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黄泉路上无老少
宴家离容家不远,夜里虽然不堵车,但十一二点京城仍然有灯火。
街上时有年轻人从车窗外一晃而过,薛今是不太习惯坐车,没过一会儿就开始犯困。
宴来朝从后视镜里,看见他偏头闭着眼,抽空伸把车载空调的温度回调了些。
车灯照亮前方的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宴来朝只觉得面前的路忽然暗了一瞬间。
车身拐过街角,只听一道细碎的“啵”声,仿佛穿透了什么薄薄的屏障。
宴来朝眨眼的功夫,路的尽头忽然亮起了灯火。
停车靠边熄火,宴来朝视线远远望去,视野中忽然出现了一盏红色的灯笼,凭空吊在那边,明明没有风,下方的流苏却在微微摇曳。
“撞鬼了?”
宴来朝没觉得害怕,他侧身拍了拍睡着的薛今是,蹙眉有些不愉快。
这些鬼怎么老是贸然出现,没长眼睛吗?
恶鬼拦路,车辆肯定开不出去,这种情况下就只能叫醒薛今是。
宴来朝忽然后悔这几天没找母亲入门了,不然这样的事,根本没必要让他出。
啧,这才刚睡着呢。
“醒醒。”宴来朝轻轻推了推薛今是。
这动作轻得很,要换个觉沉的,绝对一丝感觉都没有,得亏薛今是六感敏锐,宴来朝刚一碰上他就醒了。
薛今是睁眼的一瞬间,眼中就一片清明,完全不像个被吵醒的人。
眼前浓烈的阴气涌动,薛今是没看宴来朝,他心有所觉一般点开,屏幕亮起来,上边时间显示00:00。
月圆之夜,逢魔时刻。
薛今是一扬眉,道:“还真碰上鬼市了。”
宴来朝想起他上车时的话,反应过来后失笑:“你这嘴开光了。”
薛今是直起上半身,舒展双臂伸了个懒腰,半眯着眼睛打完哈欠,朝那边看过去。
不远处灯笼红得格外扎眼。
他道:“要去看看吗?”
宴来朝诧异:“鬼市,活人也能进去?”
“能啊,怎么不能,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那你还去看?”
薛今是眯眼笑了一下,拍拍宴来朝的背,调笑:“怎么我什么,你就信什么?”
明白过来自己被耍了,宴来朝一哽,郁卒:“你这人话,能不能有一句是真的?”
“当然有真话。”薛今是道。
宴来朝:“哪句?”
“鬼市,活人也可以进去,况且有我在,你怕什么。”
薛今是想起宴来朝要入玄门的事,:“玄门能通阴阳,行走在这两界之间,吃的是阴间饭,鬼市上有不少好东西,寻常人或许不能用,但对玄门之人来,可是好东西。”
“当然,前提是能在鬼话连篇中,分辨出真货。”
宴来朝一哂,打了个比方:“另类的黑市?”
“差不多吧。”
看他兴致起来过后,连眼睛都亮了不少,宴来朝问:“你现在不急着回去了?”
薛今是把支在靠背上,撑起下巴,懒洋洋道:“难得碰见鬼市,先去看看。”
“行。”宴来朝根本没有反驳他的意思,张口同意,侧身去解开安全带。
下一刻阴风四起,呼啸而来,宴来朝抬眼就对上车窗外一张惨白的脸。
他心跳不乱,窗外的鬼动作僵硬,面无表情,五官凌乱难看,隐没在阴影里看不清楚。
它敲了敲车窗,身上传来细碎的“沙沙”声,咧嘴露出漆黑的口腔,开口声线械古怪。
“京城鬼市,车辆禁行。”
宴来朝转头看薛今是,他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窗外的鬼怪。
察觉到视线,薛今是点头:“下去吧。”
两人便下了车。
宴来朝胆子很大,自就很少有什么事能吓到他,他打开车门,直接和鬼怪擦身而过,又绕过去站在薛今是身边。
站出来后,才看清了敲窗鬼怪的全貌。
它高度大概只有一米五,到两人胸口,衣服头发都很凌乱,中提了一盏造型奇怪的红灯笼。
见他打量沉思,薛今是跟宴来朝讲:“这是一个纸扎人。”
宴来朝讶异:“纸扎也能变成鬼?”
