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生死簿上有我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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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桓宇被谢必安吓得够呛,半天没缓过神,蹲下抓着年的不放,薛今是去看,朋友腕都被捏红了。

    他毫不客气拍上去一巴掌,付桓宇差点被吓得起飞。

    “——师父?”

    他从地上蹦起来,缓神后看清是薛今是,瞬间松了一大口气。

    余光瞟到谢必安已经跨进门内,隔着一道鬼门关,他在付桓宇眼中又恢复到正常模样。

    但心理阴影已经存在,付桓宇怎么都忘不掉,即使被薛今是提溜着,也倔强后仰企图拒绝进去。

    见年乖巧自己走过去,薛今是阴阳怪气骂他:“有没有点出息,你还是师兄呢,到底你和年哪个十岁!”

    “我!”付桓宇立马开口,没脸没皮:“我十岁呜呜呜。”

    “你给我少来。”

    见他抗拒地太狠,薛今是上一施力,道:“自己选择要来,那就自己承担后果。”

    下一刻,付桓宇就被拎着领子,像鸡仔一样无法反抗地被拖走。

    “这四周尽是鬼怪,我们进去了,你一人留在这里,又没有一点实力在身,迟早被恶鬼吃的渣滓都不剩。”

    “有、有这么夸张?”

    付桓宇怀疑人生,又惊又怕又后悔,走神间反抗力度变,立马就被抓住会的薛今是扔进鬼门关。

    他只觉得自己好像穿透了什么薄膜,身上一凉,下一刻就进入门内,眼前画面骤变。

    天上三轮圆月变成血红的弯月,四周环境漆黑,能见度不高,在月亮的笼罩下覆盖着一层红光,其中最亮的,倒是忘川河畔盛开的变化,盈盈光点在花蕊中闪烁。

    仔细一看,能见度这么低,竟然是因为四周漂浮的阴气,它们没有形体地四处游荡,黑色遍布,看起来都快融入进空气中了。

    不远处是奈何桥,看起来最正常的亡魂们排成长队,表情木然空洞。

    而在四周古典的建筑林立,数不清形状怪异的鬼怪穿梭其中。

    有的眼珠子掉落在外,有的脑袋向后撇过去倒立行走,有的胸腔开着大洞,器官看得一清二楚

    他们穿着各个朝代的服装,看起来诡异又惊悚。

    在外看起来正常的鬼怪们,一旦撇去假象,竟然如此骇人!

    付桓宇两眼一翻,下一秒就被薛今是一巴掌呼醒。

    “晕什么晕,这里是地府,吓丢魂你也还是在这里。”

    谢必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怂的人,短短几分钟,他都要晕过去两次了,稀奇又好笑。

    看完笑话,他道:“稍等一会儿,崔大人就要来了。”

    崔陆,地府判官,执掌生死簿,是世间最公正的鬼神。

    不过没等崔陆到,孟婆却先来了。

    见她白衣白伞逐渐靠近,薛今是朝奈何桥端看过去,那边还有另一个“孟婆”在施汤。

    地府鬼神,都拥有化身能力。

    “孟姜见过尊上,之前眼拙,未能认出尊上,万望原谅。“

    她到跟前施施然矮身一拜,宴来朝道:“没事。”

    上次在鬼市见面,宴来朝自己都不清楚他的身份,更何况其他人。

    四周鬼怪丑陋不堪,突然来了这么个绝色大美人,付桓宇眼睛发直,顿时觉得自己心灵都被洗涤了。

    孟姜一贯爱美,即使在地府也维持着生前模样,但注意到付桓宇冒犯的眼神,她面色微沉。

    下一刻,皮肉尽数消散,半边身体露出惨白的骨相,半边美人半边鬼相,还有烈焰燃烧。

    付桓宇只觉得自己眼睛要瞎了,脑子甚至都没来得及感受到害怕,身体率先一步倒了下去。

    “砰──!”

    这一下砸在地上,摔得结结实实。

    薛今是等人:“”

    孟姜撒完气,淡定恢复,她伸捋了捋头上月下美人的花瓣,半斜着眼:“哪里来的生魂,不知天高地厚。”

    这地府,谁敢这么看着她?

