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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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烈从令人窒息的父兄那里逃开,自己漫步在后花院里,父亲虽然轻浮又花心,但不懂经商的安烈得承认,这家里的一切确实都是父亲自己挣回来的,只是一个成功男人的标准,并不是靠拥有许多女人来证明自己有魅力,安烈始终觉得,事业成功不是花心的理由。

    想起原来在这花园里度过闲暇时光,听妈妈弹吉它唱歌,他和里德围着妈妈转,做游戏或是起争执,妈妈总是笑呵呵的看着他们,安烈觉得那些回忆美得像画一样,只不过,父亲永远不会在那样的画面里出现。

    甩甩头,安烈禁止自己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过新年要有新面貌,修老沉湎在过去是不好的,应该想想未来该如何才行,安烈也在近段时间里,开始思考自己将来的出路。

    他肯定不会去跟里德争父亲这边的接掌权,他对经商没有天赋也没有兴趣,现在才刚刚开始读大一,专业课程甚至还没开,安烈虽是听了修的话想想未来,却是茫然不知所措的。

    安烈想像了一下大学毕业后的自己,中规中矩坐在办公室里工作,等着下班,等着微薄的薪水发下来后请修吃顿大餐,平时家用或昂贵一些的开支,几乎都得靠修的供给,走在人群里也随时会被同样的上班族淹没,双眼无神,后背微驼…那样的场景令安烈了个冷颤。

    深深吸进一口冷空气,安烈呛了一下,转动着头四下量,寒冬里的后花园一片荒芜,并没有什么漂亮的花朵开放,有几棵树也是被积雪覆盖,树桠上似乎有着个巨大的鸟巢,也不知道里头有鸟没有,这么冷的天,在那破败巢穴里,北风也能给吹成冰团了。

    安烈慢慢走着,唿吸有些刺激唿吸道的冷空气,拉拉围巾遮住口鼻,在一阵雪风吹过来时,安烈觉得有些寒意,忍不住拉了拉身上的大衣,细细地将扣子全都系上。

    摸摸大衣柔软的毛尼面料,很软很舒服,安烈微笑,这是修前几天才完工的新作,仍然是流行的款式,保暖的设计,时尚与档次的结合,光看见就会让人想拥有。

    安烈发现自己几乎成了修的模特儿,修想缝件什么款式的衣服时,绝对会先缝制一件出来给自己,如果效果好,就会画一些类似的款出来,发给旗下的设计师们修改,再加工生产出来。

    算起来,自己身上的衣物,才是真正纯手工制造的,全是修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安烈觉得不可思议,那么的针在修的指间与布料之间穿梭,然后就能变成很棒的衣服,现今社会,纯手工制作的服饰可是费用高昴。

    安烈可是知道,修让设计师们更改加工后的衣服,在修自己的店里卖得可火,虽然不是什么顶级的品牌服饰,但仍有不少名流去预定,看来日后修成立自己的品牌不是空想。

    思及此,安烈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不断往上扬,他现在可算得上是暴发户了,衣柜里原本只三四样包括内在美的衣物,如今已被各式各样的外套和大衣取代,整齐挂在衣架上排列待穿,而且全是修纯手工制作。

    缓缓地绕着花园转圈,安烈只要一想到修或与之相关的事,就能明显扬起嘴角,他能拥有修这样的恋人,真是几世赚来的福气,以后修自己的品牌做成功之后,他就是VIP又VIP客户了。

    想也知道,真到那时,修肯定不会再轻易动针为谁专门制衣了,独享这种荣誉的只有自己,修肯定会为自己缝制很多衣服,天天换新衣也穿不完,谁让修现在就是这样宠着自己的。

    安烈傻笑,伸伸胳膊踢踢腿,想要活动一下,忍不住又来了几个后旋踢,最近身手大有长进,思维也跟着很愉快的跳跃,计划自己要去多找点事做,他也想给修多一点宠爱,虽然年纪上差了一点,有许多事他都不及修,但努力总会行的。

    “哗啦!”

