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不慎难避免(三)
话及庄禹因何逃出大狱,孟见巧倒不知情。“庄寨主按还在大狱之中,为何你在这儿?我家姐去大狱之中都没听闻你逃离大狱一事啊?”
“实不相瞒,我得贵人相助才能侥幸逃身,不过,事关密,我也不便告知你全部。孟姐,你总算对我庄禹有恩,来日庄禹总该报答你的一番好意。至于今次你与谁人相谋若能告知在下,那在下感激不尽了;若你不肯出他是谁,在下绝不强人所难。来日方长,容日后在下报答你。”情知孟见巧不会出幕后之人,庄禹萌生早些离开之想。他不过想踅回娼寮无论什么旮旯之地,只消瞧上一眼沁姝心愿了却便好离开。
“万分愧疚!庄寨主不怪就好!上回奴家也没帮上你什么,致使庄寨主身陷大狱,往后有用得着奴家的尽管启口,奴家能帮衬的决不推辞。”
她都如此恳切,庄禹自然满意。“多谢!那在下这就去瞧一眼沁姝便离开。”
摇摇头,抿唇一笑。她知这位庄寨主惦念沁姝姐,今个乔装打扮,避人耳目就是为了赶来娼寮瞧瞧庾姐才会放心。如此,她倒可做好人助他达成心愿。
声咕叽了些话,庄禹更是连连颌首,噙笑。
待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之时,孟见巧与庄禹疏忽大意竟然没发觉一女子会尾随他们且瞧见他们鬼鬼祟祟躲在一隅,而后跟来偷听了一切。此刻,女子撇嘴一笑,她立功的大好时来临了。
远黛凝结,对景冥思。她在忧愁什么?刚送走贵客便失魂落魄般无力呆呆愣愣?
悄悄躲在一隅,心爱的女子竟然沦落到这般田地。都是自个的无能,还算什么男儿大丈夫?
孟见巧戳了戳他的臂膀。“庄寨主,回吧!有贵客就要来了,姐一会便待客,您若记挂,日后奴家可暗中为你牵线相会。”
“多谢孟姐。”他垂下头颅,无奈摇头叹息。
孟见巧算是好人做到底,又指了一条暗巷引路将庄禹送离。二人行至巷口,孟见巧才含笑道:“庄寨主,就此作别,告辞了。”
他弓腰一个施礼。“孟姐为人高洁,奈何庄禹一时半会无法成事,否则偷出孟姐的卖身契一事我这会就该成行。不过,孟姐放心好了,往后有难处尽管开金口,庄禹能耐所及决不推辞。”
二人相视一笑才真个拜别,但意料不到的是巷口布满铠甲重装军兵。
面色煞白,流露惊怕,孟见巧想不到会发生何事,不过绝非好事。
庄禹亦大惊失色,右便压制自个腹间的软剑那去。
怎会料到行踪被发现了呢?庄禹回面瞧见孟见巧全身觳觫不止,也是惧怕的不知所措,看来这些重装军兵非孟见巧引来的了。
干咳两声,庄禹故作镇定。“各位官爷,老儿可要归家了,烦请诸位行个方便。”
双眸四处打量,料及这些军兵把守巷道冲他而来,若想离开绝非易事。双脚稍稍前迈,精眸防备不测,他便拔剑御敌。
“庄大寨主、见巧。哼哼!原来你这对狗男女暗通款曲,竟偷偷跑来这儿相约。”话者阴声阴气,不是别个,正是鸨母。
老褶子满脸,阴冷地望着花容失色的孟见巧。旁个不提,孟见巧与庄禹干干净净,二人何来暗通一,她与黄公子越矩属实假不了,这会被老鸨子冤枉岂会默认而无言?“妈妈!”但见孟见巧双膝跪地哀求道:“妈妈错怪见巧了,女儿与他私会并非儿女私情,乃是为了妈妈着想。”
“不知廉耻!休想瞒过我。”老鸨子上前两步。
阵势非同往日,老鸨子身后可是铠甲重装的军兵,她的气焰越发嚣张。但庄禹却不在乎,管他什么人,多少人,就算真到兵刃相见他也未必逃不脱?
被人识破,再无必要隐匿真身了。“老鸨子,我邀见巧相会不过想问问沁姝的事儿,并非别有用意。”
抬起老眸,阴鸷地瞧向庄禹。“曾一睹庄大寨主的雄姿,力战数十人而不惧。还从我身旁拐走了我的兰儿,你做的好,从此将兰儿的性命也弄丢了。今日,此仇此恨总算可报,你也别怨我,全然是你咎由自取。”
“你这的什么话?沁姝替你挣银子,你与沁姝有言在先的,不想今日见着我还没好生管待,为何却想报仇?”庄禹回以冷笑,全然无惧。
后撤了两步,老鸨子一扬。“列为别听他废话,只管动宰了他,今儿个妈妈我有重赏,除此,吃花酒一概妈妈我全包。”
一席话毕,这群重装军兵个个精神抖擞,纷纷急于上前好刃了庄禹而领赏,再去吃花酒呢!
