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A+A-

    这一整晚,阿绥都恹恹的,跟个尾巴似的哒哒跟在李寅后头。

    李寅也惯着她,只要手头上的事情空下来,便抱着她。

    陶芝轻声进来:“娘子时辰不早了,热水已经备好,您现在沐浴吗?”

    阿绥缩在李寅身旁,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童,纤细的双臂紧紧抱着他的臂膀。

    李寅冲着陶芝点点头,陶芝不再多话把阿绥交给李寅,便出去了。

    李寅放下手中的笔,牵着阿绥走到衣柜前,单手开门,拿了阿绥的衣物。

    阿绥眼神随着他的动作起落,看看他手里拿着的淡粉色亵衣亵裤,再看看一旁净房的大门,檀口微张。

    “很晚了,先去沐浴。”李寅揉揉她的头发又添了一句,“好不好?”

    阿绥还是很听李寅的话的,乖巧地抱过衣服,仰头看着他:“那你呢?”

    李寅薄唇碰了碰她额间的朱砂痣:“我去楼上净房沐浴,你出来的时候我肯定已经回来了。”

    看着阿绥进了净房,李寅才往外去。

    沉着脸,垂眸看着陶芝。

    陶芝恭声将李寅未进来前的事情告诉了他。

    廊中灯火昏暗,辨不清李寅的神色。

    难怪方才她心情如此低落,想到她方才脆弱又惹人心疼的样子,李寅下颚微微绷紧,声线压低:“进去看着点。”

    陶芝应声。

    沐浴完李寅穿了一件单薄的玄色寝衣从净房出来,走到露台上看了一眼天色。

    这几日夜色浓郁不见繁星,天气也十分闷燥,估计着就快要下一场大雨了,收回目光李寅迈着沉沉的步伐往楼下寝室走去,这时阿绥还未出来。

    “支呀”一声,净房门被推开,阿绥从里面跑出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已经靠坐在榻上的李寅。

    陶芝急忙从净房跟出来:“娘子,快把头发擦干,当心受凉。”

    阿绥穿完衣服顶着一头湿哒哒的头发就出来了。

    李寅冲着陶芝伸手,把干巾子接过来。

    阿绥看他动作便知他要做些什么了,唇边抿出一抹笑,乖乖上前坐在塌边。

    李寅往她身上搭了些被子,才拿着干巾子熟练的动作起来,先将她发尾低落的水珠吸干,再慢慢拭干她的发顶。

    她头发又短又细软,只再换了一条巾子,她的头发就已经快干了。

    陶芝收拾了湿巾子,灭了一半的烛台才退下。

    阿绥钻进李寅的被窝,因着他腹部的绷带已经拆掉,伤口也重新长合在一起,现在已经结了一层薄痂。

    她便没有顾忌地贴上李寅暖和的身体。

    李寅蹙着眉头搂紧她,明明天气已经转暖,她身上还是冷冷的,好像怎么都暖和不起来一样。

    靠近李寅,阿绥才觉得安心了,面颊在他胸口蹭了蹭。

    灯火昏黄,李寅仿佛都温柔了些,垂眸看着她安静的脸:“阿绥,那些人不值得放在你心上。”

    阿绥睫毛颤动,努力抬走压在心底那颗大石头。

    溢出一声“嗯”。

    李寅揉揉她的头发:“乖!”

    阿绥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攥着他的衣襟,声音又软又脆弱:“郎君,你亲亲我。”

    李寅知道她现在没有安全感,急需他的安抚,大掌托着她的脑袋克制地轻轻吻了吻。

    原只算浅尝辄止便停下哄娘子睡觉,但怀里的娘子的却急急的想要撬开他的薄唇。

    李寅拉开距离,深邃的眼眸看向她。

    阿绥嘴巴红彤彤的,满脸写着委屈不满,脑袋往上抬着。

    可怜见的,李寅忍不住又亲了上去。

    ……

    阿绥披着毛毯柔弱无骨地缩在临窗的贵妃榻上,额间的碎发微微汗湿,面上潮红未退,多情的柳叶眼水光潋滟。

    见李寅从净房出来,支起身,像他伸手,身上白色的毛毯滑落。

    李寅目光幽暗的看着她套着自己宽大的玄色寝袍,暧昧又亲密,连着毛毯把她裹到怀里。

    “给你拿寝衣过来换?”李寅低声道。

    阿绥红着脸摇摇头:“不换,喜欢这件。”带着他的气味,她闻着格外欢喜和安心。

    李寅眸子一沉,若不是顾念着她身子弱,怕是早被他拆吞入腹了,偏自己还主动撩拨。

    “我那件寝衣是知语刚做的呢!”阿绥软软的道。

    李寅想到上次也毁了她一件寝衣,温声道:“改日赔了阿绥。”

    娘子柔柔一笑,李寅心里松了口气,他能感受到她此刻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

    他知道他的阿绥一向很好哄也很容易满足,只要他亲亲她,抱抱她,她就好像能开心很久。

    胸口泛起一阵酸涩。

    抱着她上了塌,修长的手指在她脖颈处摩挲,声音带着微哑:“睡吧!”

