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狩猎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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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对了,闫岸,钱咏春他的确没骗我们,他真的是想弄死海特或许我们在这之后还可以跟他合作几次,套点缚血阵的线索。”

    “而且他们队里正在找背叛者呢,我们得心点。”

    范绸一边对闫岸话,一边溜达到阚丹立身边,探头探脑地瞄着她上的枪械。

    阚丹立眨眨眼,举了举枪,笑眯眯问道:“嘿嘿,你终于想上试试了吗?”

    范绸一顿,眼神发亮,动作跃跃欲试:“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你想要什么样儿的?”阚丹立很高兴有人欣赏她的作品,大一挥。

    正当范绸从阚丹立上拿走一把狙击时,闫岸从树上跳了下来,缓缓走向他。

    “范绸,你忘了我跟你过的话吗?”她声音低沉,黑眸宛如冰块一样直勾勾看着范绸,似乎是在生气的边界。

    气氛陡然不对劲了,阚丹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下意识呆懵地紧握住了,没让范绸给拿走。

    安尔微怔,快步走上前:“闫岸,怎么了?”

    闫岸摆示意她停下:“没事,你继续收集积分,我跟范绸点话。”

    范绸此时神色莫名,讪讪收回,挠了挠头:“什么话啊?我一时间想不起来。”

    “背叛者的事。”闫岸简略道,“你跟他们提这件事了?”

    “没、没啊,我当然不会傻乎乎地跟他们提这个啊!闫岸你放心,我又不是傻子。”范绸打笑着,用拍了一下闫岸,“我们队里的事我怎么会到处去,这多危险啊。”

    闫岸扬了扬眉头,不可置否。

    而此时,阚丹立的表情陡然变化了,她目光困惑地看着范绸,嘴唇动了动,瞄了一下闫岸的表情,终究是没问出声,只在心里默默梳理着他的话。

    闫岸姐为什么要“他们”啊,范绸不是只跟钱咏春谈过吗?他怎么也接的这么顺溜。

    “出来吧。”闫岸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突然道。

    “啊?”范绸一愣,“什么出来?”

    “没跟你话。”闫岸莫名轻笑了一声。

    她在跟雕塑话,可“范绸”身上没任何反应。

    “哦还有一件事我忘了,我刚才在跟钱咏春合作的时候,提了一嘴别的事,我有点害怕,就赶回来想问问你的意见。”范绸抿着嘴,话的语速莫名加快了。

    闫岸看着面前的人继续演戏,神情十分淡定,也没准备拆穿他:“嗯,你问吧。”

    范绸站在灌木丛旁边,指把玩着叶子,语气似是打趣:“钱咏春跟我,羊昌喜怀疑背叛者是你。”

    闫岸挑了挑眉,话语一转,反问道:“就这,你信吗?”

    范绸没猜到闫岸会是这种反应,一时间怔住了,支支吾吾地没出话来。

    什么叫“他”信吗?“他”难道不知道吗?这是什么回答啊?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啧啧,这队人可真会猜——你别愣着了,开始狩猎吧,时间不多了。”闫岸闷笑着摇了摇头,在懵逼的阚丹立眼前离开,重新回到了树杈上。

    安尔拧着眉头,总觉得闫岸话怪怪的,他们明明都已经知道背叛者是谁了,为什么现在在范绸面前还跟打谜语一样——

    倏忽,安尔思绪一顿,迅速看向那边的范绸。

    然而,范绸早已经退入草丛里,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闫岸,你知道他是假扮的?!”安尔眼神冰冷,迅速追上前扒开草丛,急声问道。

    “不用追了,他们只是来套消息的。”闫岸坐在树枝上,神情倒是惬意,“无功而返,肯定很气愤吧。”

    阚丹立呆住:“啊?他不是范绸?那是谁啊?”

