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概是他太笨了。

    好几次，他都把花整朵剪了去。

    察觉到姑娘有意无意投来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

    天道竟然产生了一股羞愧感。

    他好像，不该把别人的花剪掉。

    按着这样的心态，他剪的越发手忙脚乱，神色也凝重起来。

    吧嗒一声，是剪刀落在地上的声音。

    瞬间，剪刀化成了一团烟雾，消失了，这不过是江瓷用灵力凝聚出来的罢了。

    而天道，他摊开手心，上面一道长长的豁口。

    他刚准备用灵力自行愈合。

    手指忽然被人握住。

    干燥的，柔软的，带着热意的皮肤，贴在了他的手背上。

    江瓷拿出了一根布条，朝着他的手心吹了吹，帮他缠了起来。

    “心点。”

    她眉头微蹙，带着三分的责备。

    这是大不敬的。

    但是意外的，天道丝毫没有觉得被冒犯，也毫无任何的抗拒。

    他甚至，想要捏捏她的脸。

    热意仿佛穿到了他的心脏了，那一天那种奇特的情感，再一次酝酿起来。

    这一次，他甚至感觉心口微微的发涨，几乎就要溢出来了。

    江瓷给人好了蝴蝶结。

    仿佛忽然间想到什么。

    她松开了手，微微后退了两步，抬眸看了他一眼，语气柔软却有些疏离，“抱歉。”

    天道想，抱歉什么？

    江瓷，“抱歉，我以为你是封渊。”

    他们长的太像了，简直是一模一样。

    他受伤的时候，江瓷总是，下意识的把他当成那个柔弱又娇气的封渊。

    天道，“……”

    江瓷量了他一眼，“你应该可以自愈的。”

    “我替你拆下来吧。”

    天道微微后退了一步，垂下了眼皮，“不必了，等会儿我自己拆。”

    他倏然有些冷淡下来，他后退两步，侧脸线条显得有些委屈。

    他捏住手心，没有愈合的伤口，渗出了丝丝的殷红。

    江瓷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一下，问，“你生气了吗？”

    天道没有话。

    江瓷问，“你为什么生气？”

    她仿佛真的只是在疑惑问他。

    天道握着掌心，他想，难道被当成了替身，他不应该生气吗？

    江瓷察觉到气氛的诡异。

    算了，先出去避避风头，等气氛好些了，再回来吧。

    这么想着，她微微后退两步，“你在生气，好吧，那等你气消了我再回来。”

    江瓷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那我走了。”

    身后没了那个熟悉的气息。

    天道低下头，看了一眼手心的布条，他最终没有拆下来。

    他想，糟糕了。

    他好像，有些在意江瓷了。

    这是不对的。

    她走了也好。

    他得趁这段时间，好好的梳理清楚，变回曾经那个天道才行。

    江瓷离开了凌霄殿，并没有离开九重天。

    而且回到了桐华殿。

    梧桐树很老了，但是它一眼就认出了江瓷，惊喜的枝条都晃动起来。

    “瓷瓷！”

    “嘘——”

    姑娘柔软的制止了它，“是我，别吵。”

    “不要让人发现我。”

    梧桐树嗯嗯两声。

    江瓷进到了殿中，回到侧院，进入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