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 第 104 章 “只要你想,在哪里都可以。”
厉闻昭带着江淮一路北上, 掠过了遥遥数万里的山河,在呼啸的冷风中,踏上了去往昆仑雪山的路。
待过了乌里雅苏台, 是要欲雪的天气, 辽远的长空上,放眼望去,山峦不绝,雪落在山上, 铺了层厚重的白。
此时日光未隐, 竟是难得一见的太阳雪。
雪透过黯淡的光影飘然而落,厉闻昭没有撑伞,他的身上落满了碎雪。
江淮的手快被风吹得冻僵了,他在旁边使劲地搓手, 试图缓解几分冷意。
厉闻昭见状,将他的手握住, 朝他的掌心呵热气:“是不是冻坏了?”
江淮摇摇头,他的手像是浸过冰水似的, 冷的发红, 厉闻昭给他呵热气,他感受不到那股热气, 却能感受到热息刺激下的痒。
厉闻昭握紧他的手,笑道:“是师尊不好, 忘了你禁不住冻。”
他着, 把自己的罩袍解下来, 披到了江淮身上, 将他紧紧裹住, 又拿住他的手, 塞进了自己怀里,好暖和他冻僵的手。
江淮的手像冰碴子似的,刚碰上厉闻昭的胸口,饶是厉闻昭都惊了一瞬。
大抵是看见了厉闻昭脸色陡然一变,江淮又把手抽出来,低低道:“我的手太凉了,还是不放了,我自己搓搓就好。”
厉闻昭只是笑,把江淮的手拉回来,又塞进去了,不给他再抽出来,然后化出玄伞,挡住了扑面而来的风雪。
漫漫长途,等到了昆仑山下,雪已经停了,厉闻昭一手撑着伞,一手抱着江淮飞掠而下,两个人站在山下的镇子口,一齐朝镇子里走去。
镇子里人来人往,吆喝声,招呼声混杂在一起,四处景象尽显热闹,厉闻昭熟门熟路,带着江淮来到了一家戏楼。
江淮瞅着牌匾,觉得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厉闻昭没话,他这边刚收伞,那边伙计便顶着笑脸,殷勤地带他们上了包厢,一副很是熟络的样子。
江淮握住他的手,跟他一起进了包厢。
包厢里火盆烧的正旺,刚踏进去,顿时感觉全身都暖融融的,桌上还放着茶盏和糕点,都是将将做好的,还冒着热气。
厉闻昭让他先落座,而后吩咐伙计去拿块热手巾过来。
“师尊怎么会想到来这里?”江淮坐在太师椅上,拉住厉闻昭的手,想让他挨着自己坐。
“以前无事的时候就会来这里看看,住几日,”厉闻昭给他倒了杯热茶,递过来,接着道,“这里是昆仑雪域,我时候的家。”
江淮意外,复又点头,难怪看得眼熟……原来这就是梦魇里的那个地方。
伙计很快捧着热手巾回来了,厉闻昭拿过来,半蹲下来,替江淮擦手:“外面太冷了,是师尊不好,一会儿带你去洗一洗。”
江淮抬眼,瞧见那个伙计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脸微微一红,立马把手巾抢过来,声道:“我还是自己来吧。”
“都擦好了。”厉闻昭把手巾拿回来,丢给伙计,又拿了条毯子,盖到江淮的腿上,道,“冷,盖着点。”
“知道啦。”江淮笑着应声。
伙计凑到厉闻昭旁边,声道:“爷,您找的那位,已经在等您了。”
江淮刚想问是谁,却见厉闻昭侧过身对自己道:“你等本座一会儿,本座有点事。”言罢,他没给江淮话的机会,转身走了。
伙计跟在厉闻昭的身后退下,江淮探过头去看,也只能看见络绎不绝的客人,这里的客人大多都穿着锦衣华服,腰上挂着玉佩,时不时还能听见招呼声,依稀能辨认出是出身名门的贵家公子。
昆仑雪域是通往天界的道,因此这里贵客众多,绝大部分都是修士或者世家子弟。
楼下戏要开场,锣鼓声不断,江淮起身跑到窗子边,推开窗,只能瞧见楼下往来的伙计和客人,瞧不见厉闻昭的身影。
谁找他?为什么不?戏都要开了,人还不见影子……难怪刚到,就有人相迎,原来是早有约在先。
江淮闷闷不乐,心里不畅意,牙根都酸得发软。
难道是幽会佳人去了?他胡乱猜测着,眼风从那堆人影上一个个的掠过去,始终都寻不到要找的人。
他又等了一会,忽然听见外面走廊上有皮靴踩踏地板的声音。
江淮赶紧把窗子关上,坐回去了,为了不让厉闻昭看出来,他又佯装无事的拿了块点心咬。
脚步声随后而至。
江淮紧压着抬眼要看的欲望,继续咬手里的桂花糕,满室的檀香,都在随着厉闻昭的到来,变得淡了,他身上的绿梅香,清冽淡雅,能够将经年累月的尘土气压下去。
厉闻昭两步走到他面前,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八仙桌上。
江淮这才抬头,别扭地问道:“回来了?”语气不满。
“嗯。”厉闻昭笑,眼神落在了他压在身/下的毯子上,“怎么不盖了,是觉得热?”
