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颠倒山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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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家们被催促的精神紧绷,不知道是陷阱还是谜题。

    空着的手、钥匙……难道左手代表房间数,右手代表层数?不对,从电梯按钮来看,楼有六层,再者,每层至少十个房间……

    就在众人不知如何是好时,玉婶一拍大腿:“又忘了,我真是该死!房间的门锁都坏了,所以钥匙都我丢掉了……”

    她眼睛睁的大大的,笑了起来:“真是太好了,不用浪费功夫锁门了!你们随便去住吧,住哪里都一样了!”

    安琪儿被她弄得浑身发毛,下意识:“真的没钥匙吗?我,我们女生不敢不锁门住啊……”

    玉婶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像木雕娃娃的五官被操纵版,凝成了一张怒视的脸。

    “你在胡什么!怎么会有危险呢?我们这里住的可都是好人,只有好人!”

    安琪儿吓得摇头:“对不起,我,我口不择言……”

    玉婶不放过她:“你啊!我们这里住的难道不都是好人吗!”

    “是,是,都是好人!”

    安琪儿快哭了,她恐惧的去看队友,手里面已经掏出了装备,但……

    她的话音落下,玉婶就恢复了朴素和蔼的模样。

    她笑眯眯的摆摆手:“去住吧,天色不早了,我该准备晚饭了……你们受了那么多的苦,肯定饿坏了吧,晚上7点记得来吃饭,餐厅就在二楼大厅!”

    这是给了提示信息,明大概率二楼是安全的了。

    玉婶语毕,提着黑漆漆的铁桶和拖把就朝逃生楼梯走去,荷叶赶紧叫住她:“那个,整座楼里面,除了您们家人的房间,一到五楼都可以住吗?”

    “是的,随你们喜欢。”

    荷叶又问:“谢谢您的好心,但是您还没房钱呢。”

    “不收钱,不收钱!帮助可怜人是每个好人该做的事情。”

    玉婶心情似乎好极了,哼着古怪的曲儿离开了,嘴里嘟囔着“都是好人”消失在黑暗的楼道里。

    玩家们赶紧交流情报。

    “看来7点吃饭是个重要时间点,”荷叶,“只能早去,不能晚去。”

    众人一致同意,维克多又问:“那,我们真要听她的话随便入住?没钥匙这一点,怎么感觉这么渗人啊……”

    “你可以替大家试试不住的下场,”一直沉默寡言的酷哥尖刀吊儿郎当的,“死了别找我们担责。”

    维克多语塞,尖刀看上去不好惹,他不敢怼回去。

    仙客来圆场:“不住这里,我们也没别的地方去。难道你敢露天睡在雨夜?”

    她话锋一转:“虽然是随便住,我感觉还是有猫腻。”

    这一点,大家都点头同意。

    玉婶“1号房间”是她的“家人们”住的,不要选——这句话除了字面上的意思,还在暗示“有些房间不能住”。

    “其他NPC那,会不会有更多的‘不能住的房间’的线索?”猛犸烦躁的挠头,“可恶……现在我算着六点多了,七点就要去餐厅,时间不够了。”

    同时,玉婶“所有的钥匙丢掉了”,是否在暗示“1号房间”也没有上锁?陷阱,还是线索?

    短暂的沉默后,雪麓突然出声了。

    “我们能不能吃完饭再去入住?玉婶总不是外来者单独做一桌饭吧,肯定是一家人都在餐厅吃,顺便带我们的,所以,餐桌上肯定有家人会到,我们可以先探线索再入住。”

    “可玉婶的意思是让我们先入住,再去吃饭。”安琪儿反驳,“你敢赌不按她的入住不会出事吗?”

