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关系·
一屋子消毒水的味道,一把闪闪发光插在某美少年胳膊上的银针,一堆瓶瓶罐罐装着的药及药水,一块洁白的石膏板,一挂半拉上的帘子,一个坏笑得像狐狸的年轻男人,一个俊美得过火正把头低得不能再低的少年,一个平凡却把脸扬得高高的无奈长发男孩……
诡异的组合,诡异的场景,好像还有着诡异的对白,坏笑着的狐狸式男人咬着下嘴唇,似在极力忍着笑,好像专注在自己的未完成的动作上,但耳朵是竖得尖尖的,继续当一只超大的壁鼠正大光明偷听。
“修,求你了,让我跟你……”
“不行……”
“人家话还没完呢!你就不行……是我痛又不是你痛,为什么不行?让我跟你……”
“不行就是不行,你要什么我知道,不就是那个那个嘛!……可是累的是我……”
“噫?!那个什么什么是什么?修你让人家弟弟把话完呀!对吧!弟弟……为什么痛的是你,累的是他?”(突然插进来的好奇宝宝提问)
“凌……”“你叫谁弟弟?……”(一无奈一怒吼,同时出声,真的好有默契,哦嘿嘿!)
“哟!真有默契!呵呵!……我给绝电话,你暗恋他,还找个有几分像他的弟弟……唔唔!……”
“凌,你要害我被无追杀的话,我就把你缝成中国结……”
几道声音同时响起,凄惨的痛叫,被捂住的闷哼和受刺激的警告叫喊……一时让倘大的医院办公室里都是他们的回声。
正在给美少年把走穴完的电针拔掉,改上夹板石膏的狐狸男,不过听到安烈一句不服气的怒吼,他就使坏故意加重手上的力道,把可怜的美少年痛得帅脸苍白,但也同时被修?霍金捂住了嘴不让他乱,不过耳朵也被震得嗡嗡嗡的,修这子好大的嗓门。
看着唯恐天下不乱又笑得狡猾的凌历,修?霍金气嘟嘟地松开自己捂住他嘴的手,安慰般地拍拍刷白一张脸的安安,这可怜的鬼都快被折磨死了,凌肯定弄得他很痛。
想之前他没克制力道,把安安的手臂折断了,这孩子只是当时叫了一声,后来愣没再叫过,就用两根树棍固定住手臂,勇敢的自己走路跟着他来到凌的医院里,一路还很聒噪的称赞弄断他手的这一招很酷,缠着要学柔道,要学这样要学那样。
现在居然痛得发出那么大声音的惨叫,凌实在太坏了,肯定自己误交匪友的修对坏男人做了个鬼脸,再次怜悯的拍拍刷白俊脸的安安,这子的精神是可嘉的。
像他之前好奇安安是怎么知道自己会些功夫的,在路上的时候不过问了一句,这鬼就噼哩叭啦全倒出来了,什么自己一直在传中,什么经常听到叔叔也就是安安的继父自己如何如何…
修只觉得自己头真的很痛,他好像莫名其妙就被安安崇拜了,还被用热烈的眼神从刚才一直看到现在,非常热忱的表态不怕痛和苦,很有武士精神,唔!这一点他已经从实际中得到验证了。
听到安安又一次惨唿,他转头看一眼坏朋友凌历,修安抚的看一眼安烈,只有委屈一下鬼了,断骨头的治疗他就没凌历专业了,取取子弹缝合一下伤口什么的,他还可以煳弄一下,这种问题真的要相信专业人士比较好一点,他可不想安安的手留下什么残疾。
今天还真是够混乱的一天,刚好旧伤今天要拆线,新伤就该上夹板石膏,还是伤在惯用的右手上,来凌历这里一顺熘就全治了,真不知道该是方便还是顺路,够汗的。
修唿出一口气,就现在的形势来看,未来三个月他都会担任一个鬼的保姆,谁自己不心误伤了安安的右手呢,这下好了,安安这鬼头更是会定主意赖着他了,他到底是怎么跟这家伙搅在一起的?!
