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相邀查谜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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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直是狮子大张口,嵇浒听之,嗤笑道:“二位怕是活腻了,一千两,讹诈也不瞧瞧是向谁?我限你二人快快道出,再不然就将你们通通打断脚扔到山林中去,活活饿死你们。”

    俊雅的公子话竟然如此狠戾,厉目充斥杀,也令人不寒而栗。

    “公子家子气,你既然打伤我兄弟二人,又不愿花银子替我们医治,还迫我们道出秘辛,待会若我们出来,你再杀人灭口,我们兄弟可值当?既这般,纵然是死在当场,也绝不讨饶。动吧!”不想那高瘦男子却硬气了起来。

    “你”嵇浒劲步上前,就欲出惩戒高瘦男子。

    趁间,庄禹立时上前伸便拦下。“好了,好了,贤弟莫要动怒,这二人不过就想要银子,愚兄今日恰好身上带了些银票,与了他们,只要得了消息便是了。”

    “怎可,一千两,这贼子二人好贪心,秦兄可不能如他们的意。”嵇浒肃然劝。

    “罢了!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无需计较。”一壁一壁下瞰坐地不起的高瘦男子道:“银票拿去,该告知一切了吧?”

    眼睁睁瞧着秦龙将银票就真个递给了高瘦男子,嵇浒心下一震:仁兄果然豪气,而非斤斤计较之人。这等魄力,当属愚弟不及的。与你这般的人物交集,日后可真多了位称心的好兄长。

    嵇浒心下嘀咕不曾言语道出,可这会对秦龙更加钦佩了。

    那高瘦男子也不客气,伸就接。“多谢大爷千金馈赠,劳烦大爷搭把。”

    真是不知羞耻,得了银子还让庄禹扶他起身?又次眼睁睁瞧见秦龙大哥摇摇头,乾笑一声也就将那高瘦男子给扶起。

    矮胖男子似乎不信这人如此豪爽,忘了身痛面伤,自个爬了起来。趔趔趄趄行至高瘦男子身旁。“大哥,这人不错,倒是可信他几分。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大哥,你藏了银票先行一步,等他二人再难撵上你我便一五一十全数告知他们。”

    “不可,贤弟你藏好银票离开去寻郎中,我留下告知他们真相就是。”

    “大哥,不成”

    “好了,好了,我我秦龙言而有信,待会你们道出真相,我保准不伤你们毫毛便是。”庄禹有些着气。

    掣拉高瘦男子的臂膀,二人避开庄禹几步后窃窃偶语。晷刻,那矮胖男子才不甚情愿地转身行去。走几步一回头,仿似一会就要生死离别。

    嵇浒不便阻拦,也不便多言,毕竟秦龙大哥行事段他岂能再干预?

    待矮胖男子消失在幽暗巷陌后,高瘦男子才施礼朝庄禹。“这位大爷仁厚,我若再将所知的一切不全数道出也对不住大爷了。”

    纳了口寒气,平复心绪,那高瘦男子这便启口,一五一十道出他知晓的秘辛。

    庄禹眉峰蹙起,嵇浒亦近步高瘦男子身旁。听高瘦男子言完,庄禹与嵇浒才频频点首。竟是这般?

    放了那高瘦男子离开,因着,高瘦男子的确出了所以然来。

    天寒地冷,一杯香醪也没用,此刻得了消息二人这才心下舒意,该是趁此良复回缘来酒肆用晚膳了。

    不用多表,二人令二哥将佳肴端去再热热,那香醪则豪饮开来。

    眸光交错,嵇浒借着酒兴道:“秦兄,你那二人的话可信吗?”

    “秘辛就让他永远成为秘辛吧!”庄禹面上渐渐多了些豁然。

    沉吟,嵇浒又道:“秦兄你看我们还要再查探下去吗?”

    “查,为何不查?襄龙教什么来路可查查,不过万不能与他们生了冲突!至于至于七皇子有此秘辛就别再细较不放了。帝王家中的是是非非焉是我等民胆敢操心的?”言完,庄禹深纳一口气。

    二人顿时各自沉默。也的确,范门灭门之案竟个牵连当今的七皇子,恁是谁人敢过问?就算官府查出端倪怕也不了了之了吧?而况,他二人怎好与皇家势力较劲。

    庄禹瞧见段虎兄弟默渊遂想起问他。“贤弟为何对范门一案在意?想你京城来的商家公子,难不成与范家有生意上的往来?”

    二人各自都对范门一案留心,但都不知彼此因何而留心。庄禹问话只是随意,他并不知段虎兄弟就是嵇浒,而嵇浒暗中窥察此案竟与他庄禹有关,无非猜测庄禹打家劫舍,连同灭了范门七十五口性命。

    愁叹一笑,嵇浒便道:“秦兄有所不知,愚弟之所以在意范门一案倒有缘由,不过实在瞧不下去这等恶毒的行径。原本猜忌看来错了,但今夜那二人所的襄龙教实在怪异,且从未听过呀!”

    嵇浒不愿直面回答,只道对神秘的襄龙教几分猜度。

    方才那二人襄龙教乃与当今七皇子脱不得干系,而范门灭门惨案皆因七皇子与范家少夫人之间的奸情被范家人知晓后胆敢讹诈七皇子钱银,一气之下七皇子命襄龙教教徒一夜血洗范家。

    前因后果皆明了,但这可非同可,关乎皇家之贵胄,的龙山寨寨主与的授印武德将军就算有千条、万条性命也惹不起帝王子嗣呀!

