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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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烈在父亲家一顿饭吃得是心不在焉,因为给修的电话没能通,安烈只能勉强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坐在加长餐桌旁,机械地切着牛肉,咬了一口后,才发现舌尖上的味觉很差,完全没有修弄的牛排好吃。

    看看身旁,亚瑟?加里和那个女人蜜里调油似的为彼此喂食,里德不时也与他们开两句玩笑,却并不理会安烈。或者是安烈不理会那三人低劣的玩笑来得更妥当,他只是木着脸将牛肉切成块,再切成条,最后切成丁,但一口也不再往嘴里送。

    因为心里有事,安烈也没觉得多饿,亚瑟?加里见了,随口问了一句,安烈胡乱搪塞过去后,完全没有再呆下去的半点心情,匆匆起身了句有急事,便逃也似的离开令他窒息的豪华牢笼。

    安烈出了门后沿着车道慢慢走着,抬头看了看阴霾的天空,感觉又要下雪了似的,虽是大中午,但明亮度较低,甚至有点雾蒙蒙的感觉,安烈尽可能的裹着大衣走在安全线以内,避免被看不清路的司机撞到。

    一边走一边抱怨,本来该骑机车来的,但今天穿的是大衣,骑在机车上会弄上不少泥点,安烈便选择了公交,只不过倒霉催的,公交只在主干道边上停靠,这破屋子走到公交站得一段距离,顶多算是一条支马路,现在除了他更是连个人影也没有。

    搓了搓有些冰的指尖,安烈将手揣进大衣口袋里,低了低头把口鼻埋进围巾里,感觉鼻腔里没有那么刺激了,又继续往前走。

    远远的,有重型机车的声音传来,安烈停在了路边,往两边各自望了望,又量了一下自己身处的环境,自己这边的黄色安全线外是片荒草场,也不知是泥地还是冰地,反正稀疏的草下边是坑坑洼洼的地面,安烈看着都嫌弃。

    马路对面有个电话亭,旁边是防泥石滚落的护墙,沿着公路一长熘儿都是,安烈皱眉,考虑自己是站在原处还是避开的好,听那声音,像是三辆摩托车以上的机车在飙车,轮胎擦过路面的声音十分刺耳,引擎的响声也是越来越近。

    为避免麻烦,安烈不想与这些即将到来的机车骑士照面,来者不外乎两种,一种是他不认识的混混,那么一会儿碰上了很容易被劫,他曾经也带着弟们这样找过零用钱;

    第二种就是认识的,这种多是过去在道上混的时候,不管是不是对头或自己兄弟,安烈已经脱离了过去,更不想与之见面凭添麻烦,所以安烈听到越来越近的机车声从自己走着的方向靠近时,果断地朝着马路对面跑去。

    借助跑起来的速度,安烈的长腿蹬上了防护墙,连串带攀,颀长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防护墙上头,那里有片的林子,暂时可供他藏身,天气原因也能帮上点忙,安烈隐于某棵树后,便极不易被下边的人看见,除非有人专门上来找事。

    沉着脸尽量把自己藏好,安烈伸手摸了摸放在内揣里的枪,自从修将这把枪送给他后,安烈便时时带在身上,除非是在与修同居的公寓里,为避免亲近修时发生万一,他才会将枪解下来放在褥垫下头,要不然就总会在那个位置上呆着。

    “轰轰…”

    重型机车的引擎声就在安烈耳边了,他心调整自己的位置,将眼角露出去量,果见四辆重型机车从公路口开进来,因距离还有点远,安烈不清楚机车上坐了多少人,只能看清四辆机车呈菱形往他刚才出来的方向驶进。

    到能看清的时候,安烈发现四辆机车明显放慢了速度,每辆车上皆是坐了两个人,有黑人也有白人,穿着也是与他原来是混混时的装扮相似,破牛仔裤和印有各种恐怖图案的外套,几人唯一相同的地方,便是都捏在手中那截长长的钢管。

    安烈眼睛微眯,虽是雾蒙蒙的,但他看其中一个机车骑士很是面熟,虽是隔得不算近看不真切,可安烈心中却是浮起了抹不掉的疑惑。

    “轰轰轰轰……”

    驾驶机车的人扭动着车把,引擎震耳欲聋的响着,领头的人用腿撑在地面上将机车暂时停下,戴着头盔的脑袋四处转动,明显是在找人而不是迷路找方向,这里就一条直道,没道理骑进来了却不知道去哪里。

