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梦◎

    来找曲清澄的, 是这一届学生里，她所带二班的语文课代表，一个叫张伊枫的女孩。

    “怎么在发呆？”张伊枫笑着问：“想什么呢？

    “没有啦。”曲清澄：“备课累了歇一会儿。”

    她能她在想什么呢？

    想祝遥？

    想祝遥跟她的那一个吻, 少女身上有点浓的香水味, 却掩不去少女呼吸清新的味道？

    曲清澄看着面前张伊枫的脸。

    其实张伊枫跟祝遥长得有点儿像，都是那种脸巧的, 五官清冷又带了一点锋利, 可一笑起来，又显得无辜乖巧。

    不过张伊枫更像后来的祝遥, 曲清澄觉得祝遥进娱乐圈以后，性格好像稍微活泼了那么一点。

    张伊枫不像高二时的祝遥, 那时的祝遥，要沉郁得多。

    明明祝遥也跟张伊枫一样，五年前，还这样站在她的办公室里过呢。

    五年后，祝遥二十三岁, 她二十九岁，怎么就……吻上了。

    她当然知道祝遥已经成年很久了，现在是一个演员, 可当祝遥穿着校服站在她面前，一张清冷的脸不怎么化妆, 显出最后一点点稚气, 还是很容易让人恍惚。

    面前的张伊枫：“我来拿上次随堂考的卷子。”

    “好。”曲清澄站起来找给她。

    张伊枫跟在她身后：“曲老师, 她们拱我来, 这次月考成绩不错, 能不能这周晚自习的时候, 找一天让我们看部电影呀？”

    曲清澄笑：“她们为什么拱你来？”

    “她们都我是你最喜欢的学生呀。”张伊枫眨眨眼：“我是吗？”

    最喜欢的, 学生。

    曲清澄笑道：“我是老师哎，哪里能不一碗水端平的啦，要对学生一视同仁知不知道？”

    张伊枫又眨眨眼：“大道理谁不知道？”拿着卷子溜了。

    曲清澄笑笑坐回办公桌边。

    没有最喜欢的学生、对学生都一视同仁，这时的曲清澄也并不心虚。

    的确有一些学生跟她接触更多一些，可以熟稔的聊天、甚至开一些玩笑，这与学生的性格有很大关系，比如以前的商晓冉，现在的张伊枫。

    那并不代表曲清澄会偏爱她们更多一点。

    毕竟两届她带过的这么多学生里面。

    祝遥，只有一个。

    ******

    下午最后一节没有曲清澄的课，她之前也趁着午休时间、多批了一点卷子，就是为了下午提前一点走。

    跟班主任过招呼以后，开车出了校门。

    梅卫林和毛嘉在家门口的一家咖啡馆等她。

    曲清澄停好车走进去，透过金丝边眼镜扫视一圈。

    很快一个圆圆眼睛圆圆脸的女人，站起来冲曲清澄挥手：“曲老师，这边。”

    曲清澄走过去，看到桌边还坐着一个带点文艺范儿的男人：“梅导好，毛姐好。”

    梅导：“请坐。”

    “曲老师是教语文的？”

    曲清澄笑：“有这么明显？”

    梅导点点头：“气质很好。”

    毛姐在一旁插话：“梅导这一双眼睛，很会看人，在娱乐圈是出了名的。谁要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准逃不过梅导的眼睛。”

    梅导：“你这样讲，吓到曲老师了。”

    曲清澄笑道：“不会。”

    只是毛姐无心的一句话，让她想起自己背上的一片纹身。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么？

    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曲清澄正想着，这句话就被梅导问出来了：“曲老师，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曲清澄一惊。

    梅导喝一口咖啡：“别误会，我是听毛，祝请你陪她体验剧本，你答应了。”

    “今天约你见面，我是想来问问为什么。”

    “祝给你讲了我们这剧本吧？”

    曲清澄点头：“大概讲了。”

