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喜气鬼,见之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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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没有收敛,屋内几人听得清清楚楚。

    宴来朝和容殊一惊,两人朝薛今是看过来,钱正国和白妍却是满头雾水。

    “你们这是在对戏?”白妍迟疑着问。

    薛今是五指从宴来朝指缝间松开,金光随后转瞬即逝。

    他握住腕的力道仍然没放,视线紧盯着钱正国背后弥漫的黑雾,把宴来朝拉起来,往身侧一放。

    容殊见薛今是表情严肃,如临大敌,起身走过来问:“薛先生,怎么了?”

    刚刚薛今是的话在座诸位都听到了,白妍他们不明所以,但容殊却不得不放在心上。

    今天容家举办宴会,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不乏身份贵重的大佬,要是他们真在今晚有个什么,即使是容家也兜不住。

    薛今是收回,蹙眉:“别碰他就是了。”

    他指的当然是钱正国。

    三人言行举止都很奇怪,白妍被吓了一跳,也下意识站起来远离了钱正国。

    双方对峙这状况有点诡异,她心跳莫名加速了许多,转头有些难以理解:“为什么不能碰钱导?”

    薛今是没回答,只了句:“呆着别动。”

    钱正国身体不舒服,这时候更是脸色难看。

    他之前就不喜欢容家往他电影里塞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十八线白脸,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这种人能演什么角色?

    他的电影可不要花瓶!

    但容家在他最艰难的时候帮过一把,钱正国为了还人情,今天还是妥协了,可是那个明星在干什么?

    “你些莫名其妙的话,到底想干什么?”

    对面四人站着,他坐着,双方持立气氛凝滞,钱正国只觉得脑袋突突突地疼,伸捂住胸口。

    他不知道,在薛今是和宴来朝眼中,他背后的黑气张牙舞爪,明明没有形体,却带着十分尖锐的戾气,不过巴掌大,却比之前的怨胎鬼更加凶煞。

    薛今是面色很沉。

    这东西黑中带红,乍一看好像是没有形状,但仔细盯着,却发现它毫无棱角,中间镂空,长得就像一枚铜钱。

    宴来朝也看出来了:“那阴气是铜钱的形状?”

    薛今是看他一眼:“铜钱有巴掌大?”

    “巴掌大?”容殊虽然看不见,但他很聪明,通过两人的对话猜测之后,立马心中发紧。

    “巴掌大的铜钱这不就是丧葬用的纸钱?”

    这就是纸钱,薛今是心中下了定论。

    他们一来一回,话里的内容让人忍不住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明明是**月的天气,却硬是叫其余两人听出了一身冷汗。

    白妍在桌上找到空调遥控器,按了几下,她捏了捏心,:“我、我有点冷好像温度太低了。”

    钱正国额头上青筋蹦跳,他猛然站起来,伸在后背摸了好几下,脸色很难看地把朝薛今是一摊:“什么纸钱,哪里有纸钱!”

    宴来朝皱眉拉住薛今是,侧身挡在他面前。

    他颈侧酆都大帝印若隐若现,金光闪烁,鬼魅无法近身。

    薛今是从他身后探头,对钱正国:“你身上有喜气鬼的印记,喜气鬼凶煞,见之即死如果不解决,那么离死期不远了。”

    他话中内容让人不寒而栗,钱正国听了却极其愤怒,大声道:“你胡什么?什么鬼,哪里有鬼?”

    他觉得薛今是被他拒绝过,所以恼羞成怒,故意这种话来诅咒他,内心十分反感。

    随着钱正国情绪起伏,他背后的印记也在不断闪着红光,一点一点笼罩住原本的黑气,铜钱的形状也越来越明显。

    看起来就像染血的冥币。

    薛今是侧目,蹙眉对他:“爱信不信,喜气鬼寻常人见了只有等死的份。”

    钱正国还是觉得他在胡,立马挑刺道:“你自己不觉得这话前后矛盾吗?一会儿见了就死,一会儿我离死期不远,那我到底是什么时候死?”

