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风雨过后(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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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你的天空,下起雨来!没人心疼的黑夜,脸颊两行咸咸的泪水,是你让我望穿秋水,肝肠寸断…

    你怎么舍得让我的泪,流向海!曾经的往事一幕幕,就像潮水…将我淹埋!

    28个月后,德国柏林斯诺克德国公开赛

    安烈很沉着的坐在选手席上,身穿米色镶金丝的马甲,黑色的丝织衬衫,一条与马甲同色的西装长裤,再配以一双咖啡色的尖头牛皮皮鞋,这一身装扮让他看起来像个高傲的贵公子。

    这是公开赛的第一轮比赛,首轮比赛有十场积分赛,五场晋级赛,安烈已经闯过了前几场的积分赛,这是他晋级赛的首场比赛。

    能不能杀入半决赛,再参加接下来的角逐,都取决于这场比赛的赛绩,可以,对于安烈来非常非常重要。

    过去两年多里,他了许多场常规排名赛,非常努力才将积分凑够5000分。

    这个分数如果要参加国际性的比赛,就只有德国公开赛刚够递交申请函,所以安烈必须拿下这次公开赛的冠军或是获得更多积分,这样才能稳稳进入职业赛和世锦赛。

    也只有在世锦赛上拿到冠军,才能算世界冠军,安烈的心不大,只装得下一个人,但他的目标高,已经暗自决定,在三十岁之前,一定要捧个世锦赛的金杯回去,送给心里装着的那个人。

    安烈摸摸自己腰上缠着的东西,那是一条由头发编成的腰带,只要有比赛,安烈一定会将那束辫子围在腰间,也只有借这样的动作,安烈的心才能定下来。

    事隔28个月,少了主人血气供养的头发,已经不如当时光泽柔润,虽然仍然黑亮,如丝般的触感也依然存在,但终不再是有生命之物。

    但对于安烈的意义,就跟修的手臂拥住他一样,即使隔着衬衫,他也能在指尖感觉到一点温暖,以及,丝丝缕缕从指间传向心里的鼓励。

    这条辫子,是在修转入重症监护室的当天,他亲去未及时运走的垃圾袋里翻出来的,当时找出来时,安烈简直不敢相信那曾是修可媲美广告的头发。

    血与灰全混在上面不,还因为在手术中被胡乱剪断,七零八落的像被狗摧残过,甚至还有一坨一坨的医用垃圾粘在上面,安烈捧着那辫子,可是心痛如绞。

    后来是他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把发辫子扎好,再重新清洗过,用吹风心翼翼的吹干,全程都放在白色被子上操作,就怕不心吹掉了或是弄掉一些头发。

    当时修在重症监护室里住着,头一周,准确的是头十天,仅奥格斯格进去看望了一次,时间连五分钟都没有。

    安烈完全是把对修满腔的爱意与疼惜,全在头十天里尽数给了那条发辫,也是那个时候,安烈才想起修曾过的,头发于他而言是怎样的意义。

    回想起上回被修的头发吓到,脱口而出那个话,安烈十分痛心的把发辫摸了又摸,他真是脑抽了,居然那么伤修的心。

    如果被修知道,他最宝贝的头发不是自己索要过来的,而是被那些医生几剪刀乱剪掉,又随手扔在垃圾桶里,修不知道该有多伤心。

    所以安烈完全是把那条发辫当成了修的分身来对待,再加上一想到躺在医院病房里的修,安烈自己都不知道,当初他是怎么渡过那地狱样的几个月。

    等着修醒来,等着修睁开眼,日日夜夜都觉得心在滴血,安烈在煎熬中更把发辫当成了寄托,天天都跑到医院去,在修睁开眼睛前的十多天时间里,安烈只觉得过了几千年似的那么漫长。

    好不容易等修睁开了眼,除了能隔着玻璃墙用眼神传递自己的欢欣与爱恋之外,安烈根本就不敢碰触修,即使是每天有一点时间可以进入里面陪伴爱人,他也不敢随便乱伸手。

    一切只因为修全身多处骨折,基本能上钢板的地方都上了钢板,非得半年一年的,才可能让碎掉的骨头长合,而且还要在许久之后,才能视情况取掉钢板。

    那样脆弱的修,安烈即使非常想亲吻那干涩的唇,也只能强压自己的冲动守于一旁,他不能因为任何可能的万一,让修再进一次手术室。

    最惨的事,是让安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受痛难过,他在旁边却连握住爱人的手,给他支撑的力量都办不到,只能垂泪,看着修日夜的疼痛着。