“你可别看它,纸扎身为冥器,本身就很邪性。”
薛今是道:“这种拥有人形的阴物最容易滋生煞气,每一个纸扎醒过来,都要杀掉制作者,用生人的血画上眼睛,完成点灵才能真正重生。”
宴来朝心中一动,朝纸扎看过去,这一眼恰好看到它提灯的右,上边沾染了大片的乌黑色,鼻尖腥气时隐时现,好似血腥味。
而灯笼上红色的光雾仔细一看,他才发现这并非红灯笼,而是白色灯笼被尽数染红,下边甚至还有未干涸的血迹,在不断滴落。
纸扎站在原地,背脊僵直,对两人的话充耳不闻,仿佛不知道他们在自己一般。
这么个东西,竟然杀过人。
猜到宴来朝在想什么,薛今是笑出声,等对方看过来,他才止住笑意。
“别看了,这个纸扎没杀过人,或者它没有把人完全杀死过。”
宴来朝看向他,薛今是继续。
“完成点灵的纸扎灵活生动,栩栩如生地跟常人没有区别,不会是这幅半成品的样子。”
宴来朝现在已经被他骗到免疫了,表情都没变化,反而顺势问他:“那它是做什么的?”
薛今是猜测:“或许是鬼市某个大鬼,死后的陪葬吧,相当于大鬼家仆,被派来鬼市引路。”
他扯了扯宴来朝的袖子,吩咐纸扎:“你,带路。”
纸扎闻声而动,发出“沙沙”的纸张摩擦声,脚步轻若无物,提着灯笼往前走。
薛今是拉着宴来朝的袖口,跟在纸扎身后。
鬼市进入方法十分千奇百怪,有请帖的能自行走入,没请帖的能无意闯进去,也有人能被鬼市之内的鬼怪邀请。
薛今是摸摸下巴:“也不知道这纸扎的主人是谁。”
对方为什么邀请他们,邀请的是宴来朝,还是他。
纸扎带的路很奇特,脚步一迈上去,踩上的触感并非柏油的硬感,而是坑洼松软的泥土。
可一低头看,偏偏还是平滑的水泥地。
“这是幻术,还是障眼法?”宴来朝问。
“幻术。”薛今是道:“各个地方鬼市都不相同,京城这里我没来过,不太清楚。”
他话锋一转:“不过,传中黄泉路便是满地泥泞,荆棘丛生,烂泥遍布孤魂难过黄泉路,没有鬼差指引,孤魂野鬼难以走过。”
宴来朝朝四周看过去,生出了点兴趣:“难道鬼市在地府?”
薛今是笑了一下:“怎么可能,生魂不可入地府,鬼市的黄泉路不过是仿照的。”
“原来是假的。”宴来朝点头。
“嗯,你看。”薛今是示意他看向路边。
“黄泉路边长满了彼岸花,而彼岸花只生长在地府,扎根在黄泉泥中,朝饮三途河水,暮以忘川河水浇灌这两边什么花草都没有,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幻术。”
宴来朝回头:“地府的东西,你怎么知道地这么清楚?”
薛今是咧嘴笑了一下:“如果我告诉你前世我是孙悟空,大闹了地府要篡改生死簿”
“停。”宴来朝阻止他,“你的话只能信一半。”
薛今是哼了一声:“那你就信一半吧。”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头,大红灯笼高高挂在左边,枯木长出漆黑的枝桠,另外一边却是一盏巧的油灯,上边绿色焰火明明灭灭。
灯雾和焰火不断浮动,近看却是不断流动的液体,一点一点往下滴落,却在触及地面的那一瞬间灰飞烟灭。
“这是什么灯?”如此奇怪诡异。
薛今是:“你听过鲛人灯吗?”
传千年前,南海曾有富商捕捉鲛人,之后用秘法将鲛人下锅,活生生熬成鲛脂。
鲛脂做成的灯油可长明三千年,故也叫长明灯。
这种残酷邪恶的东西,只有丧尽天良的恶人才能做得出来。
宴来朝皱眉迟疑:“这是鲛人灯?”
