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
叶景初眼里的聂满还真是一如往常的鬼灵精怪,明明上一秒还在哭哭啼啼,下一秒话题一转,反倒轻而易举的堵上了邱凤荷的嘴。看来自己做什么什么准备好的对应方案或表决心宣言,都毫无用场了呢。
叶爷爷与夏司令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邱凤荷:“我有点不舒服,干爹我,我先回去了。”
夏普翩:“嗯,叫司老陈送你。”
邱凤荷离场,戏园子的服务生跑过来:“我们当家的看诸位兴致好,特地问您们要不要再来一首?”
叶爷爷:“好啊,唱什么?”
服务生:“都天仙配就是黄梅戏,黄梅戏就是天仙配,但要真听我们当家的唱,还得是女驸马,当年一曲唱的军民洒泪花。”
夏司令:“好,就来一首女驸马。”
夏司令看看聂满,似乎是在征询聂满的意见,聂满微笑点头,叶景初跟着附和。
女驸马里,冯素珍为救情郎,偶中状元,误成驸马,感动公主,最终圆满结束。一个智聪慧的冯素珍让台下的人不自觉地想到了刚才夏司令故事里的主人公,聂满的亲生母亲汤月。
两次救下自己的情郎,收获爱情,遗憾的是英年早逝。
走出戏园子,夏司令与聂满并肩而行。
“满,我想改日我们一起回去,祭拜你母亲,为她修缮坟冢,可好。”
“嗯。”
“爸爸。”
夏普翩一顿。
“那个时候,你明明可以隐姓埋名,选择和母亲厮守终身,你为什么没有呢?”
“你怨我吗?”
“不怨。”
“嗯?”
“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为了家为了国,牺牲个人情感在所难免。”
“满,你真是这么想的。”
聂满认真的点头:“没错,到这点,我也算是遗传了您的红色基因。”
“对你母亲我充满了遗憾,可是再给我一次会,我可能还会这么选择,如果我凯旋归来的时候,她还在世,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爸爸,我理解您。”
不知怎么的,夏司令惆怅起来:“满,你这么,我可真为景初担心啊。当面对家国选择的时候,你根本不会犹豫吗?”
“这您可操闲心了,我固然会选择国家,但我跟您不一样,我会带着他。”
聂满的气定神闲,夏司令对这个女儿不敢觑,这么自信优秀的叶景初会抛弃一切跟着她吗?聂满真的如此坚定不移,叶景初也真的对她如此偏爱?
“爸爸,你回海岛以后,我打算去鸪城。”
“鸪城?那里偏僻落后,你打算去哪里工作?”
“嗯,我打算在哪里做我的科研项目,计划都已经做好了,我也拿到了项目,虽然人力物力一切都是未知数,但我的家国情怀在鸪城,会是一个全新的起点。”
“叶景初会跟你去?”
“您猜?”
父女俩会心一笑。
聂满很喜欢今天这场相认,没有撕心裂肺,没有过度的情绪,一切条理分明,一切水到渠成。
回去的路上,夏普翩的车已经用来送邱凤荷,叶景初开车送大家。
聂满又回到副驾驶位。
看到父女俩相谈甚欢,叶爷爷自然是开心不已。
“夏啊,你看,你这刚认了女儿没多久,就要回海岛,要我,你就申请一下,调回来,好好享受几天天伦之乐,你不知道啊,你这个宝贝女儿有趣的很,会吃,会玩,会讨人欢心。”
“叶司令,你这是享受了不少是不是!我的女儿这么优秀,我在海岛也安心。”
“怎么。你还不乐意回来?”
聂满回过头来:“不是爸爸不愿意,而是我我开了新的科研项目,不就也就不在首都了。”
叶景初一个急刹车:“你去哪儿?”
聂满一笑:“去鸪城,我跟组织申请了,有基金,有团队。”
叶景初不明白她怎么还笑得出来,有基金有团队,这听上去不像很快能回来的样子。
“你要去多久?”
“不知道。”
“”
“难道,你不想跟我一起去?”