    雪麓摊手:“我只是提出可能性。敢不敢这个时间差,就看你们咯。”

    着,他率先朝二楼走去:“反正,我要赌。”

    二楼的地形与安琪儿预想的差不多。

    同样的左右长廊,一楼大厅的空间俨然是餐厅的模样。正中一张十五个人左右的转盘圆桌,还有零散的桌、中桌,用罩布仔细的盖着防灰,层层叠叠码在墙角的三十多个椅子。

    此时,餐厅还没人,桌子上只摆着简朴的不锈钢餐具,雪麓粗略数了一下,是十五副餐具。

    这个数字很有意思……九个玩家,六个“家人”?

    那么,另外没出面的九个玩家在哪儿呢?还是,这里的九对应的是上一批的九?

    雪麓随便搬了一个高脚椅坐在靠墙的位置,观察起其他人来。

    跟着雪麓上二楼的人不多,只有三人。

    荷叶、鬼牌,还有猛犸。

    这个人数这出乎雪麓的意料。

    雪麓敢赌,自然是因为他本质是NPC,再苛刻的杀人规则也对他不起作用。至于那番故作傲气的话,是抱着“能忽悠一个就忽悠一个”的心态。

    这三个人怎么敢赌的呢?

    把人名加上重点观察名单,雪麓顺手看了一眼好友栏。

    霍律行的状态后没有对号。

    这一意外发现让雪麓松了口气。想到不用尴尬面对霍律行,他心头轻快了不少。

    却也有一种不清不楚的惆怅感。

    霍律行竟然真的……没跟进来?他是没注意到,还是注意到了,却觉得没必要跟过来?

    上一个副本结束前,明明是第一次合作,却像十几年的老搭档那样默契又畅快淋漓。那时候的快乐、交心,都不再会有了吗?

    也对,他们之间的感情突如其来如烟花,又随着张叔的消失与雪麓的逃避的昙花一现。

    十九层苟且求生的顶层与底层的交集,从一开始就不该萌生吧。

    雪麓苦笑着摇头,把注意力转回面前的副本上来。

    五分钟后,好戏上演。

    灯光昏沉沉的走廊里,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

    头的,是十岁左右的男孩。他板着脸,一身童装西服,稚嫩的脸上是与年纪不符的老成。

    见餐厅里突然多了四个人,他露出的神情却不是惊讶,而是不着痕迹的皱眉,极快的扫了一圈玩家们。出乎预料的,他一字不言,拉开了餐桌上最高的椅子,闲庭信步的坐下。

    诚心而论,男孩长得粉雕玉琢,可那一眼满是城府心机,让人当下认定:这孩子不简单。

    紧接着,一个妙龄女子摇曳而来。她踩着又细又高的高跟鞋,一身亮片撞色裙子,时尚又抢眼。她烫着粉蓝相间的长发,见到四个陌生人,毫不掩饰的瞪大双眼。

    随即,女子面容狰狞,俨然是不欢迎外人的模样:“你们是谁,为什么在这里的餐厅?!”

    语毕,她翻个白眼:“我知道了,又是那个老太婆干的好事!妈的……”

    女子没好气的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掏出化妆镜开始照镜子了。

    她把对玩家的厌恶展露的淋漓尽致,一时间,餐厅里鸦雀无声。

    雪麓和另外三人对视一眼,都心领的垂下头去,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约莫两分钟后,又来了两个人。

    一个约莫五六十的中年男子,身着板正的西服,大步进入餐厅。他带着金丝边眼镜,神情肃穆,威仪浑然天成,像是一家之主。

    他的身后,是一个一身工装的壮年男子,很高,也很壮,看着两米多。壮汉面相憨厚,皮肤黝黑,手上多是老茧与疤痕,像是常年劳作农活的模样。

    二人进门后,便分散开来,在最高椅子的男孩身边一左一右的坐下。

    这个选座……雪麓用眼角余光收入思索,是随机的吗?

