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重创再难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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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知危险在身后,庄禹一个蹿腾,而后转身,面对江无形,眸光充斥杀,双拳再握,臂力充盈,若似铜杵一对专克利刀、利剑。

    绕过利剑的扫、划,庄禹一个侧身臂力使出,就在江无形角睐余光瞧见,躲也躲不了而情急之下夺口便出“糟!”之时,又次“砰”的一声,江无形被震出七八步之遥,站立不稳重重摔倒在地。喉结作呕,一口朱红血水吐出。

    庄禹好本事不假,但他连连击溃两位襄龙教高,且最厉害的项教主都未必赢他,若他执意下去地牢,救出庾沁姝,只怕七王爷会怒不可遏,日后庄禹就没活路了。

    项漭断喝一声。“庄寨主不要逼人太甚。”

    听来劝止,庄禹冷眸朝去项漭。他志在必得,非要带走沁姝才会甘心的。无惧!力战项漭胜负难定,再度上前,破釜沉舟也得搏一搏。

    跳窜而来,双臂挥动,左击右捶;项漭残刀左劈右砍,皆攻而不退,只有强攻,皆欲图尽快击溃对。

    电光火石之间,“嘶啦”,残刀砍过,其力道非常。虽然,残刀钝敝,可在项漭中也是极致锋利,他全力以赴的结果便是庄禹右臂活生生被彻底砍断。

    “啊!”惨呼一声,血水如注溅洒而出,钢牙咬得咯咯作响,庄禹后撤两步,痛入心脾,流走全身。

    他双眸睁不开,是庄禹右臂溅洒的血水喷了他满脸,项漭呆呆不知所措,自个方才的重竟然砍断了庄禹的右臂。他抹了一把面上的血水,惶错地瞧着痛不欲生的庄禹,他中的那柄厉害无匹的残刀就掉落在地。

    天旋地转,离死只差一步,痛彻心扉的伤势令他自个都不敢多看一眼。老天啊!历来积德行善的他此刻就要断了右臂吗?为何如此残忍,他行侠仗义就换来这番结果吗?

    无情的结果,残酷的现实。“啊!”若同力竭般的声嘶,庄禹狂吼一声便迈步奔撞朝来项漭。断了右臂,他左臂的力道依然可断木开石。

    项漭身子一旋,避开,而后则是庄禹再度左臂沉沉挥击,项漭避之不及。“砰”他身子飞腾在半空之中,闭上老眸,随任身子飘离,坠落,重重跌倒。

    一口鲜血涌出,项漭这等高都难抵庄禹的神臂,艰难坐起,眸光饱含泪光,只有一个人在他眼中,四周皆如无物。

    一瞬间而已,庄禹的面色已然煞白,趔趔趄趄,但他的心思似乎不改,步伐朝向的还是地牢之处。

    兀地,一众喽啰现身,有执利剑或是利斧的,还有弓箭就要对庄禹最后一击,取他性命。

    “住,随他去!”项漭沉声令下。

    众喽啰不敢违逆,退去一旁。

    再难走也要走下去,即使只有一条臂膀,拳头紧握,奋力一砸,地牢的木门便被砸穿,他用力一提,地牢的木门便提起,入口就在眼前。

    摇摇摆摆,痛楚欲死,他不会放弃,救出沁姝乃是最终愿景。

    地牢之上,喽啰无人敢动,江无形在喽啰的搀扶之下起身坐在一把椅子上,眸光瞧去襄龙教当家人。

    项漭亦口角血水殷红,双眸望去屋外,一眨也不眨。

    此刻,断臂的庄禹行去地牢,行至一牢房外,被缧绁绑着全身的女子---庾沁姝则瞧出了来者便是庄禹。

    “庄大哥,你你这是这是怎么了?”言罢泪如泉涌。

    痛楚在心,可见上心爱的女子他这位顶天立地的男子则惨然含笑。“我来了,沁姝别怕,我这便救你出去。”

    横目一扫地牢之中的喽啰,那喽啰二话不,腿脚打颤也上前就取出钥匙开了牢门。随后,连连后退了十来步。

    血水仍然在流,迈步,他要为沁姝松绑。

    “啊!啊!不!”惨烈的呼喊声在地牢之中穿游不息,是沁姝心痛极致的哭喊。

    伤口除了血水还有白森森的断骨,被解开了绳索的沁姝颤巍巍地将庄禹抱在怀中,嘶喊,恸哭,还着哀求喽啰赶紧去取药来。

    须臾,那喽啰便反应过来,飞奔出了地牢,就在沁姝撕开自个衣裳替庄禹断臂伤口包扎的一会儿工夫喽啰送来了襄龙教日常备用的药膏。

    她玉泪不断,心翼翼涂抹了些,瞧见庄禹龇牙咧嘴的,她轻轻包裹好伤口。虚汗倒流,仿若在身子里流窜、滴淌。

    “我带你走,别哭!”庄禹微弱地话。

    走!不错,离开地牢,否则庄大哥的一番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大英雄已经筋疲力尽,不过,身旁的女子没了束缚护卫庄禹离开不在话下。

    扶着他,只管心扶着他,二人挪步离开。

    行去地牢之外,主家卧房之中当口,庄禹迷迷糊糊之中再对呆呆不言的项漭道:“项教主别忘了你我的约定,我走之后请放过嵇浒。”

    耷拉着脑袋,仿佛晕厥了过去,就靠在沁姝的香肩。她玉泪再也流不尽,地上一只被残刀活生生砍下的断臂,不消便是庄禹的,沁姝大吼一声。“捡起来。”

