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53章 这是乙女恋爱游戏。

A+A-

    走廊上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阳光透过一侧大片的窗户, 洒在厉书白英伦风衬衫马甲上,他的脸一半在阴影中, 一半被照亮,眼睛阴沉,临近疯狂的边缘。

    听到厉书白的脚步声,池晚眼睫轻抬,注视着面前的纳兰究:“带我走。”

    她抵触这个禁锢她自由的男人。

    但眼下,他是唯一的希望。

    “好。”席世承俯身抱住了她,声音染着浅浅气息, “可能会有一点不舒服。”

    池晚:“?”

    没等她问清楚怎么个不舒服法,身体就出现了奇怪的感觉, 好似和他融合在一起,手指尖到头皮都泛起了潮水般的酥麻。

    “等一等。”池晚微睁开眼睫,脖颈到脸颊都染上了红霞, 不受控制地咬住了嘴唇。

    厉书白拧动门把,发现被反锁,喉间低沉地哼笑一声,抬脚踹开了厚重的木门。

    细的灰尘在光线中飞舞, 厉书白走进去,皮鞋踩在地板上,发红的眼眸扫向室内。

    脱下的桃粉色礼裙凌乱堆在床上,池晚已经不见踪影。

    “池晚?”厉书白走到床边拿起礼服, 沉声呼唤她的名字, 四处张望,柔软的布料被他紧紧抓在掌心,皱成一团。

    “池晚!”

    他攥着她换下的裙子,在偌大的城堡里寻找她的身影, 宛如邪肆而危险的幽灵,一间一间踹开门,大步流星走进去,不顾一切想逮到她。

    他要把池晚关在古堡里,完全属于他一个人。

    从早寻到中午,厉书白岔腿坐在古堡盘旋的台阶上,指间夹着雪茄,拿起手里皱巴巴的礼裙,凑到鼻息底下,轻嗅。

    裙摆还带着池晚身上清新的香气,丝丝缕缕勾着他犯罪。

    厉书白懒懒抬手,在礼裙上烫了一个洞。

    阳光下烟丝升腾,他红着眼笑了声,睫梢挂着细的水珠,模样凶狠又狼狈。

    这么大的活人平白消失,古堡里到处找不到池晚的身影。

    她还能飞了不成。

    厉书白把礼裙撕成破布,丢台阶上,冷冷呵斥下方大气不敢喘的保镖:“一群废物,继续找!!”

    ……

    刚一回到温馨的家,池晚迅速拉开了和纳兰究的距离。

    席世承猝不及防被她推开,微愣了下,眉峰一扬:“你翻脸这么快。”

    怪让人伤心的。

    摩挲一下手指,他眼眸瞥过去,发觉池晚脸有点红。

    池晚的指尖还泛着麻,古怪地上下扫他一眼:“你们仿生人,有性生活吗?”

    席世承目光讥诮,玩味地笑了下,“你怎么什么都好奇?”

    身上一波又一波麻韵经久不散,池晚像被抽干了力气,坐在沙发上,两腿并拢,抱着方枕躺了下来:“我不行了,好累。”

    看见她发虚的模样,席世承柔声道:“大概半时,体力就会恢复。睡一觉吧。”

    池晚闭上眼,抓着抱枕,很快睡了过去。

    席世承在旁边坐下,掌心扣住她的手指,唇角幅度弯起,安静等她醒来。

    ……

    厉书白回国后,精神状态时好时坏,顾栀看在眼里,对那个替身的恨意与日俱增。

    重生一次,她本想和厉书白幸福地在一起,与他结婚,生子,但不知为什么,这一世的厉书白,和前世深爱她的男人仿佛是两个人。

    一切都是因为池晚!

    她乱了自己的计划,也破坏了她和厉书白的感情。

    喧闹的酒吧夜场,顾栀坐在卡座里,手指紧紧捏着酒杯,想把这杯白兰地泼在那个狐狸精的脸上。

    “栀,你好啊。”一位穿着抹胸黑裙的女人上来凑近乎。

    顾栀转眸看她,收敛了面上的怒意:“我好像不认识你。”

    听顾栀是厉书白喜欢的人,黑裙女人对她客客气气的:“我是李御刚交往的女朋友,鹿令荣,想和你认识一下。”

    李御和封佐、陆勋他们混得不错,话爱损人,性格风流不羁,交过的女朋友比封佐还多,这帮关系不错的朋友都叫他李狗。

    鹿令荣家境一般,长得不算惊艳,是耐看的类型,喜欢来夜场玩,一来二去攀上了李御这个富二代,想借着他的人脉拓展自己的朋友圈。

    顾栀一眼看出她的目的,不想搭理,不冷不热地笑了笑。

    “我一个高中同学和你长得很像。”鹿令荣望着顾栀的侧脸,“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差点认错,你们简直像一对亲姐妹。”

    顾栀现在最不想听到这样的话,让她想到了池晚那个替身,胸膛里的火又冒了出来,脸色有点冷。

    鹿令荣不是个有眼色的,有心和顾栀拉近关系:“我还留着她的照片呢,你要看吗?”

    “好啊。”顾栀勉强提唇笑,压下心里的不耐烦。

    她是大家眼里的元气女孩,再生气也会控制情绪,保持形象。

    鹿令荣在手机上点了点,翻出一张陈年老照片,展示给她,“你看,像不像?”

    顾栀瞄了一眼,目光定格住。

    照片里的女孩穿着宽大的蓝色校服,手里拎着一个粉色暖瓶,软软的刘海搭在脑门上,脸上没有带妆,干干净净的,撸起的袖子下,是瘦瘦的白胳膊。

    ——那是十六岁的池晚。

    照片里的池晚和现在的模样天差地别,顾栀盯着她看了半晌,瞥向旁边的鹿令荣:“你她是你高中同学?你和她关系怎么样?”