    安烈心中一凛,以往在道上混,碰到危险便会有种本能的直觉涌了上来,他觉得这些人是来找他的,而他刚从父亲家离开,走了不过十几分钟,这些人便准确的直奔这里而来,如果不是为教训他,安烈又完全想不出别的可能。

    34·遇袭·

    接上回,安烈看到四辆机车从主干道拐进来,这条路是通往别墅片区的,没道理那些先街头混混来的时机会这么巧,他刚从父亲家出来,走到中途便遇上了。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里德在他前脚出了门时,便电话或发短信叫这些混混来收拾自己,至于是残还是死,安烈就不得而知了,当然也更加疑惑里德杀他的理由。

    虽然他看到了里德在家里藏毒,以往也有冲突争执,带几个兄弟收拾对方都曾发生,但最近里德的表现太过急进,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令安烈知道,看来里德是真的存了杀他之心。

    在树后更心地躲好,安烈心的控制着唿吸,虽然机车引擎的声音绝对能盖过周围一切声音,但近段时间跟着修的特训,让安烈控制唿吸的轻重已成了本能,更何况这种面临危险的时候。

    不敢伸头往外看,怕下边的人发现自己,安烈只能靠耳朵听,听见机车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又向他出来的方向驶去,但他仍不敢动,这个时候出去,万一那些混混掉头,他两条腿绝对跑不过机车。

    心头一阵乱跳,安烈感觉很紧张,不由自主咬紧了嘴唇,在上面留下深深的齿痕,趁着这会儿机车不在这里,他快速量着周围,想找好退路,看到林子另一头可以下去时,他赶紧借着树的遮掩,心移了过去,不再躲藏于护墙边上的树后面。

    刚谨慎地又到了一棵树后,安烈便听到机车又回转了过来,仍是停留在这片林子的下方,眼看还有一步就能从另一头的梯子下去,安烈却是一动不敢动了,只因那些机车停了下来,引擎的声音消失,只有风声,与其中一个电话的声音。

    安烈听不清楚电话的内容,趁那些混混分心,猫了腰,轻轻从不远处的梯子下去,其实他不知道,就算他不猫腰,以下边的视角,最多看到他之前停留的位置。

    要走完梯子的时候,安烈回头,因为隔了较远的距离,没能听到任何声音,但他向来不是毛糙的人,站在梯子口隔着护墙往外看,想先确定自己身处的位置,如果下去了还是在公路上暴露,那他宁愿就在这里呆着。

    一探头,安烈的脸就黑了,果然,梯子下头仍是公路,只不过离之前他上来的地方要远两个弯道,但如果真走下去,在公路边回头,绝对还能看到原先的位置,那到时他要跑多快才能抢在机车前头,跑到几百米外的主干道上去。

    丧气的就在一坡梯子三分之二处停下,安烈看了看还算干净的梯面,将大衣卷起来便坐了下去,静静地等待着时间的宣判,也算原地休息一下。

    只是好景不长,他不过才坐了几分钟,就耳尖地听到上面有动静传来,隐隐还有人喊着仔细搜一下的话,安烈暗叫要糟,站起来赶紧往下跑。

    一口气跑到梯子下边,微扭头一看,几辆机车果然在他串上林子的下边停着,横在马路中间,有四个人仍骑在机车上,另四个肯定在林子那里搜索。

    安烈见对方还没发现自己,撒腿就开始跑,幸好他今天穿的是牛仔裤和运动鞋,为的就是搭配带帽子的休闲款大衣,此时跑起来就比皮鞋要占先机,要是皮鞋的话,跑不快不,还会让脚痛死。

    一口气跑出了快二百米,安烈没有回头,却已经听到隐隐的喊声,似乎是机车上的人发现了他,朝同伴招唿着,与此同时,机车引擎的轰鸣声又再响起,安烈更是急急向前奔跑。

    安烈知道,自己必须跑出这条支马路到主干道上去,这条支马路属于三不管地带,在这里经常发生抢劫这样的事,走路的多会被抢或因反抗而至残,如果不是有点财力什么的人,抢了也是白抢,美国每天发生的抢劫案多了,警察可没那些闲功夫来办这种案件。

    只是不管安烈再怎么拼命的跑,终是跑不过机车的速度,四辆机车已经追了过来,眼看还有最多一百米就能拐弯跑上主干道,有两辆机车已经超了他,安烈瞬间就明白,自己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