叶景初眼睛一亮:“想,你去哪里我都想去。”
夏司令:“看来我宝贝女儿的没错,她就要带你去。”
叶景初重新启动了油门:“爷爷。”他轻轻唤了一声。
爷爷也跟着笑了,如今,经历了这么多,这两人是再也分不开了,而且,孙媳妇什么就是什么吧,谁让她和她爸都是既坚定又可靠的人呐。
“你们一个两个,都要离开首都,留我一个老头子自娱自乐。”的是埋怨,其实就是默许了。
叶景初车速都轻快了起来,对聂满,“先跟我回家取户口本吧。”
“取那个做什么?”把你写进团队名单里,不就是一封信的事儿吗?
叶景初:“我都要跟着你浪迹天涯了,你还不给我个名分吗?”
聂满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后座的叶爷爷和夏普翩哈哈大笑起来。
夏普翩:“的是,应该有个身份。”
叶爷爷:“这是我见过最寒酸的求婚,这不是我们叶家的家风,满,你可以不同意的哈,以后叫他八抬大轿,或者你们年轻人喜欢什么单膝下跪,玫瑰花路之类的”
聂满:“就这样也挺好,那就收了你的户口本吧。”
聂满就没见过这么着急的叶景初。
他看着叶景初找好户口本,然后打电话给营沛白询问民政局几点下班。
“要什么?照片对吧?嗯嗯来不及合照了,拼一起也行?好的好的。”
自从来到首都,叶景初总是拿着相给聂满拍照,照片存货很多,聂满看叶景初翻找,不由得笑出了声。
“凑活了?不打算好好拍一张?”
“赶时间。”
“赶什么时间?”
“想现在就把你娶进门。”
“怕耽误一刻我被人抢了,还是想现在就亲亲抱抱举高高?”
叶景初脸一红:“”都是,后者比例更高一点,领了证就可以据为己有了不是?
聂满看着他急切的样子,心下暗笑,背着倒扣住叶景初的房门。“卡塔”,锁扣的响声分外明晰。
叶景初心跳漏掉了一拍。
“可是我户口在学校,要跟户籍科打报告才能取出来呢。”聂满显得无比可惜。
果然,叶景初动作停了下来,一股失望席卷而来。
“不过”聂满轻轻向前走,慢慢靠近叶景初,直到不能再前进为止,叶景初的心跳越来越快,似乎每一拍都跳在耳朵旁边,别的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前世今生,聂满也没恋爱过,跟叶景初最亲密的举动也就是牵,拥抱。不过,虽然母胎单身,但至少阅片无数,至少知道什么是“灵肉合一”。而且,她根本不在乎什么婚前婚后某行为。
在叶景初眼里,聂满接下来的举动十分大胆,比如,伸出,捧住他的脸,往下拉,然后踮起脚,闭上眼,唇温热的触碰,叶景初“聋”了,满耳朵都是火车的轰隆。这是叶景初从未有过的感觉,好像自己随时会窒息。他几乎不能克制自己的双,也轻轻环住聂满,他抱的是腰吗?还是肩膀,他完全不知道,他只想用自己所有的力气去吻她,以及回应她的吻。
聂满的开始不安分起来,慢慢靠近叶景初的领口,想要进一步探索,叶景初被她撩的全身都燥热了起来。领口被聂满扯开一块,叶景初忍不住更用力的靠近聂满,紧紧贴着,聂满伸出一只,拉住叶景初的掌,慢慢放进自己上衣下摆里,触碰到皮肤的那一刻,叶景初“腾”的一下仿若触电,但也是这一下让他猛的清醒了。
他这是在做什么啊,他迅速缩回了,不等聂满反应,迅速打开房门把聂满推了出去。
冷静冷静,他今天也太不成熟不冷静了,差点就把人家咋地咋地了,叶景初倒吸一口冷气,静静地靠着门,他需要缓解内心的澎湃。
门外的聂满从一开始的莫名,逐渐冷静下来,略微一深思,大概想出了几分关节,摸摸自己余温未消的脸,听到里面叶景初的声音:“满,对不起,我不能毁了你的名誉。”
聂满一笑,叶景初有着符合这个年代的保守思想,不足为奇,倒是自己反显得唐突了。
“嗯。”
叶景初又:“那,明天,你能拿到户口卡吗?”