    饶是修那样坚强的人,也被那种疼痛折磨得气若游丝,在医院半个月的时间,就瘦得不成形了,安烈好几次都看到修的父母躲在外边哭。

    每当那个时候,安烈都是紧咬牙关掐紧自己的肉,一遍又一遍的深情唿喊着,不断的着爱语,不断的鼓励修加油,爱人有多痛,安烈绝对能感同身受,甚至还更痛上几分。

    骨折本来就疼痛异常,更何况修被压在变形的计程车里,能活下来真的是上帝开了眼,鉴于止痛针不能多用,很多时候,修都只能躺在病床上默默流泪,旁边陪着个不敢流泪的安烈。

    那段时间,修痛过后,总是沉沉睡着,安烈也才能在那个时候,看清自己身上有多少被自掐到紫的痕迹,似乎只有那样,他才能陪着爱人同苦同悲。

    一阵掌声让安烈将眼光移向场上,还没等看清对手的走球,便也跟着鼓起掌来。

    原因无他,安烈首轮公开赛之晋级赛的运气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电脑抽签的时候,居然把他和一位世界级选手抽到了对手组。

    那位选手可是多次获得世锦赛冠亚军的实力,连着三盘,安烈都没上场露过几回面。

    此时又听掌声响起,他当然也得跟着鼓掌,谁都知道,这世界级选手的进球,是极为精彩绝伦的。

    安烈运气不好,就是首轮赛事就撞上了如此难缠的对手,如果对方状态很好,安烈便只有两年后再卷土重来了。

    他运气好,则是因为安烈还很年轻,他还有许多的机会,在起步之时,有幸跟这种世界级的选手较量,是非常难得的学习观摩机会,对于日后的进步总是益处大于所失。

    安烈鼓完掌后,又把手放到腰上轻轻抚摸缠在那里的辫子,他能借此动作获得无穷力量,即使是世界级选手在对面,他也丝毫不憷。

    非常冷静地坐在选手自己的位置上,安烈年轻俊帅的外表及冷静的表现,令观众席上一些观众开始悄悄议论起他,三言两语后,开始研究安烈的选手资料。

    这些事统统都没入安烈的眼和耳,他又跑了些神想修去了,想着在医院住了半年的修,瘦得来阵风都能吹跑,奥格斯格果断决定让修回米兰修养。

    安烈也知道修回米兰对身体最好,可是他日日见不得心爱的人,不能用语言眼神交流彼此的爱,他心头就跟缺了个洞似的疼。

    可是为了修有更好的条件,他还是在修含笑哄孩子似的口吻中点了头,凌历也有自己的事忙,他又是个不专业的,医院里的护士到底负责的病人太多,确实回米兰修养是最好的解决之法。

    然后他又要兼顾学业,又要参加常规排名赛累积积分,只有假期能有时间飞到米兰去陪修。

    想到现在正努力做复健的爱人,安烈忍不住扬起一丝微笑,虽然只有假期可以飞去米兰,但天天短信电话是绝对少不了的,好在他即将毕业。

    他等这次的比赛结束后,就会直接飞到米兰去,终于可以狠狠的亲吻修而不用担心碰碎他了,安烈发自内心的愉快起来。

    回到米兰修养的爱人,在卧床一年多后,就依次摘掉了身上的钢板,慢慢的,也能被人扶着坐起来,在枕头上靠一会儿。

    很快,修便能自己独自坐起来,但没人敢让他下地行走,别下地行走了,下个床,那两条粉碎性骨折的腿,根本不可能愈合得那么快,自然不可能支撑全身重量。

    安烈可是很心疼,修柱了好一阵子双拐的,就是柱双拐,也是有人扶着的,有条胳膊也伤得严重,安烈经常心疼的对修:

    “你这个裁缝,成天缝缝补补,这下倒好,自己被缝缝补补了……”