    没有时间给他质疑,那个憨厚的壮汉温和的破冷凝的局面:“你们就是遇难者吧?我已经从内人那里听了你们的事儿,真是太令人惋惜了。”

    几人对视一眼,雪麓微笑着开口:“谢谢您们肯收留我们。”

    壮汉婆娑着手,安慰他:“举手之劳而已。这里空房间多得很,你们随便住,吃喝也不用担心,我们自己耕作的食物很多!”

    “那真是太麻烦您们了,”雪麓真诚的,“可惜我们身上没有手机也没钱,等出去,我们会好好酬谢您们的!”

    “哎呀,谈什么酬谢!”壮汉爽朗的大笑,“谁遇到都会帮的,人之常情!”

    雪麓不着痕迹的套话:“哪些房间是可以住的啊?”

    壮汉笑意不变:“随便你们挑,都没人住!哦对了,10号房间最好别选,那边挨楼梯,隔音不好。”

    雪麓点头,看向其他NPC,均没有开口的征兆,心里了然。他转移话题:“这里面积真大啊,之前是酒店吗?怎么不干了呢?”

    壮汉的神色冷淡了一下:“是啊,不干了。”

    见他变了脸,雪麓知道是触发不能问的界限了,便微笑着闭了嘴。

    其他五个先去入住的玩家零星的来了,试图和几个NPC搭话。

    观察间,雪麓注意到,壮汉很健谈,脾气也很好,但他不当家。

    例如,荷叶问可以去庄园游玩吗,壮汉先是很快的朝左,瞥了一眼西服老爷子,才笑着可以。

    西服老爷子看着严肃,人十分沉默寡言,安琪儿和仙客来柔声细语的搭话,老爷子只是“嗯”,“对”的敷衍了事。

    至于那个西装男孩,全程板着棺材脸,视线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雪麓看到墙上挂着的一副风景装饰画,极其平凡的那种印刷品,是一片松树林,毫无含义。雪麓试着搭讪,男孩谈吐礼貌得当,但一丝关于这栋建筑物的信息都不外漏。

    寒暄着,七点到了。

    不知为何,十五个凳子空了一个,桌上只有十四个人。

    玉婶推着餐车,满面笑容的进了餐厅:“不好意思,久等了吧。今天又来了客人,真是少见,他们的经历真是太惨了,我们可要好好招待他们……”

    又?雪麓眼皮一跳,所以,另外九个玩家是提前进游戏这一猜测是对的?可他们人呢?

    餐厅里除了五个NPC,就只有他们九人。从壮汉的谈吐来看,也看不出酒店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食物热腾腾的香气氤氲的充满若大的空间,这么短的时间内,她竟然准备了十菜一汤,且不乏步骤繁琐的大菜:蜜汁蹄膀、烤全鹅、油焖排骨等,甚至还有焦糖布丁做饭后甜点。

    她还换了一身衣服,洗到褪色的鹅黄色连衣裙换下,换上了碧绿绸缎的旗袍,像是压箱底只有隆重场合才穿的礼服。

    可她底子太差了,蜡黄的肤色,粗糙的皮肤,粗俗的卷发,非常不伦不类。

    安琪儿、仙客来为了讨好NPC,去帮她上菜、布菜,女人显然很受用,满面笑容:“你们真是善良的好孩子,我们没帮错人,呵呵……”

    布菜结束,每人面前精致丰盛的佳肴堆积如山,色泽与香气让人食欲大动。

    没人动筷。

    玩家不动筷是怕有陷阱,吃完就死,珍馐幻觉下是腐肉眼珠子的案例比比皆是。

    但NPC们竟然也不吃……就耐人寻味了。

    玉婶坐回自己的座位,仿佛没看到餐桌上死寂一般的沉默,抄起刀叉,狠狠刺向烤全鹅的腿——

    她竟然一个人扯下来了半个鹅。

    刀叉在铁餐具上划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玉婶充耳不闻,狰狞的撕扯着面前的半只鹅。

    其动作之粗鲁,像十几年没吃过饭了。

    妙龄女子皱着眉,“啪”的一下把餐刀甩在桌子上:“是不是有病……算了。”

    女子伸手抓起圆筐里奶油面包,竟是直接起身离开了。

    这实在不像话,男孩突然出声:“你去哪?”

