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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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适才这两人去搜身的时候,明玥便示意他可以去搜查了。

    这两个人纵算有一个人没做,可也逃不了干系,毕竟就雨燕这个丫头,她来萱兰院几次,远远都瞧见过。

    妾室安排人监视正室的动静,出去不怕笑死人,若是别人她当然不在乎,可孟氏待她温厚,是个实打实的好人,她不愿意看见好人这么被欺负。

    明义带回来的东西让人大开眼界,总共分了两堆,一堆是程婆子的,一堆是雨燕的,在程婆子房中发现磷火也不意外,甚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玉笛仔细辨认了,有的还属于侯府的公共财产。

    雨燕的那一堆倒是叫人费解不少,藏着不少萱兰院的东西,一个绮雯轩的婢女怎么会有萱兰院的东西,况且孟氏这般模样,自也不会赏赐给她罢?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杂七杂八。

    杜姨娘原本还等着看笑话的脸色,这会儿也变得不那么高兴了,脸色尴尬地站在一旁。

    苏霖脸色难看得很,看着那一堆东西,气的胸膛一起一伏,不知道什么好。

    苏锐的神色却比场中的众人都要淡定许多,好似他并不意外一样,明玥懒得多废话,直接将人发落下去。

    程婆子赶出侯府,雨燕则找人发卖了。当然她事先都是问过苏樊氏和杜姨娘的,这两位脸色难看的很,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多什么,只胡乱点头应是。

    趁着人没醒,明玥叫人去给程婆子收拾东西,好歹是在苏家做了半辈子的下人,若是赶出去未免显得有些不近人情,是以侯府的东西留下之后,她素日里的银钱和自己攒的都让她带走。

    她这般年纪,又是这样的原因被主家赶了出来,决计不会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那只不过更被人看不起罢了。

    所以给她留些傍身钱,她不折腾,便能给自己留条后路,侯府待积年老仆颇照看,月例银子不少,再加上这些年的积蓄,足够她花销了。

    待人都出了门,明玥才缓过一口气来,目光平静地看着苏樊氏和杜姨娘,两人面色尴尬纠结的很同步,明玥处理完这桩事之后便不再多什么。

    至于程婆子和雨燕,这两人的行为自有人自诉苦楚和清白。

    她开口喝第一盏茶的时候,杜姨娘先行哭了起来,只实在不知道这丫头竟然会如此胆大包天,等她告一段落之后,苏樊氏面色难看又尴尬地起身,她也不明白程婆子为什么会这么做?

    想了想好像觉得这个道理不通,绞尽脑汁编了个理由,是萱兰院的人对她不过了两句不好听的话,她便挟私报复,闹出这桩事来。

    一时间,苏霖和苏锐父子二人成了香饽饽,左一个右一个的哭诉,苏霖额头青筋暴起,半晌之后忍着怒气向苏樊氏道:“大嫂在衡州多年,却不知她是这般品性?难道入了京之后,就因两三句口角,就敢在我府中正堂做出如此之事,今日只是磷火,他日呢?莫非还要下毒?”

    苏樊氏的脸被的青一阵红一阵,实在尴尬的不知如何接口。

    她其实并未这般想,只不过是想叫苏孟氏再病一病,随后她才好借题发挥,为着过些日子的事情打个铺垫,却实在没想到,铺垫没打好,人倒折了进去。

    明玥雷厉风行,一不二,拼身份拼不过,拼武力,人家有飞骑卫和侯府侍卫,怎么着都吃亏,所以只能在别的地方想办法。

    她深知苏霖并不宠爱苏孟氏,若是真出了事,顶多随口问两句便罢了,到时候她正可以趁虚而入,一切都被明玥给搅乱了。

    想到这里,她心头又怒又恨,撇过眼睛去看明玥的时候,见她淡淡地喝着茶,神色平静,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而杜姨娘脑子都快气炸了,这事原本和她一点干系都没有,她还想着拿苏霖昨夜责问之事好好求取一番怜爱,谁知道却被横插一杠子,又弄出这样的事来,倒把自己也给绕了进去。

    一番哭诉之下,苏锐神色一直平淡,过了许久才抬头道:“此事究竟是因何而起,诸位心中比我明白,今日多谢世子妃相助,母亲还在病中,恕苏锐先行告退。”

    苏锐闪了,明玥也打算要走,此事不宜闹开,罪魁祸首是两个还动不得的人,不能连根拔除之前,她们暂时不轻举妄动。

    这话她虽没有和苏锐过,但苏锐何等聪慧,一个眼神过去便知道了。所幸他的理解,明玥心中庆幸,也不打算在这儿听着两人哭嚎,准备起身告辞。

    却突然听到苏霖开口沉声道:“既然你管不好南园的事,就交出去叫别人管!”

