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剑平乐了：“不愧是我儿子。”

    他儿子翻着白眼瞪他。

    方剑平乐不可支。

    孩气得双抱臂“哼”一声。

    方剑平险些笑喷,赶忙别过脸。

    ——他一天天的哪来这么多戏啊。

    老两口看着孩子这样，是越看越喜欢。

    方爷爷忍不住：“剑平，如果没什么事,回头带瞳瞳出去逛逛。孩子不能整天呆在家里。”

    方剑平：“衣服没洗鞋也没刷，瞧这天气,太阳一直憋着不出来,我总觉得有雨。”

    方奶奶道：“变天再回来也不迟。”

    “那也得先洗好衣服刷好鞋。”

    孩本以为可以出去玩儿，一听这话又忍不住噘嘴,“等你洗好就中午了。”

    “中午还得给你做好吃的。你吃吗？”方剑平问。

    孩当然吃啦。

    “我要和你去菜市场。”

    方剑平点头。

    张瞳瞳想想去菜市场逛也是逛，四舍五入就当出去玩了。

    不过他可得好好想想吃什么。

    会难得，必须狠狠宰爸爸一顿。

    十点左右到了菜市场，孩权当到了大饭店。

    看到鱼,孩点，看到虾继续点,看到鸡又想点,被爸爸抓住了。

    孩仰头问：“话不算话？”

    “吃得完吗？”方剑平转向芳,“你妈妈里还有白菜和萝卜呢。”

    孩想一下：“那些明天再吃。爸爸，爸爸，我好久没吃过鸡,鸡都想我了。”

    卖鸡的售货员乐了,“大兄弟，就凭孩子这么会，也得买一只啊。”

    孩使劲点头。

    方剑平捏捏儿子的脸,“买鸡可以，下午不许乱跑。”

    孩明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方剑平无奈地摇头：“挑一只吧。”

    让张瞳瞳挑，那必须挑大公鸡。

    方剑平瞧着鸡胡蹦乱跳,可以养两天，以至于到家就反悔，“明儿再吃。”

    “为什么？”孩震惊。

    方剑平：“一条鱼，鱼头清炖，鱼身红烧，再来个水煮虾，再给老爷爷老奶奶做个豆腐，四盆菜五个人，只吃菜也吃不完。”

    “那那鱼留着明儿再吃。”孩出来，使劲点一下头，“对，明天再吃！”

    芳：“不行。明天就不新鲜了。你不听话那就养到下周末再吃。”

    此言一出，孩不敢不听，但是也很伤心，气得扭身回屋。

    老两口担心不已，视线随着他转向偏房。

    方剑平见状，道：“没事。他长这么大还没吃过红烧鱼。芳，我去杀鱼，你泡点大米，等炉火上来就蒸米饭。”

    方家有两个炉子，一个是厨房做饭的炉子，一个是堂屋的烤炉。烤炉拉开就得再换一块煤球。如果不拉开，那晚上睡觉前再换也不迟。

    耽误点时间就可以省一块煤球，芳也觉得挺合算。

    不是她太会过日子，而是他们又不赶时间，没必要浪费。

    也没有耽误太久，方剑平刚把鱼收拾好，炉火就上来了。

    他把水倒的刚刚好就去洗别的菜。

    芳也没让他一人忙乎，一直给他打下。

    期间孩跟消失了一样。

    芳知道他不高兴，也是方剑平不守信用，所以饭菜做好，就把他抱出来。

    先前没人管他，张瞳瞳心里只有气。到了妈妈怀里，孩委屈，搂住她的脖子，可怜兮兮告状，“爸爸话不算话！”

    “爸爸也是怕浪费啊。”芳带他去洗洗，“你看到爸爸做的菜就知道爸爸为什么不守信用。”

    方剑平做了这么多年饭，艺不上极好，那也是色香味俱全。

    他做红烧鱼的时候也没吝啬油，以至于浓油赤酱，看着就有食欲。

    芳知道这道菜汤汁比肉好吃，就舀两勺汤汁拌拌米饭，就挖一勺送到孩嘴边。

    方剑平撩起眼皮，“张瞳瞳，多大了还让妈妈喂？”