    每次听到他这样,修·霍金总是乐呵呵的笑,似乎看安烈心疼无奈,让爱人觉得十分快乐,他也只能把那些心疼,化为更温柔的举动,与更贴心的相处。

    所以到如今能独立行走两步,也是最近的事,事隔了近28个月,这对身边所有人来,可谓是最好的消息了。

    前几天来德国之前,安烈还专门致电奥格斯格问了一下情况,伯父告诉他,只要修配合做复健,再恢复原来的状态,完全不是问题,只不过需要的时间大概会长一点。

    正是因为得到如此确切、又激动人心的消息,安烈才能在没有爱人的赛场上,安心稳坐冷板凳,将冷静与犀利的风格,默默发挥到极致。

    虽然修不能亲来现场替他加油,但安烈相信,此时修一定守在电视机前面,不但看实况直播,还会录下来制成光碟,一如过去逢赛事时所做的事一样。

    又一阵掌声响起,让安烈的心神彻底回到赛场上来,之前这位重量级选手进球时,他虽看得不仔细,看也是将对方的球风球路记在心里的。

    一个对手如果主攻,出的母球走线会很刁钻,母球往往停在不可思议的位置,自己却能掌握其中最佳的击球弧线,留给别人的却是难以击破,这种比的是技术。

    如果遇上主防的选手,那比的不是球技,而是耐心与毅力,谁能完全褪去浮躁,谁能冷静的分析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而安烈遇到的这个世界级别的高手,显然攻防都十分到位,控球术简直可以用炉火纯青来形容。

    已经连着三盘,安烈几乎都没靠近过球案了,他不知道修在电视机前面替自己着急不,他自己是觉得不急的。

    经历过自己的生死,经历了爱人的生死,安烈现在的耐性可比原来好了不只几个等级,安烈等着属于自己的机会,他还输得起,大不了参加明年的澳大利亚公开赛。

    一年的时间,足够他把积分攒够澳公赛的入门线,他本着的就是要么拿冠军,要么交流学习甚至偷师的决心来的。

    所以安烈此时真是不急,很认真地看对手弯腰,观察角度,直身,习惯性用巧克粉擦杆头,再弯腰,再仔细观察,杆出手,球走位或落袋,掌声响起…

    看对手击球,安烈很努力的记着对方的行球路线,走了什么样的弧度,撞击的是球上哪个点,大概用了几分力,为什么会选择所击的那颗球,他都牢牢记了下来,留待日后研究学习。

    也不知道是不是安烈这种淡定从容吸引了对手的注意力,世界级大师居然犯了个幼稚的错,懊恼的低唿了一声,随即走向安烈的方向。

    安烈微笑与之点头,然后自己拎杆上场,心里没有丝毫得意的感觉,只是站在案台边,用雷达一样的双眼仔细观察着桌面上的球体分布。

    或许安烈对桌球真是有极高天赋的,就像修曾形容过的一样,安烈站在球桌旁边,就像军事家站在沙盘前似的。

    那种从容,那种与生俱来的华丽,从骨子里传出的稳重,就相当于一个优秀的军事专家,在自己的领域里大气指挥安排,且独领风骚技压群雄。

    安烈是适合玩斯诺克的,他往球案旁边一站,马上就有十二分的专注力沉入其中,周围有什么人什么事,不是特别重要的,在他眼里完全如同空气一样不存在。

    没有选择马上击球,安烈仍围着案台俯身看球位及球线,在相应的时间里,这种动作完全符合规定,毕竟球的布控是另一人击出来的。

    所有的镜头都在此时对准了安烈,所有观众与裁缝或记者的眼神都盯了过来,他却浑然未觉,沉着地拿起巧克粉擦拭枪头,然后帅气的弯下腰。

    一条腿半屈,另一条腿肌崩直,拉动衬衫与西裤起了些褶皱,非常漂亮的阳刚侧线条,左手撑在案台上,右手握杆,安烈的动作看起来倒像模特在表演,稍微华丽了点。

    但其实跟安烈过球的对手都知道,安烈不是在表演也不是故意为之,主要是他太高了,一米九的个头,案台却只有一米多点的高度,他这样弯腰把重心放在崩紧的腿上,会比较省腰力一点,也不会影响双臂的发力。

    不然十几盘比赛厮杀下来,他的腰非得断了不可,本来身高太高的人玩斯诺克都玩不太好,原因就是因为案台的高度与人身高的差距,长时间那样弯腰俯身,非常伤腰椎。

    安烈开始准备击球,也不知是想到修在电视机前看直播,还是感觉到了一直对着他脸拍特写的某部摄像机,他在击球前突然抬起头,对着镜头微笑,眼神深远幽黑,仿佛在诉着什么似的。

