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王妃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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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飞柳的专注力又回到了擂台上面,再看去时,不似刚才的激情,心情倒有些平静了。

    若心弦不随擂台上的较量波动,这场比赛便越看越没意思了,还不如回去陪王爷聊天。

    沈飞柳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左右看了看,准备悄然退席。

    刚欲起身,忽听得下面一阵惊呼,她抬眼看去,半空中竟有一人越过了人群,飞落到了擂台上,脚尖刚一点地,另一只脚跟着就是一个扫腿,将一名士兵扫倒在地,紧跟着一掌,另一名也被飞下了擂台。

    台上台下的人们惊叫着一团混乱,乱的不是因为这人功夫多好,而是他——

    一身黑衣,带着特有的玄色面具,将整张脸遮住,面具上两个幽黑的洞,像黑暗丛生的地狱,仿若要把人吸进去,令人不敢直视。

    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人是——肃黎!

    肃黎站在台上,手里的匕首握在胸前,刀尖对外,一言不发,台下的人竟是无人敢上。

    防卫士兵大多被部署在外围,未料秘府首领肃黎竟然悄无声息地混了进来,直插心脏。

    近京卫总督何大紧急调拨二十余名士兵护在太子前面,形成一个半圆的屏障,看台上的达官新贵们纷纷往太子身后躲,只有那里最安全。

    只有沈飞柳一个人站在原地,一颗心都揪在了台上,满脑子都是无法解答的疑虑,他为何会来这里?他想做什么?

    太子这边暂时安全,转看向一旁,看到那边只有智王妃一个人傻愣愣地站在没有过来,便唤道:“飞柳,快过来!”

    竟是直接唤出了闺名。

    一旁的太子妃皱起了眉心,随着太子的视线看了过去。

    那边沈飞柳听到有人唤她,循声看去,是太子。她听得清楚,太子唤道是她的闺名,若是紧急情况关心则乱,也解释得通,可沈飞柳总觉得不大舒服,对上一旁太子妃如同带刀的目光,沈飞柳一步也挪不动。

    只是福身回了一礼,继续看向台上局势。

    太子妃冷声道:“殿下,您担心她作甚?她无碍的,她毕竟与那肃黎是老交情了。”

    言语间,暗指着那时间京城里最火的流言,沈飞柳在京郊被劫持的那件事。

    太子烦躁:“住口!”

    太子妃噤声。

    近京卫总督何大护在太子身前,看着台上局势,肃黎在擂台正中央,目标清晰,是最好的靶心,可弓箭手被他全部部署在外围防御,此时调弓箭手来,尚需要时间。

    为拖延时间,何大喊道:“都给老子上,只要能伤他一道口子,赏银白两!”

    金钱利诱下,有人大着胆子往台上跳,但都不是对手,肃黎极其擅长近身战斗。他明明人高马大地站在那里,攻上来的人就是伤不到他一根汗毛,每一击都能被他轻巧避开,招招落空,反是自己不注意留了空,被他一下击中要害。

    何大在台上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下的兵,被得不堪一击,肃黎出手干净利落,上台的人都撑不了几回合,何大急了:“都愣着干嘛,一起上啊!”

    命令一下,围在擂台周围的士兵齐齐爬了上去,肃黎丝毫不惧,脚尖一点,凌空跳起,跃到了擂台边缘,大家正要往朝他扑过去,却见他自擂台跃起,旋身朝看台攻去。

    何大心里一紧,连忙抽刀护在太子身前,自己的兵在肃黎手里如同被宰的鸡崽子,何大面子上挂不住,尤其是太子还在这里看着。

    他近京卫就这点水平?

    何大一声嘶吼,持刀正面迎向了肃黎,肃黎与他交手时,频频后退,台上台下所有人都看着肃黎节节败退,但却无人欢呼。

    只因肃黎让得太明显了,即使是对招法一窍不通的沈飞柳,也看得出来,肃黎是故意退的。

    过招时刀枪无眼,肃黎一把匕首直直逼近何大喉前,快要伤到他时,慌忙收手,逃了出去。

    何大喊道:“快给老子追!”

    此时两列弓箭手齐刷刷跑了过来,何大催促他们赶紧跟去追。

    肃黎逃走,一帮人乌泱泱地追了去。

    看台这边暂时安全,太子由士兵们护送着回行宫,走下看台时,太子朝一旁的内侍扫了一眼,内侍低下了头,悄悄退到了人群外面。

    沈飞柳眼睛渐渐有些模糊,脑子开始不大清醒起来,想来是自己方才喝酒了,有些醉了。肃黎还在这里,总归是危险的,王爷在屋里休息,得马上回到王爷身边才行。

    沈飞柳脚下软绵绵地往回走,她走得慢,渐渐与众人拉开了距离。

    撑着走到行宫,脑子越来越沉,胸口发闷,似有一团火憋在那里出不来又下不去,憋得难受,沈飞柳扶着柱子坐在廊下,眼睛缓缓一闭,昏了过去。

    拐角冒出来几个人,利落地用麻袋将她套住,抬走了。

    天色渐渐暗了,智王妃带来的厮在门口张望,忽而听到后面有响动,转身去了偏房。

    偏房里王爷正在扣领下的扣子,显然是刚换的衣服。

    智王府带来的厮,不是旁人,正是严承风。

    严承风方才在擂台那里,目睹了肃黎是怎么把近京卫搅了个乱七八糟,兴奋劲儿还没下去,一进门就滔滔不绝:“今儿个这招虽然险了点,但效果不错,太子那边绝对将今天何大的反应看了个一清二楚,后面甭管何大怎么想,太子这边就先起了隔阂。”

    景晞穿好衣服,示意他噤声,出门去了正屋,屋里空空无人。

    “王妃呢?”

