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缺几步冲上决斗台，赶到马大还身边。

    他还没有咽气，眼睛圆睁，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决斗中战败。马大还就像条濒死的鱼，不住地大口喘气，血沫不断从嘴里溢出。

    钟绿掏出巾把他嘴边的血沫擦干，马大还的眼睛眨了眨，一只的指也动了动，看来他还有意识。

    事不宜迟，不能再等了。陆缺贴近马大还的脸颊，急切地问道：“马大还，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和包天去了衍香阁？”

    马大还眼珠子看向陆缺，似乎听懂了陆缺的问话，紧接着嘴唇开始翕动起来。

    陆缺把耳朵贴近他的嘴，马大还的嘴巴突然张大，似乎就要话，紧接着他的身体一阵颤抖，一大口鲜血喷在了猝不及防的陆缺耳朵里。

    钟绿慌忙用巾帮陆缺把耳朵里的血擦干，忙脚乱地折腾一番后，那个马大还抽搐一阵后已经咽气不动了。

    两人无奈，再次驾驭遁光回到了紫石街的问仙客栈，告知掌柜他的房钱已经没指望了。

    客栈掌柜似乎早已料到这样的结局，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什么。

    两人找到马大还的房间，在凌乱的床铺上找到了一个狗脸面具，至少那个包天并没有完全谎。

    两人在问仙客栈简单吃完午餐后，决定骑马前往衍香阁找老鸨和翠翠了解情况。

    洗剑河是流经三河城的三条大河中最北边的一条，而回春坊就位于洗剑河岸边的一处风景优美的山丘上。

    白天来这里寻欢作乐的人并不多，陆缺很快就找到了衍香阁。

    衍香阁的老鸨对巡检司的灵探不敢怠慢，不过那名叫翠翠的神女正好有客人，不太方便接受调查。

    陆缺不管那么多，直接一脚将翠翠的房门踹开，只见不大的房间里，一男一女正在有有笑地喝着酒，桌上还摆着丰盛无比的菜肴，女的衣衫不整，面色酡红，正被一个中年男子搂在怀中。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找我青龙帮副帮主龙五的麻烦”正在兴头上的中年男子看到陆缺突然闯进来顿时勃然大怒，不过一看到钟绿中的灵探腰牌和他们穿的飞鱼服，立刻就吃瘪了。“原来是灵探大人，今儿早上街上算命的瞎子就我龙五要遇到贵人，本以为是在瞎，没想到应验在这里。两位不如坐下来一起吃酒，王婆子，好酒好肉再端些来！”

    老鸨作势要去端酒菜，陆缺摆制止，对龙五道：“你先出去，陆某找翠翠姑娘问一件事情。”

    龙五无奈，只好到门外站着去。

    翠翠大约十七八岁年纪，不过是个没有修为的凡人，据在回春坊还有不少卖笑的女修士，只是身价奇高，一般人觉得不划算。

    “翠翠姑娘，昨晚一更刚过半的时候，你有没有接待过一个戴着猪脸面具的客人？”

    翠翠整理好衣襟和鬓发，在两位灵探面前没有表露出丝毫的羞耻，慢条斯理地回答道：“是有这么个人，他一直在我这里待到亥初三刻才走”

    如果这个戴猪脸面具的人就是包天，那昨晚在石笋村杀死朱家三口的修士就另有其人，包天离开衍香阁的时候已经是朱家发生命案的三刻钟之后了。

    “你接待的这个猪脸客人身体上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钟绿追问道，大概想进一步确认是不是包天。

    “身体上好像没什么明显特征，再晚上这里就点了几根蜡烛，光线昏暗，啥也看不清楚。不过这个客人话有点多”

    陆缺和钟绿对视一眼，看来昨晚包天真的在这里，他应该没有在石笋村杀人。

    “对了，我也记得这个人，他好像和一个戴着狗脸面具的人一起来的，我还专门叫了如花姑娘来陪那个人”

    两人再次无功而返，骑马回巡检司的路上，两人都有点无精打采。石笋村三尸命案是陆缺当上灵探接到的第一个案子，从昨晚案发到现在，破案的黄金十二个时辰已经快到了，他们却没有获得什么有效线索，挺让人沮丧的。

    “陆师兄，你准备怎么处置那个包天？你要把他放了吗？”

    “就让他在灵狱里待几天吧，他用神识偷窥孔二姐的事情肯定是真的，让他吃个教训也好。再，他受的伤不轻，正好可以在牢里养伤。”

    听了陆缺的话，钟绿不觉莞尔一笑，觉得陆师兄的处置很妥当。黄提辖下的三个师兄中，申子虚师兄有些高冷不太好接近，罗雪鹰师兄有些不正经貌似对自己有什么企图，还是这个皮肤有点黑的陆师兄看起来顺眼。

    两人回到巡检司，拴好马后就立刻回到日常办公的刑堂公事房，正巧申子虚和罗雪鹰两位师兄也回来了。

    两人将调查经过了一遍，得知申师兄已经将朱红灯的画像复制了很多份，今后几天巡堂的灵探出门巡逻时会格外注意这个人。

    罗雪鹰也将自己和黄提辖探访朱石桥的经过了，并没有什么重大发现，只是朱雨儿和母亲回家前曾碰到一个很像朱红灯的人，后来发现认错了，两人只是长得相像而已。

    两个人长得很像，陆缺自己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毕竟三河城一百多万人口，有两个人长得像又有什么奇怪的。

    陆缺只希望巡堂的灵探能尽快找到朱家失踪的那个儿子，朱红灯长着一个显眼的鹰钩鼻，应该不难被找到，到时候真相至少能解开一半。

    四人正闲聊，突然公事房的门被用力推开了，黄提辖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似乎出了什么大事的样子。他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紫色飞鱼服的人——

    “崔副堂主——”四个灵探齐刷刷地站起来打招呼，后面那人是三河城刑堂副堂主崔红药，也只有堂主级别的人才能穿紫色飞鱼服。

    崔红药跟黄提辖差不多年纪，身为女子穿上飞鱼服显得格外英姿飒爽，她冲四个灵探点点头，道：“孔家的二姐死了，你们马上去现场，鉴灵院的人在外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