    “卢林。”闫岸道。

    “他的职业技能叫做‘职业模特的变装’,很直白了,不是么。”

    看上去是跟范绸很相似的技能,只不过是只能自身变装,受限似乎更大。

    她眯了眯黑眸,看向远处森林路尽头的黑暗。

    怪不得把范绸调走,原来是为了这个。

    羊昌喜出的这主意还挺灵,调虎离山,冒名顶替,不费一兵一卒,只是让海特、钱咏春和卢林演了场戏,五分钟的劝和十分钟的布局,轻松获得“背叛者的身份线索”。

    只可惜卢林为了扮演好范绸这个马大哈的角色,有点用力过猛,没思考清楚就话,还是被她给识破了。

    他刚才出“羊昌喜怀疑背叛者是你”,原本应该是准备试探一下闫岸的反应,观察她脸上的表情,可谁知道闫岸来了句“你信吗?”,彻底混乱了他的想法。

    还有最后一句似真似假的“这队人可真会猜”,在他耳里听来简直阴阳怪气得恼人,完全猜不出闫岸到底想什么。

    “天呐幸亏刚才没中他的圈套。”阚丹立堪堪反应过来,后怕地缩了缩肩,“我居然完全没发现他有哪里不对劲。”

    “他他从灌木丛里钻出来,是迷路了。”闫岸解释道,语调戏谑,“就算是导航出错了,范绸也不可能出错。”

    熟悉的路上再次由远及近地传来熟悉的暴躁抱怨声。

    “啊啊啊居然被她给跑了!搞了大半天屁都没弄到,累死我了!我下次要是再答应跟他合作我就是猪!”

    范绸磨着牙走出黑暗,与面前神情诡异的阚丹立和安尔对视,愣住了。

    “你们这什么表情啊?”范绸挠挠头,对表情淡定的闫岸道,“哦对了,闫岸,钱咏春他没骗我,他确实布置了特级道具,但还是没抓住海特。”

    刚刚才听过的话术,现在又重播了一遍,几乎毫无差别。

    这让闫岸不得已惊叹,卢林的表演可真是高超,居然能把范绸的性格摸的这么透彻。

    只见阚丹立默默抬起了枪,枪口瞄准范绸,恶狠狠问道:“你到底是谁?!快出一个只有我们知道的秘密,出来我、我就放你走!”

    范绸被胁迫着举起了双,满脸迷茫:“哈?”

    *

    “我是按照你写的原话问的她确实是这么的,我不懂。”卢林烦躁地抓了一下头发,“这到底什么意思啊?”

    羊昌喜靠在树下,在纸上写写画画着什么,将几条线连接到一起,完成后咬了咬笔尾,眼睛眯起:“你确定你没被她发现?”

    “有点不确定,我能明显感觉到她试探了我一次,但我感觉我回答得很完美啊,她反应不大,应该没出错。”卢林回忆了一下,肯定地点点头。

    羊昌喜:“东西撒在她身上了吗?”

    卢林举着,把心给他看:“喏,我做事你放心,拍在她肩膀上了。”

    海特还靠在树边喘着气,额头上满是细汗,咽下一口唾沫后转头看向钱咏春,凶狠骂道:“你下这么真的?!”

    钱咏春乐呵呵:“诶呀演戏要演全一点嘛。”

    “难道背叛者真的不是她我的感觉出错了?”羊昌喜拧起眉头。

    “浪费时间。”海特彻底恼了,语气里的攻击性很强,“你到底弄明白了没?我们还得收集积分!当初就不该搞这个办法的,谁会相信啊。”

    “确实,如果现在范绸回去之后,一旦发现端倪,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会更危险了。”卢林啧了一声。

    “你们急什么?这件事本来就得慢慢来,钱咏春,你明天再去范绸面前晃悠一下,试试他口风。”羊昌喜把笔塞回口袋里,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淡然道,“我们还有一次会,绝对管用,到时候我会上场的。”

    “明天我倒是想去亲自瞧一瞧,她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

    一夜狩猎结束之后,清晨袭来,已到达血夜狩猎的第三日,今晚便是吸血鬼们暴起的夜晚。

    目前所有人的积分都在000左右徘徊,距离完成主线任务才能脱离游戏的2000积分极远,每个人的心脏都被吊起来了,殚心竭虑,就算身体早已疲惫到极点也不敢放松半点。

    休息室里基本没人话,但气氛莫名还算和谐,两队之间私底下算盘打的啪啪响,表面上装模作样地互相笑一笑。

    玩家们倒是不话,可某个npc兼怪物一直在闫岸面前刷存在感,自顾自地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会儿问这一会问那,还上楼把屋子里的毛毯给拿了出来,盖在她腿上。