    梅导一示意，毛姐就从包里掏出厚厚一叠递给曲清澄：“这是完整剧本。”

    曲清澄翻了两页，已经看到不少好词好句，平淡之中见真章的那种，心里已经知道这剧本写的扎实。

    她心的把剧本收进包里：“我回去会好好拜读的。”

    梅导：“祝应该给你讲了，我们这电影，不是普通的老师和学生的故事，不是励志老师鼓励颓废学生走上人生巅峰什么的，那一套不适合我玩。”

    毕竟梅导是出了名的文艺。

    “我们这电影，在学生成年、两人解除师生关系以后，有很多微妙的……情愫。”

    “这种情愫，就会催生一些场景嘛。”

    曲清澄刚才大概翻阅剧本的时候，已经看到一场：“嗯，我明白。”

    “我就是想问问。”梅导：“曲老师，如果祝遥只是一个你以前比较喜欢的学生，你实在没必要陪她体验这种剧本吧？”

    “你肯定有你的理由。”梅导看着曲清澄：“也许你不像你表面看上去这么……安静。”

    “我当然有我的理由。”曲清澄平静的。

    梅导点头：“有些话你跟我，可能比较尴尬，你跟毛吧，你们两个姑娘聊起来应该方便点。”

    梅导很自觉的端着咖啡杯站起来，远远走到一边去了。

    曲清澄笑一下：“没想到梅导是这么体贴的人。”

    毛姐也笑，喝一口咖啡：“文艺的嘛，细腻的嘛。”又顺口夸道：“你们区附近这咖啡馆，豆子选的真不错。”

    曲清澄知道她肯定不是想聊咖啡，直接问道：“你也觉得很奇怪吧？我答应陪祝遥体验剧本。”

    毛姐迟疑了一下：“曲老师……喜欢同xing？”

    “那你对祝遥……”

    曲清澄笑着连连摆手：“怎么可能，祝遥是我以前的学生。”

    “我猜也是。”毛姐更疑惑了：“那你……”

    曲清澄坦诚道：“我是喜欢同xing。”

    毛姐：“现在这年头，这也不算什么天大的事了吧，连很多父母都能坦然接受了。”

    “对。”曲清澄：“但起码在我家不是，对我自己……也不是。”

    “你们家是……有什么特殊情况？”

    “发生过一些往事。”曲清澄：“有点涉及到隐私，我不的话……可以么？”

    “当然。”

    曲清澄笑笑：“其实，我父母最近在安排我相亲，从我毕业当老师开始，这么五、六年，这是他们安排的第三个相亲对象。”

    “那前两个？”

    “都失败了。”曲清澄。

    “那你还见这第三个？”毛姐奇怪得很：“你直接拒绝不就好了？”

    曲清澄又笑了一下。

    毛姐觉得曲清澄这女人很奇怪，明明在笑，笑得一脸温柔，眼睛里却又很哀切。

    毕竟毛姐混娱乐圈这么多年，一双眼睛虽然比不上梅导，但也很会看人。

    曲清澄：“最近……我们家又发生了一些事。所以这次，推脱不了。”

    毛姐三十多岁的人，当然知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难，趾高气昂指责一个人为什么不穿鞋当然容易，可也许你不知道别人藏在毯子下的双腿，也许连脚都没有。

    她也只好：“这样啊。”

    曲清澄突然问毛姐：“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喜欢异性的？”

    毛姐：“这天生的吧……初中？”

    曲清澄笑笑：“我开悟的比较晚，同班女孩子都有喜欢的人以后，我发现自己对男生毫不感兴趣。直到高中，遇到一个学姐，才发现……”

    “我好像是对同xing有感觉的。”

    “但是很快，家里就出了一件事……”曲清澄：“其实我这么多年，也从没跟同xing真的交往过。”

    又补了一句：“当然异性也没有。”

    毛姐惊讶坏了：“你今年多大？”

    “二十九。”

    “你不会连初吻都还在吧？我的天哪。”