    几秒钟的事情,安烈似乎是无意做了那个动作,随后立即低下头,英俊脸上只剩下严肃认真,举杆开始击球。

    砰…砰…砰…

    接连发出的球落袋的声音,令现场所有人都惊了,看安烈的举动,他似乎在清台……

    可能吗?所有人心中都有疑问,不是他们看安烈,但桌球这竞技就是这个样子,世界级选手留下的母球走位,就算有失误,也不可能轻易就让对手得分。

    哪一回的世公赛不是你来我往攻防许久,安烈接着对手留下的残局开,上去居然就开始清台,真的可能吗?这可是享利,世界上有名的重量级选手,在场所有人都不敢置信似的瞪大了眼睛。

    在安烈听不到的场外,解员也开始在解加质疑,大家好像都没搞懂他准备做什么,难道是自杀局,所有人都等着是否有奇迹出现。

    两个解员的声音通过电视传向世界每个地方,场内是听不见的,估计电视机前的人都会有现场观众与裁缝一样的反应,大概只有某个人,正以爱恋且骄傲的眼光注视着屏幕。

    砰…砰…砰

    又是连续落袋的声音,正如大家所猜测的那样,安烈在清台,公开赛只有九局,享利已经拿下了前两局,这第三盘即使他清台,顶多也就是个平手。

    如果有平局,到最后一盘难分胜负的时候,裁缝会把平局的分判给当场赛事积分多的选手,明显,享利之前十场的积分赛,肯定分数比安烈高。

    这样一来的话,九局便去掉了三局,安烈再不开始反击,他就没有机会了,反正他会玩花式桌球,除了控制不让球跳起来之外,没人规定击出去的球不能旋转。

    现场的观众都有些目不暇接,安烈的球技实在过于炫目,看着母球旋转着滑出去,推动一颗红球落了袋,本来该停下的白球,却又在碰触后的反作用力之下,又旋转着滑向另一个方向。

    大家就像在看花式表演一样,母球的控制绝对没有犯规,只是朝着目标的彩球热情奔去,将一颗彩球送到袋口边,来回轻轻滚动。

    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像那颗滚动着的彩球一样,来回起伏,真正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与心思,连享利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或许他也认为,他将见证一个斯诺克的天才人物诞生。

    紫色的彩球在球袋口的边际,来回摇摆了许久之后,居然又往来时的方向缓慢滚了过去,碰到仍在原处轻轻旋转未停止的白球后,再次奔向球袋口。

    砰……

    热烈的掌声再次响起来,观众们都站了起来,继续热烈的鼓掌,看脸上的表情全都很努力的克制着激动,场外的解员也是兴奋万分,连连卖力叫好,为安烈的球技竖起了大拇指。

    场内唯一冷静的人仍是安烈,他没有自得更没有自满,依然如刚开始一样,沉着冷静,与年纪不符的老辣,令选手席上的享利都另眼相看。

    第三盘没有悬疑,如安烈所料的那样,平局,就算他清台,但享利早已拿下了不少的分数,他能把分数追平,已经让场内场外的观众高看。

    接下来的六盘,安烈再次为亿万观众表演了华丽球技,人们只看到白色的母球不停旋转,如一枚定了轨道的核弹,非得将目标击落,才会完成那华丽丽的圆舞曲。

    这正是安烈的必杀之技,控球旋转,他长期练习的就是这个技巧,及如何让球落袋的准确击点,每颗球会出现什么弧线的滚动,安烈早已在脑中及俱乐部里演练了千遍万遍。

    安烈从不怕击球次数少,但他对自己的要求就是,一旦击球,球必落袋,这样的精准性与控制力,让享利坐于选手席上,都忍不住站起来,不停地替他鼓掌加油。

    斯诺克德国公开赛首轮比赛顺利落下帷幕,安烈以5:4的成绩,战胜了在世界上有着皇帝般地位的享利,顺利进入总决赛。

    两人握手留影,享利大赞安烈有实力,有定性,心理素质过硬,天才般的年轻人物,甚至公开表示,受安烈球技的吸引,之后会一直观注其比赛,如果有可能的话,会私下交流切磋。

    这是巨大的橄榄枝,安烈没有道理不接下,如果能与享利私交,日后职业赛,世锦赛,他都有了可靠推荐人,甚至有了别人一辈子都求不来的前辈经验与指点,对安烈而言,或许这才是最圆满的收获。

