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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鸣见沈衡神态不好, 他一时不敢再开口。

    等沈衡神色稍微恢复平静,安鸣才继续道:“下个月周契会从监狱里出来。”

    沈衡把烟点燃。

    安鸣:“当年阮姐出事,正是阮家公司发展的关键时期。阮致远可能是怕这件事会影响到公司, 或者也是出于对阮姐的保护, 所以准备私底下解决。”

    “周契被阮姐捅伤进了急症,人差点没抢救过来。如果不是阮熙曼态度坚决, 这件事就会被私底下解决,周契不需要坐牢。”

    沈衡抽着烟,心底的烦躁不断翻涌。

    一群废物。

    阮家就是一群废物。依誮

    ……

    阮绵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微暗。

    她坐在床上神色有些呆,脑袋昏昏沉沉的, 好一会才想起之前的事。

    听见开门声,阮绵抬头看过去。

    进来的人是沈衡,他手上提着一个保温盒。

    阮绵肚子“咕噜”地响了两声, 她脸色顿时发红。

    想到睡着之前发生的事, 阮绵有些不自在。

    直到沈衡要给她喂饭, 阮绵吓了一跳, 连忙摇头:“我自己来。”

    阮绵吃着饭, 不时偷偷看沈衡几眼。

    他没话, 脸色还是很不好,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可怕。

    阮绵吃了两口饭,又悄悄看向沈衡。

    恰巧,这次和他的目光对上。

    阮绵冲着他讨好地笑了笑, 立即低下头专心吃饭。

    半个时后。

    阮绵吃完了饭, 桌上也被收拾干净。

    “沈衡。”

    见他好像要离开,阮绵下意识开口喊他,抬手就抓住他的衣袖。

    沈衡脸色平静地看着她。

    阮绵别扭道:“那个……谢谢你。”

    沈衡“嗯”了声。

    他看着阮绵的手, 把她的手握在手里。

    阮绵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沈衡已经坐到床上,而她整个人,都被他抱在怀里。

    “沈、沈衡,”阮绵声音有些磕巴,“你、你还是放我下来吧。”

    她身体不舒服地扭动。

    沈衡手搭在她的腰上,用力按住她:“别动。”

    他手在她的腰上抚了抚,发现那些软肉又没了。

    不到三天又被她折腾没了。

    沈衡心情顿时变得极差。

    阮绵察觉到他心情不好,不敢再动,安安静静地趴在他怀里。

    她的腰被他搂着,一边手也被他抓着把玩。

    不知道过了多久。

    阮绵见他没有放开她的手,也一直沉默不语,她实在是受不住这种安静的气氛。

    她抬起头看着他,声道:“沈衡。”

    沈衡视线从她的手移开,落在她脸上。

    阮绵声音的,带着股羞赧:“我有些话想和你。”

    沈衡一边手轻捧起她的脸,指腹按压在她的脸上:“嗯。”

    阮绵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依赖:“谢谢。”

    沈衡轻轻按了按她的脸,冷淡道:“你已经了几遍。”

    “就算了几遍,我还是想。”阮绵嘀咕道,“反正就是、就是想和你谢谢。”

    沈衡抬起她的脸:“为什么喊我叔叔?”

    阮绵纳闷道:“我没喊你叔叔呀。”

    “你睡着期间喊了不少于十遍,”沈衡冷着声,“我不喜欢。”

    阮绵脸色微红。

    原来她睡着时,梦话也喊了他叔叔。

    不过。

    阮绵忍不住声嘀咕:“我喊你叔叔也没什么问题呀,你比我大那么多。”

    大了十一岁呢。

    沈衡道:“你什么?”

    阮绵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似乎很不高兴,摇头道:“没什么。”

    沈衡:“觉得我年纪大?”

    阮绵心想,你都三十三岁了,年纪确实大呀。

    “没有没有,”她语气有些讨好道,“你年纪才不大呢。”

    沈衡盯着她的脸,冷淡道:“以后不准喊我叔叔。”

    阮绵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再也不喊了。”

    她心里有些郁闷,想不明白沈衡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开始纠结这个问题。

    就是一个普通的称呼问题而已。

    沈衡手放在她的头上,揉了两下,手指慢条斯理地梳理她的头发。

    柔软的发丝在他的指尖划过。

    阮绵脑袋不自在地动了动。

    沈衡:“安分点。”

    他着,手上用力压了压她的脑袋。

    阮绵又不敢动了。

    良久。

    沈衡突然开口:“你在梦里喊了八遍丁燃的名字。”

    阮绵愣了愣,呐呐道:“我喊了丁燃的名字?”

    她看向沈衡,眼里有疑惑。

    沈衡垂眸,语气带着股冷意:“你叫丁燃哥哥,叫了八遍。”

    阮绵脸上闪过尴尬和窘迫,哼了哼,偏过脸解释道:“我肯定是梦到以前的事了,我没什么印象。”

    沈衡把她的脸转过来:“你平时喊他丁燃哥哥?”

    阮绵立即否认道:“没有。”

    沈衡:“以前喊过?”

    阮绵眉心皱了皱,满脸疑惑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沈衡声音低沉:“以前是不是喊过他丁燃哥哥?”

    阮绵听出他声音里的不悦,心里愈发茫然。

    她点头:“嗯。”

    沈衡:“什么时候?”