    “唔……”曲清澄想起跟祝遥的那轻轻一吻，鼻端都是少女呼吸里清新的味道。

    毛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陪祝遥体验剧本，是你自己也想体验一下？”

    曲清澄点头：“不然的话……”

    “等躺在坟墓里的那一天，我可能会发现自己的人生，什么都没有吧。”

    “体验完以后呢？”毛姐问：“继续回到你正常的人生轨迹，履行你的责任？”

    曲清澄露出一点迷茫：“老实，我也不知道。”

    “如果你真的喜欢上祝遥怎么办？”毛姐恐吓曲清澄：“祝遥很可爱的。”

    曲清澄笑了：“我以前是她老师啊，身份摆在这儿，不会的吧。”

    “而且，这只是一个剧本而已，我们只是在故事里走一遭不是吗？”

    “那如果祝遥喜欢上你呢？”

    曲清澄一愣，她显然没想过这一层：“也……不会的吧？”

    “演员……不是能更专业的分清故事和现实？”

    毛姐意味深长的一笑：“希望如此。”

    她站起来：“我没有其他问题了，曲老师，谢谢你，不管是你同意陪祝遥体验剧本，还是你今天同意跟我们见面，都谢谢你。”

    曲清澄：“是我谢谢祝遥。”

    “那我们先赶回剧组了，你也还要回学校吧？”

    “对。”

    “今天我们见面的事……”

    曲清澄温和笑笑：“我不会跟祝遥讲的。”她明白毛姐的顾虑，祝遥是特敏感一个孩，跟她这些，她可能想很多反而增加心里顾虑。

    毛姐和梅导结完账走了，曲清澄走出咖啡厅，风扬起她的外套。

    她迎风走着，缩了缩脖子。

    天冷了，再过不久，该把围巾戴上了。

    ******

    曲清澄回家以后，照例和每天一样，在台灯下批作业、备课。

    低头的时候，金丝边眼镜总喜欢往下滑，曲清澄时不时的推一推。

    即便多年来，已经变成习惯动作，也不是觉得不麻烦的。

    曲清澄在想要不要去配条眼镜链，可总觉得款式上都显得太过高调。

    而且以前……

    总之是不可以。

    曲清澄索性摘下眼镜，暂时放在一边。

    工作处理得差不多了，她把毛姐今天给她的剧本拿出来看。

    《我的老师》。

    曲清澄看国内电影不多，反而是陪父母看国外经典老片的时候居多。平时下班了，很偶尔在自己家追追剧放松，也是最好不要让父母知道的。

    倒也不会叱责或唠叨什么，只是那样的眼神……

    总让人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很不该做的事。

    追什么剧？浪费时间。

    所以其实从方方面面，曲清澄都不太了解国内影视业发展到了什么样的情况。但她看的时候不少，优异的文本，大概不管体裁如何，都有相似之处，厚厚一叠剧本，曲清澄很快就看下去了。

