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51章 我来找你偷个情。
三个周没见, 纳兰究变得让她感到陌生。
但又有一种不出来的亲昵,这在之前是从未有过的事。
从头到脚看了他半晌, 池晚从床上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温暖的掌心贴上他瘦窄英俊的脸庞:“纳兰究,你是不是升级了?”
她只想到这一种可能。
席世承缓缓抬起手,握住她的手腕,潋滟的眼眸藏着依稀笑意:“嗯。”
“我怎么瞧着顺眼了。”
池晚抽出自己的手,蜷翘的睫毛颤了颤, 百无聊赖地伸了个懒腰。
NL-9是个不懂男女情爱的机器人,池晚在他面前不怎么避嫌, 宽松的大V领睡衣松松垮垮没系好,露出大片锁骨区域的肌肤,光着两条细长的腿在他眼皮子底下转悠。
身侧, 席世承默默地望着她,柔声问:“冷吗?”
“还可以。”池晚拉开门走出去,开了天花板上的灯带,温馨橘黄的光充斥室内。
席世承跟着她走出来, 看她从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又拿出醒酒器和高脚杯。
汩汩的红色酒液落入玻璃器皿中,池晚坐在沙发上,慵懒地垂着睫毛, 浓密乌黑的头发衬得素白的脸巴掌般大。
“哦对了, ”池晚端起红酒杯,优雅地尝了一口,“要我帮你洗澡吗?”
纳兰究不会使筷子,出门容易被车撞, 生活能力约等于九级残废,倒是挺爱干净,就像娇贵的BJD娃娃成了精,没少差使她给他买衣服、洗澡扮。
没听到纳兰究的回答,池晚端着酒杯,转头看他,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问了一句:“洗澡吗?”
席世承抿了抿嘴唇,没有话,感到有点难为情。
NL-9和他共享了全部的数据,他自然知道每次洗澡都是主人帮他洗,坦诚相见,连四角裤都不穿。
“故障了?”池晚喝着红酒,舌尖绕着唇缝舔了一圈,“怎么不话?”
她可不会认为纳兰究在害羞,他懂什么叫害羞吗?
席世承内心陷入微妙的挣扎情绪里,抬起冷白的指节,抵了抵眉毛,低声回答:“不用。”
池晚意外了下:“那谁帮你洗?”
席世承移开眼:“我自己来。”
“你自己会洗,还要我帮你洗?”池晚心里产生一丝受骗的郁闷,靠在沙发上喝闷酒,“那你去吧。”
席世承停顿片刻,手指抚上制服纽扣,低着头,边解衣服边往浴室走。
池晚一个人喝了半瓶红酒,有点微醺的醉意,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半时过去了,纳兰究还没洗完吗?
她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夜晚中的万家灯火。
玻璃映出室内的影子,纳兰究拉开浴室门走了出来。
纳兰究经常围一条浴巾四处走动,今天他居然穿得整整齐齐,除了头发有点潮湿,根本看不出他洗了澡。
“你是公主吗,洗澡这么慢。”池晚完这句话,昏沉的脑袋里飞快闪过了什么片段,让她产生一种瞬间的既视感。
她好像在哪过这句话。
席世承的目光落在喝剩一半的红酒瓶上,修长苍白的脖颈规矩隐没在严丝合缝的领口,浑身散发着沐浴后的舒淡冷香。
落在池晚眼里,真像精致漂亮的BJD男娃娃,还是制服诱惑那款。
“纳兰究,”池晚笑着走过来,歪头量他,呼吸染着清甜的酒气,“你真好看。”
席世承偏头望着她,翘起唇角:“晚晚,你喝醉了。”
细长莹白的手指搭在他肩章上,席世承低头看一眼,顺着手臂看向眼前明显喝多了的池晚,声音放轻:“想干什么?”
池晚笑:“纳兰究,你真好看。”
席世承:“……”
酒精的作用让池晚大脑无比兴奋,捏捏他的柔软的脸,又摸摸他的喉结,掌心向下,停在胸膛的位置,她眼睛雪亮:“腹肌可以摸吗?”
反正是仿生机器人,没有自己的感受,把他当娃娃也没关系吧?
席世承沉默几秒,唇角的弧度微微上弯:“不可以。”
池晚拉着他的手走到房间里,关上门,量手办似的目光看他一阵,“坐下。”
席世承眼睫一抬,尾音微扬,“想看啊?”
“你呢?”池晚好整以暇和他对视。
两分钟后。
席世承坐了下来,一粒粒解开制服纽扣。
动作不急不缓,连单手脱外套,划开衬衫纽扣这一简单的动作,由他做出来都格外赏心悦目。
池晚的目光从纳兰究深陷的锁骨,一路往下,掠过紧实的腹肌,笔直的大长腿。
“腿长腰细,肤白貌美。”她评价了八个字。
席世承把衬衫拢好,别开脸,不想让她看了。
殊不知这副半遮半掩的模样,更加勾起了她的兴趣,池晚伸手刚想摸摸看,席世承握住她的手腕,语气凶了些:“不许摸。”
凶人都这么温柔,让人生不出半点反感。
池晚嘀咕:“又不是没碰过,你吃错药了?”
席世承抬起头,直直地望进她的眼睛里,黑眸内似乎有些诧异。
他的皮相本就极精细,一丝一毫细微的神态都很勾人,看了她半晌,目光纯稚沉静,一言不发。
仿佛在怪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饶是池晚有点醉,大脑反应慢,也迟钝地察觉到,纳兰究好像在跟她闹别扭??