    孩接过勺子瞪他一眼，“我不要和你话，你也不要和我话。”

    芳笑道：“尝尝看。”

    孩给妈妈个面子，张开嘴，米入口，瞪直了眼睛，瓮声道：“好好吃啊。”

    “妈妈没骗你吧？”

    孩习惯性想点头，一想这个菜是爸爸做的，冲方剑平皱皱鼻子，埋头吃米饭。

    芳给他夹点非常入味的鱼皮，又夹几块鱼腹肉，然后又给他剥虾，沾了酱放在空碗中。

    一顿饭吃的满嘴油光，孩也吃迷糊了，放下筷子就冲妈妈伸。

    方剑平抬敲敲桌子，“没见妈妈还没吃好？”

    孩看到了，托着下巴等妈妈。

    芳给他擦擦擦擦嘴，又把水递到他嘴边，让他漱漱口。

    方剑平看不下去：“他又不是没有，让他自己端着。”

    芳瞪眼，再过八个月才满六岁，这么娇惯点怎么了？再了，也不是天天如此。要不是孩气得半天不出屋，她怕孩记到成年，成年后想起来委屈，她至于吗。

    孩看到爸爸挨瞪，心里的气出了，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高兴了?”方剑平瞪他一眼就收拾碗筷。

    方爷爷忍不住：“你时候比瞳瞳还娇气呢。上一年级了，还要跟我和你奶奶睡。”

    方剑平瞪眼：“我正在教孩子呢。”

    ——这老爷子瞎什么呢。

    方奶奶忍不住：“你这是教孩子？跟孩子斗气还差不多。瞳瞳，跟妈妈睡午觉去。”

    “我要和妈妈睡。”孩瞪着眼睛看着他爸。

    方剑平抬抬让他滚蛋。

    孩不敢信，“我睡着了，你你也不许把我抱回去。”

    方剑平忍不住瞪眼，熊孩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聪明？

    孩一看不好，拽着他妈妈出去：“快走！”

    方奶奶瞧着母子俩进屋才：“孩子大了，越来越不好骗了。你答应他今儿做鸡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他得闹。”

    “又不是不做。”方剑平看到还有几块鱼几个虾，“这些也没吃完。”

    方爷爷：“晚上煮点挂面，这些菜热热刚刚好。别往厨房拿了，晚上就用堂屋的这个烤炉煮。”

    “也行。反正晚上也得换煤球。”方剑平瞧着天色暗下来，跟傍晚似的，赶紧弄点热水去刷碗。

    锅碗瓢盆刷干净，刚刚放堂屋餐桌上，淅沥沥的春雨落下来。

    方剑平不禁：“幸好没出去。雨下的这么急，这要是半路上下了，都没地儿避。你们也睡会儿吧。”

    “等一下。”方爷爷叫住他。

    方剑平：“有事？”

    有事！

    方爷爷一直琢磨怎么，突然发现没有比此时更好的会了。

    “这事还得从过年起。”

    方剑平：“你儿媳妇和儿子又气你了？”

    方爷爷好笑：“不是的。我也不是要他们。你姐。二月底去医院报到，三月开始上班。”

    方剑平下意识看挂在墙上的日历，“没几天了？她的孩子怎么办？”

    方奶奶：“她婆婆退休了，孩子也差不多半岁，可以吃奶粉了。她也怕一直不去工作被人顶走。虽还能找回来，这不是麻烦吗。”

    方剑平点头，总觉得老两口还没到正题。

    “然后呢？”

    方爷爷：“年前你姐夫开他爸的车来接我们，你姐看到她那两间房还空着，就要收拾一下留她住。”

    方剑平不禁问：“孩子刚生就闹分居？”

    方爷爷好笑：“什么跟什么啊。你姐像这样的天，或者值夜班的时候过来睡几个时精神了再回去。医院值班室太闹睡不着。”

    “她家不是有车？”

    方奶奶：“那是单位给她公公配的车，哪能当自家的车用。偶尔一次就了不得了。再了，下雨天开车多危险。”