    一喽啰丢下中的利剑,上前就拾起,双抖抖颤颤送去沁姝的中。

    一条断臂,她接过在自个纤细的柔荑之中,沉若铁杵。

    另一头,项漭不言不语,再三颌首。

    二十日之后,天地一片浑浊,雨水哗哗而下,屋顶噼噼啪啪作响。一个猛然,他睁开双眸。

    仿佛梦才醒来,一场痛心疾首的恶梦。

    思绪渐渐复回,他记得自个为了沁姝力战襄龙教高之中的高项漭,一番较量,自个断了右臂。

    啊!右臂被活生生砍去了呀!立时侧望自个右臂,裹覆的严严实实,他想动一动,瞧瞧断臂是真是假。

    不好,右臂生疼,原来一切都是真的,自个的右臂真的断去了,往后他竟只有一条臂膀助他行走江湖。

    不想忆起可偏偏又记起。当日,自个断臂之后是沁姝替他抹了药膏,而后逼迫项漭寻来徐郎中,但可恨的是,善于接骨的徐郎中都对他的断臂无能为力,接是接上了断骨,言明再三,日后就连拿双筷箸都未必能拿稳。

    对了,自个是去了嵇浒的茅屋之中养伤了几日,那几日亦如今时迷迷糊糊总是醒少寐多。而后而后沁姝要带他离开永远离开应天。因着,襄龙教行事无情无义,即使断了庄禹的右臂依然不肯放过龙山兄弟,就为了巨量钱银大开杀戒。龙山一众兄弟死伤大半,迟虎、杨展皆在嵇浒的襄助下捡了条性命而已。

    此处正是沁姝在椒城的居宅,这里的茅屋简陋,杨展、迟虎帮衬已经修葺一新了。

    窸窸窣窣听来话之声,屋外分明有人。哎呀!自个身在沁姝家中养伤呢!若有人沁姝在外话实属必然了。

    艰难吞了口涎水,一个干咳,全身上下都痛楚难忍。

    正是这一干咳,外头都听了去,沁姝连忙迈步而来,没了所谓姐的风采,一身村姑扮相。她身后是柳月儿,是啊!柳月儿也赶来椒城了。

    “庄大哥,你醒了。”沁姝琼眸染泪,悲喜交加坐在了床沿边。

    仿佛话都无力,这些时日总如此,他伤势太重了。四目相对。“我我渴了”

    不用多话,月儿赶紧就去端来茶水,递给沁姝,而沁姝则心翼翼拿起调羹喂他啜下温和的茶水。

    二位女人家都忧心忡忡仔细盯着他瞧。庄禹眸光倒清亮,思忖自个几日来的经历,隐隐约约记得,一路之上都是这二位女子家用心服侍他,无论是应天穷闾那处嵇浒的茅屋之中还是此时沁姝的家中。

    递走杯盏给月儿,已是秋时雨天寒气重,她柔荑伸出将衾被再轻轻拉了拉,掖去他的脖颈之处,防备他着凉。

    眸光清幽,泛起几丝爱意,是对沁姝的。他抿唇不语,只淡淡含笑。

    “你好好歇着,一会我就去备些饭菜来。”沁姝言罢缓缓起身。

    沁姝离开,而月儿则不想即刻就走,她还没与庄禹上一句话呢!

    “庄大哥一定得好生养伤,别再忧虑其它庶务。”月儿好意提补。

    孰料,正是月儿的好意提点,庄禹似乎想起了襄龙教的无情。“杨展、迟虎二位兄弟呢?”

    月儿眨了眨双眸道:“他们去行猎尚未归来。”

    是啊!他们二人去山间行猎了,且迟虎本就猎夫出身,行猎自然不在话下。但,襄龙教已经在龙山一带流窜扎寨,会不会再度意外遇上?

    襄龙教杀死多半龙山兄弟已成水火不容之仇,庄禹虽被安顿在椒城坝沿村养伤,可他不会忘记,忠心耿耿余下的一众兄弟还等他统摄重新寻个活路呢!

    钱银算是白劫了,全数被襄龙教捡了便宜。可恨,着实可恨啊!

    “这般雨天,为何还要去行猎?只怕回不来了吧?”庄禹还替杨展、迟虎担心呢!

    “他们都穿了蓑衣,不打紧。”月儿含笑话,眸光柔弱。

    他知月儿对他一片真心,目今再无虚情假意了。可他爱慕沁姝啊!

    “苦了月儿你,帮衬沁姝服侍我。”他和颜话。

    柳月儿又次含笑。“理当服侍庄大哥,都怨我曾经背叛,否则庄大哥早就劫了老鸨子的钱银哪会一而再遭此横祸?月儿从今往后都会追随你左右。”

    “这?”他无法拒绝月儿的好意,可自个爱慕沁姝,月儿难得重获自由之身,人家女子家家的总要嫁人的呀!

    “放心,我同沁姝好了,日后就留在椒城。哦!等一阵子风平浪静,我将藏在应天的钱银取来,寻个好地儿置备田地,房屋,再做个买卖,从此当个女东家,吃香喝辣,逍遥快活。呵呵呵!庄大哥你可好?”言罢,月儿怡悦不已。

    “好!不过椒城乡野贫瘠之地,你在此做东家可比不上应天、苏州的繁华了哟!”

    “庄大哥哪里的话,我柳月儿本就苦命的女子,时来运转,逃出生天,在这儿若能做个女东家已是此生大幸了。”话间,月儿忍不住上前,他瞧见庄禹的左已经露出衾被。不由分,也忘了男女授受不亲,一把就将他左握在柔掌之中,瞥了一眼,而后才将他左放回衾被之内。

    眸光交错,相顾无言。月儿瞧了几眼便宽心离开。

    屋中静谧,除了雨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