    付桓宇因为怕谢必安,所以一直待在门口牛头身后,和薛今是他们离得不算近,看起来不像认识的人,没想到就这么被孟姜吓昏。

    薛今是长呼一口气,忽然觉得收这么个徒弟就是讨债的,他自认第无数次任劳任怨地走过去,剑指灵光在他眉心一点,付桓宇眼神恍惚地在地上睁开眼睛。

    “我不行了”

    他呜咽着念叨,年熟练跑过去哄他。

    薛今是看着这一大一,真是觉得一言难尽。

    他捂脸回到宴来朝身边,一身红衣,站在宴来朝玄色衮服旁边,颇为相得益彰。

    地府主人离开的气息,鬼神们都能察觉,但酆都大帝才刚离开,门口就传来另外一道气息,这确实奇怪。

    很快,判官迟来一步。

    和薛今是那一界有所区别,这里的判官一身青衿,浑身偏青色,交领处颜色最深,头戴布巾帽子,用一根玉簪固定,两边长长的丝绦垂下来,看起来满身风骨。

    崔陆衣摆浮动,飞身而来,中还端着一只笔和书册,来了便颔首道:“见过尊上。”

    无论到任与否,只要身上有玉印,且被天道承认,就是地府的主人,无论哪个鬼神见了都要称一声“尊上”。

    见完礼,崔陆看向薛今是,同样颔首:“薛先生。”

    一旁的谢必安和孟姜都有些诧异,崔陆对宴来朝尊敬无可厚非,但他对薛今是也如此,这是为什么?

    这位判官显然是个话不多的鬼,没有任何要替自己解释的意思,道:“地府欠先生两个人情,生死簿我已经拿来,那么第二个人情,先生想讨什么?”

    薛今是神色自若,先伸:“生死簿先借我一观。”

    生死簿本体看着平平无奇,线装书册,纸张泛黄,封页“生死簿”三个字用墨写就,丝毫不出挑。

    但就是这样平平无奇的一本书,却出了判官之外,少有鬼神能触碰。

    崔陆一来,为了避开生死簿锋芒,就连孟姜都后退了一步。

    除了崔陆和谢必安,没有任何鬼知道薛今是竟然是想要生死簿,孟姜眼神一变。

    薛今是上宛若有万重屏障,生死簿被递到他中,金光骤然开始闪烁,像是在反抗一般,九天之上有雷霆涌动。

    生死簿牵扯世间因果,自建国后融合了万妖册与封神榜,所有生灵都记载其中。

    除了生来便是因果绝缘体的判官,其他人碰了便会被因果冲击至疯魔。

    如今生死簿在薛今是中,挣扎地越来越剧烈,薛今是根本没有藏拙的意思,熟练取出左眼阵法,调换阵纹解阵。

    四周皆惊,付桓宇一不心和薛今是眼睛对上,只窥探到了他左眼金色的万分之一秒,下一刻,双眼骤黑。

    付桓宇:“”

    艹,我瞎了!

    薛今是注意到付桓宇的状况,也是一阵无言,今天他好像格外倒霉。

    信一挥,付桓宇眼睛一阵清凉,下一秒就听他师父道:“别睁眼。”

    他立马乖巧闭眼。

    宴来朝已经见怪不怪,众鬼却是已经飞到了百里之外,抬眼看过去,除开有所准备的崔陆,各个都到了奈何桥那头。

    “笔给我。”

    顶着九天之上不断作响的闷雷声,薛今是面色如常,对崔陆道。

    崔陆将中判官笔一递,在薛今是接过的那一刹,惊雷落下,紫色的神雷骤然穿过人间,从九天之上轰在地府,然而却被无形的屏障挡了回去。

    宴来朝似有所觉地抬头,今是两次解开封印,都有雷霆降世但这次好像格外强烈。

    地府超脱世外,已经从神界独立,惊雷自神界雷池而来,穿不进地府。

    薛今是显然早就料到现今的状况,表情有恃无恐,生死簿在挣扎,但判官笔被他握在中,却乖巧温顺得很。

    判官笔无墨成书,信一挥就是一道笔迹。

    薛今是翻开生死簿,二分之一脊柱不断发烫,他翻开最后的封神章,在生死簿无效的反抗中提笔。

    惊雷一道又一道,地府屏障被神雷不断劈砸,众鬼误以为世界末日,纷纷四散奔逃,鬼叫声不绝于耳。

    生死簿上,笔迹落下:

    薛今是

    来处:世外

    归处:人间

    判官笔可更改生死簿,字迹一旦落下便无法撤回,到最后生死簿不再挣扎,显然是已经放弃抵抗。

    分明是做了件足以惊动三届的事,但薛今是动作却轻描淡写,狂乱的字迹印上去,他便随意合上生死簿,扔回给崔陆。

    像是惩罚一般,原本无法穿透壁垒的雷霆,骤然间放大无数倍,天地间都仿佛被闪电笼罩,而它的目标──却是崔陆。

    璧障被击穿,愤怒的雷霆直冲而来,薛今是左眼金光迸射,抬一挥──声势浩大的惊雷,却被他轻飘飘挥散。

    崔陆颔首:“多谢。”

    九天之上的雷池沸腾许久,像是带着巨大的怒气,憋屈着不断劈出闪电。

    十殿阎罗纷纷离开神殿。

    泰山王愣怔:“这是哪位道君渡劫,竟然把天道给气成这样了。”

    雷霆散去,地府罕见地下起了千年难得一遇的大雨,忘川河的死水咕噜沸腾,付桓宇和其余鬼神已经被刚才的惊天动地,给震慑傻了。

    薛今是替崔陆挡去天劫,道:“是我该谢你。”

    他看向宴来朝,四目相对了一会儿,两人都没有开口,最后是薛今是:“你不想问问?”