    剩下几天的比赛,世界级的高手如云,安烈虽是脱颖而出,但到底还是年轻,经验上面少了许多增分点。

    最后他以不错的积分成绩让斯诺克办知道了他的名字,让观众记住了他的名字,却是与梦想的冠军无缘,毕竟,安烈真的太年轻了。

    比赛一结束,安烈根本没心思趁机在柏林逛逛,他归心似箭,早已定好了比赛结束当日的飞机,从柏林到米兰,时间上缩短了许多,本来可以搭火车,但他嫌太慢而奢侈的选了飞机。

    在机场托运行李时碰到许多媒体的记者,也不知道是不是专门冲他而来的,在机场将许多话筒对准了安烈,摄像机也准备好了。

    有记者问了他各种问题,甚至缠着不放,非得让他对媒体点什么,安烈只是笑而不答,极有风度,最后仅了谢谢,便自己办理了手续入了海关。

    留给摄像头一个优雅的背影,任凭媒体把他写得天花乱坠,甚至胡捧乱吹,他依然淡定来,淡定走,只有亲近的人知道,他经历了两回生死,早已学会了从容,平和…

    米兰

    飞机有些晚点,刚下过一场雷雨,天空一碧如洗,天际甚至还挂了座虹桥,安烈却无心欣赏,直接招了出租车,去往自己的心之圣地。

    “安少,你又来啦!快上去吧!少爷正在健身房呢!…”

    远远看到高挑身影走过来,一个面貌看起来很凶恶,实则个性温柔的园丁大伯,笑得有点吓人的朝着安烈远远地招唿,语气十分熟稔热络。

    这个庄园里有许多栋别墅或是农庄,霍金家族或是黑手党的核心成员,基本都住在这个庄园里,安烈下了飞机,直奔庄园而来,他真是迫不及待的想拥抱自己的爱人。

    “谢谢你,坦叔,我先上去找修!”

    安烈经过花园时,未曾减缓速度,话才完,人已经走过了凶恶园丁跟前,他甚至是微扭了头,边行边跟人答话,可见他的心情确实非常着急。

    一路碰到不少的大叔大婶,安烈都会主动跟他们招唿或是回话,较原来那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好了不知多少倍。

    安烈人高腿长,虽一路与人着话,但并未影响他的速度,很快便到了主别墅的前面,进了客厅,便看到奥格斯格和伯母在亲吻。

    安烈的脚步顿了顿,直接扭过头假装没看见,也没吱声,赶紧就往三楼熘,倒不是他不礼貌,而是吃过太多次亏。

    如果他断这老俩口亲热,他一定会被奥格斯格骂到狗血淋头,然后耽误许多直接见到修的时间。

    像第一回见到时,安烈有点尴尬的叫了声伯父,伯母,人也愣在客厅尴尬的不得进退,结果,他被了鸡血的伯父追着跑了一个庄园,伯父手里还拿着两把货真价实的水果刀。

    想到这个,安烈就觉得满脑门黑线,他的岳父大人好像不靠谱啊!也不待见他,所以能熘他一定会熘,绝不断这不要脸的老俩口亲热,在客厅做啊!人来人往的……

    悄悄的上了楼梯,果然熘掉就对了,安烈径自上了二楼,发现奥格斯格正在解伯母的胸衣,头都没抬起来过,虽然叫修的母亲为伯母有点喊老的意思,但身份在啊!再年轻也是丈母娘。

    上了三楼的健身房,安烈轻轻敲了敲门,听到那道温柔的声音着请进,他瞬间就觉得自己的心落了地,连人都还没见到,只不过站在一块地皮上唿吸,安烈已经觉得弥足幸福珍贵。

    “安安,别动!”

    安烈刚推开门,便听到修叫他别动,他以为有什么事情,在门口停下了脚步,然后才看清,短发消瘦,却显得精神奕奕的修自己在健身室里,双臂支撑在窗前的双杠上,双腿有些轻颤的站立着。

    不赞同地皱起眉,怎么一个看护都没有,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办,安烈正想过去把修抱起来,没想到就看见自己的爱人,松开了架在双杠上的两臂,如蹒跚学步的幼儿一样,摇晃着朝自己走来。

    瞬间,安烈就明白了修的意思,从窗口到房间门口,大概有十一二米的距离,他的修是要向他展示这段时间复健的成果么。

    怀着激动的心情,他老实站着没动,双手抬起张开,安烈不自觉的咬紧了嘴唇,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开始加快,主动投向自己怀抱的修…OH!幸福得快要落泪了。