“应该可以吧。”
她应该的时候,叶景初一颗心又悬了起来,她可以了以后,叶景初慢慢放松。
“那就明天,我去接你,然后我们一起去民政局?”
“嗯。”这门内门外的对话,还真是声声清晰呢。
聂满:“那,我先走了。”
叶景初:“我叫叶超叔送你。”他今天不敢再看聂满,生怕自己又一时冲动,等不到明天。那么如今胜利的果实,就守不住了。
“好。”
这一段依依惜别直叫两个人心里都甜蜜透了。
叶景初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一夜的,第二天一大早,顶着黑眼圈就去了农科院。
聂满见到她的时候,忍不住笑出了声。
“满,”叶景初红着脸,“我没睡着。”
聂满:“我也是。我们走吧。”
两个人到早了,在民政局门口等了两个时,不过两个人一起等,倒是有不完的话,门开了,两个人成了当天第一对新人。
领证的过程很顺利,两个人一起宣读誓言,拿着结婚证拍了合照,预约了取照片的时间,便走出了民政局。
“以后你就是我的尾巴了,我去哪儿,你就跟到哪儿,不准再把我推走,听到了吗?”
“那是自然。以后你让我走,我也不走了。”叶景初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满,咱们的婚房就在五一路上,离这里不远,爷爷一早就安排的,以后回首都咱们也有个家,要不要去看看?”
证都领了,那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同居一室,没什么关系吧?
没料到,聂满:“我约了人午餐。不好意思,一周以前就越好的,我也不知道今天会领证。”
“哦,好,”叶景初呆呆愣愣的,反而是自己表现的猴急了。“我送你。”
约聂满的人是常漾,在一家西餐厅,很高档很安静,接近正午的时候,餐厅内灯光柔和,甚至可以有些昏暗。
看到聂满进来,还带这个不认识的人,常漾有些意外,聂满落座前问:“介意吗?”
常漾:“当然不。”
聂满看着叶景初。“早饭也没吃,还真有些饿了。我想吃牛排,你呢?”
“我也没吃早饭。那就菲力?”
“好啊,”聂满答应着,旁若无人。“5分。”
“我也5分。”
两个人点菜的时候一唱一和,连服务生都觉得自己亮的发光有些碍事,好不容易等他们点完菜,终于得以脱身。这种场景恐怕连傻子都看出他们是一对情侣。常漾来之前不知道,有些意外,想起自己弟弟对聂满的特别,她发现这其中好像有什么差错。
“还没自我介绍,”常漾对叶景初,“我叫常漾。平常的常。荡漾的漾。跟满是朋友。”
“朋友”的时候常漾看到聂满猛抬起头,斜睨一眼,却没有话,是朋友吗?根本不算吧,要不是种种的阴差阳错,在这个世界她根本就不应该认识这个人。不过,要了解,聂满熟悉整个故事,对常漾还真是比她亲爹都了解。从这个角度讲,他们是朋友,甚至是好朋友也不为过。
“你好,我叫叶景初。”
“你找我什么事?”聂满单刀直入,她知道常漾是个精明的女人,也知道自己其实没什么话好跟她讲,那么,不如就迅速直接的问一问她为什么来找她,那种礼貌的没用的寒暄似乎显得多余。
“我想跟你,我跟林乐成分了。”
聂满有些意外,原著的男女主情比金坚坚定不渝,就算有这个女二从中破坏,为他们制造各种各样的误会,但最后主角光环,真爱加持,他们还是在一起,如同所有he的故事一样,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所以,为什么会分?聂满不解。
林乐成,叶景初有些印象。他是聂满的老乡,貌似以前也有过一些故事,不过他不关心,他知道,聂满早就结束了这些故事。
即使后来大家同为校友,在学校里,好像也连一句话都没过。
这个人她和林乐成分了,那她就是他的前女友,她还自称是聂满的朋友,但从聂满对她的态度上来,显然不是,不过,叶景初今天只是来陪聂满的,顺便吃个午饭,他什么也不,就静静在旁边吃饭,就好像这两个女孩子的聊天跟自己完全无关一样。
聂满最喜欢叶景初这一副事不关己,无形透明的模样。很智慧。