“啊?”江淮在他的提醒下,陡然发现自己忘记把毯子拿起来了,连忙往旁边拽拽,遮掩道,“对,是有点热了,屋子里有炭盆,再盖着这个就嫌热了。”
厉闻昭没落座,而是站到了他面前。
江淮低着头,瞧见他靴子上沾到的碎雪已经化了,走来时,在地上留下了雪水印。
刚刚去哪里了,怎么不跟自己解释?江淮等到心里发慌,也不见厉闻昭再开口。
“来,师尊抱着你。”厉闻昭忽然。
江淮听话,起身,让厉闻昭先坐了上去,自己则坐到他的腿上。
厉闻昭把毯子盖住了他的半身,见他面色郁郁,笑着把桌上的碗端过来,道:“刚刚在外面等的是送水果来的人,做果子干要新鲜的水果才行,本座想亲手给你做,所以耽误了点时间,刚刚是不是等急了?”
他看出来了他那点微末的心思。
江淮看他手上端着的碗,声道:“才没有。”
厉闻昭轻笑,静了会,为他解了最大的惑:“本座先前从未有过什么情缘,这点你大可放心,与其在心里猜测,倒不如直接来问问,师尊何时骗过你了?”
这倒是。江淮不吭声了,只是抿唇笑。
厉闻昭把碗里的糖水搅了搅,又用燷膹勺子挑起一块大的杏干儿,喂到他嘴边:“尝尝。”
江淮咬了一口,问道:“你常来这里,所以他们一看到你,就知道要给你备什么吃食?”
“聪明。”厉闻昭笑,怕他觉得杏干儿酸,舀了一勺糖水,喂他。
冰糖都是刚熬化的,喝到嘴里温温甜甜,将将好,上面还淋着一层桂花汁,就着葡萄干,能抵消酸意。
“师尊不是不爱吃甜食吗?”江淮问。
“这道除外,”厉闻昭,“时候最爱吃的,如今也想让你尝尝。”
“确实好吃,”江淮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还是师尊的手艺好。”
厉闻昭把碗放回桌上,置之一笑。
外面戏早就开场,尽是些名伶名坤,踩着酿酿锵锵的锣鼓声入场,厉闻昭抱着江淮,倚在窗边看,时不时敲两个坚果喂给他。
犹豫刚下过雪的缘故,外面寒意只增不褪,两个人话时,白雾不断冒出,索性屋子里一直烧着炭盆,还是暖的。
“太瘦了,这个天,多吃点好,想吃什么,都跟师尊,等回去了让人给你做,”厉闻昭手搭在江淮的腰上,握住他的腰,“还冷不冷?”
“不冷。”江淮回道,他在毛毯下握住了厉闻昭的手,用指腹细细摩挲他手背上的纹路,滑过来揉过去的。
厉闻昭腾出一只手,喝了一口茶,不知怎么回事,江淮发觉他呼吸的热量都变重了。
“师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江淮着,忽然低下头不出声了,从担心转瞬变了别的心思。
两个人黏腻一块儿,腿挨着腿,感官太过清晰,以至于身体上一点微妙的变化都能够互相感知到,好在还有一条毯巾盖着,能够遮掩住。
厉闻昭的掌心湿热,有汗渍,江淮和他的手交握在一起,脸愈发红了,连身子都在发烫。
“听会儿戏吧。”厉闻昭对他。
江淮没吱声,他眼神飘忽,不看窗外的戏,只看毯巾下的状态,然后,心思像是起了涟漪,浮荡开,头跟着昏了一霎。
厉闻昭的手就搭在他的大腿上,一点一点勾住他的衣裳,将他的衣服都勾的凌乱了。
这反应太过明显,江淮定不住心神,只得装傻,不去管,可是骨头都酥了半边,纵使佯装不觉,也抵不住厉闻昭的辗转承/欢的手段。
厉闻昭将他又朝上抱了抱,让他彻底压在他生龙活虎的地方。
“我……要不然我还是下来吧。”江淮心思实在分散不开,现在又是在外面,让人瞧见了哪行。
厉闻昭握着他的腰,没让他动,压上他耳根,低声道:“再给师尊抱一会儿。”
“……嗯。”江淮低下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外面的戏台子上,可无论他怎么睁着眼去看,都心不在焉。
“来,转过来。”厉闻昭抱着他,和他额头相抵,窗外寒风呼呼,却吹不散屋里的热意。
江淮的呼吸变重了,脑子里一片空白,那种前所未有的触感抵着他,让他感觉身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浑身止不住发软,明明还隔着层布料,却好似什么都没有,热息相贴,水光淋漓。
久违的暧昧,让他仿佛又退回到和厉闻昭在九嶷山的日日夜夜,千般温存,百转相和。
“这里,也可以吗……?”江淮喘息着,轻轻问,“会不会不大好……”
“只要你想,哪里都可以。”厉闻昭轻吮住他的嘴唇,在话时,解开了他褶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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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给审核大爷递茶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