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为他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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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秘府首领出现在擂台,到现在也没抓住人,若是今日按照计划继续开展狩猎活动,危险极大。

    太子一早叫来了刑部尚书史卿汝,商议此事。

    史卿汝在下首落了座,回道:“ 以臣之见,如今秘府在暗,我们在明,狩猎还是往后推推的好,秘府向来行踪飘忽不定,当下最好的方法就是即刻回宫,秋狝取消或者延后在办。”

    太子靠在椅背上,没有像往日一般挺直了脊背,而是将半边身子都倚在扶手上,他眉心紧皱,眼下乌青,合着眼听他分析,手指不停地揉着太阳穴。

    史卿汝完,停了好一阵子,太子才开口道:“没有旁的办法了?”

    史卿汝起身行礼,劝道:“殿下,当以性命为重,毕竟行宫的防卫不比宫里,殿下三思啊。”

    太子头疼欲裂,没办法思考,摆了摆手,没有话。

    史卿汝观他脸色不好,上前了一步,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不适?”

    “无碍,大约是没睡好。”

    “臣幼时曾看过几本医术,略通医理,不如让臣为殿下切脉?”

    太子顿住,缓缓睁眼,他昨夜的事情,不能被任何人知道,昨日那媚香应是有什么后遗症,才会这般难受,若要叫太医来治,免不了要刨根问底,倒不如给这个半吊子史卿汝看看,不定真能有缓解的法子。

    太子放下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史卿汝上前,弯着腰给太子切脉。

    太子脉象混乱,时强时虚,像是中了致幻香,史卿汝不敢直接出来,只是思索着道:“殿下可有觉得头疼的厉害?”

    “有,孤今早起来就一直犯头疼。”

    “有没有觉得胸口闷,心跳时而快,时而慢?”

    “也有。”太子被问中了两句,起了疑心,这史卿汝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只听史卿汝回道:“容臣想想,以前医书里也写过这般病症,一时怎么又给忘了……”

    史卿汝着来回地踱步,想了许久,才猛然醒悟的样子,唤道:“快拿纸笔来,臣想起来了一个安神的方子。”

    太监送来了纸笔,史卿汝写完方子,双手呈给太子:“殿下,臣没有十足的把握,药煎出来后,要先让身边人试吃一下方为妥当。”

    一旁内侍收下方子,太子又道:“秋狝的事,你的在理,孤决定取消这次秋狝,下午便启程回宫。”

    史卿汝后退一步,行了个大礼:“殿下英明。”

    “但——”太子冷笑道,“孤回宫,其余人须得留在这里,给你三日时间,一个一个给孤审,直到找出肃黎为止。”

    史卿汝先是一愣,随即回道:“臣,领命。”

    太子摆手:“去吧。”

    史卿汝告退。

    待他走后,太子招手让内侍过来,吩咐道:“把这方子送去让太医看看,旁的事不要多。”

    内侍应了声“是”,将方子拢在袖子里,又道:“昨夜侍卫抓了一个的厮,那奴才是出来寻他们家主子,侍卫们觉得可疑就带回来了。昨夜怕惊扰了殿下,是以……”

    太子听到是出来寻主子的,心里就猜了个大概,不待内侍完,便道:“带上来瞧瞧。”

    “是。”

    不一会儿,严承风被绳子绑的结结实实,被人连推带拽地摔到太子面前。

    “哪家的奴才?”太子接过宫女递上来的茶,捏起杯盖拨着茶叶。

    这厮显然是被吓破了胆,跪地哭喊道:“殿下饶命,奴才是智王的人,来寻我们王妃的,王妃昨天夜深还未归,奴才放心不下,才出来寻的。”

    太子听到“智王”二字,便停住了手,放下茶杯,问道:“那你们王妃现在可回去了?”

    “这奴才不知,奴才从昨夜就被绑了,到现在都没放奴才回去看看。”

    正着,外面一位侍卫进来传话道:“殿下,智王妃求见。”

    太子唇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宣。”

    但见智王妃一身藕色衣裙,自门口缓步行来,妆容素净,不施粉黛,头上只用一根玉簪绾了个髻,两侧碎发摆在脸颊,柔弱惹人怜爱。

    沈飞柳在严承风身边立住,扫了一眼严承风,低眉行礼:“殿下。”

    太子坐直了身子,像旁边人招手道:“赐座。”

    太监搬来了椅子,沈飞柳仍站着回道:“殿下,昨夜……妾确实回去地晚了些,所以这忠仆才会顶着宵禁的命令,冒险出来寻我,还请殿下宽恕。”