见巧吓得软如泥,歪道一侧旮旯,避开军兵上前。顷刻,刀光剑影犹如疾风电闪。
软剑划过,铠甲丝毫不见损伤。庄禹心知大事不好,无论如何也该心应付为上。军兵个个举刀就砍,迫急想立下头功。
混战之中,孟见巧瞧见空挡,她爬出人群,意图就此遁身。但,一人在此时刻拦住了她的退路。她抬首,杏眸圆睁,再度瘫软如泥倒地。
拦她退路者双后负,聚眸观战。消瘦的身子,锦衣华服,细细眼之中闪动剑影串串,时不时点首,似乎对庄禹的身大为赞许。不过,默不作声伫立着。
数十精挑细选的的高一时半会拿不下庄禹,刀剑砍杀之后便是被逼绝路的庄禹使出最厉害的绝招,他握起双拳,随后双臂奋力击打软剑都划不开的铠甲,一军兵便被震出数步站立不稳倒地,满口鲜血立时喷出。
孔武有力,双臂尤以见长,这才是龙山寨的寨主庄禹厉害之绝招。
一连击倒四五名重装军兵,余下之军兵亦乱了阵型,不再冲杀卖力,兼有退让避开的胆怯。
时辰刚好,也到了动用暗器的关口,那消瘦之人挥,身后一军兵上前几步,抱拳听候。“吩咐他们动。”
那军兵应话。“是,府尹大人。”
捋了捋髭须,钱府尹哼一声。“杀,不留活口。”
“遵命!”军兵退下。
巷陌围得水泄不通,重装精兵强将都拿不下的庄大寨主软剑在,鄙夷瞧去钱府尹。“你这老贼,真真心狠辣,嵇公子坦诚相求,你竟然想要了我的性命,分明就把嵇公子不放在心上,难道他在你心中就是枚棋子?”
老鸨子悄悄行至钱府尹身旁,立在身后抢话道:“庄大寨主,你处处与官府作对,害的府尹大人遭遇四面八方的诘难,你你不是找死是什么?往时,嵇公子袒护你令府尹大人也不计较,你若知好歹就该离开应天,偏生你却留下继续祸害一方,试问谁能容你?府尹大人再心慈软,只怕他都受你牵连,你今个一死便能一了百了,皆大欢喜,你府尹大人还会放过你?”
听不得老鸨子多言,气恼令庄禹厉声斥责。“我为祸一方?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怎会在意穷困庶人的艰难,为了一己私欲什么下作的事儿都能做出,不管不问老百姓的死活,你们还有脸赖我?想杀我,好,就请动吧!”
钱府尹也不愿多言,招示意,而后便是铠甲重装军兵退出,巷陌顿时阔敞,但数十人弓箭已经现身,箭在弦上就待令下。
此时,钱府尹得意笑问。“庄禹,你可有遗言让老夫替你传话的?”
“你替我传话,传给谁人?嵇浒?哼哼,钱府尹,你大概也知晓嵇浒被我拿下关去一处了吧?他在我上,你怎么传话?”
左眼一跳,钱府尹不屑地道。“浒儿愚钝,甘愿束就擒,但老夫自有法子救出他。至于你,若不死,迟早都是祸患,扰的应天一带不安生,也坏了浒儿的名声。浒儿与楚楚的婚事也因你而从中阻碍,迟迟难有结果。”
“及令媛与嵇浒的婚事可赖不到我了。我喜爱沁姝,若求娶沁姝,嵇浒与令媛才能结为百年好合,钱府尹理当谢我才对,怎我从中阻碍?”
“庄禹,老夫知晓你喜爱庾姐,但庾姐却是浒儿的心病,等你一死,老夫便将庾姐好生使用,无论逼她为娼或是囚禁而后送给上司都无后顾之忧了。”
毒辣无情,钱府尹真真与老鸨子一丘之貉,预谋斩杀庄禹,免除后患,再对庾沁姝下。这份歹念若嵇浒知晓会作何感触?
软剑光泽耀眼,庄禹身姿劲拔,一番力战反倒令他神采越胜。除了鄙夷就是不屑。
“想杀我,就凭你们这些下三滥的东西?爷不定就会输给你们。动吧!”
“杀!”钱府尹冷酷无情的一个字。
转身,钱府尹领头,老鸨子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被皂隶押着的孟见巧,随之钱府尹迈步。
巷道之中传来的软剑劈砍断裂的箭矢碰击之声不绝于耳。须臾,杀声又起,哭喊声阵阵。
娼寮之中,老鸨子的卧房,孟见巧双膝跪地,螓首密汗渗出,面色煞白不敢抬起。
静谧的气氛消杀的冷淡,老鸨子啜了口茶放下茶杯。取出汗巾擦了擦嘴角,老眸柔弱瞧了眼钱府尹而后她转面盯着跪地的见巧。“有什么话就吧!下作的贱婢,若没法令妈妈宽容你的话就等着红玉的结局在你身上重现。”
全身一抖,匍匐在地她启开讨饶道:“不瞒妈妈,庄禹庄禹觊觎您的钱财贼心不死,女儿女儿与他周旋,等待时给他致命一击,可女儿还来不及向您道出情由您就请来了府尹大人襄助,女儿被您误解总该总该这会道出实情。”
于是乎,孟见巧便将庄禹乔装打扮只想偷偷瞧一眼庾沁姝又不想惊动庾沁姝的缘由都了清清楚楚。再者将庄禹邀她孟见巧襄助对付老鸨子的话也全然道出,无非自保。
老鸨子听来频频点首,而后孟见巧再言。“妈妈,定然是谁人不明原因偷听了什么,便去您那谗言诋毁女儿。不过,女儿自知如何拿捏,本打算送走庄禹便立时向您禀报一切,迫于庄禹在侧,无法脱身,妈妈误解也难免。”
“原来如此!我也想过见巧历来乖顺,怎的胆大包天到如此田地呢?唉!那个庾沁姝始终心中只有庄禹,这会府尹大人若杀了庄禹,真怕沁姝知晓就此离开我们这儿哟!还要寻老爷报仇也不定。”老鸨子着蹙起老眉瞧了眼钱府尹。
然,钱府尹端坐不言,揆度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