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图谋各施展(九)
老鸨子伸欲拦阻,却也不好拦阻。眼睁睁瞧着黄公子离开而愣怔原地。
彼此各有心思,老鸨子听言黄公子愿使出二十万两纹银赎出沁姝之时她便对黄公子道明这女子与娼寮里旁个女儿的不同,设若虏获芳心必得助她了却一桩心愿。七皇子本就戏弄老鸨子,他便同老鸨子细细闲叙来龙去脉,而后他情知庄禹被项漭救出也佯装不知,再个将沁姝唤来一番试探,言辞举止断定沁姝是个纯善女子家,再多艰难都不会放而强求在所不惜。
穿过解语轩之时,念想的人儿就在不远之处,紧走几步近至她身旁。“见巧,在下有礼了。”
回面竦眙,原来是黄公子,见巧深吸了口气。浅浅一笑。“啊哟!是黄公子啊!失迎失迎!”
瞧出她面色可不好看,七皇子会意,不过他心中理想之人非她莫属,有求于人理当低声下气才好,毕竟如今示人的身份仅是京城一富商家的公子而已。
一抱拳,折腰施礼。“许久不见,可想坏了我哟!走,快快去一无人之地,我有要事与你商略。”
白眼珠一翻,狠狠啐了他一口。“呸!大白日里去什么无人之地,莫不是想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丑事?奴婢我堂堂正正为人,最厌烦人的下作勾当。公子若无旁事,奴婢就此告辞。”
越发的烈性了呀!不消,只因委身他无望,索性与他不相交集了干脆。
紧要重务,见巧这一环少不了的呀!算了,忍气吞声与她好言相劝吧!“见巧怎地火气这般大哟?我找你是为了一桩买卖,你非做不可。”
敢非做不可,其间留有遐思,见巧并非蠢笨的女子,听言猜出了些皮毛,看来真的需得去一处无人之所详谈为好。
扭扭捏捏,半推半就便被七皇子带去一厢房,这儿正是见巧的新闺房,自打沁姝入主解语轩后她便被赶来至此安身。
“到底何事?”孟见巧惶惧地瞧着他。
不由分,七皇子先个下了门闩,贼贼的双眸就扫视见巧,而后一个下作的坏笑,上前将见巧双钳制,纳入怀中。
对他算是死心了,岂容他再度轻薄她。奋力挣脱,扭捏欲逃。然,羊入狼口怎会轻易放过。挣脱毫无作用,不消几下就被七皇子给彻底征服。
七皇子奸笑问她。“对我还是念念不忘吧?”
见巧换上新衣裳,冷笑一声道:“黄公子真个不知廉耻,既然对奴家早已厌倦为何还要强迫奴家?”
穿上锦衣,七皇子上前替她整襟,嗅闻她的青丝香发。双环于她的腹间。“谁我厌倦你了?你乱猜可不好。见巧,不妨于你听着,我打算做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少不了你的襄助。”
蛮腰一扭,挣脱了他的双。面对面打量黄公子,从他面上仿佛瞧出了端倪,难道是为了?
“黄公子你想的事与我娼寮有关?”
他颌首,摇头晃脑。“见巧果真聪慧过人。”
“为了钱银?”
“对!早见巧你是我的福人,看来我没白来一趟。见巧你且听我”
忽地,孟见巧纤捂在他的嘴上,令他杜口,而后她转身朝门前行去,开了门来朝外瞅了瞅,确信无人之后才重新关门,下闩。
莲步碎碎,复回一脸懵然的黄公子身旁。神情诡异,凝重的面容更多的是不信。
“黄公子且收心吧!别打主意了,不是见巧瞧了你,若你再不知好歹,恐怕一位庶人英雄的下场就是你的覆辙结局。”
眉峰一蹙,七皇子心知她的是庄禹。“见巧看了我哟!你以为我就靠一人之力?”
睫翅闪动,沉吟又道:“你还有帮?”
“没帮我一人能成事?”
“谁?”
“暂且你也别多问,我要你先帮我做件事。”
“不成!”孟见巧许是猜出其间奥义,他想用她之偷出鸨母的钥匙。需知,红玉为此遭遇的凄惨下场仍然历历在目,见巧不会重蹈覆辙了的。
“怕什么?万事有我替你做主,设若失,被老鸨子将你逮个正着,我也能把你救出。”
鄙夷地嗤笑一声。“黄公子别逗耍奴家了,我看你是找错了人。你如今心中最在意谁,奴家也知道的一清二楚,索性,你还是指望她襄助你为好。且,她是自由之身,不同于奴家。万一我失死路一条再难逃,而她大摇大摆离开娼寮也没甚大不了的。”
求请沁姝襄助?七皇子怎会不想?争奈与沁姝并不熟识,指望沁姝就怕反被人家断然拒绝而生旁个事端。
自个堂堂皇家子嗣,不是在意大位他才无需在民间培植什么襄龙教来呢!也正因此教众都得吃喝用度,这许多的钱银从何而来?除了能想到的法子都使过之后唯有打家劫舍才能勉强维持襄龙教的存在。
往后若大位可成,襄龙教要么切割,要么征招为御用都无需惧怕谁人了。
“你不就是在意卖身契吗?你若应承襄助我,我便允诺帮你的卖身契弄到。如何?”
