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6章
过了上元节离出嫁的日子便更近了些, 卫扶余明显感觉到这些日子卫国公府里头的护卫更多了,她明白其中缘由,面上也有些无奈。
“父亲, 女儿愿意嫁入定王府。”
卫国公面色不变,显然对她这套辞一点也不信。他一双精明的眼睛落在柔弱的少女身上,不由得涌出了些许怜惜。
“圣旨难违, 你——”
“我知道的父亲。”卫扶余不急不慌地断了他, 神色是一派的从容。“您一直都这么跟我。”
“送我去龙华寺如此, 召我回府亦如此。”她仰头, 真挚又明媚的眼睛就这么定定地望着卫国公,“父亲是臣,君令难违,我明白。”
卫国公嘴唇上下翕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他挺立的背脊忽地弯驼了下去, 最终也只默声道:“你懂这些道理便是。”
卫扶余点点头,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她一手拨着算盘, 随口问道:“若此番是向晚姐姐,父亲也会如此吗?”
卫国公忽地不出来话, 又或者此时此刻他竟然无话可。面前的少女亭亭玉立, 是他自襁褓之中抱来养着的,然而他惊觉自己与她的相处时间或许连一日也没有。
“这么多年, 于你,我的确没有尽到了父亲的责任。”
卫国公低头, 不论事情真相如何,至少在她心中,自己就是她的父亲,理应庇佑她长大的父亲。
“父亲给了我许多的嫁妆, 尽的责任已经够多了。”卫扶余起身,双手作揖倒是对着卫国公恭顺一拜,扬声道:“阿扶生来体弱,仰仗卫府照料多年,心中已是感恩不尽。”
话至如此,卫国公心里头更加困境。
那些个嫁妆哪里是他给的,分明是宫里头给她出的!
这一番恭顺有礼的话听着谦卑,却是像一把刀似的扎在卫国公的心头。
她哪里是把自己当作卫家的女儿,分明就是将自己看作卫家的一个客人。
如今嫁入定王府,生恩已报,界限清了!
卫国公长叹一口气,出门时刚好碰见跑着过来的卫向晚,两相对比,此刻他才惊觉卫扶余比卫向晚还了一岁,言辞神色间却早早失了那份天真无畏的稚气。
“你多大了,怎么还这么鲁莽?”
卫向晚一点也没将卫国公的训斥放在心上,反倒是拉着他的臂弯撒起娇来,“听二妹妹的嫁妆里头有好多宫里头的物件,我没见过,想瞧瞧。”
“你不准她嫁妆的心思,那可都是宫里头的赏赐,出了什么差错你可担待不起!”
这些话卫向晚耳朵都听的生茧了,她连忙推开卫国公的手,嘟囔道:“这些话母亲也跟我,父亲也,我都快能背下来了。是是是,如今二妹妹是公主,将来还是显赫一方的定王妃,给咱们卫国公府添了不少显赫。”
“日后她成了定王妃,卫国公府在圣上面前的地位就更稳固了。爹爹,你日后便不用那么辛苦在朝臣之中斡旋了。”卫向晚拉着卫国公的手,忽地发现自己父亲两鬓已然多了白发,道:“女儿懂得,为着卫国公府的荣光,也不会搅合什么的。”
“雍州路远,此番一去许是数年不见。”卫向晚面上滑过一丝不自然,“日后卫国公府只有我一个姑娘了,没人再同我争,这几日的荣光便暂且让给她去。”
卫向晚倒是不担心雍州路途遥远,她只是觉得卫二那个病弱身子,根本受不住沿途的苦寒。
想到此处,她心里头不由得也漫上了些许忧伤。
毕竟是同府的姐妹,平日里头闹都未曾放在心上。如今他们阖府享着卫扶余和亲换来的荣华,心里头怎么想都有些许哀伤。
“你平日里大字不识,怎么忽然讲出许多道理?”
