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谎言私立高中(修)
“舒服啊,一觉睡到大天亮!”阚丹立神情十分自然,傻乎乎地笑起来,甚至还带着一丝睡饱后的惬意,完全没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起床睡觉的地方都变了。”
“所以,我们让你凌晨三点半起床轮流守夜的事,你还记得吗?”闫岸有些忍俊不禁。
“啊哦。”阚丹立瞬间笑容一僵,微微尴尬,嘴里不停地在低声嘟嘟囔囔着什么,似乎在绞尽脑汁想理由。
闫岸忍不住笑出声来,不再逗她:“别想了,她已经起床帮你搞定了。”
“——她帮我守夜了!?”阚丹立迅速抬起头看着闫岸,睁大了杏眸,然后露出憨憨的羞涩笑容,挠挠头,“唔,黑实在太好了。”
“她是个很好的人,不仅帮我拿武器,还会在游戏的关键时候出来提醒我该怎么做我好像欠她欠有点多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还。”
阚丹立把她的另一个人格叫做黑。
范绸想要吐槽的**简直快要憋不住了,只能疯狂抽搐着嘴角,维持最后仅剩的礼貌微笑。
他终于明白了,偷他道具的是另一个“阚丹立”,另一个人格的阚丹立,那个暴躁黑。
闫岸的眼神略微有些微妙:“啊,原来黑这么善良啊。”
阚丹立疯狂点头,星星眼:“嗯嗯嗯,黑人很好。”
盛母站在范绸身后听到这话,原本停滞空白的大脑逐渐回神,努力思考那是什么意思,但到最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黑是谁?丹立守夜了?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她们到底什么意思啊?!
闫岸沉吟片刻,:“守夜的时候黑也帮了我一个大忙,我答应要回答她一个问题的,你到时候有时间转告一下她。”
阚丹立有些好奇:“什么问题呀?”
闫岸黑眸带笑:“你应该也会想知道的——为什么我会清楚你的设计品的构造和使用方法。”
阚丹立懵了,叽里呱啦地了一大堆,软糯的嗓音充满怒气,一改平日里的温软:“你、你知道怎么使用我的设计品?!怎么可能哇!!”
“我的设计品是独一无二的!世上仅有!仅有!绝对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怎么使用!闫岸姐!你、你这种行为是不对的!你是在质疑我的设计师人品吗?!!”
一大堆话完,阚丹立都气喘吁吁起来,两叉腰毫不畏惧地瞪眼看着闫岸。
闫岸眉头挑了挑,似乎有些出乎意料,反问道:“绝对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
阚丹立点了一下头,信心十足:“嗯!”
“不可能,至少我是有过了解的。”
阚丹立眼神懵了一下。
“你的枪和只跟老式普通型号有略微的不一样,枪管子弹的长度、口径,弹匣装卸的方式,基础零部件的材料等细节确实发生了一定改变,但基本上还是与老款相同的。”闫岸的语言没有丝毫停滞,流畅自然至极,看向阚丹立的黑眸不带感情,只是一本正经地向她清事实。
阚丹立依旧瞪着她,忽然憋不出一句话来。
空气整整寂静了数十秒。
“闫、闫岸。”范绸清了清嗓子,扯了扯闫岸的校服衣角,有些看不下去了,“你收一收,她她好像要哭了。”
阚丹立动作保持不动,瞪着闫岸的杏眼圆溜溜,眼眶逐渐红起来,鼻子一抽一抽的,实在忍不住就伸出袖子抹了一把眼泪,然后抬起头继续瞪闫岸,也不一句话。
闫岸眨了眨黑眸:“你哭什么?”
阚丹立的眼睛完全红了,哑着嗓子,瘪着嘴巴:“你、你肯定在撒谎!我怎么没见过那种普通型号的武器!”
“我的武器真的都是自己做的!我们那里哪有你的什么普通型号哇!!!你欺负人!”阚丹立实在忍不住哭腔了,抽抽着用袖子抹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这些东西我都是按照我们家祖传的图纸做出来的,绝对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的呜呜呜呜!”
闫岸咳了一声清清嗓子,神色有些尴尬,实在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把一个姑娘给欺负哭了。
她喉咙动了动,思索片刻,上前一步拉住阚丹立的腕,试探性地道:“你先别哭。”
阚丹立抽噎着猛然抬起头,眼眶通红,泪珠子啪嗒啪嗒掉下来:“我就要哭!”
“”
“可能是我记错了?毕竟我也不是专业人士嘛”闫岸人生头一次撒这么蹩脚的谎,起来结结巴巴的。
幸亏现在不是在教学楼里,要不然连谎都撒不了。
阚丹立听到这话,依旧抽抽嗒嗒的,但表情明显好了很多。
闫岸见立即转移话题:“不过实话,你的设计品真的很好用!比我以前见过的都要厉害!”