    修摇晃着走向安烈,十一二米的距离在常人看来不算什么,对于他而言,却是一次全新的尝试,似乎开启了人生的新路线。

    中途停了一回,修的额头有了细密汗珠,安烈一直张着手臂等他,到还有三步的距离时,修觉得腿疼,却仍是不管不顾,跄踉着冲进了安烈的怀抱里。

    两人紧紧相拥,安烈圈着修的腰将他的体重挂在自己胸口与手臂上,低下头寻着了那红润的唇,如暴风雨一般凶残吻咬起来,眼里含了半天的泪,顺合眼之势滑下,滴进两人的嘴中。

    修也很激动,他成功了,自己能走上十米,很快,他就又可以跑,可以练武术,可以玩针线了,或许过程仍有艰辛,但有安烈陪在身边,他真的相信,风雨后的彩虹会更美。

    “这是什么?”

    修缠抱着安烈精实的腰杆,摸着那不同于皮肤与皮带的东西,有点鼓鼓的,他不由好奇地问了一句。

    安烈笑笑,微弯下腰双臂一抄,便将爱人抱了起来,用脚踢上房门,安烈抱着修走向了落地窗旁边,那里除了有双杠,还有厚厚的地毯。

    靠着窗席地而坐,腿上坐着修,安烈由着爱人好奇的拉开自己衣服,他等着修的惊喜反应。

    以往比赛完,安烈都没有直接来过米兰,因为有课业或是别的事,所以总是在比赛完后,将那条发辫珍惜的放进锦盒里,再缩进抽屉。

    这回是直接过来的,柏林到米兰不过两个多时,他身上甚至还沾着巧克粉,但那条发辫却是被一条可拆卸的棉布包住的,保证修会惊喜连连。

    果然…

    “这是……你戴多久了…居然还在!我一直以为早没了,暗底里还抱怨过好多回!”

    修真的很感动,双臂圈着安烈的脖子,稳稳坐在他的腿上,由着成熟起来的爱人为自己按摩双腿,看着安安英俊的侧脸,忍不住就将自己的唇再次送了过去。

    许久,房间里只有些微的滋渍声,两人分开后,没有过多的动作去抚弄,修只是微红了脸将自己的头枕靠在安安肩上,听着为自己或快或稳的心跳。

    “安安,我大概还需要在米兰继续恢复到全盛时期的状态,纽约那边…还有你…我……”修有些愧疚的启口,总让安烈这么来回的跑,他也心疼啊!

    “嘘!宝贝,我爱你!为你变成空中飞人,证明我是你的超人,对不对!我很愿意当超人,不知道修会不会给我机会……

    我期待着你快点康复起来,彻底的好起来……修,你别忘了还欠我一个婚礼,答应我的哦!我可是等着的,所以你必须得专心让自己胖起来。

    否则,到时你选戒指的时候,大概没有这么细瘦的男款戒指……你想戴女款我是不反对,但万一女款的戒指也大了呢!很伤脑筋呢!呵呵……”

    “混蛋!你才戴女款的,我会给你准备婚纱…”恼羞成怒的修咬着安烈的肩膀洒气,顺便用他越来越硬的肌肉磨牙。

    安烈拥着修轻笑,感觉恋人微用力掐着自己的腿肌,他不由笑得更是欢畅,本来就是这样,修有那点愧疚的时间,不如快点用心让自己长点肉。

    他已不是过去的安烈,不会想着修的世界里只有自己,只围着自己一个人转,就算生病,也应该由他一个人来照顾修才对,别人都不能碰…

    那种幼稚的想法早消失在劫难与时间里了,现在的安烈学会了独当一面,学会在爱人离开自己的时间里,让爱人知道自己的爱。

    “放心!我们会幸福的,不会再有以前的幼稚,不会再有那些不快穿绕在你我之间,修,我爱你!愿意为你腾飞,也愿意为你守候,不管什么我都不委屈,你只要相信这点就行了…”

    “嗯!…我也…爱你,安安!”

    修轻应一声,靠在安烈肩上,两道身影合成一体,安静的坐在玻璃窗前晒太阳。

    两人满足宁静的幸福表情如出一辙,紧紧相拥,紧紧携手,不管人生的路拐到哪里,不管前路还有什么,他们都会紧紧抓着彼此,顶多一起迷路,一起探险。

    决心,信任,理解,体贴,倾听,诉……安烈和修,都学会了用心去听爱的声音,也都学会了松驰有度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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