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沈家上门
却这日,李遥一早就来到云逸琴坊,掌柜地随即迎了上来:“二公子,今日怎么有雅兴来琴坊了?”
李遥见人不似往常多,便道:“今日怎地冷清了许多。”
掌柜地叹了口气:“别提了,最近生意不好做,连着许多日,一把琴都没卖出去,学徒们嚷嚷着要回家看老娘,的就放他们回去歇几天。”
“清净点也好。”李遥思及要去佳人见面,清静总比热闹的好,想来今天运气不错。
“本公子今日要在你这儿宴请一位贵客,别藏着掖着了,把你前些日子得的那把古琴拿出来。”
“若是旁人要,的可舍不得,但是二公子要,那没二话,的亲自给您取。”
掌柜的亲自抱了琴来,又将李遥往楼上雅间请。
李遥却道不妥,后院寻一处四下通畅的亭子即可。
掌柜依言将李遥送到了后院一处倚水的凉亭,奉上古琴,焚上香,取来曲谱:“这几首曲子可是的藏的珍品,孝敬爷的。”
李遥翻了翻,都是些大家的名作,笑着扔了一锭银子过去:“算你子孝顺。”
掌柜的领了赏钱,又去沏茶。
此时琴坊前院,气氛诡异,进店里来听曲儿的或是买琴的,都有点心不在焉,深思凝重,屋里或站或坐足有十几位客人,却是静得出奇。
一位客人走到门口与对面卖糖人的贩对了个眼色,远远瞧见路口一辆马车朝这边驶来。
“哪来的马车?”这人低声问道。
一旁倚在门边的乞丐模样的人低声回道:“像是智王府的马车。”
马车停在了琴坊门口,立在门口的人警惕了起来,迅速与乞丐分开了一段距离。
盯了许久,却不见人下来。
马车里不安宁,有几声轻微的撞击声。
从窗帘晃动的缝隙中,能看到有一男一女搂在一起,而后又是几声稀疏的哼哼唧唧。
“他娘的,这傻子还挺会!”那人啐了一口。
这香艳的画面,没有给他看多久,智王府的马车就掉头回了。
门口的人觉得没劲,咒骂了一声,往回走,琴坊里急急地跑出来一个人。
“队长,队长,曲子换了,换了——十面埋伏!”
“快走!”
……
智王府的马车在路上疾驰,离云逸琴坊远一些,王爷的病情就减轻一分,到智王府门口的时候,已经完全好了,可以活蹦乱跳地下车回府了。
浅白看着王爷欢跳的背影,还没反应过来:“王爷这是……好了?”
沈飞柳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又被耍了,登时怒火中烧:“回府!”
浅白鲜少看到王妃这么生气,回到府里,给王妃煮了碗梨水,加了冰糖,放凉了,给王妃端过去:“喝点这个,败败火。”
沈飞柳好甜食,夏日最喜欢喝的就是这个,接过碗一口气喝了半碗,待放下碗的时候,一怔,看着碗底半碗残水,自己刚刚是在牛饮吗?
“我……”沈飞柳对自己刚刚牛饮的行为,不敢置信,问浅白,“我现在是……这个样子吗?”
浅白接过碗,心翼翼地如实回答:“最近娘娘喝水是豪放了些。”
沈飞柳一口气提到了胸口,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不顾形象地喝水,又问:“吃饭呢?”
浅白避开王妃的眼神,低头道:“吃的……是比以前多些。”
浅白不敢,最近吃饭,只要王爷不在,王妃吃饭可谓是肆无忌惮,以前的矜持谨慎荡然无存,上次竟然自己下手撕了一只鸡腿啃。
沈飞柳声嘟囔着:“那是因为这府里的饭菜做得太多了,以后得给英嬷嬷,别做那么多,太浪费了。”
“但奴更喜欢王妃现在这个样子,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怎么喝就怎么喝,管他什么破规矩,合不合身份呢!自己过的开心就行!”
浅白顿了一下,凑近王妃,斟酌了再三地道:“虽然现在有一点爱生气,但也比以前过得潇洒多了。”
生气?
她是沈飞柳,她怎么可能生气?
她可是走路吃饭话都让人挑不出错处的沈飞柳。
在沈府,她早就被磨成了不会肆意表露情绪的物种,就连沈飞嫣使出浑身手段捉弄她,在她面前膈应她,她都不会生气。
而现在,竟然会因为王爷的那些把戏,火冒三丈,生气而不自知。
沈飞柳抱膝缩在椅子上,喃喃道:“太可怕了。”
人怎么会在这么短时间里,变成另外一个样子呢?