“啊!”睫翅又度扇了扇,美眸渗出凄美的神采。“黄公子真的有法子弄得奴家的卖身契?”
“轻而易举!也好,我先个将你的卖身契弄到,你帮我将老鸨子藏银之地和钥匙偷来就成,你这买卖做得做不得?”
“做得,做得!”见巧噙笑连连颌首。
孟见巧的命脉总算被七皇子寻出,与其应付,得顶多给她一文不值的卖身契,得了鸨母全数家当襄龙教便能无虑了。
话庄禹待在范家最担忧的莫过于沁姝了,他也应承三万两纹银无偿馈赠襄龙教,今日也好相谋,他会与项漭言明一番便去娼寮里瞧瞧沁姝如何,在娼寮里可苦着了?
项漭听言三万两纹银藏在篱院茅屋的地窖,立时就允准,派出江无形前去带回钱银。
复回篱院、茅屋,这处熟识不过,追忆涌上心头。每一间厢房都转了转,细细瞧了瞧,杨展、迟虎还有自个的屋子都不曾改动,唯有上回军兵乱翻之后留下的凌乱。又去沁姝的香闺,她曾针黹绕指,颦笑回面,且馨香柔媚。
后院,庖房、盥洗屋、轩厕,水井旁还存留沁姝替他庄禹浣洗衣裳时的勤力记忆。
“庄寨主,请告知江某那些钱银藏在哪里吧!”江无形抱拳相问。
回过心神,庄禹赔笑道:“抱愧,一时睹物思人,竟个将正事给忘了。”
道了几句,而后言明如何开启关,但见二三十个喽啰便依法入了地窖,点燃火燎,向前几步,光火照去,银光闪闪,堆满一隅的白花花银子就任由喽啰们搬走。
“庄大寨主果然仗义,江某佩服!”江无形轩眉含笑。
不过三万两白银而已,虽是庄禹的全部身家。紧要关头,他唯有与襄龙教同谋才能救出一干龙山兄弟,才能打入襄龙教内里,直到他见行事,或许对襄龙教来个致命一击也未尝不可。当然,这一切的谋划留在心中,绝不会对谁个去,连沁姝也不会。
许是天意弄人,亦或是军兵早已绸缪,待三万两纹银取出之后,众人欢欢喜喜刚欲离去的当口,一群军兵突兀现身,来不及反应,互杀便起始。
襄龙教那些喽啰并非毫无本事的饭桶,且个个精兵强将,对百人的军兵一番互杀之后,军兵节节败退,而襄龙教众却越战越勇。
总算见识到了襄龙教众的厉害,江无形这位头领却悠哉一旁观战,尚未动呢!
庄禹心下暗叹,襄龙教不简单,日后与其应付看来处处都有提防,且不能粗疏大意。
一番斩杀,血腥之气扑鼻而来,嘶吼之声不绝于耳。可不同于自个龙山一众兄弟在遇着军兵时不堪一击的场景,襄龙教喽啰们对战数倍于己的军兵眼瞧着便胜券在握了。
只不过料想不到的是,就待军兵节节败退紧要关头,一儒将持长矛,骑着一高头大马,从远处飞驰而来,不由分连刺带挑轻易杀死四五名襄龙教喽啰。
熟识,再熟识不过了。别江无形大惊失色,面上毫无得意的笑容,就连庄禹都一个踉跄,后撤两步险些栽倒在地。
那儒将行云流水般的使出长矛刺、挑、扫、打,死伤顿时就再多了几名喽啰。
此人了得,绝非方才那些官兵无能的怂样。
“嵇浒你你不是在京城代父守制的吗?”江无形悚然的双眸圆睁,立在庄禹身前。
一个飞窜,嵇浒跳下马来。襄龙教喽啰们皆四散虎视眈眈盯着他而不敢上前了。
眸光森冷,亦不乏轻蔑的颜色。“江无形,你这恶鬼怎好大白日里出来行恶?”
“只怕是误会了,老夫并未做恶呀!倒是与你秦龙大哥同心同德赶来取出钱银呢!”江无形情知庄禹同嵇浒再见亦难免了,索性就道出实情。
稍侧首,嵇浒的双眸之中就瞧见了面色黝黑了许多的庄禹。
庄禹呆呆不知如何与嵇浒坦然相对。
江无形似乎瞧出了些,冷哼一声。“庄大寨主,你的大仇人就在面前,你会杀他报仇雪恨吗?”
左移了三步,让出,江无形回首瞧去庄禹。
右抚去腰间,软剑拔出,金阳光闪,软剑剑头朝下。他的心中翻腾起排浪阵阵,不尽的酸甜苦辣,好兄弟就要临阵决一死战了吗?仿佛从未有过的想法呀?可似乎也迷迷糊糊之中等待与他真正较量一番谁个本事高低的场面。
嵇浒冷冷地瞧着庄禹,他岂会想到庄禹会沉沦到这步田地,竟然与襄龙教这等十恶不赦的邪门歪道教派同流合污了,且甘心还奉出三万纹银为襄龙教所用。
“依我看你兄弟二人本就彼此仰慕对方,若不知各自真实身份倒可同谋,就此罢了,都放下兵器,有甚话就好好敞开了吧!”江无形贼笑着。
“有什么好的,杀妻、亡寨之仇今日便要报了。”言罢,软剑顷刻举起,迈步,飞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