    阿绥挪动了一瞬脑袋,贝齿咬着红唇哼唧了两声。

    李寅喉间溢出轻笑。

    “郎君~”

    “嗯?”

    “郎君~”

    李寅垂眸:“怎么了?”

    衬着月色,只见娘子眼睛亮晶晶的,便知道她只是想喊着玩了:“傻气。”

    阿绥抱紧他:“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这辈子,还有下辈子。”

    李寅凤目微阖吻了吻她的发顶:“贪心。”

    黑暗中他的薄唇上扬,他也是这般贪心之人。

    外头敲过二更鼓,知语见屋内的灯灭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

    很快就到了三月初六,万寿节,圣人于太极殿举办宴会,百官贺庆。

    这日直到深夜才散了席。

    轻风拿着李寅的大氅候在殿外,隔着人群看到了李寅,忙躬身上前将大氅披到他身上。

    李寅身上浓浓的酒味扑鼻而来,轻风心觑了眼他的脸色。

    李寅剑眉紧蹙,俊面泛红,虽看着目光清明但轻风知道他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身后烛光辉煌,轻风扶着李寅下了石阶:“郎主,当心。”

    出了宫门,上了马车,李寅靠在车厢里的软枕上,修长的双腿随意敞着,手指在眉头处揉捏。

    酒后身体温度上升,再加上车厢内烧着熏炉,整个人都燥热起来,李寅伸手挑来窗帘,冷气窜进来才好了一些。

    马车渐渐远离宫门,从朱雀大街拐入胜业坊坊门,街道瞬间安静下来。

    寂静的街道只有哒哒的马蹄声作响。

    夜色苍茫,忽然夜空中白光闪过,紧接着就响起几道春雷。

    李寅心中一跳,对着车外骑着骏马的轻风道:“让马夫快些。”

    他虽此刻脑袋昏沉,但一听到惊雷声就惦记起阿绥,也不知她待在家里怕不怕。

    “唯!”轻风应声。

    不一会儿,车顶便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李寅放下窗帘挡住倾斜而下的骤雨。

    忽明忽暗的白光照着阿绥娇嫩精致的脸。

    阿绥此刻躺在被子里酣睡,平地一声雷,“轰隆”一声,被子下的身板下意识的一跳,阿绥茫然仓皇的睁开眼睛。

    知语举着烛台过来,见阿绥一脸受惊的样子,顾上身份,上前哄道:“娘子别怕,是外头炸春雷,您继续睡,婢子在这儿守着。”

    阿绥探身看向窗户,又有几道闪电滑过。

    阿绥担忧的问道:“郎君回来了吗?”

    “还没有呢!娘子要等郎君吗?”知语轻声道。

    阿绥裹紧被子,点点头:“嗯。”

    知语闻言,举着烛台将内室的灯都点亮了。

    魏候府守门的厮见雨下得大,早早的就将门槛拿开了,马车进门后直接驶到了内院。

    电闪雷鸣,回廊和院子中挂着的灯笼只残余了两三盏在风雨中摇晃。

    明叔带着厮站在廊下焦急地张望着,听到动静忙撑开伞往外走去。

    厮疾步上前开车帘,李寅弓腰下车。

    明叔闻到他身上的酒气,面上浮上忧色,一手扶着他一手高举着伞。

    顶着狂风骤雨,一众人好不容易才走到回廊下,李寅衣摆已经被雨水溅湿,皂靴踩在石板上发出轻轻的嘎吱声。

    进了正厅,明叔赶忙吩咐侍女去厨房煮醒酒汤,转身看着李寅道:“郎主快些去洗个热水澡吧!”

    又许是知道李寅在担心什么,完添了一句:“娘子原先已经歇息了,但方才雷的时候寝室又上了灯,奴已经让知语进去陪娘子了。”

    李寅微微颔首,上了二楼。

    明叔不放心,跟在了他后面,把他送到寝室。

    隔着窗纱,灯火摇曳,与外面的狂风暴雨相比显得格外宁静。

    一直隐隐胀痛的脑袋在这一刻,仿佛都被安抚了。

    阿绥在室内听到了廊中的脚步声,眼睛一亮往门口跑去。

    知语坐在榻前的矮凳上都来不及唤她。

    刚绕过屏风,李寅就推门进了里。

    阿绥看着李寅有些狼狈的形容,脚步顿住了,细眉慢慢蹙起,心疼极了。

    知语屈了屈膝:“婢子去为郎主备水。”

    阿绥无措地往前走了两步,看着他:“怎么这样了啊?”