    钱正国最近情绪非常不稳定,这时候起话来脾气也大,对薛今是先入为主觉得讨厌后,就根本不愿意听他话。

    不过他这话得对,薛今是扬眉,同样奇怪道:“我也想问,你到底是怎么从喜气鬼的底下活下来的。”

    他道:“听前不久你参加了父亲的葬礼,那你可有在葬礼上看到一个身穿红衣,笑得满面春风的东西?”

    薛今是没有用“人”来称呼,而是用的“东西”,容殊听得一愣,所以那喜气鬼就长这幅模样?

    在葬礼上穿得一身红,还笑出来,这明显的突兀感,只要一出现就不可能会被忽视。

    然而钱正国却冷笑道:“没有。”

    “这就奇怪了。”薛今是淡淡看他一眼,指尖无意识地在宴来朝臂上轻点。

    宴来朝顿了顿,询问:“怎么了?”

    “喜气鬼凶性太大,甚至能位列厉鬼前三,这种鬼是生前在别人葬礼上突然暴毙,死后怨气所化,常常身穿一袭红衣出现在阳间葬礼中,满面春风,只要对视一眼,生人立刻就会步它的后尘,暴毙在葬礼上”

    薛今是伸摸了摸下巴,解释过后,又看着钱正国:“他没有见过喜气鬼,但身上又带着喜气鬼的印记,确实不符合常理。”

    宴来朝近日特意去了解过各门各派的术法,鬼怪的知识也有所涉猎,他想了想。

    问:“有了印记就一定遇见过,所以钱正国是从喜气鬼下逃脱了他这一劫,算过了还是没过?”

    容殊也看向他,却见薛今是掀了掀眼皮,十分漫不经心地开口:“都了,他死期将近。”

    钱正国在一旁支着耳朵偷听,听到这话,立马怒上心头:“胡八道!”

    薛今是笑了一下,眼睛里却没多少善意。

    他是想找生意,但这种我行我素嘴巴臭的人,可当不了他的雇主,命不是自己的,谁丢了谁后悔去。

    薛今是随意挥了挥:“还有一星期,没能得的喜气鬼就会找上门来索命,在那之前你可以想想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抓紧时间去完成吧。”

    宴来朝碰到他微凉的,径直去替他理了理领子,把张开的衣服合拢。

    “空调太凉,衣服穿好。”

    薛今是没好气地把他拍开。

    钱正国被气了个要死,他站起来对容殊一摆,阴阳怪气地:“容总也不必再劝我接受他了,我看啊,不是我不想要,而是有的人瞧不上我的戏。”

    “嗤!我就先离开了。”

    他啐了一口,转身直接出了休息室。

    容殊没有挽留,转头低声问薛今是:“薛先生,这鬼可以办法消灭?”

    “没有办法。”薛今是面对容殊的时候,倒是脸色好了许多,但给出的答案还是让对方心中一沉。

    宴来朝点头应和:“喜气鬼凶名远扬,寻常玄门之人碰见了自身都难保,即使我们有方法解决,钱正国不配合,那也神仙都救不了。”

    见他了,薛今是便道:“如今我即使出,也最多只有两成的成功率。”

    “容先生还是先想想怎么办吧,导演一死,你的那部电影可就要胎死腹中了。”

    容殊一贯脸上带笑,但这时候面色很沉。

    他摇头叹息:“电影都是其次人命才应当放在首位。”

    他们的对话明明每个字都很普通,但组合在一起却让白妍如坠寒潭。

    她眼里神色不可置信,又带了一丝恐惧,转头看向她认为最不可能撒谎的人。

    白妍艰难出声:“容先生所以钱导真的是撞鬼了?”