    手不释卷，洗了澡上了床，还点着台灯，缩在被子里继续看。

    这样的场景，大概只有在曲清澄初中和高中的前半段发生过。

    趁父母睡了，缩在被子里着手机手电，科幻、悬疑、侦探……什么都看，每每看到凌两三点，第二天哈欠连天去上学。

    数学课忍不住趴下睡觉，连梦里都是长胡子的波洛侦探（备注1）和没有固定形态的外星人。

    后来，在那件事发生以后，这样的场景，就再也没有了。

    曲清澄许久没有经历过这样酣畅淋漓的阅读，剧本还剩一个尾巴，要不是怕影响明天上课的状态，她真想一口气看完。

    睡觉的时候，大概睡前脑细胞太活跃，并不意外的做了梦。

    全是《我的老师》里的故事。

    少女依偎在女人的膝盖，脸颊轻轻蹭过。

    还有，她们不喜欢床，连床对她们来，都过大了。她们喜欢女人客厅里的一张沙发，窄窄，两人纠缠在里面，空间上就变得不分你我。

    两人的第一个拥抱，还有第一次，都是在那里。

    时间线是混乱的，一会儿又往前回溯，梦到两人的初吻。

    在学习楼道无人的角落，少女以为女人要走，抛弃她一般远走天涯，急吼吼赶来兴师问罪，像低声嘶吼的动物，把女人逼在角落。

    女人直接吻了上去。

    舌尖抵着舌尖，牙齿碰着嘴唇。

    《我的老师》文本写的极扎实，曲清澄睡前看时，觉得几乎能闻到两人呼吸里的味道，也能听到口水微妙的啧啧声，极尽暧昧。

    到了梦里，又化为砰砰砰的心跳，给曲清澄带来失重般的感觉。

    后来不知怎的，又梦到女人在台灯下批改作业的一幕，那场景更具象，就是曲清澄和祝遥最初重逢时，祝遥带她去片场，看闵佳文演的那一场。

    只不过在梦里，闵佳文变成了今晚的曲清澄自己，在台灯下俯首，时不时推一下眼镜。

    直到少女双臂缠上她的脖子，用嘴把曲清澄后颈的长发吹开，滚烫的唇是青春才有的体温，直接印上去。

    轻笑着的脸又绕到面前来吻，那张脸，分明是初吻她那天的祝遥。

    曲清澄不知是不是梦里的自己心跳太快。

    又一阵失重般的心悸感后，她挣扎着醒了过来。

    缩在被子里，一额的汗，勉强睁眼才发现，睡前连台灯都忘了关，剧本掉在枕角。

    曲清澄默默伸手关了台灯，竟有些不敢再睡了。

    ******

    第二天曲清澄去上班的时候，因睡得不够，有些头昏脑胀。

    她盘算着待会儿去学校买杯咖啡，埋头匆匆走着，完全没想到会在院子里撞见祝遥。

    一看到那张清冷不驯又带点稚气的脸，曲清澄猛然想起昨晚的梦。

    也不知道那种梦，是不是就是人们常的“*梦”。

    她不自觉退了一步，心想还好长发垂着，祝遥看不到她发红的耳朵。

    心虚什么呢？明明只是剧本而已。

    她鼓起勇气招呼：“早。”

    祝遥看到她明显也吃了一惊：“早，怎么现在才去上班？”

    “迟到了？”

    她这话倒把曲清澄问懵了，摸出手机看看时间：“没有啊，就和平时一样的时间。”

    祝遥一愣，摸出自己的手机一看：“噢，才这个点啊。”

    她指间夹着烟，抽一口，冲曲清澄笑笑：“我们今天开拍早，拍了好几场了，我还以为很晚了。”

    虽然在笑，又一直抽烟，看上去有些烦躁的样子。

    曲清澄问：“拍得顺利吗？”

    祝遥“呃”了一声，催她：“你快点去上班了，不然一会儿真迟到了。”

    曲清澄因为昨天睡得太晚，今天比平时稍微起晚了几分钟，相对时间是没那么充裕，于是跟祝遥：“再见。”

    祝遥点点头，曲清澄就走了。

    下到地下停车场以前，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少女在中的背影，高挑而清矍，长长的影子拖下来。

    这样看，又一点不像个孩子的样子了。

    ******

    午休的时候，曲清澄接到了毛姐的电话。

    “不好意思曲老师，又扰你，我们……我和祝遥，在你学校门口，你时间方便的话，能出来一趟么？”

    “一起吃午饭，就在那家牛肉面店，祝遥你们上次一起吃过的。”

    曲清澄记得是哪一家：“好的呀。”

    十分钟后，她出现在了牛肉面店里。

    祝遥和毛姐坐在一边，并肩坐着，背对门口。曲清澄走进去的时候，觉得只要看一眼祝遥的背，她就已经知道祝遥的情绪，比今早更沮丧。

    好像祝遥的背会对她话似的。

    曲清澄轻轻走过去坐在她们对面。

    毛姐笑道：“来得好快。”

