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第一百三十章 1
他没有催促她, 只用幽深的眼眸瞧着她,顾宁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朝他走去, 离他两步远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再近些。”萧夙岿然不动, 低沉醇厚的嗓音多了丝沙哑,声调平稳没有丝毫起伏。
她的脚尖快要踩到他的衣摆,已经是很近的距离了, 顾宁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听话,不自觉地迈出了一步, 仅仅是挪动了这点距离,她就忽地感觉到一种压迫劈天盖地袭来,仿佛撒下天罗地网让她无处可逃。
顾宁的呼吸一滞,本能地往后退去,可惜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他牢牢地钳住了她的手腕, 掌心滚烫, 力道十分大, 攥得她的手腕生疼。
她越是往回挣, 他越是收得紧,顾宁皱起了眉头, 用力去掰他的手, “放手, 你抓得我好疼。”
萧夙猛地一拽, 顾宁扑倒在他的身上,欲要起身,又被他紧抓着不放,忽然间的身体相贴让她极不自在, 瓷白的脸颊被他身上湿热的水汽蒸腾得染上薄红。
他捏起她的下巴,墨玉般的眼眸深深地凝视着她,修长的手指缓缓收紧,“你还敢来?”
顾宁没听懂他的话,秋水明眸中漾着一层迷离的光,纤长卷翘的眼睫勾起一个俏皮的弧度,好似在无声地告诉旁人她有多无辜。
萧夙眼眸微眯,见鬼的无辜。
柔软的唇瓣微张,顾宁正想些什么,他钳着她下颌的手一施力,她禁不住轻嘶了一声,疼痛之下,她也生出了恼意,使劲儿去扯他的手,甫一触到他的手臂,过高的体温令她的动作顿了顿。
“这次还要往哪儿跑?”萧夙缓缓地抬起手,一点点收紧她柔软纤细的腰肢,平静的声音中掩藏着不容忽视的危险,顾宁被他勒得喘不上气,心里七上八下的,她跑什么跑,人都快被他勒死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顾宁顺着他柔声道:“我哪儿也不去,你先放开我。”
萧夙垂着眼睫,指尖揉压着她的唇珠,“连谎也不用心,这样的话我都听腻了,像你这般狼心狗肺的东西,断了腿就知道听话了,以后也就不敢跟野男人乱跑了,你是不是?”
“是个屁!”顾宁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他才是狼心狗肺的东西,还有谁跟野男人乱跑了。
萧夙微微眯起眼眸,端详了她一会儿,兀自点了点头,“今晚倒有了几分新意。”
顾宁一头雾水地瞅了瞅他,她的唇瓣被揉得嫣红,仿佛沾了糜艳的花汁,带着馥郁的甜香,他倾身凑近,漆黑如墨的深邃眼眸映出她强装镇定的模样,他抬手将她耳边的发丝挽到耳后,手指滑向她细嫩的玉颈。
他的触碰让她往后缩了一下脖子,萧夙冷眼睨着她,顾宁想撑起身喘口气,刚拱了拱腰,下一瞬又被他按了下去,她的手贴在他的衣襟上,碰到他烫人的肌肤,她蹙起眉头,诧异地摸了摸他的脖子,又赶紧往他的额头上探去,浑身都烫得吓人。
“不是喝药了么,你怎么烧得这么厉害?”单看他的脸,一点看不出什么,反而面白如玉,一摸上去才觉出身体滚烫。
萧夙淡淡地看着她,将她往他身上乱摸的手拨到了一边,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他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姐不成,碰都不能碰,她才不稀得碰他,顾宁因羞恼而双颊绯红,挣扎着下去,既然这么嫌弃她,干嘛还抱着她不撒手,烧死他算了!
萧夙冷声道:“你以为这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挣也挣不开,还得被他凶,顾宁愈发后悔今晚跑来看他,“我以后不来了还不行?”
此言一出,顾宁瞬间感到天旋地转,萧夙把她抱到了床上,没等她回神就把她腰间的系带抽了出来,他把她两只手腕上抬到头顶,拉紧后绑在了床栏上。
“萧夙!你绑我做什么?”顾宁的衣袖滑落,露出两条纤细的藕臂,手腕紧紧地并在一起,一点空隙都没有,拧了好几下,把手磨得生疼。
她气不过地踢了他一脚,萧夙坐在床边,拿被子一卷,把她的腿裹了起来,不理会顾宁的叫喊。
喊得嗓子哑了,他也无动于衷,萧夙面无波澜地看着她。
顾宁不再叫喊,也不再挣扎,不知道是因为他这样对她,还是因为他冷漠的眼神,她觉得难以接受,泪珠顺着眼角滚了出来。
萧夙看了她一会儿,俯下身来,身影遮住了烛光,将她密不透风地困在怀中,他的指腹扫过她湿润的眼角,“你为什么不能听话一些,我对你不够好吗?”