    容殊看着他,随后迟疑地点了点头,薛先生帮过他们家,即使没有看到,但容殊也无条件相信薛今是。

    白妍立刻浑身一软,差点栽倒在地上。

    “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鬼”

    她喃喃道,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已经要在恐惧中崩塌了。

    薛今是感觉有些意兴阑珊,他收的时候,指尖一不心勾了勾宴来朝的指,丝毫不觉得自己这动作有些暧昧,面色如常地:“没意思,出去看看吧。”

    一晚上遇见两个撞鬼的,没一个能当雇主,既晦气,又没有功德赚。

    宴来朝只觉得尾指被擦过的地方酥酥麻麻的,这感觉一直蔓延传递到了心间,甚至连大脑都能清晰感觉到他心跳加速的信号。

    指尖忍不住微微蜷进掌心,宴来朝顿觉失态,握成拳放在唇下,微微咳了咳,用来掩饰自己的异常。

    “走吧。”

    白妍觉得自己需要缓缓,容殊出门的时候替她关上了休息间的门。

    他走在薛今是身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着气询问:“虽然知道这话不妥但薛先生,钱导还有会能得到你的帮助吗?”

    宴来朝淡淡走过去,把他们两个隔开,转头似笑非笑,替薛今是回答:“讳疾忌医,再好的医生也治不好一个不愿治病的病人,容总觉得这话对吗?”

    “唉。”容殊后来没再开口了。

    薛今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个点心,偏头唇角上扬:“你懂我。”

    见他吃完东西,上沾了碎屑,宴来朝抽纸递过去,薛今是一时没看见,下一刻就被拉了过去。

    湿润的纸巾擦净污渍,薛今是表情有点奇怪,他收回拍了拍:“谢了。”

    宴来朝扔掉垃圾,跟他在宴会里闲逛,随口提起:“我母亲最近云游回来了,我会跟她入玄门。”

    薛今是听了总算停下脚步,难得对什么事好奇。

    “你母亲是哪一门的?”

    “上清派。”

    “上清啊是茅山派?”薛今是支着下巴看他,弯着眼睛问:“那你也要入茅山?”

    宴来朝摇头:“我虽然有意入门,但并不想入任何门派。”

    薛今是眼睛一亮:“那正好,我无门无派,但精通各家绝学,既然想入门,那你不如拜我为师?”

    拐到未来酆都大帝做徒弟,这关系,以后在阴阳两界岂不是横着走?

    薛今是算盘打得啪啪响,但下一刻就因为宴来朝的拒绝而幻灭了。

    宴来朝:“不了。”

    薛今是眯着眼睛,咬牙问他:“你给个理由。”

    宴来朝张了张口,缓缓解释:“玄门尊师重道师徒之间规矩和和限制太严,我不喜欢屈居人下。”

    “更何况我们是朋友,要是拜你为师,这辈分岂不是就乱了。”

    薛今是“呵”了一声,自认为看穿了他。

    “行,知道你认识的天师多,也不缺我一个。”

    宴来朝叹道:“我没那个意思。”

    薛今是却不再提这个了,就跟刚才只是一时兴起一样。

    宴来朝接了个电话,容玉安在那头鬼哭狼嚎,像是喝醉了。

    薛今是听了一耳朵,挥挥赶他走:“去找你发吧,估计他也在这宴会某个角落。”

    宴来朝又抽了张纸,替他把弄脏的擦干净,道:“我等会儿就回来。”

    薛今是别扭地把收回,扭头就往其他地方走。

    这人不是有洁癖吗?

    薛今是后知后觉地想,他伸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皱着眉又拿了一个蛋糕。

    响了一下,薛今是把蛋糕塞嘴里,解锁看了一下。

    贺固安他们和某个投资商一拍即合,约了地点,出去谈合作,和他知会了一声。

    薛今是回了一句,就听见有人叫他。

    “这不是薛吗?”

    回头一看,熟悉的地中海,还有地中海身上熟悉的三个好兄弟。

    左边的男鬼挥挥跟他打招呼:“啊,是你啊,又见面了。”

    薛今是颔首:“嗯,又见面了。”

    地中海乐呵一笑,以为薛今是在跟他话,端着酒杯走过去,:“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没跟贺导在一起?”