    宴来朝道:“你想,再告诉我。”

    他总是这样,相处之间特别有分寸,这种分寸感却并不让人觉得疏离,反而带着特殊的亲近。

    他不问,是不想薛今是为难,也是相信薛今是现在不,日后也会。

    薛今是眨了眨眼睛,伸覆盖左瞳,道:“我有一幅神骨其他的,等时到了再告诉你。”

    听到“神骨”二字,宴来朝颔首,温声笑着:“好。”

    崔陆在一旁神色不变。

    他身为判官,不沾因果,眼睛能看穿世间一切虚妄,薛今是脊背上的神骨,一照面的时候他便发现了。

    这边动静平息,孟姜赶来。

    “你”她只了一个字,随后就没再开口。

    孟姜没想到,自己白绫那次绑了两个人,竟然各个都来头不,真是奇了。

    付桓宇呆傻半天,最后蹲下对着年道:“我那房子被搞个大洞真特么值了。”

    破个洞,换来个大佬师父,竟然还是个神,卧槽。

    年性子很淡定,但此刻也是双眼睁的老大。

    封印被归复原位,薛今是眼睛已经变回正常黑色,但四周鬼怪还是不敢直视他。

    谢必安憋了半天,来了句:“还有个人情,你要什么?”

    “不用了。”薛今是挥挥,道:“任我修改生死簿,就算抵了。”

    方才谢必安他们离得远,看不清薛今是的动作,只能通过四周的电闪雷鸣,猜测他应该搞了个大事。

    但大事竟然大到修改生死簿!

    “你什么?”谢必安掏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薛今是瞥他一眼,懒得再重复,道:“让开。”

    他转身招呼,道:“年,过来。”

    年踌躇半秒,丢开付桓宇的,跟过去。

    几人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径直就朝奈何桥边走。

    等他们和宴来朝走远一些,孟姜转头蹙眉看向崔陆。

    “修改生死簿你执掌生死簿三千年,从未徇私,竟然肯让他修改生死簿?”

    崔陆看向她,中生死簿此刻熠熠生辉,书页浮动状态不同寻常,但他却跟没看到一样,只莫名道:“这是他和生死簿之间的因果。”

    崔陆从不做徇私之事。

    但任凭孟姜再问什么因果,他却不了。

    孟姜眉心蹙起,换个问题:“他动的哪一页?”

    崔陆淡淡:“封神章。”

    双眼睁大,孟姜吃惊:“他把自己名字写上去了?”

    如今世间神明寥寥无几,现今存在的都被记录在封神章之中,虽然现在知道了薛今是似乎身有神骨,但神骨和神位却是两回事。

    写进封神章中,便算是被天道承认的正统神明。

    然而自古神明的神位都是由天道授予,这位一来就用强盗行径自己跻身进去难怪天道会气成那样,竟然不顾自己定下的规则,对地府降下雷霆。

    几个鬼神看向薛今是一行的背影,沉默了许久。

    鬼门关处动荡了一瞬,有厉鬼从那边飘过来。

    付桓宇意外看见,瞬间眼神一顿。

    那边正有个漂亮女鬼踏进来,她黄裙到腿,长发披散,五官雌雄莫辨,自带一股独特的气质。

    注意到四周莫名安静的诡异气氛,女鬼迷茫开口:“你们做什么呢?”

    付桓宇看得清清楚楚,这女鬼从外边进来,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没有丝毫改变。

    这放在过鬼门就恐怖鬼相尽显的地府,简直就是一股清流!

    “你愣着做什么?”薛今是回头看付桓宇,蹙眉催促。

    付桓宇一顿,道:“来了来了。”他快步跟上去。

    三生石立在奈何桥下,伫立忘川河边。

    到了边上,付桓宇强压住想要打探的好奇心,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把视线挪到忘川河中。

    忘川河水漆黑难以看清其中之物,无数白骨飘在河面上,隐隐有鬼哭声从河底传来。

    付桓宇脚步动了动,不心将一块石头踢下去了,下一秒,那石头就被腐蚀成黑水,融入万千河水之中。

    他惊悚地后退一步,薛今是见了,道:“忘川河由地府落成时,万千大战陨落的怨魂凝结而成,除了白骨,能腐蚀世间所有,这整个忘川河底下,都是用作隔断的森森白骨。”

    付桓宇咽了咽口水,默默再次远离。

    年被薛今是牵着走到三生石边上。

    三生石看起来就只是一块平平无奇的大石头,上边刻有“三生”道字样,其他的看起来就模样古朴,毫无亮点。

    薛今是牵着年的腕,将他五指按在任意一块地方,随后两人双双闭眼。

    三生石,能观三生。

    宴来朝注视良久,才见他们睁眼,随后问道:“看见什么了?”