顾宁的唇瓣动了动,没有出话来。
他轻轻地吻在她的额头上,“没有人比我更疼你,可你怎么不知道疼疼我?”
灼热的气息缠绕过来,他沿着她的额头、鼻尖、红唇细细地啄吻,珍重的意味让顾宁的心头熨帖,她晕晕乎乎的,像是泡在温泉里,舒服得她轻哼了几声,这样黏糊糊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脸上烧起了红云。
他的身体炙热滚烫,她被他压得出了一身汗,他的手掌滑了上去,纤细的藕臂被他握在掌心,指腹在雪肤上轻轻地摩挲,他吮咬着她的唇,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顾宁紧紧地攥着手,手心攥出了汗。
萧夙埋首在她的颈间,滚烫的唇轻触着她的粉颈和耳珠,急促的呼吸响在耳边,“阿宁……”
在他的轻声呼唤中,顾宁产生一种难言的感觉,她想要把他抱到怀里,轻轻地抚一抚他的头发,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匪夷所思的念头,又忍不住想这样做,幸好她的手被绑着,没让她做出奇怪的事情。
下一瞬顾宁的身子忽然抖了一下,他的手滑进她的衣衫,烫人的掌心微微收拢,她紧咬着唇,眼里漫上一层水雾。
幽香浮动,玉体生温,比以往都要真实,萧夙有一瞬间的疑惑,但见顾宁面带酡红的动情模样,又将那丝疑惑抛到了脑后,如果是真的,她早该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了,怎会任他施为。
萧夙讽刺地扯了扯唇,忽然生出几分戾气,用力地吻上她的唇,攻城略地般叩开牙关,缠住了她的舌。
方才还是微风细雨,情意绵绵,突然之间又是狂风骤雨,暴风席卷,顾宁扭了扭身子,来表示自己的抗议和不满。但是她的抗议不仅没有让他温柔以待,反而换来了强硬地镇压。
布料撕裂的声音一响起,顾宁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她没衣服穿了!
等到萧夙脱去衣袍后,顾宁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心中的气愤渐渐平息,他压下来的时候,她急忙道:“现在不行,你还有伤呢。”
完之后,顾宁的脸颊瞬间红得滴血,这话听上去好像现在不行,以后就可以似的。
“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的死活?”萧夙不再理她,投入了这场可以肆意纵情的欢爱中。
顾宁抿起红唇,没等她从这句话中咂摸出一点苦闷,就被身体的感觉搅得头皮发麻,她一下蜷缩起脚趾,逸出一声轻哼。
安静的屋子里由一点细微的声音渐渐变得喧闹杂乱,与屋外的水浪声一般起伏不绝。
顾宁的手不知何时被解了下来,轻轻地搂上了他的背。
次日天光破晓。
萧夙睁开眼睛,手中触到一片滑腻,他倏地低头看去,一条雪白细滑的藕臂搭在他的胸前,顾宁闭着眼睛,纤长浓密的眼睫投下一片阴影,几缕乌黑的发丝贴在汗湿的额头上,脸颊尚有一抹胭脂红。
一条薄被搭在两人的身上,如同鸳鸯交颈,亲密无间。
萧夙扫过床下凌乱的衣物,又看向她身上的糜艳痕迹,自然意识到昨晚那一切不是梦,而是真实的发生了。
他闭了闭眼睛,将她的手臂扯了下去,走下床榻,捡起了一件衣袍披上。
一晚上顾宁都热得要命,这会儿在夏日,他身上又是炙热滚烫的,跟靠在火炉旁睡觉没区别,骤然失去了热源,她本该清凉舒爽些的,却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缓缓地睁开眼睛,翻了一下身子,身上的酸痛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看到乱糟糟的床榻,昨晚的事情涌进了脑海。发现身边没人,她扭头瞟了一眼,看到他在那边穿衣,趁着他没注意赶紧收回了目光。
顾宁抓着薄被,有些突如其来的羞涩,她是这会儿就起来还是待会儿再起,要是现在起身的话,看到他要什么,想了一下,突然意识到她其实不用什么。
纠结了一会儿,拥着薄被缓缓地坐了起来,顾宁在床上四处翻找了一下,怎么也没找到她贴身穿的肚兜,往外面一扫,正巧在萧夙的脚边,怎么扔那里去了,顾宁抬眼瞅了瞅他,看到他微蹙的眉头及紧抿的唇,好像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什么话都不出口了,前一刻的羞涩荡然无存。
她看着他系好腰带,直接走了出去,房门开启又关闭,屋里只剩她一人,安静得针落可闻。
顾宁紧咬着唇,两只手紧攥在一起,既感到气愤又分外委屈,他这是什么意思,分明是他拉着她不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