“不是。”薛今是扬眉,出的话却异常冷漠:“这是鬼灯。”
“有的厉鬼恶事做尽,十八层地狱都不足以判刑,就会被做成鬼灯,日日高挂阴柳枯枝之上,燃烧魂魄三千年。”
柳树滋阴,枯柳对于鬼怪来是大补之物,如此烧毁魂魄之后,却又被吊着命,日日夜夜燃烧不息,才最痛苦。
罪孽稍轻的,就做成鬼提灯,什么时候烧到魂飞魄散,什么时候就解脱。
阴柳是鬼市的入口,两人刚一踏入,就察觉到身体产生了变化。
宴来朝转头看向薛今是,随后瞳孔一缩:“你的样子”
薛今是转头,黑瞳长发红色道袍,正是之前他在魇中所见的少年模样。
“看我做什么,从纸扎敲窗的那一刻起,我们就生魂离体了,真正的身体还在车上。”
宴来朝低头看自己的,面色僵硬:“离魂倒是没问题,但问题是,为什么我们都变了?”
这骨节分明,细长莹润,分明就是少年的。
薛今是觉得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分外好笑,乐了:“黄泉路上无老少,走过那一道,幻术就让我们都变了样。”
跨过门,眼前灯火通明,红色灯雾与绿色焰火交炽,数不清的鬼怪凭空出现,耳边顿时鬼话连篇,鬼山鬼海。
宴来朝一看,果然,街市中鬼魂流窜,但却几乎都是十几岁的模样。
薛今是道:“不过是个幻术,你要是不习惯,我也能破了。”
宴来朝转头瞧见十六岁的他,眼神飘忽了一瞬,道:“不用,我还行。”
“那走吧。”
薛今是伸悄无声息在他颈侧掠过,宴来朝因为生魂离体而即将完全展露的神印,立刻被他压了回去。
他想,现在两人也算朋友,之后薅羊毛都不用再偷偷摸摸的,可以找个会告诉宴来朝这神印的存在。
要是日后有会能碰上现任酆都大帝,再找他问问神印的问题。
地府鬼怪也并非都是人类,蛇鼠狐狸等,也随处可见。
这一整条街上都挂了灯笼,红的绿的,路过时还能听到灯中燃烧的“噼啪”声,空耳听甚至有种惨叫哀嚎的错觉。
鬼市也像人间的黑市那样,为了隐藏身份,有的鬼怪戴着面具,或狰狞或美艳。
只不过这些面具活灵活现,就好像是直接戴了个头骨。
宴来朝观察间,回身就发现薛今是不见了,即使知道他神通广大,这些鬼怪或许伤不了他分毫,但宴来朝还是忽然间心一慌。
好在下一秒,薛今是就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里还拿着一支毛笔。
“啧,在一个百岁老鬼那里换到支笔,用来画符应该不错。”
薛今是眼中带笑,但抬头和宴来朝对视,却发现他罕见地对自己黑了脸。
他下意识蹙眉,问:“有鬼欺负你了?”
宴来朝咬牙走过去:“当然有。”
薛今是把笔往腰带上一插,语气萃着寒冰:“谁?”
下一刻,宴来朝的大就狠狠在他头顶压了一下,还报复性揉了好几次。
薛今是:“?”
“你干嘛?”
一巴掌拍掉宴来朝的,薛今是难得有些恼怒了,皱眉看他,想问宴来朝在装什么疯。
“你不是问谁欺负我吗?”
宴来朝:“欺负我的是你这个臭鬼。”
这个称呼麻得薛今是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听得牙酸。
“别搞这一套恶心人啊。”
宴来朝冲他冷冷一哼,“不想被恶心,下次就别招呼都不打一声,然后突然消失。”
明白他在气什么后,薛今是一时哑然,不出话。
他如今这幅十六七岁的样子,叫一句臭鬼也得过去,当然前提是宴来朝叫的时候,那张脸还是二十几岁。
“啧。”薛今是伸顺了顺自己的长发,撇头道:“行了,下次买东西一定带上你。”
他转移话题,又扯过宴来朝衣角,:“我看你刚才一直盯着人家的面具看,是不是想要?”