    突然一声闷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安烈踢跨,他转过头看向出声处,见是一堆堆在角落里的杂物,安烈并不以为然,但还是准备将倒下来的东西摆正,从修那里学来各种好习惯,自己做的事一定要负责,不管是什么样的事,修一个人的人品从细节中体现。

    心的把大衣往上卷起再抄于前边,避免蹲下身的时候被雪地上的泥沾染,这可是修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弄脏一点都会让安烈心疼无比,所以他无比心的将一些瓶瓶罐罐或纸箱扶起来。

    蓦地,安烈的黑色瞳孔收缩了一下,他在扶起一个大纸箱时,发现里面有两个油桶,刺鼻的汽油味也在安烈扶起箱子时串出来,不多不少只有两个油桶。

    31·听·

    看着两个眼熟的空桶,安烈莫名便想起跟修吵架那天的失火,回想起那天的事,安烈站起了身紧盯着两个空桶没动。

    那天他亲眼看到两个混混提着这样的油桶进了公寓,起火点是他们那一层楼,如果这种油桶随处可见,那么这两个仍有少许汽油的油桶为什么会扔在纸箱里。

    安烈站在原地对着纸箱里的油桶深思,这明显是藏起来的,而不是搁置在此,父亲有车但也有司机,司机就算用了油桶,也应该放在车库或是前院,只有私人能进入的后花院内,是不应放这些易燃之物的。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安烈似乎不敢相信,甩了甩头试图甩掉那种荒诞无稽的想法,但不管安烈怎么摇头,里德想杀他的念头一直在脑海里回荡,他同父同母的亲生哥哥想杀了自己。为什么?

    难道真因为妈妈的事情,可是他清楚了,妈妈没有遗产留下,真的只有一叠照片,如果有钱的话,他也不会多拿一分,是里德不相信还是另有原因?安烈手抚着自己上次留下的枪伤,站在一堆杂物前面五味杂陈,百思不得其解。

    “先生,需要帮忙吗?”

    正在安烈愣神之际,一个女佣拿着铲子过来,看样子是准备把路中间的雪给铲一下,见安烈站在一堆杂物前面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便过来询问一句。

    女佣虽是礼貌有加,但心里并不太耐烦,这些少爷都是成天吃饱没事干,给他们找很多事做,无端的增加工作量,若不是看在这里的待遇还算可以,哪里会呆在老被骚扰的地方。

    “嗯?没事,不用了,我就是不心把这些东西踢倒了,正准备扶起来,你去忙吧!”

    安烈回神,看了女佣一眼,神情有些复杂的将那个大纸箱又放回杂物堆上面,继续弯腰搬着地上散乱着的东西,却又听见女佣在身后道:

    “这样吗?那你不用管它们了,这些都是里德先生的东西,他总是这么乱放乱丢,我们也不知道是要保留还是要丢掉的,你别碰它们比较好,那个人…我是里德先生,似乎不太喜欢人家乱翻他的东西。”

    “哦!好,那我不弄了,谢谢!”

    安烈听了女佣的话,强压下想一探究竟的心思,道了谢后就不再理会那堆凌乱了,转过身对女佣微笑,俊帅的外型令女佣双眼一亮。

    安烈正想着要不要向这个女佣听一下里德的事,听得明显了,不知道会不会被女佣嘴碎的告诉里德,从而引起里德的戒心,再想查证些什么事情便难了,可是不听又心里犯堵,安烈一时拿不定主意,却见那个女佣向他这边靠过来。

    “很抱歉,我不太记得你的名字,只知道你跟里德先生是兄弟,你好!我叫玛丽莎,似乎…你很少回来?那么,嗯!我是,你是否清楚里德先生的事?……

    呃!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知道,里德先生有没有吸毒史,我经常见他在饮料里放奇怪的东西再请我喝,这里没有年轻的女孩子,我想你懂的,他们也不肯告诉我,我想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在这里工作的必要。”

    女佣后面的话将声音压得极低,安烈听后却是有点失笑,他还想着向女佣套点话,没想到女佣倒先向他听起来。

    他该怎么,难怪自己也怀疑里德吸毒或是代销量的,甚至背着父亲在外边胡搞瞎混,只是拿贼拿赃,没有证据前这样跟第三者讲,只会被以诽谤罪起诉惹上官司,这里可是美国。

    “很抱歉,我并不清楚,我跟他,嗯!少于来往,也不太和睦……”

    安烈耸耸肩,表示自己对玛丽莎的问题无从回答,他离开这里已经好多年了,只是每年圣诞或平安夜时回来一趟,走个过场,他连里德是不是真的想杀自己都没弄清,又如何回答里德是否想拖旁人下水的问题。

    “是吗?那扰你了,真不好意思,祝您圣诞快乐!”

    玛丽莎干笑几声,向安烈微点点头,左右看看,见没人发现这段插曲,便又回到花园的路中间铲雪,虽然她觉得这位年轻的男人很英俊不凡,很能吸引女人的眼球,但对方明显没有与她喝咖啡的意思,她也不必自动贴上去。

    安烈仍站在那堆杂物旁没有动,他看着女佣铲雪,自然也没有要去帮忙的意思,不是他的修的话,别人做什么不做什么,实在是与他没有关系。

    只是眼下,他要如何才能从这些帮佣身上,听到一些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安烈不由得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