席世承系好松垮的衬衫,慢腾腾起身,按了下她的脑袋:“早点休息,改天再来看你。”
话音落下,他的身体变成数据虚影,消失在房间里。
安静站了一会儿,池晚戳了戳兔子:“我刚才有错话吗?你老大是不是生气了?”
兔子挠了挠毛茸茸的脑袋:“老大他明明很开心啊!”
池晚瞥它:“你哪里看出他开心了。”
兔子一本正经告诉她:“老大心情好,体温会变高哦。”
“好像还真是。”回忆起他掌心的温度,池晚在床上躺下,拉好被子,忍不住腹诽。
不就摸一下吗,他一个仿生机器人,还跟她别扭上了。
……
五月中旬,池晚接到了厉书白的电话。
登上宽敞奢华的私人飞机,池晚拿着刀叉,对着桌上三分熟、还带着血的牛排毫无胃口。
厉书白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幽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她,“不喜欢吃?我让人换了。”
他朝旁侧西装革履的助理了个手势,“通知厨师,给她换成中餐,清淡一点。”
助理恭敬点头:“是,厉先生。”
十分钟后,一碗清汤寡水的面端在她面前,上面飘着几缕葱丝,水和面条泾渭分明,看不到一丁点肉末。
助理的手端走了她面前带血的牛排,池晚拿起筷子挑了一口,嚼了嚼,转头四处寻找垃圾桶。
厉书白这厮故意整她吧?!
面还没熟能吃吗?
“还不喜欢?”厉书白挺有耐心,再次招来助理,“给她换成日料。”
“不用了。”池晚吐在餐巾纸上,及时制止助理,看向对面坐着的大总裁,“我不饿,不想吃。”
厉书白轻哂,起身来到她面前,两手撑着桌,垂头看她:“吃饱了才有力气陪我,今天下午就只有这一顿。”
“我确定不饿。”池晚拿起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嘴唇。
助理看了看池晚,征询厉书白的意见:“总裁?”
“听她的。”厉书白抬了下手,助理微微颔首,远远站到一边,宛如透明人。
飞机降落在英国某机场的停机坪里,交通工具变成了黑色吉普,厉书白坐在池晚身侧,手指交握,默默地望着她。
看了她良久,见池晚始终一副对目的地漠不关心的样子,厉书白不禁开口:“你似乎并不担心,我会带你去什么地方。”
这里是距离家4200海里的国外,她跟着自己出来,不怕再也回不去?
池晚看他一眼,问:“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厉书白心情愉悦地笑了一声,看向窗外斑驳的月亮:“马上就到了。”
天黑下来,吉普车一路开入野道,进入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
透过掩映的黑色疏枝树叶,蓝白色的古堡露出尖尖的顶端。
黑色吉普车在铁门前停下来,英式管家模样的老人拉开门,厉书白弓身下了车,朝池晚伸出手。
池晚避开他的手,仰起头,量面前鬼气森森的城堡式建筑。
没得到她的回应,厉书白遗憾地搓了搓指腹。望着她白皙纤瘦的脖颈,目光深如古井,很想咬一口,看她露出冷淡之外的神情。
但是他又不敢那么做,因为池晚会离开他。
厉书白有足够的耐心,这位令他魂不守舍的替身姐,总会爱上他的。
“九点零一,我该下班了。”池晚看了下时间,卸下了职业伪装,散漫地关了手机,冷艳从骨子里透出来。
厉书白咬了支烟,低头点燃,嗓音在夜色中温沉有磁性:“超时算你加班,薪资翻三倍。”
池晚想了想:“可以。”
厉书白吐出淡淡的烟圈,弹了弹烟身,低低笑了一声。
他就知道这财迷妖精心里想什么。
能让她多陪自己一会,砸多少钱也无所谓。
……
进了静谧空旷的古堡,英伦管家带池晚来到一扇门前。
厉书白的房间在隔壁,看着他推门进屋后,池晚进了自己的房间,转身把门锁上。
她在室内转了一圈,检查是否有隐藏的监视器,确保安全后,在床上坐下来。
晚上十点,她的胃饿得难受,拉开门找到古堡里儒雅的老管家,用英语问:“请问,能帮我拿点吃的吗?”
管家一口纯正伦敦音:“很抱歉,美丽的姐,您可能得需要厉先生的许可。”
厉书白这狗东西,存心不让她吃饭。
想让她低声下气服软?做梦。
池晚回到房间里,翻了翻自己的包,从内夹层拉链里找到一颗巧克力。
勉强充饥后,她在床上躺下来,仰望着天花板,忽然听到了柜门被敲响的声音。
笃、笃。
沉闷而缓慢的声音在黑暗中突兀而清晰。
池晚翻了个身,直勾勾盯着那座蓝色的欧式衣柜,心想厉书白不会这么缺德,找鬼来吓唬她吧?
悄然从包里摸出瘦窄的刀,池晚下了床,走到柜门前,拉开门,手里的刀对准对方的眼睛。
柜子里,纳兰究拂开近在眼前的刀尖,轻挑眉梢:“这么凶啊。”
“是你?”池晚放下手,“你藏柜子里干什么?”
席世承从柜子里走出来,把手里的煎饼果子、关东煮和奶茶递给她,眼角稍扬,轻笑道:“我来找你偷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