    女子一顿:“回房间吃。”

    “不行,”男孩皱眉,语气不容置喙,“像什么样子,多让人看笑话!坐下!”

    正当大家以为二人要吵一架的时候,女子竟然乖乖回来了。

    她嘟囔着嘴,见玩家们看她,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闷头吃起奶油面包来。见面包是安全的,其他玩家也放心去拿面包。

    好像就是普通的蜂蜜牛奶面包。

    见客人们动筷子了,憨厚壮汉招呼家人们用餐。

    他给男孩盛了一碗南瓜汤,又给中年男人盛了一碗,才给自己盛。

    做完这一切,他突然想起来什么。

    “对了,我已经帮你们报警了,你们不用担心。”

    这个问题是探索方向之一,安琪儿不动声色的接话:“谢谢您操心,那……救援什么时候来啊?”

    壮汉乐呵呵的:“海警,这两天天气不好,似乎海上有暴风雨,出警很危险。我和他们清了这里的情况,既然有吃有住,不用考虑人身安全问题,所以他们得延迟几天过来了。”

    “延迟几天?大概多久呢?”

    “快的话三天,慢的话四天吧,最近的救援队离这也不近。”壮汉好脾气的解释,“要看暴风雨什么时候结束了。”

    玉婶猛地停下了粗暴的进食。

    肥肉的残渣糊在她脸上,她却丝毫没察觉般,一字一句的开口:“你们就这么……不想多住几天吗?”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安琪儿努力解释,“我们吃住在这,多麻烦您们啊。”

    孰料,不知道哪个词真正刺激到了玉婶,她发狂了。

    她一巴掌掀翻了面前的烤鹅,歇斯底里的怒吼:“这里哪里不好了?风景多美,海滩多漂亮啊!我做饭不好吃吗?住宿条件还不够好吗,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要走……!”

    神经质的大眼睛阴暗的转动着,本就稀少的眼白不满血色,玉婶一手握着餐刀,一手狠狠抓着桌布,竟是直接把桌布撕裂了。

    安琪儿当即甩出防御性道具,求救的朝仙客来看,后者朗声道:“我们非常喜欢住在这里,之所以这么问,是想确定还能住几天,舍不得住在这里的宝贵时光。”

    “真的……吗?”

    见这一招有效,其他玩家也纷纷圆场,你一句我一句的哄起人来。

    趁大家注意力都在安抚NPC上,雪麓不着痕迹的把桌子上的糖果盘转过来,抓了一大把进口袋。

    这是副本里第一次出现糖果这个道具,下一次不知道是何时。

    他自觉做的隐秘,可抬头,正对上男孩冷漠的眼。

    雪麓温柔的朝他笑笑,不似偷,而似热爱糖果的大男孩,大方的朝他伸手:“要来一颗吗?”

    男孩定定看了他一会儿,随即了个手势。

    ……那是哑语“不要”的意思。

    雪麓眯起眼睛,也朝他了一个手势“别告诉别人,我要独享糖果”。

    “好。”

    那边儿,维克多胆人怂,但很会好话,把玉婶做的饭夸得天上天下绝无仅有,终于把发狂的玉婶哄好了。

    歇斯底里的女人回到座位上,继续撕那只的烤鹅,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安琪儿一身冷汗,瘫在椅子上,手都软了。她收起防御道具,苦笑不已,声对旁边的鬼牌:“对了,你们四个提前来了……有没有套出什么线索?”

    鬼牌摇头:“不比你们多。”

    “真的?”