    见她感兴趣,鹿令荣忍不住多了一些:“是舍友,关系一般吧。她家里挺困难的,她妈妈好像还卖过早点,他爸是个赌鬼,总是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顾栀怔怔地听着,故作惊讶:“她这么惨吗?”

    “挺惨的,还被全班孤立过。”鹿令荣看了看指甲,轻松着别人的八卦,“她性格太怪了,被欺负也不吭声,也不怨我们。”

    顾栀撑着下巴,捏着酒杯,思索一阵问:“你们高中同学多久聚一次?”

    “一年一次吧。”鹿令荣回忆了下,无所谓地,“不过,没人叫她,她也不愿意来。”

    顾栀拖长嗓音哦了声,“要不,我组个局,叫上你高中的同学出来聚一聚。”

    鹿令荣听出她的弦外音,“你想见池晚?”

    “我认识她。”顾栀弯起唇角,毫无心机地,“就去她妈妈工的那家饭店吧。”

    ……

    周六,池晚接到了一则陌生电话,瞥了眼屏幕,接通后发现是宋娴的声音。

    “晚,你能不能来熙悦饭店一趟?”

    一直没接到游戏任务,池晚闲到发霉,正算出去透个气:“有事找我?”

    “你高中的好朋友想给你一个惊喜,叫我约你出来。”想起那张美艳动人的脸,宋娴心里忐忑,没敢瞒她,“他们在我工作的饭店聚餐。”

    池晚刚录完化妆视频,对镜抿了抿口红:“哪个朋友?”

    “我就认识一个,”宋娴看着包厢里的短发女生,亲切地,“鹿令荣,你上铺的舍友,你还带着她来过咱家呢。”

    池晚一边听宋娴的电话,一边联络纳兰究:“把原主高中的记忆包发给我。”

    【还是别看了。】

    听纳兰究语气不对,联想到原主在职场的经历,池晚瞬间意识到什么:“她是不是过得很不好?校园.暴.力?”

    【是的。】

    池晚向来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也很记仇,同位体的包子原主受的委屈,她得千方百计还回去。

    “发给我。”

    僵持十余秒,一份记忆数据传输到池晚脑海里。

    理清原主经历了什么,池晚胸膛里升起一缕压抑的感觉,那些被封锁的记忆,唤醒了这具身体深处的反应。

    被孤立、被嘲笑、被冤枉、被欺负……

    池晚:“纳兰究。”

    【我在。】

    “能不能让我回到过去,做一回爽文女主?”想到原主经历的黑暗,池晚就想替她重来一次,把她从泥泞中捞上来。

    【这是乙女恋爱游戏,你想怎么爽?】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暧昧呢?

    池晚沉默两秒:“我什么你都能满足?”

    【可以。】

    “那,三个纸片人,我都要。”池晚抵着下巴,闲闲地补充,“你就算了。”

    空气凝滞下来,监视屏前的席世承眉梢轻挑,看着虚拟游戏里的池晚,唇边的笑意加深,一字一句问:“你都要?”

    声音是一贯的温和疏淡,却莫名泻出几分别的情绪。

    就像春天刮起一阵西北风,凉丝丝灌入领口,唤起皮肤细微的战栗。

    池晚起身走入更衣室:“游戏而已,不是你让我攻略的吗?燕骁,季修远,席世承,再来一个也不嫌多啊。”

    【我不理你了。】

    池晚:??

    ……

    完电话,宋娴回到包厢里,把手机还给鹿令荣。

    顾栀站在门外,凉凉地量宋娴那件清洁工制服,转头看厉书白:“池晚一会儿就到了。”

    前几天池晚在古堡里失踪,厉书白派人搜寻了各个角落,就差没掘地三尺,都没看到池晚的影子。

    这件事是他心中无法解开的谜。

    他怀疑自己真成了疯子,分不清虚幻和现实,抽烟酗酒,像个邋遢的醉鬼。

    听池晚会来参加聚会,厉书白特意刮了胡子,一改浑浑噩噩的状态,做了发型,收拾得英俊潇洒,就为了亲眼见她一次。

    包厢里的人大部分都是班上的同学,如今步入社会,均已参加了工作,有伴的都带着各自的对象,热热闹闹叙旧吹牛。

    见到厉书白和顾栀走进来,包厢里安静一瞬,怀疑他俩走错地方了。

    鹿令荣站起来,笑容满面地介绍:“这是厉总和他的女朋友顾姐,李哥一个圈子里的朋友。”

    厉书白这样的企业家无人不识,一帮苦逼社畜纷纷站起来迎接。

    李御刚交了女朋友,热乎劲儿还没过,特意过来给她撑面子,顺便叫上了陆勋这条单身狗。

    席世承失踪两月没消息,陆勋看不惯李狗没心没肺的样子,坐了一会儿就要走。

    顾栀拉着厉书白的手,柔柔地:“陆少,别走啊,我和厉书白刚来。”

    “你们俩撒狗粮去别处撒,老子看的想吐。”陆勋咬着烟起身,在一包间人诧异的目光中,拿起车钥匙,大步流星往外走。

    顾栀脸色发白,不知道陆勋对自己的敌意来自哪里。

    李御勾着女朋友的肩,抬头叫了他一声:“陆勋。”

    “——这么热闹啊。”

    一道低柔妩媚的声音传来,班上的同学不约而同看向门口。

    包厢门敞开一半,从鹿令荣的角度,只看到一只优美细长的手,虚虚推开鎏金大门,像凝固在空中的玉脂。

    长达五秒的沉寂后,班上一个女生问:“你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