    薛今是眼神复杂地看向年,开口:“看见了我没想到,年会是十世善人。”

    连续十生,每一世都生于微末,困苦一生,却又心怀赤子之心,救人于水火,死于大义的人,便称做十世善人。

    这样的人往往每一世都成全他人,自己却凄惨死去,每一世都能积攒大量功德,但中途却无法享受丝毫功德带来的正面反馈,只有第十世成全大道,之后方可登顶为神。

    而这一世,就是年的第十世。

    薛今是目光复杂,视线放在年包裹严实的皮肤上。

    第一次见面时,他身上衣巾被山鬼故意吹开,薛今是和宴来朝就发现,年身上尽是烧伤的痕迹。

    那痕迹十分可怖,几乎遍布他全身,就连脸上也不可避免。

    结合之前薛今是算出两人缘那天的情况,不难猜测,这家伙是在大火扑灭前,舍生救人了。

    若不是薛今是那次召雨救火,他怕是会直接死在那场灾难中。

    然而成全大道却不是仅仅救下那几个人,一旦年死在大火中,便会前功尽弃,再次开始新的十世轮回。

    十世善人是天道培养新神的历练,也是个诅咒。

    薛今是把搁在年的肩上,三生石上的画面两人都看到了,他问:“想成神么?”

    年抬头看着薛今是,双眼周边的皮肤明明充满可怕的疤痕,但眼睛却异常澄澈。

    年摇头:“我当时救下她,不是为了成神。”

    三生石中出现了年这一生短短的十年,他五岁的时候,父母就和他快要出生的弟弟妹妹死在了火灾中,那天他在上幼儿园,所以幸免于难。

    火灾中他拼死救下的,正是一个因为家长临时出门,独自在家的四岁姑娘。

    薛今是伸揉揉年的头发,道:“跟我修道,可以治好你身上的伤。”

    年眯着眼睛笑:“嗯!”

    宴来朝身上的神力开始动荡,薛今是发现后变道:“目的达成,该走了。”

    现任酆都大帝归来,宴来朝身上的衮服顷刻消失。

    趁着空隙,宴来朝偏头看向三生石,忽然生出些兴趣,将伸出去按在上边,一瞬间闭眼又睁开,脸色白了白,但很快恢复正常。

    薛今是没有察觉,他朝谢必安那边点点头,召出来往两界的大门,带着他们离开。

    病床上一袋子药液还没输完,时间过去不久,鬼门在身后关闭。

    付桓宇一瞬间从本体之中清醒,立马弹跳起来,半晌回不过神。

    他觉得,自己经过这一遭,再见任何厉鬼都不会害怕了。

    薛今是听他这么,点头,暗忖:果然啊,胆子就是要多吓一吓。

    下一刻,就听他胆子变大的鹌鹑徒弟,开口打听鬼怪:“师父,你对刚才最后进来的女鬼有印象吗?就黄裙子那个。”

    薛今是:“?”

    “怎么?”

    他向来过目不忘,付桓宇因为那鬼耽搁了一会儿,他当时还下意识看过去一眼,的确有印象。

    付桓宇搓搓,道:“那你知道她是哪个品种的鬼吗?”

    薛今是有些意外:“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付桓宇可不敢自己大概也许有可能似乎对一个鬼一见钟情了,他想打哈哈糊弄过去,薛今是却一眼看穿他。

    “劝你最好歇了这个念头,人鬼殊途,那鬼没有煞气,你还没死,对方可能就投胎了。”

    付桓宇一听,顿时蔫巴了。

    “行了,下部戏又有你我,我这身体约莫再过两星期也该好全了,有这时间思春,你倒不如去背背台词。”

    薛今是记忆力很强,台词基本上看两遍就能脱口而出,付桓宇却要背上很久。

    这边付桓宇刚被他打击,又迎来二次攻击,随后听他师父忽然提醒:“别忘了,你还有五百遍天眼符。”

    付桓宇:“”

    我看看我还有几个肝,能被这么折腾!

    薛今是自解除过两次封印之后,虽然身体受伤惨重,但却因祸得福建立耐受,如今已经能支撑他七成力量,这些伤恢复起来也很快。

    还没到预计的半个月,他和宴来朝就双双提前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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