    方剑平不放心：“确定她一个人？我可不想今儿她来，明儿我姐夫来，后天那两口子名曰想女儿了也跟过来。”

    方爷爷摆：“这点你放心，就你妈那个嘴，你爸那个德行的，我看见就烦。你要是不放心，下周末就把隔壁两间屋子收一下，留你岳父岳母过来住。”

    方剑平还真有此意。

    可是这个房子毕竟是他爷爷奶奶买的。

    老两口不主动提这事，方剑平也不好这么着急，毕竟离毕业还早。

    “这可是你的。我下周末就收拾，然后把门锁上。”

    方爷爷点头：“我又不是你，话不算话。”

    方剑平立即回屋找妻儿——不搭理他。

    方爷爷气笑了，指着紧闭的房门：“就他这样还嫌瞳瞳脾气大。”

    方奶奶：“别管他。让他听见了可能还不高兴。”

    方剑平可不是他儿子那个脸皮薄的，听见了内心也毫无波澜。

    等到周末，天气转暖，他就把空着的两间正房门窗都打开。

    方爷爷瞧着他进进出出，又是刷又是擦，“真要收拾？”

    “我不是跟你们了吗？”方剑平奇怪，不会又有别的用处吧。

    方爷爷摆：“别瞎想。你可是答应瞳瞳，今天中午吃鸡。”

    方剑平：“两间房冲洗的快，又有芳帮我压水，顶多十点就差不多了。”顿了顿，“我早上做饭的时候看过，有干木耳，有我岳母给的干黄花菜和干豆角，不用买菜，泡一点干菜跟鸡一块炖上就行了。”

    孩蹲在菜地边画圈圈，听闻此话一下跳起来：“爸爸话算话啦？”

    “我上次不算话也是有原因的。我就问你，红烧鱼好不好吃？”

    孩抿抿嘴，又蹲下去继续画圈圈，留个侧脸给他。

    方剑平无奈地笑笑，转向老两口，“今天先刷一遍，晒晒里面的药味儿，过些天再添床和柜子。”

    “今年就搬过来？”方奶奶不禁：“好啊。省得去爸妈家，上上下下不方便，那么点屋子住那么多人，空气都没有咱家好。”

    芳想笑，这要是让方医生和钱医生听见了多难过啊。

    方剑平也想笑，“想什么呢。新家具那么重的味不得晾晒？有了家具，回头我们把他们暂时穿不着的衣服拿过来也有地儿放。”

    方奶奶：“听你的意思暑假还回去？”

    孩儿忍不住开口：“回呀。我还得跟爷爷学钓鱼，跟胖舅舅学抓知了猴呢。”

    老两口疼的，一听他这样，顿时不好什么。

    好在还有两个暑假。

    然而一个暑假还没到，新家具还没买呢，老师就找他们谈话，询问就业方向。

    帝都大学的每一位学生都是宝贝，而且是国家出钱养的，必须让他们发挥出最大价值。

    不过也不用着急回答。暑假回去跟家人商量商量，大三下学期再告诉老师也不迟。

    到大四有别的选择也可以再告诉老师。只要别临近毕业，工作安排好了再想着调动都不晚。

    可是方剑平的父母并不喜欢他的专业，张支书并不懂这些工作安排，方爷爷和方奶奶又认为只要方剑平和芳开心高兴，干什么都行，以至于俩人只能自己商议。

    当方剑平听到芳到，她想找个有意义又清闲的工作时，“扑哧”笑出声来。

    平时两人也没空商量未来，只有晚上老老都睡了才有会。

    芳朝他腰上掐一下。

    没有厚厚的衣服阻挡，方剑平痛的叫出声来，“谋杀亲夫！”

    芳捂住他的嘴巴，“别把爷爷奶奶和瞳瞳吵醒了。”

    方剑平点点头表示知道。

    芳松：“我没时间跟你开玩笑。平时这时候我都睡了。”

    “我知道。可是芳，世上真没有这么好的工作。除非工资跟普通工人差不多。”

    芳摇摇头，“那不行。白读那么多年书。”

    方剑平搂住她，“那只有一个勉强算得上清闲。”

    “什么？”芳转过头。

    方剑平：“老师！”