浅白以为她在王爷可怕,劝慰道:“咱们王爷好着呢,长得好看,对娘娘也好。虽然有时候会犯疯病,但心里清楚着呢。娘娘进宫谢恩的时候,王爷跟着,娘娘回门时候,王爷在马车里等着,王爷虽然行为跟正常人不太一样,但他心里是记挂着娘娘的,他一直都陪在娘娘身边,不会让娘娘一个人的……”
沈飞柳听着浅白絮絮叨叨地夸王爷,满面怀疑。
怎么感觉跟我认识的王爷,不是一个人呢?
可浅白得也有理有据,沈飞柳边听浅白絮叨着,边把剩下的半碗梨水喝了,很刻意地口口地喝的,甜甜的梨水入了胃,流到了心底。
浅白把先前给李遥准备的谢礼,那个装玉佩的锦盒摆了出来:“娘娘,这个怎么处理?”
沈飞柳看了看外面天色,还不算晚:“着人去一趟云逸琴坊,如果李二公子在,把这个送过去。”
浅白着人跑了一趟,谢礼没送出去,倒带回来个消息,云逸琴坊被紫骁卫封了,是与秘府有勾结,李二公子的真实身份竟然是李阁老的孙子,吏部尚书李伯隆的次子,现在被紫骁卫带走审问了。
沈飞柳一阵自责:“他定是在那里等我赴约,才被怀疑上的。”
但他毕竟是李家的人,想来紫骁卫不会太过为难他,心里虽然这么想,仍是不大放心。
“再去探消息,如果李二公子被放出来了,回来告知于我。”
到了傍晚,才有消息传来,李二公子已经被放出来了,被送回李府看管起来了。
终归是放出来了,也算是个好消息,沈飞柳放下心来。
智王府,北院。
“王妃现在如何?”
“回王爷,已经得了李遥被放出来消息,应是不再挂心了。”
景晞冷冷道:“她倒是挺上心。”
下人匆匆进了北院,进门行礼道:“王爷,沈府的人在门外,要接王妃回去住。”
“哦?”景晞挑眉,手指敲在桌上,“他沈盛利倒是想起来自己有这么个女儿了?来了几个人?”
“一个厮。”
景晞皱眉:“王妃可知晓?”
“暂时不知。”
“将人轰走。”罢,又补了一句:“此事不必告诉王妃。”
沈府厮在门外的石阶上蹲了许久,结果被守门的毫不留情地赶走了,言辞恶劣,一点脸面都不给。
厮气呼呼回到沈府,将自己如何受到怠慢,如何连门都没进去,王妃的面都没见着,就被粗鲁地撵走了,了一通。
“老爷,非是奴才话不中听,奴才是替沈府去的,他们这么对奴才,下的可是咱们沈府的脸面哪!”
沈盛利听得一头焦躁,让他退下。
周氏自里屋走了出来,怨道:“我不让去,你要去,上赶着把脸伸过去让人。”
沈盛利一挥手:“你个娘们懂什么!去里屋呆着去。”
他哪能不知道这次去会吃个闭门羹,但女儿心软,向来不爱计较,他的希望就压在女儿心软的性子上。
可没想到,这次女儿是真的狠心了。
沈盛利不由叹了一口气。
想到前两天回门,他本来不想让大女儿回来,毕竟现在外面关于大女儿的流言四起,家里还有个未出阁的女儿,若是跟王府走得近了,多少会影响到女儿的婚事。
但他完全没有料想到,智王府竟然拉着三大车的回门礼,招摇过市地往安国府去了!
沈盛利特意差人去听送了些什么礼,安国府管教的严,下人一向口风紧,但旁的人听不出来什么,他沈府却可以。
毕竟府上还有当年从安国府陪嫁过来的下人,着这些人去安国府找熟人叙叙旧,言语间不经意就透了些东西出来。
听着那么丰厚的回门礼,沈盛利后悔不迭。
没想到一个傻王爷能有这么丰厚的家当,王爷是傻的,那王妃嫁过去不就是当家主母了吗?
王府的东西,送给谁,往哪送,还不都是王妃了算?
沈盛利懊悔自己失策,遂派了个厮过去智王府试试水。
没想到女儿竟然真做的这么绝,门都没让进,直接把人给轰回来了。
遭了周氏一通埋怨,沈盛利心情烦躁,夜里睡到了书房。
……
夜静无人,兴源当铺的后门悄悄开了,搬了几箱子东西出来,悄无声息地运回了智王府北院。
一排箱子齐刷刷地摆在北院书房里,景晞扫了一眼,命人合上箱子收起来,又叫来了英娘。
“明日寻个由头,把库房钥匙交给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