不过对于常漾告诉她这一个事实,聂满也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便继续吃自己的牛排。五分熟的牛排很嫩,刚好可以满足她办完人生大事,想要大吃一顿的味蕾。再配一点甜甜的南瓜泥,整个人非常满足。
“你不想些什么吗?”常漾根本吃不进去。
“你们分不分应该跟我关系不大吧。你特意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林乐成是我的朋友,朋友跟喜欢的人分,我替他感到一些遗憾,但感情的事只有两个人清楚,旁人不好插。”
“我才不是他喜欢的人,他爱的只是我爸的事业,而我只是他的一个踏板。”
林乐成出生知青家庭,是个连回乡的名额都搞不到的家庭,为了讨好聂家村的人,连孩子的婚约都可以随便定的家庭,他要做生意,想筹到第一桶金,自然不是那么的容易,单凭聂满读过的原著,以及穿越过来认识的林乐成,只要他想,在这个遍地捡金的社会,想要挣到人生的第一笔启动资金,对于林乐成来,也不是难事。既然有了常漾这个捷径,有点脑子的人,顺便利用一下也不为过,但林乐成对常漾的感情也绝不是常漾刚才的这样。
“你能这么想我很遗憾,因为在我看来林乐成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就算是白起家,也一定会成功。你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但如果木已成舟,我一个外人,也不会多什么。”
“聂满,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跟他没有关系了,但是上一次我生日会的时候,我还选择了试探。实话,那个时候他的反应,我并不满意。我认为爱一个人就是对他袒露一切,但是他并没有告诉过我你们的关系。你知道从他口中听一切和我自己调查出来,那种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从那以后我和他之间就产生了罅隙。我一直力挺他,在爸爸面前也为他争取最大的权益,我知道他很优秀,我想为他提供更好的平台。所以后来他跟我弟弟约定了,经营百货大楼的比赛,很遗憾,我以为他会以绝对的优势获胜的,但是我没想到他们不分伯仲。那个时候,我对林乐成的能力产生了质疑。我派人调查发现你并没有帮我弟弟,也就是林乐成的经营能力和我没学过经商的弟弟,和那个混世魔王的能力是一样的。我再一次动摇了,我觉得林乐成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不是我一直以来崇拜的那样,他的形象不再高大。但我还是爱他的,毕竟在一开始,我认识他的时候,我爱他的因素里面,没有包含这些失望,是自然而纯粹的。但我发现有些苗头,一旦产生好像就回不去了。我越来越觉得,他达不到我的标准,开始一次次对他产生了失望,而他似乎也没有以前那么勇敢,那么坚持。甚至我跟他分,他连挽回都不曾有过。我带着新的男朋友在他面前,他全盘接受了,就好像我跟他真的只属于过去。”
聂满的牛排吃完了,叶景初给他点了鲜榨的奇异果汁,帮她插好吸管。
聂满嗫了一口。甜甜的。
“我们分以后,我让父亲辞退了林乐成。我是不是很过分,聂满?”
“还是那句话,感情的事谁也不清楚。”聂满觉得现在真正应该被关心的人是林乐成,作为朋友,她应该发挥人道主义的精神慰问的人也是林乐成。聂满想,在离开首都之前,有必要跟林乐成见一面。这个春节他也没回老家,可能为分的事苦恼着。
“我后悔了。但是我听他已经在首都五金市场租了个铺子,他好像已经开始了新的人生,而我还在原地踏步,我该怎么办聂满,我没主意了。”
所以这就是常漾来找聂满的目的,她想挽回林乐成,而林乐成已经重新开始。
聂满用肘着桌子,脸枕着自己的拳头。“我听明白了,可是我还是不理解,为什么是你来找我?什么立场呢?”
“聂满,我知道这件事情,你并不想帮忙。但是你是我唯一想到能寻求帮助的人。你熟悉林乐成,也了解他。甚至,我觉得你给他一些诚恳的建议,他不会不听。”
“常姐,我想你误会了什么?我又不是他妈,他为什么要听我的话?”