卫向晚嗔了一眼,忽地不语,只是拧着帕子看了父亲一眼,低声道:“江公子的讲学,女儿有幸听了几场。”
大祁向来是重学识,不论富贵子弟还是寒门清流,皆以入仕为荣。江晏清作为寒门清流之首,又是上一届登第的状元,便自觉担起了讲学之责,以免清苦人家请不得儒士名师。
不拘男女,不拘年龄,凡是治学之道,利国之用,皆可去之。
卫向晚跟着京城的手帕交去看过一两次,不为别的,只为见见与卫扶余有婚约的究竟是何等人物。
不巧,这一见,她自己失了魂。
她这一番作态卫国公如何不明白她的心思,到底是自己身边长大的女儿,他长叹一口气,妥协道:“你的事情日后再,眼下先顾你妹妹。”
*
卫向晚走进屋内,只觉得屋子因为各式各样的箱笼而变得窄□□仄。她抬眼望去,只见卫扶余娉婷坐在梳妆镜前,栩栩如生的凤冠衔着莹亮光泽的东珠,就连垂下的流苏都是用红蓝宝石并着金丝线成的络子。
珠玉满室,更衬得美人如一块温玉。于黑夜中只是盈盈光辉,一旦剥开了云雾,惊天之泽便张扬夺目。
没有女孩不喜欢华美的珠钗首饰,卫向晚看直了眼睛,由衷地赞叹道:“这冠子真漂亮。”
卫扶余才注意到屋里头还立着一个人,她欲起身,岂料头上的冠子实在太重,竟让她一时不方便起来。
来福立在她身旁,只觉得姑娘明眸皓齿,脸上虽犹存稚气,却掩难掩灼灼风华。
有几分定王妃当年的气势在。
来福俯身,先是按照规矩给卫向晚行礼,然后在卫扶余身侧声提醒道:“如今您是公主。”
言下之意就是卫向晚看见她还需要行礼喽?
卫扶余眼中闪了些笑意,果然对面的卫向晚一张笑脸没绷多久又裂了开来。
她不喜身份压人,也与卫向晚没什么龌龊,便摘了头上的冠子问道:“你要不要试试?”
岂料卫向晚如临大敌,避了好几步。
“不要不要,这可是定王府的东西。同我的身份不和。”
“那你来寻我做什么?”卫扶余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左右这些日子她也出不去,不如陪卫向晚玩玩。
她踢了踢脚边的嫁妆箱子,随手指道:“有什么看上的尽管拿便是了。”
“你的嫁妆,我为何要拿?”
卫扶余挑眉,语气轻蔑,“不都是你们卫家的东西吗?既然是你们卫家的东西,不都是你同你母亲的吗?”
卫向晚不语,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卫扶余刚来卫府的第一年。
卫扶余从长得就粉雕玉琢,不仅惹了阖府的喜爱,更是深得陛下与太后的恩宠。
她常常气不过,便动手去抢宫里头给她赏赐的东西。
卫向晚有些心虚,辩解道:“我是府里头正经的嫡女,宫里头的赏赐本来就该给我。”
“更何况我只是抢了你一点首饰,谁让兄长那么偏爱你……明明我才是他的亲妹妹。”
尘封的记忆被揭开,卫向晚的眸子里涌上了怨恨。她跺跺脚,声道:“若不是你,阿兄怎会战死沙场,我卫国公府怎会后继无人,父亲又怎会到如今都要为一家子周全谋划着!”
“不是我。”
卫向晚不依不饶,言辞凿凿道:“就是你!卫国公府势衰,阿兄怕父亲随意将你许给政客,这才自请沙场挣得功名。”
着着卫向晚眼圈便红了,她擦了擦眼泪,哽咽着:“当初母亲就同我你气运不好,专克亲近的人,我看果然没错。”
“不过幸好如今你做了一件好事,有了定王府做靠山,父亲一人在朝中也不会孤立无援了。”
“日后,我也不会对你如何了。”罢卫向晚扭过头去,就算是认输她也不肯低下自己的头。她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盒子,然后昂着头扔到卫扶余怀里头。
“库房里头翻出来的千年红参,我用不上,你留着用。”
一株红参却是吊命的宝贝,卫扶余心中明白百年的人参常见,千年的便是宫里头都没有几个。
估计这卫向晚也是得了那位长公主的命令。
卫扶余嗤笑一声,心里头也谈不上多欢喜,甚至连一点触动也没有。
“多谢你了。”
她将红参交给栀初放在库房里存着,谁知栀初迎面就碰上了匆匆赶来的槐序。
“槐序姐姐,姑娘不是叫你去买桥头的杨家糕点了吗?”
槐序一身碧绿色的罗裙,腰间了深绿色的络子,显得她身子袅袅,像是柳枝抽条一般。
“糕点买回来了,还带来一个不速之客!”
槐序没好气地往后面看了一眼,女装扮相的云容笑得温柔,“定王妃,许久不见。”
卫扶余忍不住了个寒蝉。
也不知道堂堂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奇怪的癖好,竟然爱好扮作女子。
沈令闻身旁果然没有什么正常人!
云容向来没什么正形,刚要开口趣两句,冷不丁看见里头还立着个人。
他向来机敏,立刻便躬身道:“草民是城西裁缝铺的,奉命来为王妃送上新进的布料。”
卫扶余轻笑一声,视线落在云容空空如也的双手,仿佛在问他,布料何处?
