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图谋各施展(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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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禹的确生的健壮威猛,被项教主破肚断骨都能活命,这般的能耐之人令人赏识。袖中取出一瓷壶,一捏着庄禹的嘴巴令他张开,一壁就将瓷壶之中的药水倒入庄禹的口中。

    坐下,静候他醒来,江无形不时点首自言自语道:的确是个人才,日后为我襄龙教重用,只怕你的能耐还在我之上,但求辑穆相处,否则我江无形也不是吃素的。

    身子微微一颤,是庄禹有了知觉,他徐徐睁开了双眸,迷迷糊糊仍然头重脚轻,起不来身子,只能斜靠椅子上。

    江无形起身上前。“庄寨主莫要动弹,药效未过,还得稍等片刻。”

    耳畔有人话,可惜他似乎听不清楚,也看不清楚谁人。只管颌首,庄禹闭目养神。

    斯须,他眩晕的脑袋好过了些缓缓端坐睁眼。定睛细看,渐渐清晰的轮廓和样貌。原来是江无形。庄禹不解相问。“我这是在哪?”

    “范家!”江无形应话。

    什么,范家?不正是襄龙教的地方吗?自个竟然迷迷糊糊就来了范家?他若有所思,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项教主何须煞费苦心,庄某不才,岂敢受你们的恩惠?”

    江无形双后负,苍白而阴森的面上留有一丝亲和。“庄寨主为我家项教主赏识,你日后与我共同辅佐项教主必定前程似锦,何必做成不了气候的山寨寨主呢?”

    身子恢复了些,此刻也多了些力气。庄禹抬摆了摆。“不妥,我生性孤僻,不甘约束,无法入襄龙教为项教主重用。”

    双使力撑着身子,庄禹起身。“算了,让我再回大狱之中,庄某决计不敢蒙受项教主的抬爱。”

    “真不领老夫的情面?”洪亮的话之声,一老者从门外迈步而入,不是旁个,正是项漭。

    “属下拜见项教主。”江无形在项漭面前从不敢造次,乖乖顺顺的。

    项漭扬,吩咐道:“速速备下午膳,我要好好款待庄寨主。”

    江无形领命,折腰施礼而退。

    眸光和煦,双就压在庄禹宽厚的肩头,连连点首,项漭瞧着庄禹就喜爱万分。估摸着瞧见了他年轻那会的模样,也是高拔威武。

    “回大狱只有死路一条,你留在我身边迟早飞黄腾达,何苦作践自个而错过为七皇子效命的良,换作旁人想要老夫瞧上都难呢!”

    庄禹摇头。“承蒙项教主高抬,庄禹不过一山贼头领,成不了大事,日后恐对项教主无益,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愧对项教主厚意了。”

    不苟言笑的项漭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你是万中无一的良将,我自信从不瞧走眼。庄寨主,你跟老夫一道效命的可是七皇子呀!比你打家劫舍弄得官府处处缉拿令你灰头土脸的不知好上千倍万倍了。七皇子乃是真龙的命,日后问鼎大位必然而然。你与老夫一道做个黼黻他的左膀右臂,成就一番大业岂不比你当个寨主风光多了。且七皇子一旦得偿所愿,日后你的身份必定不在今日的钱府尹之下,庄寨主只管相信老夫所言就好。”

    得神采飞扬,项漭步伐沉稳来回,语声洪亮而苍劲。

    打心里庄禹也佩服项漭的本事,可惜沁姝最恨襄龙教的残暴,他若依从了项漭决计与沁姝就无法成就眷侣;若悖了项漭他的性命却要堪忧。如何拿捏摆在庄禹面前。

    容不得他多想,江无形已然踅回。“项教主,午宴备妥,请项教主与庄寨主一道入席吧!”

    项漭颌首。“好!”

