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瓷老神在在的盘腿坐下，“我回来了。”

    天道侧头，瞥了她一眼，指尖收紧，“回来？我还以为你已经在外头乐不思蜀了。”

    毕竟他确实明白自己是什么性子。

    沉闷，刻板，把天理和规则看的比一切都重。

    他没有情绪，更不善于交谈。

    他甚至对她是排斥的。

    没有人多少人可以受得了他的。

    就连他一手带出来的几个主神，也是只有在每逢例会的时候，

    才会开他这凌霄殿。

    就算是这个时候，也常常是完该的，便三三两两的散去。

    所以在数不清的日子里，他大部分都是在安静中度过。

    没有声音，没有生气，也没有想或不想。

    天道想，像江瓷这样的姑娘更应该感到无趣才对。

    毕竟他在她心中，是恶。

    还对她了不好听的话。

    不过江瓷是个不太能察觉到别人的喜恶的人。

    更何况，天道没有喜恶。

    他做出的一切，几乎都是基于所谓的规则。

    所以她问，“为什么不回来？”

    天道愣了一下，转身，闭上了眼睛，“随便你吧。”

    空间里，泉水滴滴答答的。

    江瓷坐在一边，看着里面映衬出来的画面。

    想了想，她伸出手指，拨了拨水面。很快，里面就出现了她想要看的画面。

    江瓷想，这好像是个好东西。

    得想个办法，把它变成自己的。

    天道睁开眼睛。

    他并不知道一脸严谨的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但是这潭泉水，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在用。

    也从来没有人敢触碰他的东西。

    微微蹙了蹙眉，他终究没有出声阻止。

    为什么，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在想，可能是因为他千万年来都太寂寞了，

    从来没有人会这么毫无距离的接近他，和他交流。

    他可能产生了一丝贪恋，

    哦，不对，也许他可能只是觉得有一点新奇而已。

    等那一点新奇也消散，他就不会再被她影响了。

    天道把自己的反常安排的明明白白。

    甚至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江瓷旁若无人的踏足他的领域。

    有时候，他听到周围传来动静。

    睁开眼睛一看，发现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姑娘正抱着一团毛茸茸的白色生物，

    他灿金色的瞳孔终于微微掀起了一抹波澜，“你在做什么。”

    江瓷眨了眨眼睛，看起来又乖又软的样子，很好欺负，她，“我在养兔子。”

    一只浑身雪白，毛发旺盛的垂耳兔，嘴巴微微翕动，里面还有一根青草。

    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和抱着它的人简直如出一辙。

    嗯，长的也很像。

    一样又乖又呆的。

    江瓷，“你这里很安静，很适合养一些动物。”

    他不喜欢吵闹。

    更不喜欢和别的生物分享同一个生存空间。

    否则，他也不至于在天地初分之后，建立了九重天。

    嗯？天地初分？

    他好像，记得他当初忘了点什么。

    忘了什么呢。

    思绪微微拉远，他需要漫过无尽的岁月和时间，

    才能找到很遥远很遥远之前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