    “既是忠仆,理当宽恕。”太子道,“放了吧。”

    松了绑严承风起身,怯懦懦地站在王妃身后。

    智王妃行礼谢恩:“谢殿下。”

    太子看她脸色发白,起身走到了她身前,放柔了声音道:“没有休息好?早些回去休息吧。”

    智王妃后退了一步,道了声“是”,领着严承风转身走了。

    太子望着她的背影,身姿款款,仿似回到了昨夜的颠鸾倒凤中,其中细节许是因为媚香的缘故,忘了大半,但早上醒来时,床边空余的残香,仍旧让他心神荡漾。

    想来她是早起怕羞,先跑回去了。

    想到这,太子又吩咐道:“下午,智王与智王妃随孤一同返程。”

    沈飞柳昨夜中了毒,服下了先生留下的药丸,将近天蒙蒙亮才醒了过来。

    初醒来有些怔愣,看到王爷在身侧,才找回了心安。

    渐渐地她觉得有些不对劲,直到喝罢一碗粥,她才反应过来,严风不见了。

    起初景晞不愿让她费神,没有,但挨不住她追问,又不想骗她,只严风昨天因一些琐碎事被抓了,无须担心,到晚上就放回来了,他原本计划便是晚上去救。

    沈飞柳不知晓他的计划,只知道抓人容易,放人难,如今王爷在外是个“傻王爷”,不能出面救人,只有她能去。

    她瞒着王爷,偷偷遛了出来,没想到竟顺顺利利地把人救出来了。

    严承风跟在她身后往回走,见她步履轻飘,步子放得有些慢,知她身体不适:“娘娘,可好转些了?”

    “好些了。”沈飞柳脚下步子不停,没有回头。

    严承风四下看了看,兀自抱怨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抓个药也麻烦,得赶紧回去才行。”

    从出府起,沈飞柳就觉得严风有点怪,话言行,全然不像个厮,尽管他每天装得做伏低,胆怕事,但总有那么一两瞬,有些肆意,出来的话,不该是从厮嘴里出来的。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厮,这般行为做事,早该赶出府了,可王爷看上去与此人很熟稔,那种极大的信任感,是她从来没有感受到的。

    沈飞柳知道,王爷有秘密。

    下午,传出消息秋狝取消,但因秘府的人仍混迹在猎场,所有人不得返程,除了太子与智王。

    消息一出,怨声连连,来的人不是贵族,便是重臣,虽然只用多留三天,但人人都亲眼看到那日秘府首领大闹擂台,秘府的人早就混进来了,我在明,敌在暗,危机四伏,待在这里就有性命之忧。

    偏偏这个史卿汝办事,是个不讲情面的,任谁求到他头上,都无济于事。

    他端端正正的四方脸,不苟言笑,公事公办,任许多人吃过钉子。

    史卿汝手上有太子谕令,拿人便拿人,不论你是什么品阶,到了他手里,一律按疑似秘府审问。

    不出半日,朝廷上下怨声载道。

    李氏一派对李阁老和皇后忠心耿耿,殚精竭虑,却被怀疑与秘府相勾结,难免不心寒,中立派纷纷倒戈站到了与李氏对立的拥护正统的一派,原本势微言轻的正统派,借此机会势力壮大,气焰高涨。

    皇后只骂太子糊涂,好好一个秋狝,搞成了这般模样,下了懿旨,让史卿汝把所有人都给放回来。

    太子面上受着,心里憋屈,他向来觉得母后看不上他,做什么事情都得先过问母后,万事都由不得他做主,加上此次秋狝,他原本也差点被肃黎要了性命,母后却全然不关心,她心里只有她的朝廷大局,没有他这个儿子半分。

    回到东宫,太子一番闷气,全部撒到了太子妃身上,娶太子妃李氏,也是遵着母后的意思,他反抗不得,可他不愿,便与她疏离,时常与那群侍妾混在一处。

    他不想让太子妃得到他一点情感,更不想让她生下他的孩子,他不想,不想待他登基以后,皇后外戚势力大过皇权,而他只能成为第二个父皇,日日夜夜缠绵病榻,连个傀儡都算不上。

    想到此,他又想到了那夜的颠倒温存,那夜许多事情都记不得了,但那心悸的爽感,自胸腔溢出的喷薄而出的惬意,令他久久回味。

    他还记得他过的那句话。

    他想让智王妃为他生一个孩子。

    当时只是一句感慨,如今细想来——智王疯癫,不通人事,智王府容易被人忽视,又有丰厚的俸禄,正是养私生子的好地方。

    作者有话要: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