好在卫向晚是个粗心大意的人,见她此处有人,也不想多呆,当即便用着这个由头走了。
待她走了,云容身子便立刻松垮了下来,他先是扯了头上碍眼的钗环,又解了束腰的带子,这才从袖口中拿出一张方子来。
“做姑娘家的可真是受罪。”
“你家王爷可关心你,特意让我给你弄了张调理身子的方子。”云容微微笑着,上挑的眼睛定睛看着她,含了些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卫扶余在这样的目光下微微红了脸,她将脑袋埋在厚实的毛领里借以掩盖自己的羞意。心里头却有了些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一声“你家王爷”听的她有些异样的欢喜,心底又有些不一样的感觉流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迎来了一个崭新的开始,不再拘于卫国公府一个庶女的身份,而是迎来了雍州定王府的新的一片天地。
那么她真的可以做好吗?
卫扶余垂下眼眸,向来笃定的眼睛里出现了少有的犹豫与迷茫。她指尖触及半干的墨汁,不由得又想起雪夜中沈令闻握住她手腕的温热手掌。
那是她在那个漫漫风雪夜中所感受到的唯一温暖,也是经年时光中第一次有人为她仗义。
“替我多谢王爷。”卫扶余将那墨纸四四方方叠好,细长的脖颈微微弯下。“若是王爷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我便是。”
“只消你好好呆在他身边便胜过一切了。”
卫扶余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她因为还没反应过来白净的脖颈还未曾抬起,只睁圆鹿似的眸子怔怔地看着云容。
云容直起身子,只觉得卫扶余是他见过最不开窍的榆木脑袋了。
也不知道沈令闻是如何看上这么个蠢笨的丫头的!
果然是再聪明的人都会有蠢笨的时候啊。
云容自顾自地摇摇头,他站了起来径直踏出大门,末了不忘添上一句,“好好做定王妃便是对王爷最有利的事情了。”
云容耸耸肩,情之一事自然要两位当事人自己把握。
不过暂且将卫扶余安心捆绑在沈令闻那处,他还是可以稍稍献上点力气的。
云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殊不知他身后的卫扶余听了此话心中却是想了千回万转。
“姑娘,王爷对您可真好,如今您可算有个疼您的人了。”槐序领了药方子去找府外的医师相看,栀初便留在卫扶余身边替她捏着肩。她从未读过什么书,只是在大宅院呆的久了,觉得如今自家姑娘成了公主还做了定王妃真真是顶好的事儿。
“万事不要想着靠男人。”卫扶余撑着脑袋往窗户间透出的碎光望去,她伸手拨了拨堂前那盏八角玲珑琉璃盏,意兴阑珊。“一事还一事,王爷对我这般好,我却找不到还他情的地方,这才是最难受的。”
“姑娘为何要算的这般清楚?”栀初歪着脑袋问道:“自古夫妻间哪里算的这样清楚。再姑娘自京城远嫁雍州,定王照顾您不是应该的嘛。”
到底年纪,出来的话总是带着些童言无忌。卫扶余戳了戳她的脑袋,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反倒是伸手指了指墙角道:“你替我将白钰莹给我买的地图册拿来。”
“姑娘看那东西作甚?”栀初一边着一边手脚麻利地跳到墙角拿出生灰的画卷来。
卫扶余将它平铺了开来,只见粗糙的牛皮纸卷上大致勾勒出当今天下情势、卫扶余视线先是落在西北角的雍州,又徐徐往下移。
不得不雍州这块地的确是群狼环伺,不仅北面与穷凶极恶的漠北乌孙相毗邻,周围还都是虎视眈眈的藩王围绕。
卫扶余看的认真,竟没有注意到屋里头进了一个人。白钰莹蹑手蹑脚贴进卫扶余的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卫扶余被猛地一吓,险些惊叫出声。
待她看清来人后这才长呼一口气,白钰莹见她吓成这样也得逞的笑出了声。
她一把抽走卫扶余手里头的图册,有些嫌弃的拍了拍面前飞扬的尘土。
“你怎么看地图了。”
白钰莹了然,笑眯眯:“是不是在看雍州在何处?”
“你还不如去问你的意中人定王呢。”
她存了趣的意味,谁知对面的卫扶余却是微微垂下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白钰莹见状啧啧惊奇,在她身边绕着走了好几圈,止不住道:“卫晏晏,今日真是稀奇啊,我同你相识数载,何曾见过你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该不会?”白钰莹先是惊讶,复又哈哈大笑了两声,只嚷嚷道:“我道你为何接了赐婚圣旨半分怨言也没有,原来是有了这样的心思。”
“什么心思?”卫扶余装作不懂,指尖捏着牛皮纸卷呐呐道:“眼下也没有旁的办法,我太想离开卫国公府了刚巧陛下赐婚,我便……”
“那你还会离开雍州吗?”白钰莹话直截了当,倒是第一次将卫扶余问的不出话来。
卫扶余指尖蜷着,有些不豫,便含糊不清道;“未来的事情如何得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在白钰莹心里头卫扶余向来是个极有主见的人,她从来就没在这丫头脸上看见过犹豫的神色,如今可真是活久见了。
她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看着卫扶余,并不戳破,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好几眼,然后慢悠悠道:“卫扶余啊,谁曾想过你会有今日。”
“是,谁会想过未来的定王妃会是我。”卫扶余眉梢轻挑,面露挑衅,“白钰莹,听你娘又把你这个月的月俸扣光了?”