阚丹立抽噎着询问,眼睛逐渐亮起:“真的嘛?”
“真的。”闫岸迅速点头,这句是实话,阚丹立制造的武器确实要比普通型的威力更大。
阚丹立:“哼哼,我就嘛!我的武器是独一无二的,肯定是你记错了!”
在闹剧之后,闫岸不知怎么缓缓蹙起了眉头,回忆刚才阚丹立哭闹时出的几句话。
她思绪猛然一闪,迅速抓住阚丹立挥舞的腕,问了她一句:
“你确定你们那儿没有我刚才的普通型号和?”
阚丹立气呼呼:“真的没有!我骗你干嘛!这东西哪有那么好做的!”
“范绸。”闫岸眉头皱得愈发紧了,转过头看向身后看热闹的范绸,叫住他,眼神紧了紧,示意他也回答这个问题。
范绸瞄了一眼阚丹立,侧过一步故意躲着她,生怕她看见自己的回答又闹起来,朝闫岸撇了撇嘴,无奈地耸耸肩。
这还用?
他们那儿当然也有枪了。
——阚丹立的直播间:
要是黑在这儿,肯定得跟这人直接干起来
什么鬼啊,她那儿还没有枪?以前都没听她过啊,怪不得把这种玩意儿当成设计品
不知道什么个情况,枪这东西不到处都有吗
有是有不过我们那里不把它叫枪,而叫成火崩,从来没听过“枪”这种代称?
诶呀,不同地区文化习俗不一样嘛,这有啥好纠结的
*
下午,高三06班教室,语文课前的课间时分,还差五分钟正式上课。
玩家们按照班主任分配的原位坐着,目光紧紧关注着周围学生的一切动向。
现在待在教室里的有闫岸、范绸、阚丹立和盛母,秦矛秦盾突然不知所踪,就连盛母想联系都联系不上,简繁照例是像上一次一样卡着时间点来教室。
教室里的气氛没有最初那样沉闷死寂了,或许是因为语文作业突然间完成了的缘故,都低声聊着天。
该玩闹的不良学生还是那样,在课桌与课桌的间隙间跑来跑去,时不时指挥这人指挥那人。
闫岸原本靠在座椅上仰着头,脚搭在前面学生的椅子横杆上,黑眸静静地看着挂在天花板上的电灯,听着耳边咋咋呼呼的嘈杂声,眉头微蹙,忽的低下头,站起身拖开椅子,转身就往教室门口走去。
她刚在门外站定,靠在瓷砖墙上敛了会儿眸子,忽然就听到了远处的脚步声,于是抬起头,黑眸眯了眯。
简繁刚从楼上下来。
“怎么站在外面?”简繁浅笑着走上前,若无其事地问道。
“”闫岸嘴角缓缓上扬,并没准备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了句题外话,黑眸缓缓抬起,直视他的脸,眉头单挑,“你校服上怎么都是泥巴?跟别人打架了,还是摔跤了?”
“”简繁笑容僵了一下,随后收起笑,自然流畅地答道,“对,不心摔了一跤。”
他没再搭理闫岸,刚准备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走进教室。
“诶,先等等,我帮你摘下来”闫岸忽的伸出,从已经越过了门槛的简繁肩上拿下某个东西。
她嘴角勾起,眨了眨黑眸,捻着梗转了转,伸到他眼前示意给他看,“你肩上还有片树叶。”
简繁眉尾实在忍不住抽了抽,克制着呼吸回过头,对闫岸礼貌地笑了笑,从她上拿回树叶,抬了抬它:“那就谢谢你了。”
话罢,简繁便握住树叶,脚步匀速地走进了教室,直接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闫岸收回目光,无聊地撇了撇嘴,半倚在瓷砖墙上。
怎么不生气啊。
鬼佬不是社区里的游戏大佬么,这次玩游戏怎么像是来度假的,一点事儿都不招惹,悠哉悠哉的,根本不像论坛里的那么“血腥”。
发现简繁就是社区里被传言得腥风血雨的鬼佬只是一个偶然的契。
上次她推测了一半就被突然回来阚丹立打断了,那时才刚刚想到了两种可能第4章,如果是分别单独地推想,会有部分并不嵌合的地方,但其实还有第三种可能——
就是将那两种可能情况进行有取舍的结合。
简繁既在社区里没有呈现真正的样貌和名字,也在游戏里不断地对容貌和名字进行了改动,如此以来,这种形象在社区里的唯一对应人就只有鬼佬了。
不过闫岸并不准备戳破,这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鬼佬突然出现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游戏里,并且出乎意料地隐藏了他独有的职业技能“灵魂黑雾”——根据论坛讨论,以前他是从不隐藏的,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能知道他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态来进入游戏的。
更何况,闫岸和他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只要他不影响自己的计划,完全没必要理会他。
刚才只是闲的没事试探了一下而已。
“叮铃铃,马上就要上课了,请同学们回到自己的班级。”广播提前一分钟播报预备铃。
“同学,你在干什么呢?”