“想要我给你买一个。”他拉着宴来朝往卖面具的鬼店走。
宴来朝被噎了一下,他反驳:“我只是觉得他们的面具看起来很奇怪。”
“怎么奇怪?”
宴来朝并不想买面具,但薛今是拉着他的衣角,他有些不想放开。
“怪就怪在,那些都不像面具。”倒像是活着的。
这么想着,宴来朝抬眼,恰好对上面具鬼店的店主,对方头上一张狐狸面具栩栩如生,而两只狐狸眼却诡异地转动了一下。
这是个青皮鬼,浑身青黑,嘴里还有尖牙。
见有客上门,他立马龇牙咧嘴地逢迎:“两位买面具吗?我这里的面具可是鬼市独一份,每个里边都圈禁了一只恶鬼,戴上煞气顿生,保管让别的鬼见了,吓得绕道走!”
在鬼市,虽然大部分鬼怪都不能直接伤害生人,但却可以互相残杀,有的恶鬼换不到东西,就会杀鬼夺宝。
后来就诞生了这种恶灵面具,采用秘法将恶鬼封印在面具之中,卖给一些弱的鬼怪,这样一来,大家都带了面具,你也分不清谁是真的大鬼,谁又是可以欺负的鬼。
鬼怪死亡,那可就是魂飞魄散,大部分都不会去冒这个险。
薛今是本身实力强劲,倒是对这个没有需求,宴来朝同样身怀巨宝,也不太需要。
但他看着面前摆放的面具做得的确精巧,挑挑拣拣,最后拿起两张,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篆递过去。
青皮鬼拿了符篆一看,心花怒放。
“阴气符?这可是好东西啊谢谢老板!”
宴来朝看他熟练的动作,好奇:“你怎么带了阴气符?”
阴气符对鬼怪修炼有很大的好处,一般是养鬼的玄门道士才会绘制。
薛今是随意回答:“给一个朋友准备的。”
他转把一张面具递给宴来朝,在他脸上比划了两下,随后又给自己戴了一张。
不用宴来朝开口,他自己先乐了。
“我这就叫做,狐假虎威。”
宴来朝看他戴上狐狸面具,两只眼睛笑地弯弯的,又摸了下上的老虎,心思一动,还是戴在了脸上。
“不错,挺威风。”薛今是夸他。
薛今是刚刚和青皮鬼的交易,并没有藏着掖着,阴气符的气场很明显,在场诸多鬼怪看着他的眼神,已经带上了垂涎。
十几双眼睛直勾勾又阴森森地看过来,薛今是却视而不见,淡定地就像被大白菜看着。
宴来朝扫视一圈,他戴着虎头面具,眼神骇人,在众鬼眼中他明明是个普通人,却将它们逼视地纷纷回避。
但仍然有不死心的凑上来。
阴气符的诱惑太大了,他们不会采取强硬的段,跟那青皮鬼一样,用东西换总可以吧?
“这位大人,孟婆汤您想尝尝吗?”
上前询问的鬼长得很高很壮,两米多的样子,长了一张娃娃脸,照样模样恐怖。
他身形佝偻着,声音却沙哑苍老。
“孟婆汤?”薛今是上下打量他一眼。
老鬼羞涩地捂嘴:“我们不是孟婆神,这孟婆汤是仿制的虽然比不上正,但功效也很厉害,能让鬼忘记自己最痛苦的记忆。”
旁边早就有鬼看不上他先出头了,立马有个女鬼把他挤开,不屑道:“你这东西谁买?大人一个生魂,要你这作用于死人的东西干什么?”
她巧笑倩兮地面对薛今是,干枯的捏起帕,娇滴滴道:“大人看看奴家的**咒,可以迷得男人晕头转向,只要一张阴气符~”
如果忽略她眼中因为情绪激烈,而流下的两行血泪,看起来还挺像个正常人。
“滚吧你,那玩意儿狗都不要!”
“大人看看我的,我这有祖传的唐三彩,价值连城,只要两张阴气符!”
“看看我的血玉镯”
“我有雍正批过的奏折!”
“大人看这个乾隆用过的印章!”
“看我的!”