    “真的。”

    见鬼牌反常的面色阴沉,安琪儿也知趣的不再问了。

    雪麓倒是眨了眨眼睛,对上表面云淡风轻,实则一直偷听的荷叶:鬼牌竟然没把10号房间不能住的消息告诉兄弟会?从入席,鬼牌便一句话不,一直在观察每个NPC,是表面上掩一手,还是内部出了间隙?

    雪麓注意到,刚才玉婶发狂的时候,其他的“家人”,竟都埋头苦吃,一个搭理玉婶的都没有。只有妙龄女子瞥过来一眼,又很快收回去,看不出神色。

    这玉婶在家里是什么地位啊?要地位低,却能做出“救济遇难者”的决定,无人反对。要地位高,她发怒了,其他人充耳不闻,当她不存在。或者……玉婶有什么躁狂类疾病,家人们都习惯了。

    闹剧过去,壮汉介绍到:“忘了介绍了。我是玉的丈夫,你们可以喊我厚德叔。这位是……”

    厚德叔顿了很久,才:“这是我的儿子,名叫旺旺。”

    西装老爷子点了点头:“哥哥姐姐们,你们好,我是旺旺。”

    “旺旺从就乖,呵呵。”厚德叔笑着,“这位是厚德的父亲,你们喊他杨爷爷吧。”

    板着一张脸的男孩点了点头,不苟言笑。

    什么鬼……这满脸褶子,威仪万千的老爷子竟然是儿子,还他妈的叫旺旺?你这NPC对着他的脸能喊下去“儿子”二字?

    还有这男孩,担得起“爷爷”这个称呼?

    众玩家内心凌乱,但既然NPC这么了,大家勉强扯出笑容,点头。

    雪麓想到自己的身份“温姝玉”,心中闪过思绪。

    十岁左右的男孩是爷爷,而三十多的厚德叔是儿子,老头是孙子?

    这年龄与身份,看来是完全颠倒过来的。那他“温姝玉”又是个什么地位和角色?

    这样一种设计,一定有支持的逻辑在里面,看来是线索之一。

    最后,厚德叔才介绍妙龄女子:“她是我妹妹,叫水月。”

    水月对此的回复是一个巨大的白眼:“介绍完了?我能走了吗?”

    “好了好了,”厚德叔无奈的,“水月她从骄纵惯了,话不着调子,脾气也差,大家多担待吧。……她没有坏心眼的。”

    水月冷笑:“用得着这么贬低我?搞笑,自己嘴臭还挺会找理由。”

    没等他什么,水月断他:“我在座的各位啊,你们不会真以为我们家人很欢迎你们吧?房钱、饭钱该给的就给行不行?总是白吃白喝白住,一分钱不给,还到处乱跑,麻烦死人了好吗?也就我哥和我嫂子脑子有大病,圣母圣父附体,施舍着救你们这群累赘,别真把自己当客人了好吗。”

    “水月!”

    水月冷哼一声,抬腿往外走,厚德叔气的嘴唇发抖,吸了几口气,无奈的朝大家解释:“你们别听水月乱话,我们没这么觉得,水月她今天心情不好……”

    话音未落,变故突生。

    水月细细的高跟鞋一个踉跄,朝前倒去,离得最近的尖刀身手好,长臂一揽把人扶住,可……

    女子柔软的身躯就这么软倒了下去,全身重量压在尖刀胳膊上,尖刀不得以放手,让水月沉到地上。

    他好心的去拉她:“没事吧?”

    但没有收到回答。

    水月面色通红,大片红斑如罪恶之血爬遍裸露在外的皮肤,急促的喘息着。

    “救我……我喘不上起来了……”

    雪麓第一个反应,是看桌子上的那盘糖果。

    方才,他趁其他人不注意,把经过自己手的毒糖果又替换了盘子里的无毒糖果,难道是他的杀人规则发作了?

    可……水月不是NPC吗?

    作者有话要:一个迷人的剧透:下一章雪要谋杀亲夫,笑死,第一刀精准刀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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