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时野跟段池砚是最后获胜的, 暗了一晚上的古堡终于亮了起来,先前淘汰的嘉宾一同聚在克利厅。
“……这里亮灯跟熄灭真的是两个地方。”唐宣现在想起来先前的游戏还是觉得恐怖,挽着季榛榛的手半步不愿意离开。
“你们是真的厉害啊,居然能待到最后。”薛义漾感慨, “我跑进教堂的时候魂都被吓掉了。”
时野笑着应他们的话, 余光却一直往段池砚的方向扫。
段池砚被另外一组的两位女嘉宾围着话, 似乎是在讨论什么,他的袖子还被轻轻拽着。
时野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 应完了薛义漾的话就往段池砚身边靠过去。
林莉还在跟段池砚讨论那副从天而降落到跟前的画, 没想到时野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一双漂亮眼睛盯着她:“你们在聊什么呀?”
顶级偶像近距离的美颜暴击, 林莉刚平缓下来的心跳又慢慢加速, 觉得有些脸红:“没, 就我们在楼上遇到了一幅画……好像要解谜,我在问砚是怎么解出来的。”
段池砚唇角捎着浅笑, 任由时野介入两人之间,安静地等着他们聊天。
“喔。”时野恍然,温和地俯身,“那幅画很可怕吗, 你好像被吓到了,没事吧?”
林莉摇摇头,红着脸回头找自己的搭档兰岚去了。
不动声色地把人哄走了, 时野慢慢地勾了下唇角, 回头的时候段池砚正看着他笑。
狐狸丝毫不介意自己的心思被发现,慢吞吞地瞥了他哥一眼, 靠到他身侧。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把古堡里的所有机关跟兔子都带了出来, 包括骤然落下的画, 会变形的飞鹰等等。
工作人员把白兔抱过来的时候,时野下意识往段池砚身侧靠了一下。
“沉浸式大逃杀后遗症,我现在看到白兔都不太想靠近。”
段池砚想了想,也跟着认真:“我也是。”
忙活了大半晚的录制终于结束,艺人们按组回到房间休息。其实也可以睡单人间,但都被吓得不轻,谁也不想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
趁着大家都往同伴的房间走,时野也顺水推舟地抱着自己的东西敲开了段池砚的房门。
门外还有摄像头,段池砚端着前辈的礼貌温和:“快进来吧。”
而门一关上,在镜头前连并肩都刻意避讳的两个人瞬间靠在门边缠吻在一起。
时野肆无忌惮地把耳朵跟尾巴放出来,贪婪畅快地品尝着他哥身上的味道。
吻毕,两个人都有点衣冠不整。
段池砚扶着他的腰,轻轻地用额头碰了一下狐狸的耳尖:“会不会有些太放肆了,别的组筋疲力尽担惊受怕,我们……”
时野像只考拉,恨不得把自己挂在他的身上:“你的男朋友也筋疲力尽担惊受怕阿。”
时野仗着段池砚宠他,把人轻轻带到床边,轻舔唇角:“我过来求安慰的呢。”
段池砚的手心顺着抚上他的后脑勺,轻轻顺着细白的颈揉抚。
他喜欢看时野这副模样,像是忘却一切沉浸在跟他的亲昵之中,非他不可。
筋疲力尽没看出来,精力旺盛倒是真。
他轻拍拍狐狸的尾巴,嗓音微哑:“去浴室。”
洗漱结束,时野彻底放松趴在床上时,下意识地变回了狐狸,四仰八叉地靠在枕头上。
段池砚吹干头发,回头看着折腾了两个多时的狐狸。
他似乎心情很好,两只耳朵换着耷拉直立,尾巴也左晃晃右摇摇。
段池砚坐在床边,轻轻拍了拍自己跟前:“野,过来。”
狐狸懒洋洋地哼唧了一声,翻出软白的肚子,眯着眼睛像笑着看他。
这就是标准的求抱抱姿势,段池砚无奈地把毛团抱过来,蹭蹭脸:“睡了。”
狐狸趴在他的怀里,摇了一下尾巴作为回应。
段池砚熄了枕边的灯,抱着暖暖的一团盖上被子。
时野了个呵欠,本来想好好睡一觉,但半梦半醒间突然漾开了一种感觉。
他猛地睁开眼睛,跳出被子警惕地扫了一圈。
段池砚睁开眼的时候,时野已经变回了人形,坐在床边警惕地看着周围。
他抬手轻勾时野的腰,哑声:“怎么了?”
“我今天晚上见过的东西。”时野皱眉却又感觉消失了,“好像在这里。”
这种感觉不太舒服,但也并没有很难受,但总有种……被什么看着,盯着一样。
时野怀疑是那团黑影。
段池砚的手轻轻搂着他的腰,把人带到怀里:“你害怕吗?”