到伤心处白钰莹脸色僵硬了起来,她搓搓手干笑两声,转而亲亲热热地环住卫扶余的手肘,喊道:“晏晏,我没银子使还不是为了你。”
卫扶余不吃她这套,她径直坐在八圈藤椅上,语气闲适。
“那你为了我什么?”
卫扶余如今就是身上有钱心里不慌。她随手向桌子边摸去便是一匣子圆润饱满的珍珠,白钰莹站在一侧望着不由得笑的更加亲切。
她三步并两步跑到卫扶余身边,装模做样地给她捏了捏肩膀,细声道:“这不是你要嫁去雍州,我就想送你一程。”
“只是父亲母亲不允……”白钰莹顿了顿,语气轻快了起来,“我便去求了江晏清,直接交了名册上去,如今名单已定,就是父亲母亲也奈何不了我。”
卫扶余嘴角抽了抽,她抬头深深凝望了行事乖张的白钰莹,突然就有些与白丞相共情了起来。
一生克己复礼的白丞相恐怕也很为这个不走常道的女儿苦恼吧。
要怪就怪白丞相偏偏当初就收了卫项为徒,将自己的女儿彻底带偏了。
想到自己的哥哥,卫扶余眼中滑过一丝伤感,她轻叹一声,拍了拍殷勤替她翘腿的白钰莹:“又不是日后见不到,你非要送我干什么?山高路远的,你父母定然不放心。”
白钰莹不以为意,反而扬着脑袋有些不服气,“他们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去战场仗,出趟远门怎么了?”
“卫扶余,你哥哥当初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照顾好你的。”白钰莹环着手指轻哼一声,“你哥哥生前就拜托了我这么一件事,我必须给他办好。”
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蝴蝶翅膀似的眼睫毛上下快速煽动着。为了转移情绪白钰莹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匣子,毫不客气地收到自己的怀里头。
“我知道这一定是我们人美心善的定王妃赏赐给我的。”
白钰莹唇角扬起,装模做样行了个礼,“钰莹在此谢过定王妃了。”
“白钰莹,你这个礼行的一点也不规范。”卫扶余支起身子,毫不客气地掐着白钰莹的腰,惹得白钰莹咯咯扭成一团,满地滚。
她一边躲着卫扶余的攻势,一边同她求饶。后来实在没有法子了,脑袋里头灵光一闪,脱口便是,“沈令闻!”
果然对面的攻势停了片刻,白钰莹抓住这个时机起身上前,将卫扶余的两只手牢牢扣住,笑的得意。
“卫扶余,如今你可落了下风,我什么你答什么,你可明白?”
卫扶余被她挠的泪花都要出来了,她当即点点头。
白钰莹见状更加得意洋洋,她先是勾了勾卫扶余的下巴,欣赏完她的窘迫样这才开口问道:“我问你,你喜不喜欢那个煞神。”
“就是定王沈令闻!”
见卫扶余不话白钰莹立刻便将手放在她的腰边,卫扶余立刻便缴械投降,歪着脑袋答道:“我同定王不可能的,他不会喜欢我的。”
“我们各取所需罢了。”
卫扶余眼睫垂下,遮住眼中万千情绪。即便过了月余,那日琵琶酒楼沈令闻的那句话还牢牢记在她心里。
侥幸活下去已经是万幸,何苦在求那么多。
“跟我还不实话。”白钰莹气鼓鼓的从她身上爬下来,有些受伤的走到门口,“卫扶余,你这样我不跟你玩了!”
卫扶余见状赶忙去拉她,了两句好话哄着她,没法子只能道:“喜欢。”
“他对我好,我自然喜欢她。”
“但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呀,你对我好,我也很喜欢你。”
卫扶余仰头,澄净的眸子里坦坦荡荡,似乎并没有什么困扰。
不过她需要什么困扰呢?有了意中人也嫁给意中人,生活顺遂着,哪里需要想别的。
白钰莹扑哧一下就笑了,她点了点卫扶余的鼻尖,意味深长道:“卫扶余,你最好永远这般想,日后遇见些别的,可别哭着跟我喊。”
“日后遇见的事情日后再呗。”卫扶余一副无畏的样子,反倒是白钰莹一副老成的样子连连点头。
希望卫扶余可以永远记住她这句话,若是定王身边出现了旁的姑娘,也不知道届时她会不会明白这男女之情的喜欢和旁的喜欢究竟有没有别的区别。
37. 第 37 章 贪吃莫要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