    “弥该,你歇一歇吧。”闫岸无奈地叹出一口气,把茶杯放回桌面,被他叽叽喳喳吵得睡不着,“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我不累。”弥该笑眯眯地厚脸皮道。

    “算了,我出去转一转。”闫岸头疼,掀开毯子准备出去透一下气,长时间神经紧绷也不行。

    “好,我陪你。”弥该接过毯子,屁颠屁颠地跟在闫岸身后,见她没话抗拒,笑容更加明艳了。

    在闫岸离开休息室的那一刻,屋内的玩家齐刷刷都放松了不少,瘫软在沙发上。

    “我出去上个厕所。”羊昌喜短暂休息了一会儿,在闫岸出门三分钟后便站起了身,对钱咏春道,用眼神示意他等会儿去跟范绸聊聊,“你们先休息着。”

    看目前的情况,闫岸他们似乎并没有发现昨天晚上的事。

    羊昌喜反关上门大门,扫视一圈走廊,鼻子微不可查地嗅了嗅,然后目光径直看向左侧走廊,脚步毫不迟疑地跟上前。

    闫岸一边扫过窗外的景色,一边慢悠悠在空旷的走廊里散步。

    古堡的窗口几乎有三分之二是朝向东边的,很整齐,正好能迎接朝阳,看到下方郁郁葱葱的花园的全貌,还有花园深处最耀眼的、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流动涌出的喷泉。

    “隐,你想获得那个勋章吗?”弥该习惯性走在闫岸身后,问道。

    “当然想啊。”闫岸耸了耸肩,在他面前没什么可遮掩的,接着闲的没事又戏谑了一句,“难不成你准备给我开后门?”

    “唔,其实也不是不行,如果你愿意的话。”弥该似乎在认真考虑,语气严肃而较真,“我知道缚血阵”

    在刚转角时,闫岸脚步微顿,偶然瞥到了走廊身后闪过的一道身影,眼神微沉,立即打住了弥该的话,把他拽到了转弯后的一道门前。

    “这么激动干什么?”弥该轻笑了一声,顺从地被拉过去,后脑勺靠在门板上,垂眸看着闫岸,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依旧自顾自着,“缚血阵原本应该一直被放在——”

    闫岸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她,却见弥该还准备继续明目张胆地“开后门”,眉头抽了抽,迅速伸出一只紧紧捂住了他的嘴,刚下意识抬起头,整个人便僵住了,瞬间松开,后退两步。

    弥该依旧垂眸浅笑着,但脸色和嘴唇极度苍白,是不同于最初那种健康的白皙,带着病态的气息,眉眼间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疲意。

    “隐,你怎么还不让我了?”他嗓音如常地打趣着。

    也就是这半秒一眼的功夫,闫岸失神地转移视线,背后霎时间冒出了冷汗。

    她逐渐开始急促喘息,宛如失水的鱼,腰身弯下,脸色很难看,抗拒着大脑里如针尖般的刺痛感,指颤抖着抓进臂里。

    “生活管家提醒您:游戏已进行2日4时54分钟,您心理n值下降过快,请注意调整。”

    “健康值:09

    心理n值:00492(下降2点)”

    跌破30,某一个感官立即被屏蔽了,但由于这一次的疼痛要比以前剧烈数十倍,她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到底是什么被屏蔽了。

    果然,系统是绝不会允许一个bg去制造出另一个更大的bg的。

    她额前冒出冷汗,差点双腿发软跌坐在了地上,但幸好被弥该扶住了,只听见头顶温缓的嗓音责备道:

    “唉你怎么总是不长记性啊。”

    “你管我,我想看就看。”闫岸缓了很久,垂着脑袋郁闷不爽地回嘴,勉强站起身,咬住后槽牙,后悔刚才闲的没事多嘴,“你别再跟我提缚血阵的事了!”

    羊昌喜拧起眉头,躲在另一转角处,听到了他们完完整整的对话,提取出了最重要的一点信息——弥该知道缚血阵在哪儿。

    弥该从待在古堡里,但并不是鲁特家族的人,绝不可能是学习得知的,这件事就连闫岸都不清楚

    不行,得去查查。

    思索得差不多了,羊昌喜不再逗留在这里,而是转而原路返回,眼神抬起,将接下来的目标放在了三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