    芳赶紧摇头，“要当你当。”

    “我可不当。张瞳瞳一个就够我受得。再来一群，我恐怕得英年早逝。”

    芳抬起头来：“巴不得我早逝？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中年男人三大喜，升官发财死老婆——”

    “别胡！”方剑平忍不住乐了，“我对崽子没耐心，你有啊。平时我把他惹生气了，不都是你哄？”

    芳诧异：“合着你知道啊？”

    “我也不是故意的。先不这个。我还没完。咱们学校的学生毕业后至少也得是高中老师，而且还得是重点高中的高中老师。”

    现在没有学区房一，不论高中还是初中，能考上重点学校的，哪怕成绩垫底也是爱学习的好学生。

    整个校园遍寻不到十个惹事生非的，老师也好当。

    “可是你的单位附近要是没有重点高中怎么办？”

    方剑平：“这不是还没确定吗。”

    “如果水利部门旁边没有重点学校呢？”

    方剑平摇头，“不可能。我不用打听都知道有。那边国家单位林立，关家属院也在附近，为了让他们安心工作，也会搞个像模像样的学校。”

    “那些人的子女不得也打不得。”

    方剑平笑了：“那也分什么人。如果你中专毕业，别管他们的子女，就是管张瞳瞳我也不服气。论学问，我比他高，论亲疏，我是孩子的父亲，比老师了解孩子。可你毕业于全国最高学府，而且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学生。”

    “照你这样，好管？”

    方剑平点头：“那些人的子女也没有太多路可选，要么好好学习，要么混到高中毕业等着接班或者当兵。当父母的肯定希望他们考上大学。所以你为了学习严管，一般情况下没人什么。除非遇到你奶奶那么护犊子的。”

    “她那样的十里八村才出一个。”

    “所以啊？”

    芳听同学聊起未来也想过以后，可是独独没想过当老师。

    方剑平很希望她当老师，因为学校里的环境相对最单纯，最适合芳。

    以她的学历去重点高中当老师，校长也会对她和和气气的。

    可以她只需要干好本职工作就行了。

    方剑平见她犹豫，再接再厉，“你以前要孝顺你爹娘，当老师有寒暑假，也有大把的时间陪他们。”

    “对啊。”芳恍然大悟，“没有咱们跟着，给他们钱他们肯定也不出门。”

    方剑平点头：“首都逛遍了，还可以带他们去周边逛逛。比如承德避暑山庄？”

    芳忍不住打量他，不确定地问：“留你一人在家？”

    “家里还有爷爷奶奶呢。”方剑平道。

    芳还是不信：“真心话？”

    方剑平摇头。

    芳哼一声：“我就知道。”

    “你是老师不需要出差，这样咱们平时就能天天在一起。偶尔需要上晚自习，自习课的时候你可以备课，这样晚上也不用加班，多好？”

    芳：“照你这样确实好。可是，是不是问问爹娘？他们还指望我当官呢。”

    “老师以后也能当官。”方剑平想一下，“当主任，然后副校长，再然后校长，再然后就能进教育局了。你的学校好，到时候越过你提拔别人，不你，就是你的学生也不服气。”

    芳不禁瞥他一眼，“劝我的时候你可真会。”

    “我不希望你太累啊。”方剑平的是实话，“除非我当老师。可是我真是教够了。”

    芳：“那要是还没恢复高考呢？”

    “为了生活继续忍呗。”方剑平想一下，“当老师那几年，我觉得我的脾气都比以前好了。”

    芳觉得他的棱角在确定下乡的那一刻就磨平了。

    倒是这几年，可能日子太顺心，又是帝都大学的学生，反而越来越有脾气。

    “回去问问爹娘，他们同意，我就跟老师，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方剑平掀开被子爬起来。

    “你干嘛？”

    “我看看什么时候放暑假。”

    芳伸把灯拉灭。

    方剑平顿时一动不敢动。

    “大半夜了，你不睡爷爷奶奶不睡？”

    方剑平回来躺下。

    一夜过去被孩子闹醒，方剑平把临睡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没等他想起来，订做的家具到了，又把这事抛之脑后。