    严承风跟着走了进来,愣愣地回道:“不是应该……在屋里呢?”

    景晞又提声问了一遍:“我问你,王妃呢?”

    严承风心底发虚,王爷出去前交待过,一会儿前面擂台混乱的时候,让他护着王妃回来。

    他一门心思只顾看斗了,一直看到肃黎逃走,心里又惦记着去寻他,把王妃这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许是回来路上去哪玩了,我去找找。”着就要出门,外面天色发灰,快要黑了。

    有太监尖细的嗓音传来:“传太子令,今晚宴会取消,各位贵人今夜待在屋里不得出门——”

    太监传完令便调头要走。

    景晞抬脚便要出门寻去,严承风忙起身过来拉住:“你就穿着这身衣服出去?更何况这么大地方,前有猎场,中间有行宫,后面还有一整座云松山,你去哪寻?”

    “放手!”景晞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

    严承风道:“我比你行事方便些,你在这里等着,我先去问问。”

    严承风跑出门去,叫住那个传令的太监,问道:“这位公公,我们家王妃还未回来,能不能让太子殿下着人去找找?”

    公公甩了一下拂尘,冷笑道:“殿下是你能吩咐的?自家的王妃自个儿找去!”

    这么一问,便明了了,太子那里不在乎人有没有完全回来,不可能借助太子这边的力量,要找人只能自己找。

    严承风回屋时,景晞已经冷静下来了,方才人还在看台上,回来却不见在行宫,必定是回行宫的路上出了事。

    借着夜色掩护,景晞闪身出门去了,严承风叫不住他,也跟着去了。

    今夜戒严,路上几乎无人,景晞二人沿着回行宫的路寻了两遍,终于在一廊下,柱子底下的角落里,看到了一根簪子,景晞弯腰捡起,是那支蓝宝石步摇。

    簪子尚在,人却不见了。

    景晞捏着簪子的手青筋暴露,眼眸暗了下去,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启用东宫线人!”

    “这……”严承风知道此事不妥,太子多疑,东宫的线人能不动就不动,留着到最后一刻有大用处,此时启用,万一被太子怀疑上,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严承风想劝上几句,可见到王爷这般极力隐忍的状态,知道他心中早已怒火中烧,此时什么也无益,唯有寻到王妃要紧。

    严承风只得回了一个字:“好。”

    太子屋里,太子妃正在一旁相劝:“如今秘府首领肃黎都混进来了,这里是万分不安全的,不如咱们回去吧,将此事禀告于母后,她也能谅解。”

    太子扶着额,眉心紧蹙,在太子妃又要开口的前一瞬,抢先道:“叫何大过来!”

    一旁内侍去传何大,太子妃见太子愚顽不灵,怎么劝都没用,气得一跺脚,出去了。

    出门的时候,一名宫女抬头看了太子妃一眼,太子妃侧眸看去,不动声色出了门。

    回到寝屋,那名宫女跟了过来,太子妃端起茶,问道:“何事?”

    宫女左右看了看,仍是不放心,凑近了,俯身在太子妃耳边道:“太子殿下掳了智王妃。”

    “什么?!”太子妃气极,手上的杯子被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无人敢上去收拾。

    太子妃气得坐不住,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他竟然……他竟然……无耻!太无耻了!”

    太子妃气急攻心,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一旁宫女提醒道:“眼下先找到智王妃才行。”

    “对,对!”太子妃缓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复着宫女的话,“得先寻到智王妃,先寻到她。”

    平静下来后,太子妃又问:“你可知她藏在哪?”

    宫女摇头。

    太子妃缓缓坐下,分析着:“以太子的性格,必不会将她藏在自己屋里,但也不好太远,应该就在这行宫某个地方。”

    宫女适时问道:“那下一步该如何去找?”

    “行宫比起皇宫来可得多,想偷偷藏个人可没那么容易。”

    太子妃渐渐找回了思绪,吩咐道:“一会儿你带着我宫里的人出去,就去吩咐膳房给殿下做些吃食,你们将这行宫各处走一遍。

    “屋子虽多,但以太子的性格,不会做得很明显,门口若有许多侍卫把守的,必不会有,只留意那些位置不起眼,门口无人把守,但门窗紧闭的屋子,找到了即刻回来报我。”

    宫女施礼回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