍金一点回头的意思都没有,一个劲的往前走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他只好噜噜嘴跟在后边,伸手捂着自己空空的胃,中午本来就没吃多少,现在还走路消耗少得可怜的热量,饿得不住吞咽口水,却也只有跟在修屁股后面无言地一直走。

    再次看看前面不想停下的身影,安烈没想到修竟然就是继父经常在嘴里提到的那个意大利侄子少爷,那个名词他可没少听过。

    没想到因不顺眼而撞到,再因救命之恩而认识的修,竟是继父的侄子,这点让他意外极了,但心底有着的雀跃与更多的兴奋,继父那里传中的修啊。

    从妈妈过世后,继父虽是十分疼他,但从不会多给零花钱,甚至在上高中后就停止了零花钱的支付,是兄长的儿子也是从十六岁开始不再接受家里的金钱付出,这一点可是让他很佩服。

    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不接受家里的金钱给予,要凭自己工挣钱养活自己,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精神,作为他本身来讲是欣赏这种自立自强的,他也曾在快餐店或酒吧过工,但挣的那些少得可怜的零用金还不够兄弟们的烟钱时,他开始混场子。

    所谓混场子就是帮别人架,帮别人争地盘,消息比谁都知道得多,然后卖给需要的人,虽然大多是没用的消息,偶尔也帮角头当当弟,也帮警察当当传话筒,就是有点那种地头蛇的感觉,然后凭着行事果断利索,为人仗义也算有了自己一分天下,这样钱也来得快些。

    老头子对此睁只眼闭只眼不管,很充分的给他空间与信任,只是在十八岁生日前夕语重心长的找他聊了聊,混,如果不能至黑就一定要全白,否则在中间的灰色地带迟早把命搭了进去,然后又举例传中的修,黑道白道混得透彻,那才是真正的什么什么……没听明白的意大利语。

    当时仔细思索了继父的话,安烈觉得很有道理,夹在帮派与警察之间,绝对会两面不讨好,于是费了些功夫从边缘地带退出来,免得满了十八后把自己混进了监狱或坟墓里,也是那时起就知道修的存在,只是不清楚名字,现在意外认识结交了,他情绪激动一点也是正常的吧,碰见偶像了嘛,谁还稳得住。

    这事儿想起来真的是有修地潜在影响所致,谁让继父天天把他挂在嘴上念,耳睹成潜意识之下,安烈承认自己的想法还是有被影响的。

    羡慕着继父口里的少年在黑白两道都混得有口碑了,还敢放就放那么独立的走自己人生路,所以他之前高兴是因为见着了继父一直的人,而不是像修的他要领奖才高兴的,再他有什么奖可以领的?修到底是在气什么咧。

    “修,你走慢点呀!等等我……人家的伤还没拆线呢!疼……”

    收回跑远的思绪,安烈虽然对修生气一事感到莫名其妙,但一看前面的人已经走得有些远了,他连忙大步追上去。

    看修跑起来想避开他,他也跟着跑,绕着学校操场转圈,不由自主地就出了软话,以求得前面那人的同情,完全没想过自己从不曾过人家这样的话,更没做过追着人跑让人不生气的事。

    修?霍金一个急刹车,听到安烈的喊声他才想起,本来今天中午吃了午餐是要带安安去拆线的,结果被那群鬼闹了一通,后来又被为老不尊的老爸和叔叔、以及不知反省的安安气到,然后就想走走消消闷气,安安要是没他都给忘了。

    “哎哟!……”

    没料到他会突然停下来,安烈没收得住脚撞了上来,冲撞力度太大让两人都跌成一团,安烈整个人都压倒了修身上,将他压在身底摔了个狗吃屎。

    本来摔也就摔了,修?霍金等着压住他的人爬起来再拉他一把,没想到安烈这子不但不起来,还新奇的伸出手在他身上乱摸,嘴里嘀嘀咕咕问他怎么那么软,还什么看起来瘦瘦的摸起来真的好软,还有好香之类的话。

    这下修?霍金本来已经渐消的怒火再次勐烈燃起,毫不犹豫就伸出手架住安烈的颈项,然后肩背用力以过肩摔的方式将安烈拱下扔到一边,再极快的翻身以正十字绞压制住可恶的鬼,本来修不过是想压制住安安让他疼一疼给个教训罢了。

    可他忘了收敛自己的力道,也忘了这不是在保命,习惯性的就使上了后劲,手指巧妙的一抓一拧,“咯嚓“一声脆响伴着一声闷哼,他硬生生将安烈的一条胳膊给折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