“但你们以前毕竟是”常漾没有继续,她怕聂满身边的人产生某种误会。虽然那个人正在云淡风轻的喝着果汁,似乎耳朵放空并没有在听两个人的谈话一样。
“如果我真的闲来无事的话,是可以试着找林乐成聊聊,但真的不好意思,常姐可能你不知道,我们做科研呢也很忙的,我的新项目马上就要开始了,有很多前期的准备工作,而且我马上要离开首都去一个离这里很远的地方,恐怕有没有时间有这份闲心了。”
“你要走?离开首都?那常引怎么办?”常漾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件事情你跟常引了吗?”
聂满要走的消息似乎比她自己的感情问题更让常漾上心。
“常引还不知道,这只是时间的问题。我也不介意通过你的口,转给他。反正我也会告诉他的,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聂满,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了?总感觉你很熟悉我,而你并不喜欢我。”
“喜欢算不上,讨厌也算不上。”聂满毕竟是读过原著的人,也算对常漾有一定的感情。如果她没有穿成书中同名同姓的女配。那常漾就是她心里绝对的光环女主,但是很遗憾,她穿成聂满,她和原著一样烦人,也并不想跟女主有所交集,她不是那个女配,不想在女主的故事中跟她有所交集,所以她选择了避开,至于跟常引成为莫逆之交的事,纯属意外。
但聂满绝对不会因为常引的关系,对常漾好。这顿饭常漾吃的很失望,聂满不是她可以揣摩的人。
当她看着聂满走上叶景初开来的车,她都还没有回过神来,直到聂满摇下车窗,看着她,对她:“常漾,如果我还有会见到林乐成,我会告诉他,你还爱他。”
至于他们故事会怎样发展,在这个已经完全被打乱的时空里面,聂满关上车窗,她也无可奈何了。
常漾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叶景初把着方向盘:“满,还有别的日程吗?”
聂满:“有。”
叶景初一脸黑线的样子,引得聂满哈哈大笑。
叶景初窘迫的看着马路前方:“哪里?”
聂满:“五一路,具体几号不知道。”
叶景初踩了个急刹车,聂满上身被甩向前。
叶景初喉咙一紧,“所以,接下来的计划”
虽然白日宣淫不太好听,不过聂满毫不犹豫:“洞房花烛。”
。。。
临行前,有很多需要做的事情,聂满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好在,她现在有个得力助叶景初,叶景初总能第一时间察觉聂满的需求,无论是递资料还是找人,无论是写计划还是归档文件,甚至聂满才刚感到口渴,叶景初的水杯就已经送到面前。
此去山高路远,项目的基础接近于0,除了聂满缜密的计划以外,一切都充满未知,聂满的团队也没有召集到什么人,除了曾在白教授名下的三位师兄师姐,基于对聂满的信任,愿意跟着她一起开辟新项目以外。聂满只召集到一名今年刚刚加入农科院的实验助理。
“为什么会选择?这个项目,你可知道这无异于拓荒?”聂满曾经这样问过他,得到的回复也很直接了当。
“俺本来就是村里的,啥条件没见过,啥苦不能吃,但是俺听每个月能有30块钱的工资。跟着你们有吃有住没有开销,这些钱全都能寄回老家。俺爹的医药费,俺家的生活开支,还有俺哥哥的终身大事,都有钱了。这么大的好事我当然要去了。”
虽然聂满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但这个人看上去非常靠谱,好好培养一下,是个可造之材。
最终,聂满团队初期的成员只有六个人,除了她这个领军人外,还有一名助理叶景初,以及三名农科院的老朋友,再加一个新人。
简陋,简单,一个团队一起面对未知。
时间都很紧张,每日埋头准备,甚至没时间和同事们好好话别,送行会也安排在农科院食堂。
临行前一天,叶景初告诉聂满,为她准备了一场正式的告别会,只邀请了聂满的亲朋好友。
难怪叶景初要提前一晚上把所有的事情都安顿好,也正是因为事情安顿好了,聂满才能放下心来参加这次送别。
叶爷爷也来了,因为他不知道,今天不来,多久才能见到这两个年轻人,亲亲的孙子,和亲亲的孙媳妇。整个送别会,他忍不住老泪纵横,他也知道年轻人有更多的话要,便借着要早些回家休息之名,由叶超带着,早早的离开了。
桌上剩下的是聂谷雨,聂白露两兄弟,此外还有常引,还有一个聂满之前没想到会来的人--林乐成。
叶景初一颗心只向着聂满,全程只关注聂满的需求。
哥哥聂谷雨是个闷葫芦,只是一直一杯接一杯的灌自己的酒,话不多。
聂白露与常引就是公司上下级的关系,一唱一和不停歇,全程都是常引忆苦思甜,回顾过去,可惜未来。几瓶酒下去,常引话越越多。从跟聂满的第一次相识,一直讲到重逢,再一直讲到聂满对他无私的帮助,讲着讲着就哭了起来。他一直聂满不讲情义,抛下他们去远方了。
讲着讲着,越喝越多越激动,突然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难得有这样的会,聂满也喝的几分迷离,走出包厢,进入露台,想吹吹夜风。
叶景初不远不近的跟着,关注着聂满。
不多久,林乐成走向露台,见聂满独自一人坐在长椅上,便在她身边落座。
叶景初悄悄走到离他们很远的地方,留给他们讲话的空间。
“满,听你要去的地方很艰苦,不过我想你既然做出了选择,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了,而且还有那个人,”林乐成飘了一眼远处的叶景初。“他看上去很可靠。现在离开首都,你有什么遗憾吗?”