    无论庄禹怎的思虑,项漭亲自上前拽着他的胳膊就带拉他起步。

    “项教主,庄禹才用过下了迷药的酒菜,这会不饿。”庄禹记起了狱卒不怀好意送去的美酒与烤鸡。

    “都过去两个时辰了你能不饿?好好好,就算不饿也去少用些,一会就可安安稳稳睡个午觉,总比牢房锁链缠身睡的舒坦多了。”项漭仍然喜气洋洋。

    原来自个在牢房的举动项漭全然知晓,不错,黄扬定然是投靠了襄龙教,是故,黄扬禀报项漭才有了今日被襄龙教救出的根由。

    人已在此,由不得自个避开,索性依从项漭的好意,开怀大吃大喝一顿再。苦恼的事儿还很多,需知他龙山一众兄弟还在大牢里,他得设法营救,还有迟虎兄弟一众逃难去了苏州,日后也要接上头。

    种种琐事缠绕,庄禹也无心烦躁,他与沁姝的情终归何处一时半会也没法子定论。

    走,不再推辞,否则就不识相了,与项漭只管应付,暂且决计不提入教一事就罢。主意打定,庄禹迈步也无惧,高视阔步随在项漭身后。

    江无形引路,时不时回面与项教主闲两句,而他的双眸余光总会睥睨朝来庄禹,似乎有些不可言及暗含,到底为何呢?

    苏州,一茅屋。此乃迟虎羁押柳月儿的地方。今个,月儿收到了嵇浒的回信。

    “哈哈哈哈哈哈”月儿笑出泪来,狂笑令她心中自责减持了些许。

    迟虎呆立一旁,虽然月儿道出信函之中嵇浒的辞他还是忧心忡忡。但凭一封信函钱府尹就肯放了庄禹?迟虎犹豫不决,他担心复回应天自个再被钱府尹拿去大狱那便全盘皆输了。

    “我不打算同你一道回应天了,你自个前去吧!”

    “什么?迟大哥你竟然出这般话来,可知庄大哥尚在大狱之中受苦呢!”

    迟虎唉声叹气道:“嵇浒虽然回信令你送去钱府尹那便能指望钱府尹放出庄大哥,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个闪失,庄大哥没救出,我再被拿下,龙山一众兄弟就全完了。而况,嵇浒公子远在千里之外,再度相求也远水解不了近渴,恐我们龙山全部兄弟人头落地了嵇公子就算知晓也都迟了。”

    “我道什么,原来你有此顾虑,月儿岂会不懂弯门过道之理?迟大哥只管与我同行,至于送信函去钱府尹那,月儿保管独个前往便是,迟大哥放心了吧?”

    “不过,钱府尹老谋深算,我担心他未必肯就范。嵇浒代父守制三载,钱姐岂能再等下去,这般的话,嵇公子与钱府尹就难以成为翁婿,钱府尹还会对嵇公子的为难请求放在心上?”

    “迟大哥并不粗苯的人啊!如今也能兼权尚计,思虑周全,月儿替你欢喜。”将信函折好放入她的衣袂之中。眸光上挑。“不过,你堂堂七尺男儿如此胆怕事,会不会辜负了庄大哥对你的信任?”

    一屁股坐下,迟虎并未瞧她话。“就是因着庄大哥所故,我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保全最后的命脉,龙山兄弟的壮烈还能长久维系下去。”

    他坐下,她起身。“月儿最后再提补迟大哥一句中肯的话。你当记着,庄大哥乃是龙山之统帅,有他在龙山则有望兴盛,若他有了闪失就凭迟大哥为今的能耐你觉着能保全龙山的辉煌吗?只怕是躲在一隅苟延残喘不敢再有作为了吧?我要迟大哥你切记,庄大哥才是龙山之希望所在。”

    抓耳挠腮,他何尝不想亲自救出庄寨主,但一想到钱府尹对庄大哥下如此重,无非就是不把嵇公子放在眼里了。而嵇公子又离开应天,钱府尹若对付他迟虎,连最后的龙山命脉断送在他迟虎中,日后就算是死,下了九泉也没脸向庄大哥交代呀!

