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玩具小刀2
“快,通知墨掌门,我们发现詹月白踪……”
话音未落,一只纤细的手穿胸而过,伴随着咯咯笑声。那位弟子的心脏被挖出,精血也迅速被吸尽,成为干尸。
“住手......”
詹月白想制止李翰却猛咳起来,他青冥剑不在身侧,加之伤势很重,只能眼睁睁看着追过来的修士被一个个掏心,惨死在他面前。
李翰从萧书手里救下詹月白伤势也不轻,并没有直接带他去魔域,二人在一个偏僻的荒野落脚。
就这样也会被修士找到,鬼知道是不是李翰故意放的消息。
感受下身体状态,李翰饕足地舔舔手上的血,朝詹月白邀功:“我的任务便是保护少主,他们想伤少主,就该死。”
不过是为自己虐杀修炼找借口,顺便给他叠加罪孽,何必这么冠冕堂皇。
詹月白对李翰没有任何好感,莫名其妙被救也肯定是目的不纯。如果没有李翰插手,让一切结束在那一刻多好。就算萧书没有杀他,至少还有机会见到墨流觞问清一切。
为何如此执着想听到墨流觞的答案?他也不清楚。明明可能都是事实,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心想或许都是误会。
误会的话,好好谈谈不就可以了?
只是醒来已到第四天,错过结契大典还从李翰那里听到,墨流觞在追杀他。所有人都认为他畏罪潜逃,是浮华宫灭门惨案的幕后黑手。
结契大典被爽约,师尊会不会很难过?可联系墨流觞的传声符密语被修改,所有发向墨流觞的讯息石沉大海。直到耗尽灵力,他才停下传声符的发送。
他挣扎着想起来,钻心的疼痛在四肢蔓延。
李翰瘪着嘴摇摇头,但没有帮他的意思,只是叹息道:“萧书可真狠,下手太重了。要不是我事先布好幻境,少主你就死啦!”
并不想道谢,詹月白不给她任何脸色。好不容易坐起来靠住石壁,肚子不合时宜叫起来。
李翰本就靠吸人精血为生,身上根本没有食物。她看詹月白手抖了半天都不开储物囊,自作主张夺过去替他翻起来。
“咦,好多槐花糕,还有一个铃铛。”
詹月白激动抢回储物囊,又带动一阵咳嗽。
熟悉的铃铛,正是他遗落在浮华岛的那只。为何会在储物囊里?
是墨流觞替他找到的?还是墨流觞确实什么都知道,却不告诉他,看他像个傻子一样被玩弄得团团转。
槐花糕已经不太新鲜,入口有些干,但还是很好吃。
与墨流觞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脑海浮现,他控制不住落泪。咸咸的泪混着甘甜的糕点,亦如他现在的心情。
李翰像看到很好玩的事,蹲在旁边看他咀嚼。
“你这样好像仓鼠哦。”
“滚!”
詹月白红着眼睛,在外人面前这副模样,他觉得很耻辱。可李翰不依不挠去戳他的腮帮子。
躲不开李翰的捉弄,他只好积攒灵力甩了道过去。灵气溃散正好擦过千里铃,几米开外传来“叮叮叮”的声音,他身体僵住。
“哎呀!”李翰躲灵气没站稳,索性直接趴到詹月白身上。
伤处被压,詹月白手上一软,储物囊掉落在地,抖出不少槐花糕。
他没顾得上捡东西,循着铃声看去,墨流觞正面带微笑。可他能看出来,那只是个礼貌的笑。
“师尊……”詹月白想推开李翰,但根本推不动。
墨流觞直接掀飞李翰,将之出狐狸原形,被赶过来的其他弟子控住。
萧书走过来痛心疾首:“师弟你看,给詹月白传信的便是这狐妖,他们关系一点都不简单!你还要偏袒他吗!”
墨流觞袖中双拳握紧,詹月白居然在李翰面前哭成这样。明明在自己面前死活不肯服软,如今竟在一个的狐妖面前露出这番模样。
“师尊,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是畏罪潜逃。浮华宫的事情也不是我做的。”
詹月白终于逮到机会,把所有的事情都一口气出来,
“错过结契大典是因为师叔发现我魔族身份,我重伤到现在才醒。师尊你要相信我!”
萧书握着雷霆杖的手些微收紧,以为墨流觞会责备他,但墨流觞只是目不转睛看着詹月白:“她为什么要救你。”
“墨掌门!我和月白是真心相爱,你不能拆散我们!”李翰声泪俱下,俨然情深不寿。
“你……”詹月白大喝一声,气急攻心吐出不少血。
“孽徒。”墨流觞被血刺到双目,断詹月白,“闭嘴。”
完全不同以往调笑的语气,这声“孽徒”是认真的。詹月白心被揪住,有些喘不过气来。
玉乾泽冲到面前指着李翰大声道:“墨掌门,放火的就是这个人。而她和詹月白关系匪浅,很明显詹月白就是凶手!”
“玉成琢就是个伪君子,竟然想伤害少主,该死!”李翰还在火上浇油。
百口莫辩,“铁证如山”,墨流觞是真的不信他还是不愿听他解释。詹月白低低笑了几声,再无心力争辩。
墨流觞召出藤蔓缠上詹月白的腰,防止他逃跑。
“你还有什么要的吗?”