    再后来偶尔有个星期天，他姐夫带着孩子过来，他姐中午过来跟孩子见一面，孩子闹哄哄，闹得张瞳瞳不愿出去，方剑平也把他带出去逛街。

    不知不觉，天气热了。

    方剑平每天早上和面擀面条，然后拿出去晾晒。

    一日方静平夜班回来，打算补个觉再骑车回家，进门看到院子和廊檐下都是面条，吓得退出去。

    芳奇怪：“怎么了？”

    方静平眨了眨眼睛，“是你家啊？我还以为到了面条厂。怎么这么多面条？”

    芳：“爷爷奶奶不喜欢吃挂面。方剑平也觉得经常去买不方便，就给他们做些面条，晒干了慢慢吃。”

    “湿面条不好吗？”方静平奇怪。

    芳：“我们过几天回去。瞳瞳嚷着几天了。”

    方静平明白了，“回村啊？我经常过来，缺什么我买就行了。”

    “菜市场在南边，医院在北面，你也不顺路。”芳想起一件事，“你爸妈家有风扇吧？”

    方静平挑眉：“我爸妈？”忍不住找方剑平。

    方剑平察觉到他姐的视线，回视问：“有问题？你爸妈至今没认这个儿媳妇，不你爸妈，咱爸妈？美得他们了。”

    方静平诧异：“不会吧？”

    ——肯定是方剑平胡扯。

    方静平找坐在堂屋门口乘凉的老人。

    方爷爷缓缓睁开眼：“你爸妈就会芳不懂事，亏得她还是大学生，见着他们都不知道招呼。他们也不想想，该给儿媳妇准备的一样没有，叫他们什么？芳又不欠他们的。”

    方静平忍不住：“他们怎么这样？”

    “当受人尊重的医生当久了，被人捧得脚下无根了呗。”方爷爷嗤笑，“以后再跟你们芳，你就问，娶你嫂子拿了多少东西，又给芳多少东西。剑平娶芳可就花个办结婚证的钱。”

    方静平顿时觉得脸火辣辣的，但她绝不承认是羞的，一定是太阳晒的，“是哦。”尴尬地笑笑，“芳好像还没完？”

    芳点头，“要是能弄到风扇票，给爷爷奶奶卧室里安个风扇。要是能弄两个，堂屋也安一个。”

    此言一出，除了在本子上乱花，玩的忘我的张瞳瞳，所有人都忍不住转向她。

    芳被看得疑惑不解，“咋了？”

    方静平不知道该怎么。

    他们这些当儿女当孙女孙子的没想到，孙媳妇想到了。

    方爷爷上一次流泪还是方剑平回来探亲，这一刻却想哭。

    方奶奶揉揉眼皮，笑着：“芳，晚上不热。”

    “怎么可能啊。城里跟乡下不一样。乡下晚上开着门睡觉都没关系。再了，房屋少，树木多，三伏天夜里也不热。这里可不行。风被楼房挡住，人口密集，三伏天呼出的气都是热的。赶明儿我爹娘来了肯定也不习惯。”

    方剑平点头：“确实没村里舒服。夏天晚上不热，冬天有火炕。”

    方静平瞪他，你就少两句吧。

    方剑平在村里过习惯了，潜意识认为城里的夏天跟农村一样，以至于没想到这些，“我还没完。芳的事别不当回事。”

    方静平点头：“我下周休息就去找他们。”

    芳放心了：“其实农村也不是样样都好，蚊子特别多。方剑平，回头多买些蚊香。”

    方剑平：“知道了。”

    方静平道：“需要买什么趁着天不热就去吧。面条别再做了，回头让妈过来。”

    方奶奶很想提醒孙女，你妈才懒得做。

    可是看到院里和廊檐下那么多，够他们老两口吃一个三伏天，“是呀。剑平，也该带瞳瞳出去转转了。”

    “行！”方剑平拿掉围裙，“张瞳瞳，走，带你玩儿去。”

    孩头也不抬：“给买冰棒吗？不给买不去。”

    作者有话要：　　你们，我今天能写两万吗？写文以来从来没有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