    “我自有打算,事不宜迟,一会我就派出几位兄弟护送你复回应天,如何联络我自然会去寻你。”迟虎罢起身就走开。

    话中之意莫不是对她柳月儿也心存顾虑?二人分头行事,若月儿图谋不轨只能枉然而无奈迟虎的下落都不知晓。不错,自个对庄大哥的伤害令人对她猜疑无可厚非。好吧!就让自个亲造的孽自个来收拾。

    与迟虎的商略不能达成一致,月儿收拾细软便在迟虎的安排之下被几个乞儿护送回了应天。她并未急急赶去府衙面见钱府尹,而是一程赶去陋闾嵇浒藏身的茅屋之处。

    几名乞儿与月儿一道同行既护卫她的安危也暗中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月儿既然明确来此是为了瞧瞧嵇浒书函之中他自个大意真伪,有几个乞儿作证人,日后也能表明她的清白。

    话,缘巧合总有时,柳月儿与四名乞儿一道赶来十多步之遥的地方眸光远看,一缃裙女子傻愣愣地独自待在门前恣意远望。

    纤秀绝美,侧颜都美不胜收,这般女子除了应天第一美人---孟见巧旁人无法比之。而这女子比之孟见巧还要美上三分,她不是旁人,她便是庾沁姝。

    沁姝怎地了,傻傻地,不知所谓地留在这儿作甚?

    示意四位乞儿莫动,而月儿则独个上前。待几步之遥,月儿噗嗤一笑。“哟!这位不是沁姝姑娘吗?你你怎会在此啊?啊呀!难道你思念某人太甚,不知不觉就赶来独自伤怀,竟个也忘了还有一位受苦受难的庄大哥没人搭救呢!”

    倏忽有人现身令沁姝大惊失色,她回面瞧见的是那位令人恼恨的女子,害了龙山兄弟和庄大哥的罪魁祸首,随即面色徒变,怒目瞪着不知死活的柳月儿。“贱婢,原来是你!”

    不由分,心中的气恼化作狠毒的招式,上前,连连使出三掌就击在柳月儿的肩头。

    “噗!”是月儿口中喷出的血水,她亦当场倒地不起。

    四名乞儿见状赶紧现身,临行之前迟头领吩咐护卫柳月儿姑娘的,这会失职难辞其咎。不过,四人上前并非就与沁姝过招,而是纷纷朝沁姝施礼。“拜见庾头领。”

    沁姝愣怔,一时怒火攻心,失打伤了月儿,这会又冒出四名乞儿兄弟,她不知什么好了。

    两名年轻的乞儿上前搀起受伤的柳月儿。

    一位年长的乞儿道:“庾头领,我们四人奉迟头领之命护卫柳姑娘复回应天,不想在此与您巧遇,庾头领是否想重惩柳姑娘的们理当不该阻拦,但需得我们将柳月儿姑娘送去钱府尹那奉上嵇浒亲笔信函之后。望庾头领体谅!”

    沁姝盯着月儿满面鲜血的凄惨模样心儿也软了。

    而,始料不及的是月儿却含泪噙笑,无力话。“打得好,多谢沁姝姑娘替天行道,将我这个十恶不赦的下作贱婢教训一顿。”

    扭过身子别过头,沁姝玉泪忍不住流出。“你咎由自取,也别怪我辣。”

    “月儿不会怪你,打得好!咳咳咳”待喘息稍缓了缓月儿再道:“几位乞儿大哥,请助我将茅屋的门砸开。”

    不错,是嵇浒在信函之中吩咐月儿的,倒要瞧瞧许良粗心大意留下的那封月儿亲笔信函到底在不在屋中呢!更为了明证月儿并非绝情的女子。

    砸门?沁姝只听迟虎传话月儿猜疑嵇浒弄丢了月儿的信函,但不知真假。她来此也有打算,但拿不定主意,这下倒好,月儿自个赶来欲亲自动,也罢,倒趁此会瞧瞧月儿是否真的还存一丝良心。

    茅屋柴扉,也不结实,几名乞儿稍用碎石棍棒便将柴扉砸裂,众人皆入内。当着面,月儿勉强支撑,自个就要寻找信函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