    杜姨娘惊得连哭都忘了,不知所措地看着苏霖,明玥嘴角微微挑起一抹淡淡的暗讽,随后没有多什么,起身告辞。

    一大早就折腾个不停,饶是明玥身体素质不错,也很有点吃受不住,尤其是和这样的女子打交道,回到房中便褪了鞋袜,舒舒服服地躺在被地龙烧的暖乎乎的软炕上。

    折柳见她累了,早就叫人备好了瓜果奉上,一边拿着银签子送到她口中,一边道:“世子妃今日怎么没有一直问下去,若是问下去,那程婆子的情形也撑不了多久,定能吐个干干净净!”

    明玥咬着口中甘甜的瓜果,闻言眨了眨眼睛,一双漂亮的眼睛此刻全无半分锐利和冰冷,反倒因为放松盛满了不少懵懂的稚气,如笼着雾气的湖泊一般。

    问下去做什么?就算程婆子出来,难道她就能发落了?若是这样,她早就动了,一切的时都不成熟,这只是个引子,若不把这个头留着,怎么引爆以后的火药呢?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轻轻地笑了笑,揉了揉额头,进了侯府之后,她这脑力费的比前多少年还要多,若是母亲知道,也不知道是会心疼还是会难过?

    低低地叹了口气,明玥不再多,只吩咐人,午饭等她醒来再吃。

    萱兰院里闹腾了一上午,到了午间的时候才渐渐安歇下去,苏霖勃然大怒甩袖出了门便离开府中,不知去向。

    杜姨娘拿着锦帕捂着脸,哭哭啼啼地被仆妇扶着回了绮雯轩,心中恨不得剥了苏樊氏的皮。

    苏镶满脸不快,不因什么,而是因为今日苏霖待苏锐和苏锦的态度突然好了许多,知道他们受了委屈,还开口发话以后萱兰院的任何事都由他们自己做主,有什么事直接告由管家知晓便是。

    苏锐当时很淡然地应了,没有很开心也没有很愉悦,可苏霖也没什么,最后怒斥了杜姨娘两句,这才转头走了。

    而另一边,大房一家了许多话之后才回到祥安苑,实在没想到到最后连一天都没有挨过,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苏雷看着外面的天色,心中盘算,三弟这般恼怒,却不知会不会耽搁自己重新找个官位的事情,免不得到时候他得亲自去一趟请罪。

    苏樊氏回到家中之后关上门来,怒骂明玥和杜姨娘,前者是骂她多管闲事,和之前没有什么差别,对杜姨娘却是一改之前的态度,什么jn人,唱妇的话语都骂了出来。

    窦妈妈有心劝阻,却挡不住一个关枪,只能随她去,看她骂累了歇息的时候才插口道:“我先前便与姑娘,此事不好做,且那程婆子又是个软骨头,今日幸好没有闹将出来,若不然,夫人的面子上才更不好看。”

    苏樊氏怒火正炽,闻言也顾不得什么乳母不乳母的,当即扭过头来怒哼道:“妈妈喝会儿这有什么用?今日你难道没瞧见,那明玥蹬在我脸上何曾心软过?那杜姨娘也不是个好东西,就凭她一个低贱妾室,也敢与我道什么,我呸!”

    窦妈妈叹了口气,抬头道:“姑娘还是别气这回事了,到底是过去了,眼下要紧的是那一桩事呢!”

    苏樊氏怒火像是被水浇了一样,熄下去大半,随后才轻哼道:“我自然知道。”

    惊病苏孟氏,南园的掌家之权便落在杜姨娘身上,任由问责,而到时候她提出分家不明一,便什么都得重新分!

