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烫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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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父?”

    修·霍金看亚瑟突然一下就呆住了,大概想起了过去的事,满脸伤怀的表情,看那模样一时半刻还从回忆里出不来,他不得不叫唤一声,提醒对方还有个大活人在面前的。

    而且,看一个平时风流倜傥的花心男人,突然露出这么一往情深的表情时,修觉得自己有点招架不住。

    就像一只开着屏的孔雀,华丽丽展示那漂亮羽毛时,却对围观的人,我很朴素,我很低调…那种违和感,会让人觉得还是开屏招摇的好。

    修大概能猜到亚瑟在缅怀什么,可他确实生不了同情心,虽然环境与事情造就了当时,但个性也是一个因素。

    修在这一点上的观点和安烈出奇的相同,亚瑟·加里的方式确实不对,不能因为妻子遭遇了不堪回首之事而性冷淡时,就以噼腿来刺激妻子。

    这种刺激,绝对只会怕本就受到伤害的妻子推得更远,人不都是这样么,如果受到伤害的时候,会在至亲之人那里寻找安慰,而不是再被伤害。

    亚瑟当时的做法,无疑是为安烈母亲捅下最致命的一刀,有了当初,才有如今,父不成父,兄不成兄,就算老加里在中间起了恶性作用,但谁不是亚瑟自己让毒瘤扩散的呢。

    物是人非,现在那些都没有用,修有时也很同意安烈的怀疑,亚瑟·加里的爱有多少呢!如果在没有任何事情的时候,亚瑟的爱是加法,巴不得给所爱的人全天下;

    可一旦自己面对威胁的时候,他的爱便成了减法,保全自己的身份、权势或是精神,到了那种时候,亚瑟周围的人绝对感觉不到他的安慰,反而还要转承他的痛苦。

    所以修不得不断亚瑟的缅怀,他不是来当一个垃圾桶的,就算是安安的父亲,也没必要来听他谈什么过去,或是看亚瑟表现得很悲痛的样子,希望他能劝和安安与其的父子关系。

    “嗯?不好意思,走了一下神。”

    亚瑟恢复如常,心里有点诧异,他果真开始上年纪了吗?竟然真的开始回想过去,甚至还在心里检讨自己过去的错,他是不是老了。

    喝了一口咖啡,借此掩示自己的不自在,亚瑟看着对面静默不显焦躁的年轻人,不由想起自己约他来的正事,这个年轻果真如自己所料,绝不简单。

    很少有年轻人坐在别人面前等待时,这般不慌不忙,镇定自若。

    “修,你既是个直爽人,伯父也不与你绕圈试探了,今天我约你来,是为了安,想与你手中掌握的信息汇总一下,虽然,我很想看到安成长起来,但绝不是在危险中;

    上次…我看到了他的枪伤,就在左胸口上,你不知道我当时需要多么克制,才没有做出回去拔枪对准那兔崽子的事情。

    我想,安大概不会喜欢我插手,可是他是我儿子,我做不到将他放在危险里还不动声色,他的母亲……我已经很对不起了,不能再对不起唯一的儿子。”

    亚瑟咬紧了牙根,想到那块粉色的疤正在心脏上面,别当时看到时,就是现在想到,他也想拿把枪直接把里德那狼崽子崩于眼前。

    从安烈满了十八岁开始,他一直在思考,怎么处置里德才好,那狼崽子虽是他心头一根刺,但到底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就是再冷漠的人,养条不喜欢的狗也会有点感情的。

    亚瑟觉得,如果里德正直一点,心思不像老加里那么歹毒,他当儿子养一辈子也行,该给零用钱还给零用钱。

    但只一件事没得商量,所有的一切都是安烈的,他愧对茜儿母子这么多年,最近明显有年华逝去的感觉,所以在他还有权力在手时,一定要为唯一的儿子护航。

    修听到亚瑟这样讲后,却是仍不动声色,心里暗骂一声,果然是老狐狸,什么都没透露,就想套他的信息,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他也不过调查到里德贩毒、吸毒,现在隐有走私的发展趋势,但没有证据,就算亚瑟·加里表了态是站在安安这边,可修绝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谁知道这是不是亚瑟也想保住里德的手段,再怎么样,也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人家还生的不如养的亲呢,凭白就想套他掌握的信息,怎么可能!

    这么一转念,修平凡的五官更是淡然,波澜不起,没有找到盟友的那欢欣,也没有因掌握了什么消息而得意,只是随意似的问道:

    “不知伯父准备计划怎么做?希望得到什么样的配合?”