“……不害怕。”时野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但刚刚的不爽在段池砚抱着他的时候就消失了。
“好了,明天再想。”段池砚亲亲他的后颈,“睡吧,我陪着你。”
折腾了一宿,节目组在第二天早并没有安排拍摄的任务,让艺人们好好休息,并且准备了丰盛的午饭。
时野一觉睡到早上十一点,醒来的时候段池砚坐在身边看手机,发现他蹭过来时还温柔地摸摸他的发顶。
“睡得好吗?”
“嗯。”时野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然后顺其自然地把手脚搭在段池砚身上,“你是睡醒了还是?”
“刚醒。”
但他已经洗漱好了,是刚醒不太合适。
时野蹭了蹭段池砚的手心:“你是不是担心我醒了没看到你害怕啊?”
段池砚微垂的眼睫轻颤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发顶:“去洗漱吧,待会吃东西。”
前辈是那种贴心被发现了会害羞的人,时野高兴了,爬起来亲了一口他的脸:“早安吻。”
随后不等段池砚反应过来,就跳下床去洗漱。
时野昨天晚上前半晚是变回原型睡的,姿势难免狂野一点,他对着浴室的镜子才发现自己的头发乱成鸡窝……
他刚刚就这个样子在前辈面前装可爱?!
狐狸气愤地扒拉自己蓬松乱飞的毛,气呼呼地刷牙洗漱。
他自己是无力整理了,只好翻出一条皮筋把额前的刘海绑到脑后,刚折腾完,浴室的门就被开了。
“怎么了?”时野回头看着段池砚,“节目组的人来了?”
镜子里倒映着他茫然的侧脸,随后就是段池砚靠到脸前,顺着在唇边亲了一下。
“回一个早安吻。”
亲完就关上门,时野刚刚绑在脑后的揪揪突然弹了起来。
他抿着唇回头,跟镜子里满脸通红的自己对上视线……什么嘛!
整理好自己,时野想到什么,给白湖了个电话。
他把自己昨天晚上奇怪的经历跟白湖了,试探地问:“不会是真遇到了吧?”
“应该不是,我忘记跟你了,我们体质还挺特殊的。”白湖,“你最近有没有去类似墓园之类的地方?”
时野啊了一声:“有。”
他给段池砚庆生之后,去给宋矜荷扫墓来着。
“我以前也遇到过,我有个好朋友因病去世了,我有一次去扫墓就碰见她……不过这不是什么鬼怪之类的,就是类似于一缕残留的执念吧。”白湖轻叹,“可能是有什么东西放不下,想回来见一面,所以才跟着你们吧。”
通话结束,时野有些恍然。
也就是他昨天晚上看到的东西有可能是宋矜荷?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里浮现,时野第一反应不是害怕或者恐惧,而是……
男朋友的妈妈来看他俩睡觉了?!
完了,完了。
他昨天晚上跟段池砚……
段池砚跟节目组沟通完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狐狸直挺挺地趴在床上。
“怎么了?”他走到床边,“哪里不舒服吗?”
时野听到他的声音,慢吞吞地回头,嗓音颤抖带着哭腔:“哥。”
段池砚的眉瞬间就拧起,把人轻抱到跟前:“嗯?”
“我好像当着你妈妈的面做了很多不得了的事情……”时野捂着脸,垂头丧气地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
段池砚眨了眨眼睛:“当着……我妈的面?”
知道狐狸纠结的所有,段池砚没忍住轻笑:“嗯,听起来我们好像确实没怎么守规矩。”
时野丧气地垂下脑袋:“是吧。”
段池砚看着他消沉的模样,掌心有点痒,这种异样还顺着蔓延到心脏。
他问:“你很在乎我妈怎么看我们两个?”
狐狸纠结地皱起眉:“我喜欢你,想跟你一直在一起,自然也喜欢你的长辈也能喜欢我,接受我们。”
时野其实很纠结,在他的认知里段池砚是个正常的人,自己都算是半路把他拐跑了,要是他妈妈知道自己是只狐狸,还那么色色……
“野。”段池砚低头,轻轻蹭他的侧脸,“我从到大都不讨我父母喜欢,我也不在乎他们是否喜欢我。”
时野微微一顿。
段池砚轻扣他有点僵硬的手,笑着亲了亲他的手背:“但我很高兴,你能为我想那么多。”
入圈的时候,很多人都羡慕段池砚的家境,只要他低个头就前途无忧。但他只觉得自己的名字跟父母的婚姻捆绑在一起,只显得可笑。
但时野好像永远都是那个例外。
狐狸会为了跟他在一起,而拥抱他所有不想提及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