“师尊,我疼......”詹月白看着他笑得凄凉,软软抬起手臂轻轻,“能抱抱我吗?”
墨流觞拽着藤蔓的手藏入袖中,颤抖得厉害。
在詹月白看来对方就是无动于衷,他垂下手臂,咬住唇。
墨流觞:“还有呢?”
其他的詹月白也不想知道答案了,只最后一问:
“师尊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墨流觞喉咙颤动,舔了舔后槽牙。
寂静的山谷突然惊起一群飞鸟,扑腾翅膀的嘈杂声掩盖墨流觞轻轻的话语。
等四周再安静下来,墨流觞还是那个礼貌的笑,一语不发。
“好。如此,我便遂了你的意。”
詹月白甩出短刀利落割断藤蔓,在墨流觞惊讶中,他拼尽全力往一个方向跑去。
众人以为他想逃,都一窝蜂跟上去。墨流觞立在原地,遍地生长的藤蔓缠住他们的脚,无人可越过。
玉乾泽他们不解其意,箫书没被拦住,但站在墨流觞身边也没往前一步,考虑着该不该补上一记雷气弹。
墨流觞用眼神警告他们,沉声道:“本尊的弟子,自然要本尊来处理,你们谁都不许动。”
呵,原来是要亲自动手,还以为他要做什么。詹月白跑到悬崖边停下,朝那处望了眼。
万丈深渊,跌落必定死无葬身之地。如果运气好,会不会像其他里那样,遇到世外高人获得绝学?
他苦笑了笑,都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东想西想。可他只能通过转移自己思绪来麻痹自己,不想去消化这荒缪的人生,这理不清也不该有的爱恨纠葛。
墨流觞似乎害怕他真的跳崖,走得近些。
詹月白深吸一口气,对着众人掷地有声:“浮华宫玉成琢,辱我母,欺我父,罪有应得。但一切过错皆在我,与墨掌门无任何关系。墨掌门并不知道我身份,被我欺瞒至今,也是受害者。”
墨流觞双瞳蓦地放大,箫书也很意外,詹月白在什么?
“今日我若不死,三界必将万劫不复。”詹月白偏头看向玉乾泽,“而你们,也别想完整地活着!”
成功激怒玉乾泽,他不顾墨流觞先前的警告,甩过无数道暗器,詹月白顺势往后一倒。
墨流觞慌忙甩出藤蔓,又被詹月白躲过,看起来就像是逼着他下落。
詹月白的身体在空中翻滚几下,眉间印记金光大盛。庞大的魔气以他为中心向外席卷,黑发散开迅速变白,异瞳乍现。
他张张嘴,看着墨流觞无声了句话,绝望闭上眼消失在层层迷雾中。
红色的发带飘荡,被藤蔓缠住带到墨流觞手上。
“师弟?你还好吗?”看着墨流觞满面泪痕,箫书很是担心。
“他刚刚对我‘永别’什么意思?”墨流觞念念有词,“不可能永别的。”
他翻开掌心确认印记,又转而捂住要炸开的脑袋。有些东西如暴涨的潮水涌入,快将他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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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记得好好修炼,不要贪玩了。”
“夜深了,早些休息。以后不要熬夜,对心脉不好。”
这是心脉残缺时候那人对他的话,还偷偷在夜里修补他心脉。
“我没有喜欢过人,所以察觉得太晚,你不要难过了。”
这是表白被拒后,他心灰意冷之时,那人对他的话。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才是伤你最深的人,你会怎么办?”
这是缠绵之后那人的话,他那个时候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如果你是因为嫉妒,大可不必,墨流觞一点都不幸福。”
这是……那人对魔王的!
“我信你。”
“我没想骗你,只是我没办法出口。如今既然你都知道,就像你之前所,杀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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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彻心扉的吼叫响彻山际,萧书拦住要跳下去的墨流觞,拦不住只好晕带走。
玉乾泽回头对着控制李翰的弟子使了个眼色,李翰随便动了动正好挣脱钳制。一群弟子就这样追着她跑远。
“总算是死了。”玉乾泽对着悬崖轻笑一声,“少主?呵!一个在伏魔阵的人还妄想控制我们?死了詹月白,你就永远别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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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悬崖好深啊,怎么一直落不到底。
好冷,好黑,什么都看不见。
【你这是在钻空子。】
“天道啊,你出现了。我是被逼坠崖,不是自寻短见。”
【为什么要选择坠崖,直接意外被抹脖子不是更干脆吗?】
“不想留全尸给他而已。”詹月白故作轻松,“你看我要死了,是不是这次续写失败,我就真的死了。”
赶紧结束吧,我受不了了。
天道沉默许久,冒出几个字。
【咦,不好。】
掌心冒出金光,飘出一个字,仔细一看是个“生”。
詹月白很困惑,翻来覆去检查许久。
崖底居然出现轻微往上的气流,正好开始中和詹月白下落的速度。暗夜中他看到自己头上明晃晃的东西。
【生死契诶,你有半个主角光环,死不了了。】
詹月白呆住半晌,又哭又笑,歇斯底里的喊叫回荡在崖底。
“墨流觞!我恨你!!为什么不让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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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詹月白:我恨你。
墨流觞:我……你。
詹月白:你什么,我没听见。
墨流觞微笑: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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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具刀还想再挣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