就在闫岸刚刚转身准备进班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嗓音清冽且明朗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脚步声做前提铺垫。
闫岸转过头,黑眸直勾勾看向面前这位衣装朴素的老师,眼神瞬间愣了一下,眉头拧起,上上下下扫了一眼他,嘴巴张张合合许久没能出话来。
这个老师长得可真不一般——在所有生物类型都呈现得十分诡异的老师里显得别出一格。
居然是个人了。
“哦,同学你好,我是新来的替班语文老师王,你们原来的c老师生病了。”王老师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低眸看着闫岸,温和地解释道,骨节分明的指拎了拎胸前白衬衫上别着的铭牌,示意着。
“赶快进去吧,我们准备开始上课了。”
闫岸眨眨眼,莫名其妙地就被他推了进去。她歪了歪头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懒散地半倚靠在椅子背上,神色颇有些奇怪。
这位就是校纪校规第七条里的那个“不明入侵者”?
本校的教师没有真实名字,均为a、b、c等代号。如果碰到自称为(真实姓)老师的“人”,请迅速远离它,并立即跑进厕所打电话叫来学校保安,他们会负责处理不明入侵者。
不过,她怎么总感觉哪里有些眼熟?
王老师站在讲台上,脊背挺直,用书本轻轻敲了敲讲台,再次复述了一遍在教室外对闫岸解释的台词,介绍完自己最后才回归正题。
然而此刻,全班同学的神级都紧绷起来了,不停吞咽着口水,几乎完全听不进去他在些什么,心疯狂冒冷汗,时不时就看向窗外和紧闭的教室门,是立马就想冲出教室的感觉。
“你们c老师跟我,上一次的语文作业得交了。”王老师笑眯眯地看向一众学生,声音悠缓。
“那这节课,我们就上半节课来检查作业,下半节课再进行课题任务怎么样?”
“来,大家坐好,把语文作业拿出来吧。”
王老师讲课本缓缓放在讲台上,浅笑盈盈,从墙壁上拿起高高挂着的粗教鞭,两背在身后,时不时用拖蹭在地板上的教鞭尾部轻轻拍打地面,每一下清脆的声音都让学生们浑身一抖。
尽管他们都已经成功完成了语文作业,但仍抗拒不了每次面对老师时恐惧的心理——更不用这次的老师是校纪校规上明确明的“不明入侵者”了。
“呲、呲!”
闫岸的身后忽然响起校园里独有的暗示声音,是准备考试作弊传纸条的那种。
闫岸微微偏过头,黑眸敛着,直接接住了后方范绸扔过来的纸条,藏在桌下,打开皱巴巴、被写得密密麻麻的纸条。
巴齐,就是那个染着彩头发看起来很嚣张的那个混混,我跟他套近乎套得可好了!我偶然听见他语文老师办公室里有每周学生会巡查人员的表格,出事的那天晚上就有学生会的人巡查,不知道有没有用?
“咚咚。”王老师敲着桌面,已经走到闫岸的前一桌同学那里检查,黑框眼镜下的眸子缓缓抬起,逐渐瞥向闫岸。
闫岸迅速捏紧纸条,塞进袖子里,然后动作自然地抬起了头,乖巧微笑。
接着,她从抽屉里拿出被切成段的蜘蛛腿和那条坚硬如铁的彩色蜘蛛丝,黑眸缓缓抬起,毫不畏惧地与走来的他对视,嘴角缓缓上扬。
“不是哦,这个蜘蛛丝不对。”王老师微弯着腰身,用教鞭底部敲了敲桌面,声音温朗地告诉她。
闫岸表情略显夸张:“啊?不对吗?不是它吗?”
她故意用了反问。
反问呈现加强情绪的作用,并没有具体含义,并不属于“撒谎”的范畴。
登时间,整个屋子的人都看向了闫岸,甚至有些人开始躁动起来。
范绸坐在闫岸身后一脸懵逼,大脑都空白了一瞬,实在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操作。
她不是第一个就收集到了语文作业的人吗?
等等她不会是想?!!——
“下课后来我办公室。”王老师扬了扬眉头,黑框眼镜下的眸子深深看了一眼她,没再什么,径直掠过了闫岸。
听到这话,闫岸黑眸半敛着弯起,靠在桌子上,一支在下巴上,另一只则把玩着漆黑的蜘蛛腿,神情中甚至带着点轻松和愉悦,嘴角的笑容愈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