    要么就明玥管家不力,拿捏住她的罪名,到时候还不由的她?这一条若是不成,总还有别的理由,让她有的闹腾,叫二房和三房非答应不可。

    南园里头做文章,别人才不会怀疑到她头上,绮雯轩的那个丫头时时盯着萱兰院的事情,她走过两趟之后就发觉了,拿她一个罪名也不难,谁知道程婆子这骨头软的,做了之后才想起来那些子磷火粉末撒下些许,竟然想着去收,却没想到明玥一早就布下了人,直接把人给关了起来。

    真真一盘好棋,被毁的无处落子。

    不过这些事情也难不倒她,她若想要,就必定非得弄明白不可,只不过眼下却是弄不成了,尤其眼下苏霖震怒,先稳住了苏雷的官位才是要紧。

    她细细地盘算着,眼中掠过一抹狠厉来,一步一步慢慢来,这侯府早晚是她的。

    闹鬼事件过去之后,侯府中很是平静了一段日子,眼看着进了月末,天气阴沉沉的,没过两日慢悠悠地下起雪来。

    毓熙院中丫头们很是高兴热闹,只可惜那雪下的薄,落在地上只浅浅一层,庭院中的没过多久就被踩成了污水。

    折柳在廊下蹭干净脚上的泥,这才掀起帘子,将中的东西给捧了进来,明玥侧倒在一旁捧着书看,闻见香味倒是放下了。

    折柳笑嘻嘻地道:“就知道姑娘喜欢这烤红薯,大娘今日瞧着天气,便在炉子里煨了几个,叫奴婢给姑娘带过来。”

    这烤红薯是明玥的时候最喜欢吃的,明德当年下朝时喜欢捎上一个烤红薯,背着妻子偷偷带给女儿吃,看着明玥吃的满脸花猫似的,便乐的哈哈大笑。

    这是父女两人的秘密,殊不知明夫人早就看在眼中,心知肚明却从不破罢了。

    厨上大娘知道,做的也精细,就是顺填在灶膛里烤的,也细心地包了两层泥,裹得厚厚的,掰开两瓣,拿着勺子便是一口甜香。

    三个人挤在窗下案几上,嬉笑着便如在闺中之时一般,等好容易吃完了,折柳拿东西丢掉,出了门见载福披着风帽转进了门。

    她赶紧迎着行礼,问了两句,载福摘下身上的风帽,交给一旁的丫头,扭头笑道:“这些日子庄子上来了信,是眼瞧着入了冬,再过些日子回来怕是不妥,侯爷和夫人来信,过些日子便要回来了,这信是给世子妃的。”

    折柳喜出望外,苏霆和苏夫人回来了?那可真是太好了,她眼瞧着明玥忙累,心疼得紧,若是他们回来,明玥最少也能轻省些不是。

    她连忙打起帘子,请他进去,载福一进门,便觉得屋子里暖意融融,适才外头的冷意顷刻间便化成了水贴在头发上,隔着帘子和屏风,将中的信呈上。

    明玥接过之后拆开看了两眼,眸中并无波动,神色平静至极,抬头答道:“我知道了,这些日子便有劳管家了。”

    载福讪讪一笑,前几日府中正忙碌的时候,他却有事出了门,明玥一个人掌家,头多有不便,却也出乎他的意料,做的很好。

    他将此事一并封去给侯爷和夫人知晓,回过信来,才知明玥早就修书一封,将事情缘由和结果一并告知了。

    明玥将中信封放下,载福沉吟了一会儿,低声道:“的倒不是多劳累,只是过些日子侯爷和夫人回来,天只怕更冷,这行路也是难走。”

    明玥隔着屏风翻了个白眼,心中嗤了一声,自打她进入侯府之中后,哪一日是轻省的?天冷天热,她也走过了,怕过什么?

    “管家金玉良言,本宫记下了,既然管家如此有自知之明,届时有劳管家时,可莫要有事出府了。”

    载福脸色一僵,尴尬起来,果不其然,世子妃果然察觉出他的那点心思了,他挠了挠头,嘿嘿低笑两声道:“的这般年纪还没有家,前几日正好有人了两个,我便去瞧了瞧!”

    “原来大管家是去相亲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上您的喜酒呀?”玉笛站在一旁,闻言笑眯眯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