他们争吵不休,诺大的鬼市阴气汇聚,全都往这边涌过来,鬼火忽闪忽闪,要是这时候路过一个阳火弱的人,看见了怕不是还以为有谁深夜蹦迪。
“行了。”薛今是淡淡一句,但却如惊雷炸在众鬼耳中。
他这一,立马就让这些鬼意识到了他不好惹,于是立马噤声了。
薛今是伸一指,然后勾了勾:“你,带我去看看你的孟婆汤。”
被挑中的老鬼喜出望外,沙哑的嗓子都要喊劈叉了:“好好好!”
“你要这东西干什么?”宴来朝一直没出声,这时候一边跟着走,一边问他。
薛今是:“缓解一只鬼的痛苦,刚好我在愁这个,没想到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宴来朝没想到他对人对鬼都挺不错,沉默了两秒,又问:“是你刚刚提的那个朋友?”
要用到阴气符,怎么看都不是个活人,现在又要去买什么孟婆汤。
他忍不住问:“你到底有几个好朋友?”
薛今是还真掰着指头数了数:“两个半吧,你,付桓宇,还有祁麟就是要孟婆汤那个,他状态不太好,一直昏睡,姑且就算半个。”
听到其中包含自己,宴来朝有一瞬间的惊喜,但一想到“朋友”这两个字,他又觉得心梗。
啧,谁想做朋友。
老鬼一直心翼翼又兴冲冲地在前边带路,不断自己仿的孟婆汤有多好,保管喝了还想再来一碗。
鬼飘的速度很快,薛今是跟的也很快,宴来朝第一次尝试飘着走,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
没到目的地,忽然有鬼拦路,那鬼冲老鬼幸灾乐祸地:“你拿不到阴气符啦,孟婆汤被孟婆神给砸咯~”
“什么?”
老鬼猛然顿在原地,着急地不停转圈,阴气翻涌,显示着他情绪起伏过大。
薛今是也没走了,他眯眼想着那鬼口中的孟婆神,转头又看一眼宴来朝,随后问:“孟婆来了?”
他里有阴气符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话的鬼立马讨好他:“对啊对啊,孟婆神来啦,大人你如果要孟婆汤,不如直接找孟婆神呀~”
宴来朝对地府鬼神不太了解,眉心收拢,问:“会不会有危险?”
薛今是摇头:“孟婆守在奈何桥头几千年,虽然是资历堪比十殿阎罗的存在,但脾气却很和善,从不会主动攻击生人。”
最后老鬼哭丧着鬼脸跟他道歉:“抱、抱歉大人我这实在是不行了,做盗被端,孟婆神要抓我下地狱,阴气符我不要了,我还是抓紧跑路吧!”
他着,脚下生烟,立马就要开溜。
却没想到下一刻,一道白绫破空而出,穿过重重鬼群,层层缠绕在老鬼身上紧紧一勒,差点没让他魂飞魄散,不过好歹还是留了一口气。
薛今是太阳穴一跳,察觉到危险的瞬间,他立马一把推开宴来朝。
下一秒白绫席卷而来,谁都没能跑掉,两人并做一起,被缠绕着飞速朝一个方向拉过去。
薛今是只觉得额角突突地跳,十分郁结:“这孟婆,脾气也太大了。”
宴来朝什么都感觉不到,耳边因为极速飞行而呼啸的风声,他也感觉不到。
唯一感觉到的,就是狂跳的心脏。
被绑在一起这也太近了。
薛今是一抬头,就见宴来朝忽然面色泛红,看着十分不对劲,他一紧张:“你怎么了,这也不至于被勒死吧?”
孟婆虽然捆住他们拉过去,但并没有杀意,不应该会造成伤害。
宴来朝觉得自己难得有点丢脸,撇开视线,咬牙道:“没事,我只是有点晕。”
话未完,风声骤停,两人被带到一处桥下,周围群鬼环伺,面前是蜿蜒而下的河流。
有人站在桥头,白裙白发,撑着一把白伞,右指骨没有皮肉包裹,指尖涂着红色丹蔻。
她眼瞳漆黑,眼尾和嘴唇发紫,发间插了一朵艳烈盛开的彼岸花。
“你们,想要我的孟婆汤?”
作者有话要:孟婆:打击盗,人人有责。
这一章本来是明天的更新,我抖定时点成了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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