他不过是想好好在学校当个闲人,怎么就那么难哩?到美国这种地方还能碰见与家里有关的人,安安又好别扭,人前人后两个样,人前老是对他凶巴巴的,私底下又像个无赖一样,连缠带耍赖,从不得不管到现在管出麻烦来了,还是自己惹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9·关系·
修站在安烈身边捧着自己的脑袋,凌历是没安好心的,他就知道带安安过来不是个太好的主意。
可是除了凌历他还真信不过别的医生,事关安安今后手臂的灵活程度,骨折这种伤容易也容易,不容易也是挺难养的,一个不心就留下残疾影响到日后生活,他还不想当那个让美少年变残的罪魁祸首。
不过来这鬼也蛮有毅力的,都痛成那样了,还不放弃想跟他学习专业技能,在来医治的途中就不依不饶的求着情,到凌历办公室接着断骨了还在想着习武的事。
结果话也没清楚更让凌历来掺一脚瞎起哄,不过他完全没反省到是自己不让安安把话完,才把凌历的想法引入那方面的。
话又回来,不是他不想教,而是安安的身体基本已经定型了,想再重头开始学基本功是不可能的,除非像上写的那样,断全身筋脉再重新接上,凭着意志力拉开筋骨学习,不然也只能学一些防身术而已,所以是怎么也不可能达到高水平的程度。
武艺这种练习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习成的,像他到现在都还偶尔会吃闻人爷爷的棍子,就可以想像那是一个多么漫长的过程。
安安的个性并不适合这种慢吞吞的精进学习,防身之术初学也够让他痛一身汗的,而且他还得慢慢去帮安安拉筋软体,因此才拉筋软体痛的人是安安,但累的人是他自己,他成天哪有那个美国时间。
可是转念再一想,安安现在是他兄弟了也,以安安这性子不去惹事麻烦都会自动惹上门,在外边生事摆不平总是要连累他的,不如教他一些简单的防身功夫也不错,比如空手道之类的技艺,这样一来,起码人时不会太给自己丢脸。
修认真思考着安安的愿望,但突然感觉两道视线都放在他的身上,强烈到让人想忽视都不行,他这才收回跑远的思绪,定睛看向身边的医者与患者,然后一支胳膊横过来勒住他的脖子,大有要严刑逼供的架式。
“怎么了?弄好了吗?”
诧异的询问凌历,修?霍金仔细检查着安烈被自己弄伤的右手,见扎在上面走穴的银针都已经拔掉,夹板石膏一样不少,还用三角巾固定在了脖子上不能动弹,修佩服凌历的速度与专业。
“修修,你在想什么花前月下啊?来嘛!来我也替你高兴高兴,没准还可以帮你出谋划策……你跟这位弟弟是什么关系啊?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进行到哪个阶段了?……你不告诉我的话,以后有问题就别来找我了哟!那个那个我也是专家,很厉害的专家哦!……”
一连串的问题加幼稚威胁让修?霍金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家伙还真是会联想。
单手扶起想提问但被他用眼神制止的安烈站起来,另一只手把凌历勒住他脖子的胳膊拍开,再将手伸进把脸凑过来听消息的凌历衣服内袋中,轻车熟路从里面摸出一个真皮钱夹,潇洒的抽出几张钞票再把钱夹还给凌历,笑着留下几句让人浮想联翩的话便扶着安安走人了。
“关系啊!呵呵……他现在归我管,住我那里,吃我的用我的,跟我睡在一张床上……嗯!你进展到哪一步了……走了啊,凌!…”
修开怀大笑,把凌历抱怨他是土匪抢钱的话丢到医院里头,之前心头的郁闷似乎也不存在了。
碰上这几个人真是他一生中最幸运的事,老太婆做得最正确的事就是和干娘结拜,因此他的人生才丰富多彩起来,现在更好,到下周的生活费拉到赞助了,总比吃老头子的饭见几个软趴趴女生要好多了。
心地扶着安烈过马路准备回家,修没发现身边的人一直安静得不像平时那个人,他只顾着盘算着应该去买点骨头给安安炖炖汤,不是吃哪里补哪里嘛,好在跟斯然舅舅学了不少中国料理的做法,不然现在就难办了。
他意外把安烈弄伤了,虽然安安没有一句责怪的话,可是修自己心里非常过意不去,枪伤才刚好,又被自己弄断了胳膊,所以他才厚着脸皮抢了凌历的钱,也是想为安安补补。
他不想去跟老头子吃饭,饭局上绝对会有几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变相的相亲饭吃了会睡不着的,钱他不是没有,可是这不当学生了嘛!
每个月该用多少钱是有计划的,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哪有学生成天大把大把花钱的,安安又把这个月的生活费弄丢了,自己是真的想体验一下学生每月只用固定生活费的感觉。
所以朋友就是在这个时候用的,抢朋友的钱就不算超自己的预算了,而且是凌历嘛,不抢白不抢,那只狐狸也没少从他这里捞好处,好歹他现在混学校而凌历是在工作,工作的人都比学生有钱。
早知道再多拿几张,唉!他有时怎么就老是那么善良呢!郁闷,下次一定要多抢点回来变成自己的,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