    李寅往后退了一步:“别过来,不好闻。”

    阿绥鼻尖动了动,吸了一阵酒气,喉咙泛起痒意,控制不住地咳了咳。

    便是如此还是上前扶住他,放柔声音,轻声问道:“您喝酒了呀!”

    李寅心中一暖,没舍得推开她,顺着自己的心意握着她的手,将湿掉的衣摆撩到一旁,带着她一同坐到圈椅上,只道:“喝了些。”

    虽如今没人敢对他劝酒,但有些长辈的酒却不得不喝,这喝下来也是不少的量了。

    阿绥怕挤着他,紧绷着往一旁让了让才开始细细的量他,见他面颊难得泛了红晕,连带着幽深的眸子都起了薄薄的水光,而眉心却皱着,似乎有些难受。

    挣脱开他的手,起身站到圈椅后面,柔软的手指放到他太阳穴两侧,慢慢揉按着。

    力度刚刚好,缓解了他作痛的额角。

    李寅薄唇悄悄地扬起。

    知语轻步过来,破这幅温馨的画面:“郎主,水备好了。”

    李寅怕她按久了手疼,也不耽搁,握了握她的纤细的手腕起身去了净房。

    这期间明叔亲自送了醒酒汤过来,是里面还添了些安神助眠的药材。

    待李寅从净房出来,醒酒汤温度正正好。

    阿绥捧着碗,看着李寅:“身体有不舒服吗?”

    李寅似乎很热,寝衣的衣领微微敞着,面色潮红,素来冷峻的面庞竟多了几分昳丽,但阿绥见了只觉得担忧不已。

    李寅揉了揉她的脑袋:“放心,我没事。”

    隔着薄薄的头发阿绥也感受到他手心滚烫。

    这次也不需她哄,李寅自己喝光了醒酒汤。

    阿绥舒了一口气,让他上塌躺好,帮他盖好被子。

    李寅看着娘子为他忙得团团转,嘴边一直带着笑,仿佛更醉了。

    阿绥从外面将烛台慢慢熄灭,最后只留了卧榻旁几上的一盏,李寅看着阿绥上了榻才帮她吹灭了它。

    半夜雨下得更大了,雷雨轰鸣,阿绥迷迷糊糊睁开眼,摸着黑坐起来,细看发现李寅将自己身上的被子踢开了,整个人穿着一件薄薄的寝衣露在了外面。

    阿绥摸了摸他的臂膀,还算暖和,估摸着他酒气未退身体燥热,但就算这样也不能由着他这样露在外面。

    心翼翼的起身,抹黑走到窗前,开窗户,受不住了个冷颤,恰好今夜风是往西面吹的,这样雨水也不会进来。

    给屋内进了点冷气,才阖上窗户。

    乘着院中的微光,阿绥又跑到熏炉旁,拿着火剪挑了几块炭放到了一旁的盆子里,给炉子降了降温。

    做完这些才重新回到了榻上,等了会儿,看李寅不再踢开被子,才放心钻到了被子里。

    忙乎了一通,阿绥本就困得不行了,沾上枕头就入睡了。

    若是以往阿绥这般动静,李寅早就醒了,但今夜酒喝多了,又喝了含有安神药效的醒酒汤,因此睡得格外的熟。

    也无意间让阿绥接下来几天受了罪。

    李寅闭着眼睛伸手往一旁摸了摸,在摸到阿绥的那刹那便察觉到不对劲。

    猛的睁开眼睛,发现阿绥竟然有半个身子露在了锦被外面,浑身滚烫,而大部分的被子压在了自己身下。

    李寅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臂膀一揽将她搂入怀中,却被她的体温吓到了,大声喊道:“来人!”

    这时天色刚刚泛白,还不到卯正,守夜的侍女正困得直点头,忽然听到里头传话,茫然地抬头,缓了一瞬才快步进了寝室。

    “快去请李伯。”李寅头都未抬起,只冷声吩咐她。

    侍女听到李伯的名字,就知道轻重了,行了礼便赶忙跑了出去。

    “阿绥!”李寅心中焦急,压下无尽的恐慌,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轻轻喊了她一声。

    阿绥睁开沉重的眼皮,带着哭腔:“郎君,我好难受啊!”