    薛今是错开一步,端了杯椰子汁,很平静地回视过去,道:“他们先走了。”

    美色动人心,这姓孙的看来喝了不少酒,薛今是这眼神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不好惹,但他上头后偏偏就只看到了脸。

    见青年就端了杯椰子汁,孙总直接伸过去抢了,最后把里的酒塞给薛今是,哈哈笑着:“成年人喝什么椰子汁啊,酒可是个好东西!”

    薛今是任他把杯子抢走,里端着酒杯,嘴角勾了勾。

    “好东西?”

    好看的人笑起来自然更加好看了,孙总眼睛直勾勾的,嘴里道:“嘿嘿是不是好东西,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酒精作用下,地中海连吐字都有些不清晰,语气十分令人恶心。

    “既然是好东西,那就留给你自己吧。”

    薛今是完,腕翻转一扬,整杯红酒尽数泼在了地中海脸上。

    地中海肩头三只鬼原本还在焦急地告诉他不要喝,这一秒立马目瞪口呆。

    女鬼看着被泼得发愣的孙总,转头朝薛今是竖起大拇指:“牛!”

    孙总大概是当惯了老板,从来没被人这么下过面子,他愣了许久才清醒过来,当即暴怒。

    “贱人,我给你脸了!”

    女鬼惊呼:“道长心!”

    薛今是闪身躲过地中海扇过来的巴掌,孙总这一下落空,用力过猛差点把自己绊倒。

    他后背大大咧咧露出来,薛今是“啧”了一声,抬腿一踹——

    “砰!”

    “啊!”

    地中海脸朝下趴在地上,哀嚎一声再爬起来时,两管鼻血蜿蜒而下。

    薛今是拍拍,鞋尖踢了踢孙总,刺道:“就这么点道行,还想潜我?”

    他刚完,就听后边响起宴来朝的声音:“潜什么?”

    薛今是转头,见他快步走过来,眉头紧皱,一脸的不愉快,肯定是听到刚刚的话了。

    “已经解决了。”薛今是。

    宴来朝到他身边站着,居高临下地看孙总从地上爬起来站直,面无表情的时候看着异常可怕。

    “你是什么垃圾,想潜我的r朋友。”

    “人”字只发出了一个音节,宴来朝就把它吞了下去,没敢出来。

    被叫做垃圾,孙总却一点都不敢发脾气,他诚惶诚恐地摆,慌忙否定:“我不是无意冒犯了宴总的朋友,我很抱歉!”

    宴家和容家,可以是京城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两个家族,企业庞大,足以称作华国的商业龙头,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两家。

    原以为薛今是不过是个导演带来的明星,威逼利诱,再耍些段就能搞到,谁能知道他居然认识宴来朝。

    这下是踢到铁板了,孙总急地头上直冒汗,连摔出来的鼻血都没时间去擦。

    宴来朝怒火中烧,但他面上却一脸冷然,薛今是见了十分惊奇。

    “上次见你完全冷脸,还是录探少的第一天没有对比我还没发现,你最近怎么对我这么和颜悦色?”

    宴来朝表情一僵,没想到薛今是会突然这么问,想到上次华严对他的话,他仿佛又看到了那根缠绕在自己指尖的红线。

    “咳咳”宴来朝咳两声,岔开话题。

    “你最近不也笑得越来越多了?”

    薛今是伸出指,在眼前左右晃了晃,道:“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表情生动一点,也吓不到人了。”

    宴来朝偏开视线:“你之前不吓人。”

    薛今是眼神复杂,兄弟,你这话程衣衣和付桓宇第一个不同意。

    当初他一来,可是把这俩吓得差点魂飞魄散了。

    宴来朝被薛今是盯得有些不自在,他转而把矛头对准了孙总:“昨天你们董事长才来宴氏谈了合作,怎么,今天就想中止了?”