林乐成是真没想到,以前爱财如命喜欢攀比的聂满会成今天这个样子,而且现在的她似乎本性如此,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如果我的人生到今天为止的话,我想这一刻的我,也算是功德圆满了吧。虽然没有功成名就,但做了喜欢的事满,遇上了喜欢我我也喜欢的人,就很圆满了。”
“你瞧你的,明明大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的跟临终赠言一样。”林乐成是开玩笑,聂满也跟着笑了。
“是啊,你的没错,我的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呢。”
林乐成点头:“不过聂满,你还真不一样,你的大好人生,跟大多数人向往的都不一样。别人巴不得拜托田地,雍容华贵,你反倒逆向行驶。”
“这个世界的逆行者太多了,那些冲向火海的消防员,那些奔赴疫区的医务工作者平凡却伟大,跟他们相比,我热爱的土地,丢失生命的风险系数要多了。”
林乐成沉默了,“聂满,你的这份家国情怀,我可能一辈子都没有了,我只想着赚钱,前短时间租了个铺子,干得还不错,又开了几家分店,里拽着钱,心里才能踏实一些。”
聂满:“你这才是妄自菲薄,祖国也需要企业家,你的家国情怀也有充分的空间来发挥。以后,你事业干大了,能提供更多的工作岗位,如果再做做公益,为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你的热爱,也能惠及千家万户。”
林乐成再一次沉默了,他转动着里的红酒杯:“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建立一个基金会,可以用你的名字吗?比如就叫满成基金?”
聂满:“荣幸之至。”
林乐成干了杯中的酒,站起身准备离开,聂满轻轻唤他:“林乐成。”
林乐成正对聂满,站的严肃而认真。
“你还爱她,对不对?”
林乐成的语气充满恨意,“爱不值钱,我更喜欢赚钱。”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支持你。当然,如果你改变了主意,我也一样支持你。”
林乐成留了一个顺其自然的微笑给聂满。
聂满心领神会。
夜风吹够了,聂满回到酒桌上,常引刚醒,正盯着惺松的睡眼寻找聂满,看到聂满,兴奋地喊:“满满。”
满坐到他旁边。
“我想了一下,我只要去鸪城开个分店就好了,不用和你分开。”
叶景初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在两人身边,没等聂满会话,便擅自回应:“鸪城离这里十万八千里,你做过市场调研了吗?”
常引:“怕什么,过去再调研,我常家家大业大渠道多,还愁找不到能卖的货?”
叶景初一板一眼:“的也是,想来能扩张生意也获益颇多,不过鸪城离我们的试验田又是几百公里,而且那边没有路,常少爷的汽车恐怕开不进去,即使同在一个行政区,见个面也比登天还难。”
叶景初的是事实,常引也能理解农田的条件,百货大楼必然开在闹市,而试验田必然人迹罕至。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经常见到聂满。
何况,凭聂满的性子,做出这样的决定,未必喜欢有人叨扰。
但常引借着醉意,并不想理性的思考。
“你又不是满,”常引伸出,要搂住聂满的肩膀,还没触碰到,叶景初已经伸出接住了常引臂:“你喝醉了,还是别动来动去为好。”
聂满看的好笑。
“干脆,我也去种田,满,你看我有没有那个天赋!”