    曲清澄莫名脸红了一下：“你们还要赶回剧组……时间很紧的吧。”

    毛姐问她：“吃什么？招牌牛肉面？”

    曲清澄刚要张嘴，一直沉默坐在一边的祝遥插话：“她不吃面。”

    “她是南方人，北方的面吃不惯。”

    “吃粉吧。”她问曲清澄：“行么？”

    曲清澄：“……行。”

    祝遥就冲那有点凶的老板娘喊：“加一碗牛肉粉。”

    又问曲清澄：“香菜和葱都要么？”

    曲清澄：“不要香菜也不要葱。”

    祝遥看了曲清澄一眼，曲清澄知道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上次同吃一碗面的时候，因为祝遥是要吃香菜的，所以曲清澄什么都没，也没把香菜挑出来。

    祝遥这时看向曲清澄的一眼，就带了些别扭。

    那别扭的源头，和此时让曲清澄脸红的源头一样——

    祝遥竟记得曲清澄随口过的每一句话，也重视曲清澄每一个哪怕再的喜好。

    祝遥又冲老板娘喊：“牛肉粉不要香菜也不要葱。”

    毛姐瞥祝遥一眼，又是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

    曲清澄被长发挡着的脸，就更红了。

    老板娘骂祝遥：“有什么要求不会一次性完啊！”

    祝遥也不辩驳，冲曲清澄笑笑，就又把头低了下去。

    挺颓的样子。

    面前的一碗面也没怎么吃，都坨了，泡胀的溢出碗面。

    毛姐顺着曲清澄的视线，看了看那碗面，祝遥：“好不容易给你个吃碳水的机会，你还不知道珍惜！”

    祝遥不话，曲清澄试探着问：“拍戏不顺利？”

    毛姐替祝遥：“是不太顺利……”

    “上次祝遥和你吃过面回去，演的那场戏，哇塞简直惊艳全场，好到第二天我还带她去拜佛了你知道么？”

    曲清澄想着床头柜里藏的那个锦囊：“我知道。”

    毛姐：“可有了这么一场后，所有人都能看出，祝遥其他场演的，就不那么在状态了。”

    “比如坐在教室里听课的一场戏，总感觉……不怎么对味。”

    “祝遥应该就是我们常的那种，体验派演员吧。”

    曲清澄跟着一起着急：“那怎么办啊？”

    “其实我们今天来吧，有个不情之请……”毛姐慢吞吞的：“也是梅导的要求。”

    “我们想让祝遥，去你班上旁听一节课，找找状态。”

    曲清澄吃了一惊：“啊？二中管理很严的……”

    祝遥深埋着的头，连耳朵都红了。

    曲清澄忽然想起，祝遥第一次扎这样的马尾发型，还是为了向她证明、自己在上课时没有再戴耳机。

    毛姐：“我们了解到二中最近有重修剧场的需求，想找校长谈合作，帮学校做一波宣传看能不能拿到赞助，让祝遥破例进校园。”

    “当然我还没去找校长谈，先来问问你的意思，你要觉得为难也别勉强。”

    祝遥低着头红着耳朵，跟着毛姐又了遍：“千万别勉强。”

    曲清澄笑了：“不勉强。”

    “祝遥啊，可以的呀。”

    “你可以来我班上听课，就像以前一样。”

    ******

    回程的时候，因为办成了梅导交代的事，毛姐一路心情很好的哼着曲。

    祝遥却一路撑着下巴垂着眸，魂不守舍的。

    毛姐笑她：“怎么了你？中午吃牛肉面吃食物中毒了？”

    “你也没吃多少啊。”

    祝遥还不话，毛姐只好不逗她了：“到底怎么了？曲老师答应你去听课不是好事么？”

    祝遥点头：“是好事。”

    好事肯定是好事。

    却让她在面对曲清澄的时候，比以前更紧张了。

    作者有话：

    备注1：人物出自阿加莎·克里斯蒂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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