    宴氏最近在和东越地产合作开发京城一块地皮,那边有消息要建成新的商业街,这块大蛋糕东越硬是磨了一年多,狠下心给足了利益才吃下了。

    作为宴氏话语权最大的人,宴来朝完全有能力停止合作,毕竟当时东岳为了求这个会,合同上宴氏的违约金几乎等于没有。

    要是合作被他搞砸,后边多的是公司取而代之,宴氏不会有丝毫损失,而孙总自己,却是家底都要赔光。

    意识到今天的事不能轻轻放过了,孙总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开口为自己开脱:“宴总,我刚刚酒喝多了,实在是猪油蒙了心,咱们两家的合作已经敲定,贸然终止也会损害宴氏的名声”

    “我犯的错一定道歉明天我就亲自上门,赔礼道歉行吗?”

    宴来朝拍了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睨他一眼:“不用了,宴氏大门每天都会清扫干净,你这一脚迈进来还是算了吧。”

    明晃晃嫌他“脏”,孙总脸色扭曲了一瞬,但他还是强忍着好话。

    薛今是看着觉得无趣,伸拍拍宴来朝,低声道:“别再和他多费口舌,肩上三个债主索命,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宴来朝抬眼从孙总肩上一扫而过,点头:“嗯。”

    他道:“明天叫你们负责人来宴氏,谈谈解约的事。”

    完,直接拉着薛今是走了。

    宴来朝道:“容玉安那家伙,今天被朋友灌多了,忘记引你去见其他资方和导演,让我带带你。”

    薛今是一拍他肩头,调笑:“那就多谢宴总给我这个会了。”

    宴来朝一噎,躲开他的。

    “胡闹。”

    能来容家宴会的,都是圈内名导,容殊事先已经提点过他们薛今是的身份,言明他的重要性。

    娱乐圈的人都不是傻子,各个都是人精,再加上他又和宴来朝交好,等薛今是一来,什么“惊为天人”“人中龙凤”,夸人的话就没停过。

    人在他们面前过了明路,有的非常上道,当即就要了联系方式,上有适合薛今是的本子。

    等他从商业吹捧里挣扎出来时,微信里已经多了好几个联系人。

    薛今是把他们都推给杜兰心,关上,拉着宴来朝就跑了。

    “果然,不管活多久,我还是很不喜欢参加这些宴会。”

    一出大厅,薛今是立马停下,喘了口气感叹。

    宴来朝笑了一下。

    时间已晚,薛今是点开微信又关上,转头问宴来朝:“你今晚开车来没有?”

    “开了,怎么?”

    薛今是把放回兜里,道:“正好,时间太晚我就不麻烦杜河了,你把我送回去吧。”

    宴来朝眉梢上扬:“等我把你送到都已经凌晨了,真准备回去?”

    这么一想,也是,薛今是就:“那我去找个酒店吧。”

    宴来朝向来很嫌弃外边的酒店,他自己不住,自然也不愿意让薛今是去住。

    他张了张嘴,有个想法从心里冒出来,但轻易不好开口。

    薛今是注意到他的欲言又止,伸戳他一下,莞尔:“吞吞吐吐做什么?”

    宴来朝拿出车钥匙,转身不看他,躲开视线之后,就着月光,薛今是却见到他耳廓有些发红。

    宴来朝:“我家离这里不远可以收留你一晚。”

    “好啊。”薛今是虽然诧异他龟毛成这样了,还能愿意让人进他家,但还是一口就答应了,坦坦荡荡,完全不迟疑。

    他爽快得没有一丝旖旎的意思,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来,宴来朝瞬间冷静下来了。

    他木着脸:“走吧。”

    车就停在不远处,宴来朝坐上去发动,薛今是在一旁系好安全带。

    他后知后觉问:“你是一个人住,还是和家人一起?”

    宴来朝:“还有我爸妈,不过他们常年不在家,这两天虽然回过京城,但昨天他们又去了茅山。”

    “家里今天就我一个人。”

    薛今是点头:“嗯,好。”

    车子行驶出去,他透过车窗看月亮,头顶那轮圆月高高挂着。

    薛今是顿了顿:“月圆之夜。”

    他又看了一眼时间,道:“即将十二点,逢魔时刻,鬼市应该要开了。”

    “鬼市?”宴来朝抽空问他。

    “没事,你开车吧。”薛今是让他别在意。

    “鬼市地点随出现,碰上的概率很,不用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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