常引干脆就抓住了叶景初的肩膀,狠狠楼住,似乎他们是铁打的好兄弟。
叶景初看了常引一眼,常引目光更凶,似乎在回怼,也似乎在幼稚的怄气。
“你有天赋,你有喝酒的天赋,才两瓶就胡言乱语。”
“你看清楚了吗,我喝了六瓶,白的。”
“你数学天赋也好,千万别告诉别人你数学老师是谁,我想他丢不起这个人。”
“你踏马的!”
常引被怼的不出话,聂满出言相劝:“好了好了,他都醉了哪里的过你。”不过心下暗忖,就算醒着也不过吧,聂满的男人,哪里能输。
“不过不过,你给我等着。”常引完就朝包厢的沙发走过去,那里放着他的公文包。
叶景初的肩膀被松开,他耸耸肩膀:“这家伙就算醉,力气还是挺大。”
聂满;“你看他动作,像不像特工,我还真怕他掏出个炸药什么的?”
叶景初:“你这想象力,能不能别把新婚夫妇往绝路上想。”
聂满:“噗。那你认为呢?”
叶景初看着常引:“怕是什么文件,要你签个卖身契,我已经看好打火的位置,他要是拿出来我就烧了。”
聂满:“你这想象力,能不能别把我往深渊里拉啊,我才刚结婚,还没享受够新婚生活呢。”
两人对视一眼,有种心照不宣一闪而过。
常引直起身,看来是找到了需要的东西。
一个很大的盒子。
当他拿到聂满和叶景初二人面前的时候,叶景初还瞅了一眼打火的位置。
常引带着醉意,摇摇摆摆地走过来,又带着醉意颤颤巍巍的打开。
金灿灿的颜色直叫人睁不开眼。
是黄金。
“我听了,你们结婚了,老不够意思都不。不过,满向来低调,是符合你作风的。我这个当朋友的既然知道了,就要有所表示,对吧,像我这么财大气粗的,送你们这个金花生才有面子!”
这金花生比常引的脸都大。
“知道花生是什么意思吗?多子多孙,儿孙满堂。相爱的两个人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离。我呸,我根本不想送,要是聂满跟我结婚就好了。”
叶景初:“不送就拿走。”
常引:“哎你这个人,我送,我送!送这个花生,还有吉祥如意的意思,哦对了,花生还能代表智慧,你们要做的是智慧的事业,要动脑子的,那就祝你们成功。”
聂满欣喜地接过来:“挺意外的,也很惊喜。常引,谢谢你。”
常引:“满,你领情就够了,另一个人冥顽不灵”
叶景初扯住常引的衣领:“谢谢,我定和聂满一生一世一双人,借你的吉言吉物。”
常引:“满,你也可以把这个当你传家宝。”
叶景初:“不必了,我叶家的传家宝比你这个大十倍。”
聂满笑得直不起腰。
常引:“那就当你们防身的东西吧,要是揭不开锅,把它卖了。要是项目缺钱,聂满,你先联系我,再考虑卖掉啊。”
常引是想给聂满投资的,蓄势待发。
叶景初:“你等到叶家的钱都花完再吧,这辈子可能等不到了。”
聂谷雨走过来,“满,景初,祝你们新婚快乐。”送的是两套棉衣,鸪城冬天冷,聂满确实需要。
聂白露走过来,“满,景初,新婚快乐。”送的是一箱文具,“以后田里需要啥,哥都给你送来。”
“谢谢哥哥。”聂满好开心。
林乐成也走了过来:“满,叶先生,祝你们新婚快乐,”他送的是一套信号接收装置,“到了那边万一通信受阻,可以用这个架起电话,要是想听收音也可以随时听,以后可能会有更便捷的东西出现,到时候也可以改装一下。叶先生,这些操作就交给你了。”
叶景初:“嗯,谢谢。”
聂满好喜欢这个礼物,以后即使身处荒漠,也可以随时与这个世界连接。
每一个人都是为他们着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