    不动声色将球又踢回去,修的语调听起来诚意十足,似乎只要亚瑟·加里一吩咐,他马上就会去执行这件事一样。

    事实上,修此时的脑子里正不停在运转,想着各种可能性发生时,自己该怎么应对才好。

    不是他不关心安安的事,而是因为他能确定自己的心,绝对是偏向安安这边,他与里德没有感情或血缘上的东西来束约,但亚瑟不同。

    这个男人明显是处于中间的位置,个性又是偏激两端,没人能保证他自己是否真的分辨清楚了,对共同生活在一起的里德那种亲情,会超过血缘上的喜欢。

    因为这种东西不是人为可控制的,就像很多家长,平时怎么看自己的孩子都不好,可一旦面临失去孩子的时候,家长瞬间就会觉得那个平时骂着嫌着的孩子,是如此美好优秀。

    所以修不敢拿安安来赌,这次与亚瑟加里如果不能合作,他又吐实了的话,岂不是将安安直接推到死亡线上。

    亚瑟·加里愣了一下,刚了这子爽快,没想到就起太极来了,他需要什么样的配合?人力?物力?这些他都有,公司内部的事也轮不到外人插手。

    亚瑟不过是想让修他调查到的,关于里德在外面的实际情况,毕竟他还没眼瞎的认为,里德就是家里表现的那个样子,如果真那么乖巧,那天半夜给谁的电话?

    再一转念,亚瑟这样的老人精瞬间便明白了,这子敢情是不相信他,所以在他没拿出诚意来之前,不愿意跟他合作。

    深深看了对面依然波澜不兴的子一眼,亚瑟的眼底闪过一丝赞赏与欣慰,他只知道儿子的这个情人身份不简单,但想再查却是无线可寻。

    或许他请的人手不是那方面的专家,查不到来历,可越是这样,越明这子的不凡,如果是个普通人,来历背景又怎么会让人追查不到。

    所以亚瑟想试探的,不是修的本事如何,而是他的真心,他只想知道,自己亏欠着的儿子跟这个年轻,有没有未来,是不是不用重蹈他的覆辙。

    “呵呵!伯父明了吧!我就是想跟你谈谈关于如何防范里德的事,如果我没猜错,安肯定告诉你了这件事情,虽然是家丑,但他想杀害我儿子是事实……

    你可能还不知道,上次我与安碰过面之后,当天夜里就听监听到里德给外边的人电话,他要求对方再找人过来,干掉安,这是我绝不容许发生的事情。

    或者可以这样,里德怎么乱来都可以,但人都有逆鳞,他要是不触及我的底限,我可以保他一世衣食无忧,但如果想要伤害安,老纸会亲自捏爆他的卵……”

    亚瑟·加里快人快语,皱紧了眉头,拍着桌子表示愤怒难当,只要一想到那狼崽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都想兴风作浪伤害自己唯一的宝贝儿子,亚瑟就觉得一阵邪火从心头串出。

    修见此,没有在意亚瑟的粗俗用语,他知道这个男人并不优雅,但只要一心向着安烈,再粗俗也可以容忍。

    “伯父,里德一直没去工作吗?我是指,他自己找的或是进入集团基层学习,另外我也想知道,伯父,您对令尊留下的遗嘱,怎么看?您是否知道,安安他…并不想按部就班的工作……”

    修犹豫了一下,虽觉得自己探这些事不太好,不问却又不行,他只得硬着头皮问出来,反正他跟安烈都像无头苍蝇一样没头绪,拿着里德的事像烫手山芋一样为难,如果能清楚亚瑟的计划,他们配合就少了许多麻烦。

    “……我就是想知道安怎么想的…可是他不愿意告诉我想法,我上次约他有谈到遗嘱的事,安的样子像是早知道了……我想,应该是从你这里知晓的吧!

    至于里德…他有在集团内部做事,挂了个闲差,也与两个副总一起,想更多的干政或是夺权,秘密把一些大单客户流掉,变成他们自己的下线。

    怎么处理他,我确实也没想好,杀了他肯定不可能,但又必须要保证我儿子的安全,我不希望将来我突然就木后,安还处在不安定的环境里。

    身边有这样的定时炸弹是非常危险的,里德这个人,跟他祖父的个性非常像,很自私贪婪,又能忍又能装,这才是我急于跟你谈谈的关键,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

    亚瑟的话像锤子一样砸向修的脑袋,他突然就觉得头疼,为难的问题又回来了,不能弄死了,又要保证安安的周全,看来是得花点精力去收集他的犯罪证据,这种人,关进监狱醒醒脑比较好。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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