    想来令人气恼,这七皇子偏生喜好四处渔色,再巧那范门少夫人生的沉鱼落雁之姿,缘巧合就委身七皇子,而范门少主得知娇妻与人私通,一番密查,得知奸夫乃是七皇子还不知死活地讹诈七皇子,简直是自寻死路。但,七皇子也太过歹毒心肠,杀了范门少主也就罢了,何必灭门呢?

    没有不透风的墙,七皇子的艳史总会有人知晓。无论方才一胖一瘦二人如何知晓七皇子的秘辛,但也可断定知道此事的人怕是不只那二人了!否则那二人焉何偏偏得来这些消息的呢?估摸着是早就私底下传出去了。

    突兀冒出个襄龙教,也没听闻过,竟个一出就屠戮不留活口,这等邪恶教派就算有皇家背后撑腰,看来也不是正当营生的教派。需知,范门灭门之后,范家的钱财也被洗劫一空。

    当然,个中秘辛就算官府也未必能查出,除非寻得要害之人。

    爰及钱府尹近来派出皂隶四方打探也没个结果,嵇浒也故此想替钱府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报答钱府尹对他的帮衬。当然,今夜得知其间隐伪,嵇浒心下也该盘算。

    “襄龙教诡秘难测,真不知从何查起?”庄禹举起香醪一饮而尽。

    虽对襄龙教的一无所知,庄禹却不甘心就此放过查探,一个是劫富济贫的打家劫舍;一个是滥杀无辜的劫掠钱财,与之庄禹这一众兄弟的义举而较,襄龙教真个十恶不赦。

    知己知彼,庄禹绝不会忌讳七皇子就不暗查襄龙教了,他此刻的心下只想对襄龙教的大体有所知晓。或许,日后襄龙教再行作恶,若实在看不下去他必定统摄一干兄弟予以破坏、阻碍。

    “看来还得去一趟范家。”嵇浒肃然道。

    “范家?”十日之前,下五位兄弟潜入范家就遭歹人灭杀,如今想来该不会就是襄龙教的人所为吧?否则,谁人会担忧旁人查探范门惨案呢?

    五位兄弟的惨死令庄禹心下再次锥痛,对襄龙教的神神秘秘和奸险歹毒除了心应付就是切齿痛恨。

    “怎么,秦兄不会是惧怕了吧?”他嘿嘿一笑,打趣而已。

    兀地,庄禹仰头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晷刻,他正色。“贤弟,我我秦龙就不曾惧怕过谁!既然贤弟有兴趣一探范家,好,就三日后,还在此相见,吃饱喝足,你我一道做些防备便去查他个清清楚楚。贤弟意下如何?”

    嵇浒自是应承。然,年关将近,他除了短短几日逗留,很快便会赶回京城嵇府。“听凭秦兄安排,三日后再见。不过,年关将近,我也要赶回家中,愚弟只怕最后同秦兄一道戮力而为了,若能查个清清楚楚也就罢了,假使难有收获就待开春我从京城归来,愚弟再陪秦兄非得把襄龙教的老底给查探的一清二楚。”

    是啊!新年不远了,与段虎兄弟也得暂且别过一些时日,今个定下三日后的一道同心协力,如此,就别总是些不悦的话。把酒言欢,不提恼人的范门一案,天南海北,二人叙谈无忌,直至四更天,二人都步态凌乱,酒吃的高了才不舍地分别。

    翌日,一串串嘤咛之声穿入耳畔,庄禹睁开双眸,昨夜的一场酣醉此时醒来大半。起身,摇摇晃晃,他行至篱院之中,嘤咛之声不歇。

    “雪兔啊雪兔,你不许侧对我,快快转身让我瞧瞧你的红眼珠!呵呵呵!”“啊!真个讨人喜爱。”原来正是昨个郊野捡来的那只雪兔被沁姝带至篱院之中茹干菜叶呢!

    天寒地冻,屋中难待。出了茅屋,院中射来暖阳金芒。雪兔温顺,恁由沁姝抚滑它的绒毛。

    复回女儿装,妍丽而娇俏,想起她昨个的不俗武艺,她还多了英姿。不过此刻的沁姝则全然娇俏女子一位。

    “早膳用了吗?”庄禹不忘关心沁姝。

    她蹲着身子,遂仰首瞧了眼庄禹。“用过了。”

    “好!”

    “庄大哥,昨日去见何人,为此还吃多了酒?”

    “一位儒雅的公子,又武艺高强,可谓文武兼备,才高八斗。”不乏赞誉之词,段虎的有勇有谋令他难掩珍视之心。

    “哦?”她蹙起秀眉,琼眸闪了闪。“庄大哥与此人相谈何事?”

    “约好三日后再见,且一道去范门查探一程。”庄禹侧对着她话。

    按,沁姝与周兰儿十分相似,每回与她话都正面相见,眸光常常无处安顿,只想打量她的全部,不是面上就是身姿。今儿个怪了,不瞧她话了。

    公子?不过一男子而已,也不是女子家的,如此令庄大哥动容,看来此段虎非同一般。“此人什么来路?庄大哥与人交集可得查清楚了,万不得遭人欺骗。”

    好意提点,然,沁姝的话犹如讥诮令庄禹身子一震,他想及昨日沁姝刻意回避他的问话,她一身的本事绝不会是她两位哥哥教授的。那她真是受人钱财欲来要他性命的女刺客吗?

    “欺骗?段虎兄弟不似那种人!”庄禹回话,眸光侧来,他有心打量沁姝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