    阮绵:“十三岁,那都是时候的事情。”

    沈衡冷笑了声:“你十三岁时喊他哥哥,喊我叔叔。”

    阮绵:“……”

    看着他的冷脸,她嘴巴张了张,忽地不知道该什么。

    沈衡:“为什么?”

    阮绵愣愣地问:“什么为什么?”

    沈衡:“喊他哥哥,喊我叔叔。”

    阮绵憋呀憋,最后实在不住了。

    她轻轻瞪了沈衡一眼:“那时候我十三岁,丁燃十四岁,你都二十四岁了,我喊他哥哥喊你叔叔,不是很正常么?”

    而且那时候,她也不知道那个叔叔是沈衡。

    沈衡:“以后不准喊他哥哥。”

    阮绵郁闷坏了:“你纠结这个做什么?”

    沈衡道:“看丁燃不顺眼,听着不舒服。”

    阮绵:“……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喊他哥哥。”

    她那么讨厌丁燃,本来就不会再喊他哥哥。也不知道沈衡突然发什么疯,揪着这个称呼不放。

    “还有。”

    阮绵看着他,眉头拧了起来。

    “喊我哥哥。”

    阮绵愣住。

    沈衡声音低沉:“嗯,喊沈衡哥哥。”

    阮绵已经彻底呆住。

    沈衡神色微松,看着她淡淡道:“喊吧。”

    阮绵脸上一阵红一阵热:“你就不觉得喊你哥哥不合适吗?”

    沈衡:“不觉得。”

    阮绵脸色憋得越来越红:“可是你年纪……”

    沈衡断她的话:“你刚才我年纪不大。”

    话了一半被他截住,阮绵心里不得劲。

    她就是看这个男人不高兴,才改口哄他的。而且他一个男人,这么在乎年龄干什么?

    沈衡冷淡地问:“还是你骗我的?你觉得我年纪大?”

    阮绵顿时摇头。

    沈衡看着她,手一下下梳理着她的头发。

    阮绵被他盯得久了,才声、声地喊:“沈衡哥哥。”

    沈衡:“声音太。”

    阮绵咬了咬唇,稍微提高了点音量:“沈衡哥哥。”

    沈衡敛眉,手往下放在她的肚子上按了几下。

    阮绵抓住他的手,急道:“你干什么?”

    沈衡冷淡道:“你饿了?”

    阮绵:“没有。”

    沈衡:“我以为你饿得发不出声音。”

    阮绵气得咬牙,冲着他软声吼道:“沈衡哥哥。”

    沈衡手一翻,握住她的手:“再喊。”

    阮绵嗓音加大:“沈衡哥哥。”

    沈衡:“嗯,继续。”

    阮绵:“沈衡哥哥,沈衡哥哥。”

    她气得连喊了五六遍,喊得脖子都红了。

    沈衡靠坐在床上,眉眼完全放松。

    阮绵气鼓鼓道:“我已经喊了。”

    沈衡颔首:“嗯,我很满意。”

    她嗓音软软地喊他“沈衡哥哥”,让他听着心生愉悦。

    沈衡心情很好。

    他轻抚着她的手,指腹摸到缠在手指上的纱布时,眼神微暗。

    沈衡抬起她的手,语气平静地问:“疼吗?”

    阮绵看向自己的手指。

    当然疼。

    怎么可能不疼呀。

    在柜子里时她因为害怕没什么感觉,现在所有观感回笼,手指上不时隐隐抽着疼。

    阮绵摇头道:“不疼。”

    沈衡继续问:“疼吗?”

    阮绵还是摇头,闷声道:“不疼。”

    她这次的话刚完,右手食指猛地传来一阵很轻的痛感。

    阮绵闷哼出声,手颤了颤,习惯性地往回抽。

    沈衡脸上平静又冷淡,继续问:“疼吗?”

    阮绵见他捏住自己的手指头,唇微抿了抿,最终还是点头:“很疼。”

    沈衡:“以后还敢不敢对我撒谎?”

    阮绵低下头。

    沈衡把她的脸抬起来:“话。”

    阮绵沉默半晌,才道:“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对你撒谎。”

    反正这个“以后”,只剩下很短的一段时间。

    沈衡揉着她的脑袋,随意问:“为什么和路静雯出去?”

    阮绵脸色僵住。

    她低声道:“我和她以前是同学,所以、所以我就跟着她出去。”

    沈衡道:“你刚了不撒谎。”

    “我没有撒谎,”阮绵不敢看他,“就是因为我们是同学,我才跟她出去。”

    沈衡道:“因为是同学,你就乖乖跟着她到了让你做噩梦的地方?”

    阮绵咬咬牙:“没错。”

    沈衡:“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阮绵看着他。

    沈衡:“好好想清楚原因。”

    阮绵心里莫名焦躁不安,她嗓音带着哀求道:“你能不能别问这件事?”

    沈衡道:“不能。”

    阮绵和他的目光对上,唇抿得很紧,满脸都是抗拒。

    沈衡想起她绵软的性格,开口道:“她用以前的事威胁你?”

    阮绵眼里闪过慌乱,紧张道:“没、没有,沈衡你别问了好不好?我不想提这件事。”

    为什么总要问她这件事?

    沈衡漫不经心道:“因为周契。”

    听见“周契”这个名字从沈衡口中出,阮绵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凝固住,脸色瞬间发白。

    他知道了,知道她最大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