    她只觉得后脑勺闷疼得像是被人拿着锤子一下一下敲着,胸闷目眩。

    含糊地完又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李寅手掌轻抚着她滚烫的面庞,此刻又心疼又后悔,脑中充斥着深深的自责,若不是他喝多了,又岂会没有照顾到她。

    李伯尚在睡梦中,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披上衣服开门见来人是邀月楼的侍女,来不及用早膳,只简单洗漱了一番,便带着药童,抱着药箱去了邀月楼。

    李伯到的时候,阿绥已经醒过来,靠坐在榻上,口口喝着李寅喂过来的温水。

    “李伯,又要劳烦您了。”阿绥脸色苍白,声音有些虚浮。

    “娘子客气了。” 李伯对着温声道

    李寅冷着脸拢了拢搭在她肩头的毛毯肃声道:“她方才迷糊地她头疼,本候瞧着她正在发热。”

    李伯点点头,然后顶着李寅沉沉的目光,上前为阿绥把脉。

    屋内安静,半响李伯才收手道:“娘子这是寒风侵体受了凉引发的风寒。

    我写一道辛温发汗的方子,过会儿派药童抓了药送过来,郎主先让厨房熬碗浓姜茶让娘子喝下,待早膳用过后再服药,这几日饮食也要注意清淡些。”

    李寅把他的话记在心底,示意一旁的知语送李伯出去。

    众人出去后,阿绥手指点在李寅眉心,轻轻揉了揉:“不要皱眉,好不好。”

    平日里冷冰冰的手这会儿烫得灼人,李寅拿下她的手指,低头在指尖吻了吻。

    阿绥笑着往后缩:“痒痒。”

    娘子病恹恹的,气色实在是不好,李寅气她更气自己。

    阿绥撒娇般地摇了摇他的手。

    李寅叹声气,这才依着她,嘴角牵出一抹笑,若不是方才侍女进来换炭火,他还不知她昨夜做了些什么傻事,真是想撬开她的脑袋瓜看看里头想的是些什么,现在再看她没心没肺,满眼都是他的样子。

    凤目含满怜爱,无奈极了。

    算了,娘子此番生病,也是因他而起,以后自己把酒戒了便是。

    飒风急慌慌的跑进邀月楼,随意拉过正厅的侍女,厉声问道:“郎主在何处?”

    习武之人,手劲大,侍女被他捏得手臂疼,僵着身体,伸手往楼上指了指。

    飒风松开手,大步往二楼跑去。

    知语正带着侍女撤掉早膳,喊住冒冒失失想要直接往书房冲的飒风:“诶诶诶,飒风你这是?”

    飒风被她这一喊,忙停下脚步,慌张的理了理身上微湿的袍子,现在外面还下着雨,声问她:“郎主在里面吗?”

    知语道:“郎主在寝室,你等等,我进去通传一声。”

    “你快些。”飒风知道娘子在里头,他不方便进去,只双手合十冲着知语讨好地道。

    知语笑着摇摇头,进了屋。

    “郎主,飒风过来了。”知语禀道。

    李寅拧干巾子,帮阿绥擦了擦嘴角,又擦了擦手:“我很快就回来。”

    “好~”阿绥点点头,让他放心。

    飒风在外等了会儿,见李寅没有让人传他进去有些着急了,原地跺了跺脚,忽然房门开开,飒风这才松了一口气。

    “郎主,太子薨殁了。”飒风上前肃声禀道。

    李寅面色微怔,环抱着的双臂猛地收紧。

    空气凝滞,只听到回廊两侧呼啸的风声,飒风低了低头,越发的恭敬起来。

    李寅凤目幽深,垂眸看着轻风问道:“晋王呢?”

    “殿下已经进宫了。”飒风道。

    李寅点点头,看了眼飒风:“回去换了湿衣服,好好休息几日!”

    飒风一愣:“唯,谢郎主体恤。”

    李寅走到窗前,看着阴暗的天色,冷笑了一声,这个时候怕是宫里都乱成一锅粥了吧。

    转身正好看到陶芝拿着托盘过来送药。

    李寅示意她停下,上前亲自接过来。

    进屋前,敛了眼中的厉色:“阿绥,吃药了。”

    阿绥原先怕他自责,努力表现出自己很好的样子,乘着他出去了,才难受地揉起自己的脑袋。

    听到李寅的声音,忙放下手,抿唇冲他笑了笑。

    心口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痛意,李寅空着的手攥紧,坐到榻旁,把药碗递给她,一边看着她喝药一边抚摸着她的头发。

    阿绥喝着黑乎乎的汤药,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便是她不怕喝药,李寅此刻也只觉得不忍心。

    阿绥放下药碗,脑袋在他肩膀旁蹭了蹭:“药多不压身,我都习惯了。”

    娘子语气实在是认真,李寅瞥了她一眼,把她塞到被子里裹好。

    除了靴子,半躺在榻上,轻拍的被子:“睡会儿,养养神。”

    作者有话要:  好久不见呀!

    接下来的几天都会双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天使:

    是cc哦南離钝悟_ 10瓶;暮 5瓶;琛矜韫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